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作者:鹿焰      更新:2020-07-11 03:51      字數:2755
  梨溶在薑涼蟬氣定神閑的微笑中,逐漸失去笑容。

  她差點沒壓住聲音:“你該不會真這麽想的吧?”

  薑涼蟬左右看看,趁著四下無人關注他們,就把畫軸掏出來,稍微打開了一點縫隙給她看。

  梨溶明白過來,薑涼蟬今天可能是有什麽法寶,所有勝券在握,這麽有自信。

  她也按捺著激動的小心肝,從那條神聖的縫隙裏偷瞄了一眼那畫。

  正好看到那隻半身不遂的小雞仔。

  別的就看不到了。

  梨溶:……

  薑涼蟬自信的衝她眨眨眼:“怎麽樣?聽我的,你就用你的名義去押注,咱倆今天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押上,押我第一名,賺它筆大的。”

  梨溶看著她自信又美麗的笑容。

  悄悄在袖子裏捏了捏自己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小銀票票。

  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嗯,聽你的。”

  錢算什麽呢?

  如果可以讓姐妹快樂的話。

  今日的規則有些特殊,跟以往都不同。

  以往都是把所有的作品都集合起來,統一排出個一二三。

  今日不同,帖子上就說明了,每個人都帶上自己一幅畫,且還要帶一個罰物,罰物不能低於100兩銀子。

  剛開始薑涼蟬還不解其意,等到宣布了規則,才明白,原來今日比畫要分好幾輪,第一輪是一對一的比,參賽的隨意兩個人一組,組內比賽,贏了的那個拿走輸的人的罰物。

  薑涼蟬逡巡在每個人麵前的小桌上,挑選著合適的比賽對象。

  那個雪靈芝不錯,可以拿回去給娘補補身體。

  那是不是一本兵書?倒是可以給薑雲庭看看。

  這是誰直接放了一張銀票在桌上?簡單粗暴,她也喜歡。

  薑涼蟬挑選來挑選去,剛準備站到雪靈芝麵前,袖子又被拉了一下。

  梨溶十分堅定地扯著她:“我要跟你比。”

  薑涼蟬把問號寫在了臉上。

  她小聲的斥道:“你是不是傻了啊?咱倆要是分別跟別人比,正好能贏兩個啊。咱們自己內部消化個什麽勁兒?”

  梨溶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不管姐妹的自信是哪裏來的。

  既然她這麽想贏。

  是姐妹就讓她贏!

  薑涼蟬無可奈何,無論她怎麽說,梨溶都堅定不移,堅持要跟她內部消化,還死活不說原因。

  已經到了選定對手的時候了,眼看著被梨溶拖著的時間裏,別人都找好了對手了,隻剩下了她倆。

  薑涼蟬別無他法,隻能跟她配了一組。

  看著梨溶桌子上那個精致的屏風,還有她堅定的眼神,薑涼蟬有點愁。

  好好的妹子,怎麽說傻就傻了。

  算了,贏了之後,再還給她吧。

  梨溶打開了自己的畫。

  畫是根據她名字畫的,畫了一樹梨花溶溶,談不上畫工驚豔,但是也還不錯,有可圈可點之處。

  梨溶有點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那麽認真的畫了一幅又一幅的了,隨便畫畫多保險。

  她緊張的等著薑涼蟬拿出來,一邊腦子裏已經開始編織彩虹屁,準備一會強行讓薑涼蟬躺贏。

  薑涼蟬也展開了自己的畫。

  果然有那隻梨溶已經看見過的小雞。

  還有更慘不忍睹的茅草屋。

  但是這一切,在她看到上麵題的那首詩之後,都不重要了。

  那落款是誰?

  李鴻儒?

  是她想象的那個李鴻儒嗎?

  得到薑涼蟬肯定的回答之後,梨溶再看眼前這幅畫,就已經不是剛才那幅畫了。

  小雞是覆蓋了金光的小雞。

  茅草屋是覆蓋了金光的茅草屋。

  河是流淌著金子的河。

  畫是金光閃閃的畫。

  姐妹穩贏全場。

  隻有一點。

  梨溶開始反思。

  剛才她押注的銀票夠不夠?

  是不是讓丫鬟回家再拿一些追加上?

  像薑涼蟬和梨溶這麽和平友好的就統一了輸贏的組不算很多。

  大部分的都還是各執己見,爭著讓自己的畫贏。

  除了薑涼蟬這種姐妹局,其他穩贏的也隻有幾個而已。

  一個是尚初雪,看來她的畫應該是有兩把刷子。

  一個是宋心蕊,她也擅長書畫。

  還有一個是請來了李鴻儒的弟子代筆,自然也沒有懸念。

  爭爭吵吵了許久,這一輪才算結束。

  所有贏了的人,被要求集中到左側,再展開第二輪比試。

  薑涼蟬出現在這個組別裏的時候,引起一片嘲諷。

  “嘖嘖,瞧瞧這是誰啊?”

  “想贏想瘋了吧?”

  “倒也是,踩著小跟班贏這麽一局,那還不容易嗎?”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搞這些下作手段,還真是薑涼蟬的做派呢。”

  “沒想到,今日比賽這方式,正好便宜了她。”

  別人還隻是嘀咕,尚初雪卻沒這麽多顧忌,徑直揚聲道:“今日咱們是正經比試,薑涼蟬也在這裏算是怎麽一回事?沒人管管了嗎?”

  宋心蕊低眉順眼的道:“興許,薑小姐也是有我們不知道的過人之處吧?”

  她這句話看似恭順,卻把很多人的火挑起來了。

  尚初雪道:“我呸,她過人之處?她過人之處就是不要臉。重新比,不然跟她一起比,我都覺得羞恥。”

  薑涼蟬原身打下的人緣底子是真的差,尚初雪這麽一帶頭,所有人都開始吵吵嚷嚷,說要削了薑涼蟬的位置,恥於跟這樣靠手段上來的人為伍。

  梨溶著急的不行,剛才薑涼蟬不讓她提前說李鴻儒給題詞的事,她又不能說出來,隻能急得眼裏含淚,大聲道:“她贏了就是贏了,我自己都認輸了,你們又沒看過她的畫,憑什麽說三道四的?”

  梨溶從沒有在人前這樣大聲說話過。

  她的話讓其他人一愣,緊接著是更加排山倒海的嘲笑。

  “哎呀我說梨溶妹妹啊,你就是沒怎麽見過世麵,才這麽容易吃這個虧。”

  “別這麽說,也許薑涼蟬許了她什麽好處呢,咱們哪知道這些。”

  ……

  薑涼蟬按下激動的要彈起來的梨溶,平靜的掃了這些叫叫嚷嚷的人一眼。

  “今天到底是來比畫的,還是比誰聲音大,嘴不幹淨的?”

  她這句話一出來,很多人又要炸了,就要不顧風度的罵人。

  李鴻儒的弟子李淵今天也做裁判,夾雜在一群貴女之間,本來就有點頭疼,聞言趕緊道:“各位小姐,不如這樣,第一輪已經比完了。無論輸贏,都在第二輪重新見分曉,如何?”

  他建議道:“如果各位信得過我,第二輪就讓我來裁決。雖然其中一幅確是我畫的,但是我用我的名聲保證,無論是誰的畫,我都會公正評判。”

  尚初雪想了想,覺得這倒也是個主意。

  既然那薑涼蟬死不認,那索性用自己的畫來打她臉,這臉打得更響。

  正好把她踩得沒法翻身。

  尚初雪搖了搖扇子,又想到剛才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薑涼蟬那句話,又把扇子趕緊放下了。

  放下之後,心裏更是恨恨的。

  一會等畫拿出來了,她一定要把這些帳都算回來。

  尚初雪腦子裏轉過這一圈,便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就這麽辦吧。”

  其他人心裏也都想到了這一層,也都同意了。

  到時候她的畫拿出來,還能再多嘲笑她一番,以後也能多個笑柄,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所有人都同意了,李淵鬆了一口氣,也沒打算過問薑涼蟬的意思,就準備開始第二輪。

  雖然剛才這麽說,但剛才那些人都那麽說的時候,他也是信的。

  總沒有無緣無故就針對一個人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