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比賽投放的獵物。

  這些毒牙羊誤入賽場，依舊被1號檢測到蹤跡，應該會被計算在比賽成績內。於傾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這是一群毒牙羊，而他正好知道怎麽對付這種生物。

  此時淩晨三點半，幾乎所有的計劃者都睡下了，天網直播的觀眾也比前半夜少了太多，隻有四億觀眾在觀看“午夜場”。

  這時，焦點屏幕變化，一個黑發黑眼，身材頎長的男人出現在了屏幕裏。他在夜色下蹲在巨石上，往下看去，山崖下黑漆漆一團看不真切，但字幕浮現，下麵竟然是十六頭毒牙羊的鼾睡。

  “呀！是於傾！”

  “於傾大半夜的不睡覺，折騰什麽呢？”

  “快看那下麵，他不會要抓毒牙羊吧？十六頭，能行嗎？”

  “毒牙羊，三星半，單獨戰鬥力約三星，擅合擊，團戰戰鬥力實際上遠超三星半，無限接近四星，是繆斯星食物鏈頂端生命，而且美食家內傳一句老話，寧願招惹一隻五星猛獸，也不要招惹一群四星獸，亂拳打死老師傅，於傾這是不知道，還是鬼迷了心竅？”

  “這麽危險的嗎？這不是賽場布置的獵物嗎？應該沒那麽危險吧？”

  “審題有病吧？都說了是繆斯星特有，這些毒牙羊肯定是發現這邊食物多，自己流竄過來，這種級別的獵物怎麽可能放在B賽區，就算在A賽區也很危險啊，估計也就隻有丘子湛可以輕鬆對付。哦，忘記提了，這羊劇毒，蹭一下就死的那種。”

  “啊啊啊啊！傾傾不要衝動啊！我已經舉報大賽組了！”

  “同舉報，太危險了。”

  “啊啊啊！他跳下去了！”

  “艸，沙雕！來真的？”

  一時間，直播裏沒人說話了。

  所有人看見於傾縱身一躍，跳進羊群裏，然後一腳將體型最大的羊踢個半死，果然驚醒了羊群，這些羊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將他團團包圍，“桀桀桀”不斷的聲音，竟然將這場直播變成了一個恐怖片，幾乎所有人都頭皮發麻，呼吸停頓。

  “不會被撕碎吧？”有人喃喃。

  下一秒，十五頭毒牙羊猛地躍起，朝著於傾殘忍地撲殺了過去。

  “呀！不敢看！”

  “嚇死我了。”

  “不要啊！於傾！！！”

  膽小的已經嚇得閉上了眼，膽大的也將身子往後傾倒不忍去看。

  隻有極個別的在心裏大叫暢快，撕碎吧！把這個下城區的撕碎！

  但下一秒，所有人尖叫的聲音卻突然拐了一個彎。

  “啊啊啊~~~臥槽！好帥！”

  “厲害啊！”

  “牛逼！”

  隻見於傾在羊群的攻擊下從容應對，S級的躲避能力在這場戰鬥裏得到了完美的發揮，他並不總出手，專心躲避，但防守反擊，每次出手都會有一頭毒牙羊失去戰鬥能力。

  圍攻的羊群越少，於傾的壓力越少，他在十米範圍內騰挪閃躲，時而離開戰圈，時而又主動跳進羊群，眼尖的人發現，於傾每次進入羊群都會踢那大羊一腳，那頭大羊才一站起來就被踢飛，再站起來再被踢飛，最後隻是抬個頭，就被於傾一腳踩在腦袋上，可憐無比的“桀桀”叫著。

  “啊！那是頭羊！”

  “對，我也才查了回來，隻要控製住頭羊，族群其他的羊就不會逃跑，於傾這是要一次收割啊！”

  “傾哥牛逼！加油啊！”

  “爽！今天為止最爽的一次戰鬥！”

  “收割收割！不要停！繼續收割！”

  網上沸聲一片，大半夜的，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地咆哮，誰都沒想到這午夜一戰竟然會這麽的精彩。

  三星半的毒牙羊群，論真實戰鬥力也無限接近四星，於傾雖然有個S級的判斷力，但999的數據怎麽也是在B級的水平裏，竟然能夠挑戰偽四星的野獸，委實強的可怕。

  有人細思極恐，忍不住說道：“那於傾完全可以去找A級的麻煩了呀。”

  “這不是很正常嗎？於傾初賽就能麵對三個A級，現在那個A級被打骨折的大瓜還掛在網上呢，究竟是什麽讓你們覺得我們於傾很菜？”

  “……得了吧，剛剛就你哇哇哇叫的最凶，別以為我聽不出聲音。”

  說話間，於傾和毒牙羊的交鋒已經落下帷幕，毒牙羊全麵潰敗，沒有一個再能站起來。

  於傾不僅是勝利了，甚至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輕鬆，既像是絕對戰鬥力的碾壓，又像是他對毒牙羊這種生物格外熟悉似的，幾乎沒有波折。

  姍姍來遲的警衛AI在頭頂上盤旋一圈，確認於傾安全無虞後，又無聲無息地飛走了。

  焦點屏幕也退了去。

  確認於傾勝利，轉播完畢。

  這個時候於傾站在羊群中間，看著腳下的羊若有所思。

  2號蛋蛋開心地跳出來：“哇哇哇，好多食物啊。”

  於傾抬手就按住了它的腦袋說：“我的獵物。”

  “對呀對呀，主人的獵物，我的食物。”

  “我的，獵物。”於傾重複，然後抬頭看向天空，“這些獵物不計入成績，一萬一頭，我隻賣。”

  幸好退出了焦點屏幕，很多人還來不及點開於傾的直播，這一幕隻有極少數人看見，其中大部分還是於傾的粉絲。

  “我們傾傾的腦回路永遠那麽清奇。”

  “可以賣的嗎？一萬一頭？哇！十六萬呢！”

  於傾試圖和大賽方講條件，誰知道手腕的客戶終端突然傳出裁判長加文的聲音：“賽場內資源為共有，即便它們不是賽場原有資源，但根據星球長擁有星球上所有資源開采權的規則，您依舊不能售賣16頭毒牙羊。”

  被拒絕了。

  於傾嘴角抿緊，放開2號蛋蛋的頭，2號蛋蛋忙不迭的打開大肚子裝獵物，中途還離開了兩次運送物資，估計誰都沒有想到有單獨的計劃者會戰勝這類大型的，而且還是族群式的猛獸，2號蛋蛋的裝載力差的太遠了。

  “真可惜。”

  眼看著2號蛋蛋收走獵物，於傾的粉絲紛紛惋惜。

  16萬，對很多下城區的人而言，已經是一筆大錢了。

  “不過於傾的實力這麽強，以後就算不當計劃者，也可以當個職業美食獵人啊，分分鍾資產百萬，走上人生巔峰。”

  “是啊，於傾是肯定脫離下城區了，早晚會定居在上城區吧。”

  2號蛋蛋再飛回來時，於傾的腳邊已經空了，6789在耳邊說了一下蛋蛋們的忠誠度滿了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屬性出現。

  於傾之前睡得很足，幹一架也不算太累，在原地稍作休息，就又起身往前走去。

  他現在隻希望碰見別的計劃者，除了丘子湛外，他都有一戰之力，既然比賽的規則已經明確，那就主動出擊吧。

  但走出不遠，模式單一的1號蛋蛋突然說道：“發現流浪寵物，請問是否收養。”

  還有這種事？

  於傾沉吟，問：“幾個？”

  “22個B級寵物。”

  於傾眼睛睜大，繼而搖頭：“不要。”

  6789說：“呀呀呀，忠誠度降低了，一瞬間少了22點。”

  於傾轉身的腳步頓住，說：“我要是收養呢？”

  2號蛋蛋說：“它們真可憐，主人遺棄了他們，感謝您的善良，請問確認收養嗎？”

  6789提醒：“忠誠度78不變。”

  於傾問：“我如果隻要一部分呢？”

  2號蛋蛋說：“您可以量力而為，但沒有收養的蛋蛋實在太可憐了。”

  於傾嘴角抿緊：“抱歉，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於傾很理智，22個蛋蛋，加上他原本的，就代表必須供養24個蛋蛋，按照星級來算，除非他一直捕獵三星半的獵物，否則根本無法喂飽它們。萬一被人追捕，或者發生某些意外，他也就缺少了周旋的餘地，因而哪怕22個蛋蛋的數量很吸引人，他也不會嚐試。

  才刷滿的忠誠度又降了下去，於傾卻一點不遲疑，換了個方向離開。

  邊走邊刷刷忠誠度，待得淩晨五點的時候，於傾終於遇見了第一個計劃者。

  那是一個背後有著五個紫色蛋蛋的A級計劃者，在看見於傾後先是愣住，繼而笑道：“可惜不能對你動手，我可不是劉五那樣的蠢材，而且還落魄到那樣的方式刷流量，簡直就是A體質的恥辱。你讓開吧，看在比賽規則的份兒上，放你一馬。”

  此時森林裏的熒光漸漸淡去，山的背麵照來隱約的光芒，於傾麵對著光，眼眸微微地眯著，在對方試圖撞上自己的肩膀，大咧咧離開的時候，於傾說：“那就我先動手。”

  這A級反應也是極快，猛地朝後跳出，拉開了和於傾的距離，然後麵孔猙獰地看著於傾說：“什麽？你要動手？是那幾個蠢貨給了你錯覺嗎？覺得A級就是他們那個德行的？”

  於傾並不理會他，第一次和人正經動手，他也沒有十足把握，隻是點了一下頭，後說道：“我來了。”

  “艸！”A級罵了一句，見於傾真的要出手，頓時一股被輕視的憤怒燃上頭頂，麵孔冷厲，“來！”

  於傾上前，抬手一拳，直直地朝著A級的正臉打去。A級被這門外漢的一招逗笑，腳下連動，利落躲開，反手劈向於傾，同時高聲大喊：“是他先動手的！”

  話一說完，A級不再留手，千噸的力量全部用出，就要砍在於傾的腦袋上。

  一招打死你，我這才是正確攔截你流量的手段！

  A級表情扭曲，毫不留手的一招落下，果然揮空。對了！於傾可是S級的發射神經……“有本事就不要隻會躲！來打我啊！來啊！是男人就硬碰硬！來啊！”

  於傾不理他的激將法，沉著應對，防守反擊是他擅長的，也是最萬無一失的辦法。

  這人確實實力不差，拳頭從臉邊刮過都能帶起宛若刀割一般的風，初步估計力量值最少三萬，而且動作幹淨利落，出手狠辣，即便不是戰士，也是個長期打架的主兒。

  於傾也不托大，神態始終專注，跳開被A級輕鬆打斷的大樹，說了一句：“這是賽場資源。”

  A級果然攻勢一緩，於傾抓住機會就是一腳。

  “哈哈！上當了！”

  下一秒，於傾的腳被對方抱住，然後整個身體被他轉離了地麵，眼看他抬手竟然要斷了於傾的腿，於傾突然身體一擰，腳腕發出“哢噠”的一聲響，但他的另外一隻腳也同時揣在了A級的臉上，正中，鼻子。

  究竟誰上了誰的當？

  這個時候沒誰能夠說得清楚。

  但要是沒有A級這麽一抓，於傾就永遠無法將蓄勢待發的一腳踹上對方的臉。

  於傾的腳後跟踢在A級的鼻子上，全身的力量刹那間爆發，這個時候如果有檢測儀器，就會發現他的細胞活躍度瞬間上萬，而肌肉纖維傳遞的瞬間力量赫然達到了五萬合金力。

  “嘭！”的一聲響。

  A級的鼻子被踢的深深陷了下去，眼球暴突，繼而眼前一黑，朝後一仰，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