“呼呼呼——”，男子赤紅著眼，胸口急劇起伏，妖嬈的臉上滿是恨意與瘋狂。

  “你，你想幹什麽！”，男子對麵烏壓壓的站了一大群人，領頭的一彪形大漢見他這樣子，不由得後退了半步，他旋即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這小子眼前示了弱，為了在手下麵前挽回麵子，不由色厲內荏的咆哮起來。

  “哈哈哈哈……幹什麽？你問我要幹什麽？”，男子勾起嘴角，笑容邪魅。

  “我要……送你們去死！”，隻要能活到最後，棄道能如何？入魔，又能如何？

  他不在乎！

  …………

  白玉碑上又出現了一行字——

  天煞閣：白無翊

  天煞閣……顧惜湛將視線從白玉碑上移開，紅衣男剛好睜開眼，見她望過來，他揚眉，露出一個滿是挑釁的笑容，額上的鬼麵在陽光下，顯得有幾分詭異。

  天煞閣亦是七宗之一，地處西荒，宗內弟子多為魔修。

  見此，顧惜湛也沒什麽反應，她就靜靜看著白無翊，兩人對視了片刻，最終還是白無翊先在她毫無波瀾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他收起有些僵硬的笑容，略帶狼狽的別開眼去。

  他示弱後，顧惜湛也轉過臉，對看著她的八姐微微頷首表示無事，隨後又繼續觀察其他人。

  …………

  “再見。”，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身穿職業裝的女子避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無動於衷的看著她臉上的錯愕。

  一頭波浪長發的女子顯然沒想到她會躲開，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許久，她才收回手，笑得有些勉強。

  “你一定要好好的。”，她眼中滿是晶瑩，咬著唇，慢慢說出這一句。

  旋即她的身影開始渙散，吊燈、沙發、茶幾……一樣接著一樣的消失不見。

  “嘩啦啦——”，晚風從落地窗留下的巨大空缺長驅直入，最後的幾張紙被卷起來，慢慢消失在空中。

  職業女垂下頭，臉上晦暗不明，看不清表情。

  “再見，我的朋友，”，她喃喃道：“願你，一世安好。”

  片刻後，她轉過身，從那處空缺中，徑直走進黑暗。

  再見，我前世的羈絆。

  葉璃睜開眼，暗暗舒了口氣，她低下頭，抬手擦掉額上的冷汗，借著袖子的遮擋，輕輕揉了揉眼睛。

  她，回不去了啊。

  手縮在袖中，慢慢將指側的濕意搓幹，葉璃重新抬起頭，眼睛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吧，她相信，她以後會在這過的更好！

  收拾好心情，她才提起精神來觀察周圍，視線一轉就看到了那塊白玉碑上……最下方自己的名字。

  葉璃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她醒來的夠及時，按這玉碑上空白之處的大小，不難推測出，她差一點點就要被淘汰了！

  不過，最後還是進了第三關，她的心情又愉悅起來，有一種好似當年高考，擦分進心儀學校的慶幸之感油然而生。葉璃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心裏盤算著待會見了爹，一定要要點獎勵才好……

  眼下無事，她便從上往下慢慢看玉碑，顧惜湛……安合語……顧惜夜……薑琳……白無翊…………

  小曲是哼不下去了，葉璃嘴角抽了抽，內心極其崩潰：這都是些什麽鬼啊？為什麽一眼望去，全特麽的是“熟人”？不是女主的後宮，就是書中比較重要的反派？所以說女主為啥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修士，怎麽都能和她扯上關係？

  所以現在算什麽？女主黨和炮灰黨的首次交鋒麽？葉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這一點都不有趣！

  她沒胡思亂想多久，就被一聲輕咳打斷了，老者見大家都看過來，一揮袖子，“鄷城小會第二關結束。”

  話音剛落，還未破幻的眾人紛紛睜開眼，臉色迷茫，老者也沒在意他們，“白玉碑上有名者進入第三關，其餘人，淘汰！”

  “三日後，進行第三關，諸位卯時務必到此。”，言罷，他就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大一小兩塊碑立在原地。

  老者走後，眾修或悲或喜，或呼朋引伴相繼離去，或三五結隊低聲討論，此地一下子就嘈雜了不少。

  “小九，你回何處？”

  “淩霄駐地。”

  顧八點點頭，“我與小十回顧氏駐地，那我們就先走了。”

  顧惜湛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小九！”，轉過身就看到了笑容燦爛的顧七，他本身就生的極好，這一笑，更是惹得不少女修頻頻看過來。

  葉璃也被他的笑晃了眼，她咂咂嘴，古雲：秀色可餐，誠不欺我也，又暼了下完全沒被他壓去半點風采的顧惜湛，心中感慨，顧家的基因真不錯。

  話又說回來，書中出場的美男，不管出身修為，基本都進了女主後宮，偏偏淩霄的一個都沒中招，會不會是因為顧惜湛的反派氣場太強大，硬生生壓把瑪麗蘇氣息壓下去了……

  “師妹，你發什麽呆？”，腦門一痛，葉璃抬起頭，怒瞪還曲著手指的廉雲川，“師！兄！”，她咬牙切齒，“你在幹什麽？”

  廉雲川見她又開始炸毛，收回手，遮住臉上的笑意，小姑娘還是這樣有生氣比較好。

  葉璃氣悶了片刻，突然像想到了什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上下打量廉雲川，“咳，怎麽了？”，廉雲川摸摸鼻子，小丫頭不會真生氣了吧，他怎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算算時間，慕容雪應該還沒穿過來，與自家師兄相識也還有幾年，要不然找個機會把他丟到顧惜湛身邊，讓反派氣場衝了他的這朵爛桃花？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葉璃一把扯住廉雲川的袖子，“師兄我給你介紹個……”，一轉頭，“咦，人呢？”，看著空蕩蕩的背後，她傻眼了。

  “……人早就走光了。”，廉雲川幽幽的說。

  “啥時候？我咋不知道？”

  “你發呆的時候。”

  “……”

  此時葉璃想找的人早已回到了淩霄駐地，與七哥分開後，顧惜湛問清了位置，徑直去找無塵尊者。

  無塵住的地方是一處不小的庭院，院中植著無數花木，精巧的山石下流水潺潺，院中靈氣濃度遠高於外界，顧惜湛剛剛踏入院子，便覺得身體輕鬆了不少，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有無數靈氣順著毛孔衝入體內。

  門沒關，她剛走到主屋門口，便聽到無塵說：“進來。”

  顧惜湛站穩後，施禮道：“弟子見過師尊。”

  “恩。”，無塵點點頭，示意她坐下再說。

  在院外她就感到屋內有數人的氣息，現在一看，無真師叔、謝氏姐弟，一個不少的全都在。

  ……顧惜湛沉默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和師尊單獨談談，轉念一想卻又放棄了。她這次在那個湖底秘境的見聞，肯定要全部告訴無塵，但不是現在。

  來參加鄷城小會的，都是各門各派最有潛力的弟子，大家都相當重視，為了他們的安危，各派排出帶隊的人都是門內大能，與無塵尊者實力相當的，不定沒有。

  雖說，大家都會默契的不用神識探查其他門派駐地的情況，但是，萬一呢？

  這事牽扯甚大，她不敢冒險。

  雖未去城中心等候，但顧惜湛的表現無塵都心知肚明，沒什麽特別要說的，他隻淡淡誇了句，“不錯。”

  “多謝師尊。”

  相比無塵，無真就顯得熱情多了，他走過來大力拍了拍顧惜湛的肩膀，“恒明啊，幹的不錯啊，你開頭積分漲那麽慢，我還以為你會被淘汰呢，誰知道你後麵竟然能追上去。”

  他擠了擠眼，旋即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實則中氣十足地接著問：“來來來，偷偷告訴師伯，你最後幹了幾票才搞定的？”

  謝氏姐弟：……為什麽一名堂堂的出竅修士，一開口，這麽匪氣十足呢？

  “回師伯，我隻搶了倆個人。”

  “啊？不可能！積分多的那些一個沒少，你別以為能騙得了我！”

  ……謝凝歌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她默默移開眼，第無數次反思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哪想她剛一偏頭，就被無真發現了。

  “啊對了！來來來，小鴿子，你還沒向你恒明師姐道喜呢。”

  小鴿子？顧惜湛有點不解，隨即便見謝凝歌嘴角抽搐、麵目僵硬的蹭過來，“恭喜師姐。”

  謝凝歌尚未結丹，按修真界的習慣來說，應當叫她師叔，瞟了眼無真眉眼處不加掩飾的得意，她很快明白過來，“多謝，我也恭喜謝師妹了。”

  無真背著手，容光煥發，對於謝凝歌這個弟子，他很是滿意，金土雙靈根，金八成半、土七成，加之土生金，可以算得上好資質。

  最重要的是，這個徒弟的性子對他胃口。

  一想到顧惜湛隨便帶回來兩個人，就能給他一個如此合心意的徒弟，無真便覺得這個師侄真是越看越順眼。

  “顧師叔，恭喜。”

  顧惜湛看著修為掉至練氣七層的男修，勾起唇，“同喜。”

  他果然選了廢功重修，如此最好，舍的越多，將來能得到的，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