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灰七呼吸一滯，抬頭茫然的道:“妖？”

  觀主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妖。”

  “末法時代，妖又有什麽作用？”灰七還是很茫然。

  他想不通，為什麽末法時代和妖聯係起來了。

  觀主的聲音很冷:“末法時代，法力用一分少一分，並且在不斷枯竭，除了如血靈子那種至寶之外，隻有掠奪別人的法力。”

  “同族相殘，除非逼不得已之下才會做，所以隻有妖了。”

  灰七楞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好像想起了什麽，抬頭道:“那降妖除魔……”

  “自然是真的。”觀主不等灰七說完，打斷道:“不過是在降妖除魔的過程中，添加一點手段罷了。”

  “所有的勢力管事人全都已經達成一致，這是為了你們好，同時也是為了我們好。”

  “末法時代，需要熬過去，也許熬過去就是曙光。”

  灰七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他不明白，觀主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

  觀主笑了，似乎看出來了灰七的想法，笑得很大聲:“哈哈哈，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嗎，因為你吃了血靈子，因為你現在的實力在觀中數一數二，將會是我的左膀右臂！”

  灰七沉默。

  觀主繼續道:“現在周圍的妖都殺得差不多了，聽說殘餘的妖全部跑到碧藍山脈去了，那裏有一個妖王，我們現在的目標是碧藍山脈。”

  灰七渾身一震，從開始就茫然的表情變得驚愕。

  他不敢置信的道:“可是弟子聽說，碧藍山脈的妖都是與世無爭……”

  他在碧藍山脈生活過，他知道那裏的一切，那裏沒有暴戾，沒有殺戮，就是一片祥和的地方。

  可是現在，觀主竟然想去碧藍山脈，想要殺掉那裏的妖？

  “灰七，你怎麽了？”觀主眉頭皺了起來，道:“你不對勁，你怎麽知道那裏的妖是善良的？”

  灰七一震，連忙掩飾道:“沒什麽，觀主，我隻是……”

  “搜魂！”

  觀主眼中突然冒出兩道烏光。

  灰七頭腦一昏，死死咬住牙齒。

  一會兒後，觀主驚訝的道:“碧藍山脈，你去過碧藍山脈，快、告訴我！”

  灰七咬了咬牙，將頭扭向一邊。

  觀主抓住灰七的肩膀，聲音冷了下來:“被妖迷惑了嗎？你可知道我是誰，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將你養著，我如同你的生父！”

  “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報可以幫我們解決多少困難，你又知不知道，你不說的話，將是整個人族的罪人！”

  灰七轉過頭來，艱難的道:“可是，為什麽是妖，他們並沒有傷害過人，他們是善良的好妖……”

  他想不通，平時和藹可親的觀主，為什麽突然就變了樣。

  而且剛才那個名為“搜魂”的法術，好像是來自一個被剿滅的大妖。

  觀主冷笑道:“善良？好妖？哈哈哈哈！”

  “如果不這樣做，我等修士將會覆滅，到時候，你擔得起這個罪名嗎，你可知道，你是人不是妖，是大義還是善良，你選擇得了嗎？”

  灰七低著頭，久久不曾言語。

  ……

  畫麵模糊，出現在碧藍山脈的村落。

  小青一襲青衣，麵色威嚴。

  在她麵前，是數之不盡的鐵甲軍隊。

  “報！”

  一個鐵甲軍從外麵跑來，邊跑邊喊:“修士們攻進來了，他們很熟悉我們外麵的陣法，而且我發現一個人，他……是阿無！”

  小青臉色一變，原本威嚴的麵孔突然有一絲脆弱。

  “阿無哥？為什麽？”

  鐵甲軍隊開始議論紛紛，全是有關於阿無的事。

  小青的失神隻是短短一瞬，轉眼間就恢複正常，看向眾妖道:“逃得了一天，逃不了一輩子，封閉碧藍山脈，殊死一戰！”

  戰鬥，發生得很迅速。

  整個碧藍山脈都被戰火洗禮，到處都是血腥和殺戮。

  除了鐵甲軍隊以外，其他的妖毫無反擊之力，被修士大軍抓住後肆無忌憚的殘殺。

  小青隔著人山人海，看向修士中的一個身影。

  灰七仿佛感受到了目光，抬頭和小青對視，馬上低下了頭。

  “阿無哥……”

  小青騰空而起，直直的朝著灰七衝來。

  無數修士想要阻攔，都被小青強大的妖力震死，轉瞬間，小青已經來到了灰七麵前。

  “阿無哥……為什麽？”

  千山萬水，小青隻想問一句為什麽。

  灰七找了張嘴，眼睛有些灰暗:“為了……為了……小心！”

  在小青詢問時，有個修士悄悄躲在一旁，發動了攻擊。

  鮮血灑落，灰七將小青拉開，看著自己胸口的鮮紅，無力的倒了下來。

  小青顫抖著手，摸到灰七的臉，突然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阿無哥！！！！”

  青色的妖力洶湧，一圈圈的擴散，修士瞬間被碾成粉末。

  “諸位，合力滅掉碧藍山脈妖王！”

  觀主大喝一聲，連同周圍的各方勢力主，一起朝小青攻擊過去。

  “死死死！”小青雙目血紅:“所有人，全部死！！！！”

  這一戰，兩敗俱傷，無一人一妖存活。

  數年後。

  碧藍山脈滿地的屍體，因為充滿法力妖力的緣故，仍舊沒有腐化。

  躺倒在地的灰七突然動了一下，接著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就是倒在自己懷裏的小青。

  “這、這、這……”

  灰七顫抖著手，撫摸小青的臉龐，發現冰冷一片。

  “啊——”

  嘶吼從灰七的喉嚨發出，兩根犬齒伸了出來，同時灰七的雙手指甲暴漲。

  此刻的灰七看著形象恐怖異常，不過他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哀傷。

  “小青！”

  灰七抱起小青的屍體，盡量不讓自己暴漲的指甲碰到她。

  寒氣從灰七身上冒出，在小青身上形成一個冰棺。

  “王哥、李嬸、於婆婆……”

  抱著冰棺的灰七，每走過一個妖族屍體，就念出他們的名字。

  最後，灰七來到一個湖泊，看著冰棺中安睡的玉人，在冰棺上輕輕一吻。

  “這裏，是我們定下終生的地方，安心睡吧，我對不起你，那就用更多的鮮血來回報你……”

  “我錯了，阿無哥錯了，可是你已經回不來了！”

  冰棺飛起，落入湖泊，緩緩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