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作者:十二相識      更新:2020-07-11 01:49      字數:2527
  他對何棲遲,有著致命的癮。

  她是他的軟肋。

  是他的命。

  林澤宴想拋開一切,賭這麽一把。

  林澤宴性子陰狠,做事決絕,他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後悔過。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看著何棲遲的表情,他寧願不和她重逢,寧願就此失去,再也不提。

  也不想看到何棲遲這般難過的表情。

  就像那天看到她重重的落在自己腳邊,蒼白脆弱的閉著眼時,有種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

  都是你。

  都是你啊,林澤宴,害得她這麽難過。

  “你覺得你現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麽?”何棲遲輕輕開口,聲音溫柔,出口的話卻是奪命的刀。

  毫不留情的刺在林澤宴最後的要害。

  林澤宴沉默了一瞬。

  他想問她接下來的打算,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會想要離開他麽?

  但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

  她必然會離開他吧。

  想到這,林澤宴心髒處要命的疼,疼得近乎窒息。

  生理上的疼痛讓他伸手揉了揉胸口,何棲遲眯著眼睛轉過頭去,吸了一口氣,像是也在下定什麽決心。

  良久,終於艱難開口:“我們分手吧,林澤宴。”

  林澤宴的喉嚨裏湧上一陣腥甜,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幾動都沒能把這份疼痛壓下去。

  還沒等他收拾好情緒回答她的話,何棲遲把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

  “別——”林澤宴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何棲遲抬眸看了他一眼,林澤宴遲疑了一下,鬆開了。

  “對不起,”林澤宴坐回去:“能別摘嗎?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歡,就收到看不到的地方,別還給我,留下它吧。”

  何棲遲聽著他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心裏泛起無法忽視的酸疼。

  “求你了,別還給我。”林澤宴直視著她的眼睛,重複了一遍。

  她垂下眼睛,把戒指摘下來之後塞進包裏:“嗯,好。”

  林澤宴還來不及喘口氣,何棲遲說:“明天我會搬走,盛世的約馬上也到期了,希望你——”

  何棲遲看了他一眼,後麵的話突然就忘了說。

  林澤宴的眼神實在太悲傷。

  何棲遲一直覺得,與其說英俊,不如說林澤宴生得漂亮,他的麵部線條太淩厲,鼻梁高,下頜線明顯,喉結凸出,五官卻異常柔美。

  最美的是那雙眼睛。

  狹長的,深邃的,是很漂亮的琥珀色,睫毛長得讓人羨慕。

  無論何時,那雙眼睛看到她總會充滿光芒。

  可是現在。

  他的眼睛如同死海,裹著漆黑的濃霧,吞噬了一切光亮,深沉著,泛不起半點波浪。

  何棲遲的心頓時疼得不行。

  連忙收回視線,把後麵的話說完。

  “希望你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了。”

  何棲遲下了車,走了幾步,林澤宴叫了她一聲。

  聲音很低,很虛弱。

  可何棲遲還是聽到了。

  林澤宴沒有下車,隻是降下了車窗。

  “你會去找他嗎?”

  也不知是怎麽了,林澤宴今天說完話就後悔。

  他毋庸置疑指的是方岱墨。

  不等林澤宴再補救一句,何棲遲就已經給了答案。

  “好像和你沒有關係。”

  林澤宴停頓了好久,何棲遲都已經轉身走了他才點了點頭。

  “是啊……”

  何棲遲挺著腰杆離開停車場,一直都沒敢回頭。

  每走一步,難過就增加一分。

  她很怕回了頭就會心軟。

  終於出了停車場,何棲遲終於鬆懈下來,靠著牆邊蹲下來,臉埋在手心,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

  她走之後,林澤宴合上窗,看著身邊空空蕩蕩的副駕駛,顫抖著手摸了摸,徒勞的想把她殘留的那點溫度留住。

  心髒處的疼痛和三年前一樣熟悉,一樣難熬。

  但是林澤宴一樣不想去管。

  他疼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一米九幾的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靠著椅背蜷成一團,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淌。

  賓利的隔音效果那樣好,他在車裏泣不成聲,外麵都聽不到丁點聲音。

  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口袋裏拿出白色的手帕在嘴邊,咳得近乎窒息。

  等這陣嗽意過去,林澤宴終於平息。

  手帕輕飄飄落在地上。

  上麵盛開了一朵鮮豔的紅花。

  林澤宴拿出手機,用最後一絲力氣給鍾笙打了一通電話。

  難耐的揉著胸口:“叫醫生過來,我實在有點……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捫心自問:我是魔鬼麽……

  第51章 舊人重逢

  何棲遲讓談雅幫忙臨時找了一個房子,她找到和盛世的合同,上麵的時間不到一年。

  “你要解約??”

  唐妙過來幫何棲遲搬家,中間休息的時候何棲遲突然這麽一句嚇得她棒棒糖差點掉地上。

  “嗯,就還隻是一個想法,沒有最終決定。”

  唐妙:“為什麽啊?你要簽去哪兒啊?”

  何棲遲:“沒有要簽誰,就隻是一個想法。”

  何棲遲有點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唐妙了,果然說完之後唐妙就開始追著問個不停。

  傍晚時分周燁然過來接唐妙,何棲遲才終於能安靜一會兒。

  其實何棲遲並沒有騙唐妙,離開盛世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真的還隻是一個想法。

  況且憑她對盛錦楓的了解,她未必肯放何棲遲走。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談雅打過來的。

  “喂?”

  談雅的聲音在電話裏依然難掩興奮:“你知道嗎?我們的古風劇終於找到投資了!是一家成立不久的投資公司,最難得的是,盛總真的批了!七月份我們就可以準備籌備的事情了!”

  這是何棲遲想做許久的事,現在聽到終於能夠實現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

  何棲遲還是強撐著笑了一下,提高了音量;“是嗎?那太好了了。”

  談雅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打這通電話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何棲遲。

  切斷電話,何棲遲嘴角的笑容立馬落了下來。

  心上壓著千斤重,空閑下來就會疼。

  她深吸一口氣,手機裏選了首歌播放,開始一點一點收拾行李箱裏的東西。

  這一次搬家何棲遲沒找鍾點工,她就是想自己收拾,把晚上的時間打發掉。

  何棲遲一邊哼著歌,一邊慢條斯理的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擺整齊,掛好。

  手機裏的歌是隨機播放的,當下一首歌前奏響起,何棲遲疊衣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攔路雨偏似花,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連調了職也不怕,怎麽始終牽掛。”

  是《富士山下》,何棲遲最喜歡的一首歌。

  她作為古風歌手,聽過太多人翻唱這首歌,可是沒有一次翻唱比得上那個人唱的。

  他的聲線很低,偏冷,偏沉,像是音質華麗的大提琴音,咬字迷人。

  何棲遲的心再一次抽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