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作者:不吃糖包      更新:2020-07-11 03:02      字數:4392
  祁景乾點頭,隻當是聽見了,孫昭儀心裏更喜,又要說話,祁景乾直接打斷:“宮中待著枯燥,不如送孫昭儀出宮如何?”

  萬萬沒想到祁景乾會這麽說,臉色變得慘白,急忙跪下,淚水滑落在地麵:“是妾身說錯話了,妾身有錯,還請陛下息怒。”

  祁景乾淡淡道:“朕並未生氣,隻是覺得你們在後宮也是枯等,若是能出宮,過的定會比現在好。”

  孫昭儀哭的梨花帶雨:“陛下妾身不想出宮,就算是在後宮待一輩子,妾身也願意,若是有幸能得陛下的垂憐,有個一子半女,讓妾身有個依靠,妾身定不會打擾陛下跟娘娘。”

  說著,孫昭儀似乎哭的急了些,倒在宮女的身上,楚楚可憐的看向祁景乾,祁景乾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

  “就這麽定了,孫昭儀你去淑妃那也走一趟,問問她願不願意出宮再嫁,願意就去找皇後說一聲。”

  說完這話,祁景乾不再停留,往花園裏走去,留下孫昭儀在風中瑟瑟發抖,她一聽說陛下來了延福宮,便急忙趕過來,覺得陛下跟皇後生氣,定然需要個解語花,她到底哪裏沒做對。

  祁景乾完全不覺得自己給林惜香找了個□□煩,讓宮妃出宮的前例不是沒有,但多是有罪被罰出宮,這種放人出去再嫁是少之又少。

  祁景乾看著前邊的山茶花,挑選幾支開的正好的,小心的折了下來,想了想還是直接回了。

  反倒是讓福公公找來個華美無比的漆紅瓷器過來,上麵十分浮誇的鑲刻了幾顆寶石,祁景乾把修剪好的山茶花放在瓶子裏,對福公公道:“去把花瓶送到慈元宮,這花瓶是西域來的貢品,十分難得。”

  見陛下隻提花瓶不提親手修剪的山茶花,福公公十分乖覺的什麽也沒問,但親自把花瓶送到慈元宮。

  林惜香見著那浮誇的無比的花瓶,摸了摸上麵大塊的寶石,目光複雜道:“陛下很喜歡這個瓶子?”

  剛說完林惜香才看見浮誇瓶子上的山茶花,忍不住笑出來,看向福公公。

  福公公諂媚的笑著道:“山茶花是陛下親自采的,就連花枝也是陛下剪好的。”

  林惜香這才有些感興趣,仔細看了看那捧山茶花,狀做隨意道:“陛下還說什麽了?”

  聽到這話,福公公一愣,林惜香看出祁景乾什麽也沒說,揮手讓春芝把花瓶找個合適的位置擺起來。

  “陛下雖然沒說,但想娘娘的很,不然也不會頂著冷風去園子裏給娘娘摘花啊。”

  林惜香看了過去,雖然表情未變,但顯然是聽進去了。

  福公公愁眉苦臉:“娘娘啊,陛下現在吃東西又少了,誰勸都不聽,您一定要去看看,陛下這會晚膳都沒用。”

  晚膳沒用是假,把皇後娘娘哄過去是真,福公公這會已經看明白了,陛下跟皇後都是拉不下臉,其實心裏都想著對方。

  主子們拉不下臉,他們奴才可以啊。

  福公公給春芝,菱角使眼色,菱角先反應過來:“娘娘您就去看看吧,您之前總想著讓陛下多吃點東西,總不能前功盡棄吧。”

  雖然知道他們說的誇張,林惜香還真的有點坐不住,她見過祁景乾每日喝湯藥的樣子,近來是好了點,太醫都說這樣下去,湯藥就可以斷了。

  若是真的為兩個人生氣,而不顧身體,林惜香都覺得不值得。

  想到這裏林惜香有些坐立難安,福公公見此抹著眼淚:“娘娘您就去看看吧,陛下早膳跟午膳都吃的少,這晚上再不用,又要看太醫了。”

  林惜香深吸一口,隻能道:“前邊帶路。”

  這帶路不算假,林惜香就去過福寧宮一次,畢竟自她進宮後,祁景乾都不回福寧宮了。

  想到祁景乾在福寧宮裏懶得用膳,林惜香就覺得心疼,又讓裝了幾碟香軟的奶香糕跟加了葡萄的千層糕帶去。

  林惜香知道祁景乾不缺這些東西,就是忍不住多帶些,萬一有哪個東西如了祁景乾的意呢。

  幸虧祁景乾是生在皇家,要是讓祁景乾跟自己去揚州鄉下偏僻的莊子住上一年,保準把祁景乾餓的皮包骨一樣。

  林惜香帶著腹語往福寧宮走,越走越有些著急,直到了祁景乾在的偏廳,這才放慢腳步,隔著厚厚的棉布簾子,林惜香抿唇,想著要怎麽開口才能勸祁景乾吃些東西。

  春芝打著簾子讓林惜香進去,還沒繞過屏風,就聽裏麵已經在稟告皇後來了。

  林惜香突然覺得聞著不對,繞到屏風後麵,隻見桌上放著一個不算小的撥霞供,裏麵一半滾著熱辣辣的骨湯,另一邊則是香氣撲鼻的蘑菇湯底。

  桌子周圍則放著幾碟羊肉,牛肉,另有各色果蔬洗的幹幹淨淨放在周圍。

  而祁景乾正拿著筷子準備夾鍋裏煮熟的肉。

  這就是晚膳沒吃?

  林惜香腳步頓了頓,望向冷汗直冒的福公公,不等福公公說什麽,林惜香對春芝道:“糕點帶回去,我們自己吃。”

  祁景乾本就注意著林惜香這裏,林惜香又是故意這麽說的,祁景乾還在欣喜,就知道讓福公公過去,肯定能把林惜香哄過來。

  誰料還沒等祁景乾的笑意爬上嘴角,林惜香甩甩袖子,氣呼呼的往外走。

  原本還穩坐著的祁景乾急忙起身,瞪了福公公一眼,連忙去追。

  林惜香走的不快,祁景乾大步追過去:“皇後用膳了嗎,要不一起吧?”

  這會林惜香聽到祁景乾說用膳兩個字就生氣,哪還跟他一起吃。

  剛剛福公公說的那麽可憐,春芝跟菱角也是瞎起哄,原來到了這邊,祁景乾吃的正開心呢,

  林惜香停下腳步,但轉過身道:“陛下自己吃的不是挺香嗎,還用臣妾陪啊。”

  福公公這會有苦難言,偏偏林惜香也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說話。

  “剛剛福公公過去,說陛下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臣妾趕過來一看,還真是沒吃。”

  祁景乾明白問題出在哪,牽起林惜香的手道:“那你生氣也該到屋裏麵生氣,屋裏暖和。”

  林惜香看向祁景乾,被他半摟半抱到屋裏,祁景乾幾天沒見林惜香,這會將人摟在懷裏,片刻都不肯鬆手,親手給林惜香解下披風,語氣中帶了些軟意:“朕讓人擺著撥霞供是等著皇後一起來用,也不算說謊吧。”

  “那陛下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來?”林惜香坐在祁景乾懷裏,故意挑眉道。

  祁景乾頓了頓,這會要說不知道,那就說明什麽一天沒吃東西是假的,要說知道,那林惜香這個小惡霸說不定又要扣什麽帽子給他。

  左右來看,都是皇後贏。

  祁景乾捏了捏林惜香的後脖,故意轉個話題:“朕送你的花瓶好不好看。”

  想到大紅色的花瓶上鑲嵌著各色寶石,林惜香就忍不住想笑,這一笑,剛剛故意刁難的氣氛也沒了。

  林惜香嘴上不說,但這幾天的心自然也是係在祁景乾身上,不然也不會福公公說了幾句就跟了過來。

  說實話還是想祁景乾了。

  林惜香如今對自己的心意看的十分清楚。

  “好看,但是沒裏麵的山茶花好看。”

  林惜香笑眯眯的說了句讓祁景乾心滿意足的話,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明白你的心意。

  祁景乾抱著林惜香不舍得撒手,好在臉上的表情不明顯,才沒讓人察覺出不對。

  但離他最近的林惜香,自然是感受到了,低聲在祁景乾耳邊道:“吃完撥霞供,我跟你講講我在揚州的那幾年?”

  祁景乾輕輕掃過林惜香的臉,見她臉上皆是真誠,祁景乾這才點頭,林惜香又道:“陛下也要講。”

  “皇後想聽什麽。”

  “什麽都想聽,講的越細越好,我都要聽。”

  不是想聽,是要聽,林惜香這會說話不算客氣,祁景乾反倒笑了出來,臉上的笑容寵溺:“皇後說了算。”

  林惜香故意道:“皇後什麽都說了算嗎?”

  “算。”

  不管祁景乾說這話是不是在哄她,林惜香都覺得開心,指著鍋裏的東西讓祁景乾給她煮。

  撥霞供本就適合在冬天吃,更適合親密的人一起用。

  滾燙的鍋底,鮮活的肉食,再加上一壺溫好的佳釀,都是食色性也最好的詮釋。

  林惜香不知不覺就有些貪杯,舌尖舔了舔上唇:“這酒甜的很。”

  祁景乾好笑:“甜也不能多吃。”

  祁景乾本來以為林惜香要鬧著多吃兩杯,誰料林惜香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能不能不吃溫好的酒,吃一杯冷酒行不行。”

  一頓撥霞供吃的林惜香頭上冒著細汗,這會隻覺得吃杯冷酒才過癮。

  林惜香身體本來就不好,祁景乾哪能允準,索性讓人把酒撤下去,換了茶上來。

  剛剛吃過酒水,再會再喝茶總覺得沒滋沒味,林惜香趁著祁景乾不準備,可以不去吃茶,隻等著茶水放涼了,一口喝下去,冷茶下肚,林惜香被冷的渾身激靈,卻覺得爽快的很。

  林惜香喝完茶,朝祁景乾得意的笑笑,還特意把茶盞反過來給祁景乾看,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做了壞事的貓兒。

  偏偏這貓兒一點也不怕人,要趴到人的頭頂,用軟軟的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撩撥。

  祁景乾無奈的搖頭,嘴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隻能又哄著林惜香喝些溫茶,好解解剛才的冷意。

  林惜香抱著祁景乾不肯撒手,明明酒未醉,卻醉在這撥霞供的熱氣之中。

  見著帝後兩人和好,不管祁景乾還是林惜香身邊的人,皆是鬆口氣,幸好和好了,不然他們怕是又要受許久的冷氣。

  兩處的宮人麵麵相覷,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慶幸跟同病相憐。

  吃過撥霞供,兩人渾身都是撥霞供的味,林惜香有些受不了,想立刻去沐浴,祁景乾卻道:“左右咱們兩個都要洗,不如去湯泉宮,還更舒服些。”

  想到湯泉宮林惜香就臉紅的厲害,當時她還以為祁景乾在湯泉宮就想要了她,但祁景乾還是帶她回了洞房裏,說是什麽以後還有機會再去湯泉宮。

  這不就是機會嗎?

  林惜香自己心裏有鬼,看著祁景乾總覺得他另有想法,但祁景乾慣的表情淡定,仿佛心無雜念一般。

  要是以前林惜香肯定不好意思過去,但今天吃了點酒,又是好幾天沒見到祁景乾,迷迷糊糊就被祁景乾牽著上了馬車,祁景乾怕外麵風大,把林惜香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

  這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壞主意。

  祁景乾帶著林惜香去湯泉宮,自然不隻是為了沐浴,別看他臉上沒有表情,心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林惜香雖有所察覺,但還是乖巧的換了衣裳,將自己泡在池子裏,溫泉的池水沒過林惜香的鎖骨,水波一蕩一蕩的,在林惜香的身上泛起漣漪。

  等祁景乾跟著坐下漣漪的波浪越來越大,林惜香覺得自己仿若完全浸泡在水裏,水漬濺到她臉上那一刻,更添了幾分樂趣。

  祁景乾見林惜香自己玩的開心,伸手摩挲著她的鎖骨,轉身狠狠的咬了上去,完全不像他剛剛表現的淡然跟平靜。

  咬的又凶又很,林惜香悶哼一生,但祁景乾還是不肯鬆口,直到鎖骨上留下了印記,祁景乾才掐著林惜香的細腰,目光深沉的看向咬下的痕跡,似乎還不知足。

  林惜香實在是被咬疼了,疼的同時還有不可名狀的酥意,酥的她頭發發麻,似乎精神都震動。

  這一咬林惜香徹底醒了,溫泉的水氣暈染的林惜香眼眶裏閃著光彩,林惜香嗔怒道:“疼啊。”

  “疼,你才能記住。”

  祁景乾掐著林惜香的腰,又慢慢靠近她的脖頸,輕輕的舔著剛剛咬下去的傷口,輕柔的,波動人心的觸感讓林惜香覺得還不如再咬一口,也不會讓人這麽酥軟。

  林惜香軟軟的倒在祁景乾的懷裏,任他像確認獵物一般舔舐她的脖頸跟耳垂,祁景乾似乎特別鍾愛她的耳垂,說話的時候愛碰,這會也是輕輕咬著,直到她的耳垂紅的要滴血才肯放過。

  “很甜。”

  直到林惜香渾身染上紅色,祁景乾這才放過她,隻是聲音帶著笑意的評價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