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先天圖
作者:一葉浪跡      更新:2020-09-10 01:13      字數:2198
  二胖看到高原光溜溜的樣子,先是一窘,然後像是害羞一樣,身子一擰,彎成了個圈圈,高原見狀好笑道:

  “他大爺的,你一根觸須,害羞個毛啊!”

  “來來來,沒見過裸體啊,給你好好看看!”

  二胖一聽,竟然哧溜一下,全部鑽回了高原掌心內,任憑高原怎麽調戲它都不再出來……

  這入秋的太陽已經帶著些疲軟的味道了。

  陣陣微風拂過,把高原光溜溜的身子上摸起來一片雞皮疙瘩,他有些無聊地坐在亭子中的一角上,手中把玩著吐出來的那塊硬結石,思來想去也搞不明白,為什麽會吐出這麽個玩意兒!

  發呆的時候,高原發現,自己好像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昨天晚上吃了點餃子還吐了出去,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感覺到餓,留存在腦海中的最後美味,就是放學回家吃的那一碗揪麵片兒,但再也吃不到了!

  約莫過了三四十分鍾,高原覺得自己應該走了,他這溜達出來差不多也有一兩個小時了,再不回去,陳爺該著急了。

  高原來到亭子外麵的長廊上,摸了摸衣服,已經有七八分幹了,他穿戴好衣服後,便趕緊去看晾著的帛紙。

  等到了跟前,高原心裏涼了一大截。

  這薄薄的帛紙早已幹透了,可上麵依然什麽也沒有,隻是先前隱約能看見的印記,現在變得比較明顯了一些。

  高原將帛紙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費了好大勁才辨認出了一些東西。

  在帛紙最邊上是三個繁體字:先天圖。

  後麵又分了七卷,分別為守丹、正易、無極、指玄、龍象、易龍、抱道,除了“指玄”這一卷,其餘每卷下方都畫有九幅圖,而“指玄”這一卷,裏麵竟然密密麻麻畫了八十一幅圖。

  其他六卷上麵的印記圖案,都是由一些圓圈和圓點構成,有些圖案看起來和八卦圖案有些相似,不過師父曾和高原說過,他們好像屬於什麽道教門派,有這八卦圖案,也不足為奇!

  而“指玄”卷裏麵的圖案,則大都是由一些直線和圓點組成,那些直線都五五相連,看起來就像是掌上的手指頭一樣,真沒虧“指玄”裏麵“指”這個名稱。

  在帛紙的最後麵,“抱道”卷的圖案結束後,卻是一些簡易的人形圖案,或躺,或臥,或站,數了一數,總共又一十二幅。

  高原拿著這帛紙,仔細端詳了半天,在這整幅帛紙上麵,總共就十七個字和一百四十七賦圖畫,除了對這這十七個字隻識其表,不明其意外,對於這整整一百多幅圖案,高原實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1987年冬山西雙平縣。

  一輛拖拉機在“噠噠噠”地爬著土坡,這是輛五菱型號的拖拉機,機車表麵斑斑駁駁,前麵機蓋上的藍色油漆掉了一大塊,露出裏麵褐色的鏽斑。

  土坡不過3米多寬,一邊是高高低低的黃土丘陵,陵壁上被雨水衝刷成一條一條的,想被皮鞭抽過一樣,另一邊是隨著土坡不斷升高的山溝溝,溝裏新開的焦化廠冒著白煙,一股燒焦鞋底子的味道。

  土坡一直蜿蜒向上通向嵩壁村,路上坑坑窪窪高低不平,土坡坡度又大,五菱拖拉機慢慢悠悠地在路上晃悠,“噠噠噠”的聲音變成了一陣一陣的“咚咚……咚咚”聲,伴隨著濃濃的黑煙向後飄去。

  拖拉機上坐著兩個年輕人,都剛剛二十出頭。

  其中一個年輕人一腿盤坐在拖拉機後輪擋泥板上,深棕色毛領皮夾克,藍白色牛仔褲,大圓臉,虎背熊腰的,他兩手抓住身後的橫杆,仰著身子吼著: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

  安妮,我無法忘記你

  ……

  駕駛位上的年輕人則顯得很安靜,他國字臉寬濃眉,臉白白淨淨的,身上裹了個軍綠大衣,大衣毛領立起來擋著風,一臉漠然地開著拖拉機往坡上爬。

  遠處對麵一個黑影慢慢靠近,近眼前了,原來是同村的王福生,五十多歲了,在村裏經營個小賣部,這人為人有點不厚道,做買賣經常缺斤短兩,以次充好。

  王福生捏緊了自行車閘,後腿一掃,從車上跳下來站定了,他對著駕駛位上的年輕人喊道:

  “建功,這是從哪兒倒騰來的爛求拖拉機,爬個坡還不如我蹬得快”

  駕駛位上的年輕人笑笑,衝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旁邊的年輕人衝福生道:王老漢,前麵的坡大,下坡的時候慢一點,小心前輪拋了,扯了跨。

  福生笑罵道:斌子,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我快嘴上扇你的啦。

  叫斌子的年輕人笑道:你別吹打,等過幾天我把咱家巧珍娶進門,小心我不讓她給你老漢家做飯吃。

  福生突然大怒,他黝黑的臉瞬間漲滿了血,指著斌子罵道:你個狗日的,我日你先人,你再敢去勾搭我家巧珍,看我不打折你一件。

  高建功在駕駛位上趕緊岔道:福生伯,文斌跟你熱哄呐,您這是要下城去呀?

  “嗯,下城。”福生臉上的紅慢慢褪下去,高興道:這不快過年了嘛,今年關相糖賣的特別好,我這下城裏多進點貨回來。

  說完,他左腳踩上踏板,右腳向後上方劃了個半圓,屁股穩穩地坐在了坐墊上,準備離開。

  這是,斌子突然說道:哎,福生,聽說前些日子你家老大在礦上被什麽東西咬了,咋回事啊?

  王福生身軀猛地一顫,像是突然從車上掉了下來一般,一隻腳踏在地上,二八大杠斜在他的兩腿之間。

  他背著身,雙肩不由自主的聳了起來,頓了頓後,才轉過身來。

  隻見他麵色鐵青,右臉頰上的肉一跳一跳的,惡狠狠的說道:關你毬事!然後,重新跨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咦,這王老漢,聽不出好賴話啊,我去,好心當做驢肝肺”斌子抑鬱道。

  高建功轉頭瞥了斌子一眼,沒有接話。

  拖拉機繼續顛顛簸簸地努力爬著坡,發動機“咚咚咚”的聲音振耳發聵,濃濃的黑煙被風吹到斌子的臉上,嗆得的他直咳嗽。

  “這……尼瑪……”斌子狠狠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