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作者:十二相識      更新:2020-07-11 01:49      字數:2835
  第40章 西伯利亞

  何棲遲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心裏裝著事兒,隻要林澤宴稍微多問一句她就全盤皆輸。

  於是何棲遲幹脆不告訴林澤宴,借著跟談雅一起談古風劇合作的事情出了個差。

  古風劇的投資還沒定,何棲遲不太想借林氏的光,便用談雅的名義去和他們談。

  見了幾個投資人,都不太理想。

  何棲遲是個歌手,做這樣的事沒有談雅在行,全程在一旁聽著,隻有說到具體細節才會插一兩句嘴。

  這天又不順利,投資人連看都沒看一眼他們的劇本就直接拒絕了。

  “古風劇?從來沒聽過這玩意兒,再說古風本就小眾,早就過時了,拍出來能有人看就怪了,拿走拿走。”

  何棲遲和談雅從公司大廈出來,吐出一口濁氣。

  那位總裁愛抽煙,抽完一支立馬撿起另一支的量,辦公室不開窗,悶得一室煙霧,又辣又嗆。

  出來的這一刻何棲遲終於又活過來了。

  談雅看了眼手機:“別灰心,晚上有一場晚宴,出席的都是各大公司的主理人,我爭取一下,看看我們能不能參加。”

  “什麽晚宴啊?”

  原本何棲遲是不喜歡這些應酬的,能推則推,推不掉的就讓談雅幫忙頂。

  現在自己著手製作,不想上也得硬著頭皮往上衝了,才終於知曉談雅的不易。

  “原本是一個富小姐的歸國宴,這家小姐本就是風投公司老總的掌上明珠,所以參加的也都是業內人士,我正讓程樂幫我弄資格,如果能弄到最好。”

  “程樂?”

  “是啊,”談雅一邊說一邊在屏幕上嗖嗖嗖打字:“程樂和晏小姐以前是同學,現在正幫我死乞白賴的求人呢。”

  何棲遲笑了笑,“你倆還真的相愛相殺。”

  談雅可不喜歡這個詞兒,手上動作停了,秀眉一皺,“什麽時候相愛過,一直相殺的好嘛。”

  何棲遲笑而不語。

  “成了!”談雅高興的說:“這家夥還真行啊,居然真的認識晏北檸。”

  “誰?”

  “晏北檸啊,晏揚的妹妹,京內第一名媛,剛剛回國,晏家旁支的幼女,幾乎可以算是被捧在手心兒裏長大的。”

  何棲遲低頭上車,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

  一個下午妝發,最後談雅給何棲遲裹上一身晚禮服,帶著她去了思源會所。

  他們去的晚,進門的時候門廳裏已經站了不少人。

  燭光溫馨浪漫,整個大廳都彌漫著白色百合花的香味,賓客們舉著高腳杯細聲交談,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何棲遲原以為會遇到晏揚,群裏問了一句,不想晏揚正在拍戲,困在劇組三個月沒出來玩兒,在群裏轟炸了一串可憐兮兮的表情。

  何棲遲抱著手機樂,一陣音樂響起,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提著裙擺從旋轉樓梯上下來,身邊跟著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那就是晏北檸,還真挺漂亮的。”談雅聊完工作,歪在何棲遲身邊。

  “她旁邊那個是誰啊?”

  談雅:“不知道,未婚夫?我也沒見過。”

  何棲遲不感興趣,談雅去和各種投資人周旋,何棲遲拿了一杯紅酒,眼睛四處尋著,聊聊賴賴無處安放。

  宴會廳裏呆了一會兒覺得無聊,轉悠到外麵的走廊吸煙區。

  摸到包裏的煙猶豫了一下。

  林澤宴不喜歡她抽煙。

  指腹在煙上摩挲幾下,還是放下了。

  三天沒有聯絡林澤宴,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

  何棲遲吐了口氣,低下頭。

  綴著碩大鑽石的戒指就在自己手上。

  洗手間裏拐出一個人,西裝革履,看到何棲遲背影的那一刻忽然停下腳步。

  何棲遲正在發呆,忽然被身後一隻手大力一扯。

  何棲遲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一張清雋秀氣的臉撞進眼底。

  他的眉眼非常漂亮,瞳仁黑亮,像是蒙著一層水霧,嵌在玉也似的皮膚上,溫和,斯文。

  無比熟悉。

  也完全陌生。

  “棲遲?!”他漂亮的眼眸中滿是驚愕,不可置信,抓著她的大手越收越緊,勒得何棲遲都有些痛了。

  “你幹什麽?你是誰?”

  他看了眼周圍,“跟我走。”

  他把何棲遲拉到一個走廊角落,雙手扶著何棲遲的肩膀,緊緊攫住她的眼睛:“這些年,你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何棲遲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你在說什麽?你認識我是麽?”

  那人道;“你是……怎麽了?不記得我了麽?”

  何棲遲沒說話。

  他的眼中滲出痛色:“我是方岱墨啊,棲遲,我是你的阿岱,你真的不記得了麽?”

  -

  “如果再拿不出解決方案,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一雙蒼白修長的大手把一份文件扔下去。

  聲音冷淡薄情。

  那人顫巍巍的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是……是,林總。”

  出門的時候遇上那個向來麵無表情的助理,微微頷首。

  助理止步,回過頭:“最近先不用過來。”

  那人像是得了救命稻草:“可林總說……”

  助理:“不用過來。”

  那人明白了:“是。”

  隔了一會兒:“謝謝。”

  助理沒有說話,徑直走進辦公室。

  林澤宴身邊站著一個一身休閑裝的男人,笑得燦爛:“我說林大佬啊,能不能別總這麽恐怖,你看看把你自己家員工嚇的,都哆嗦了。”

  林澤宴低著頭,不說話。

  鍾笙默默把文件夾放在林澤宴桌上,站在他身後。

  這幾天來,林澤宴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習慣隱藏情緒,這三年來更是溫和不少,鮮少有這樣直白暴怒的時候。

  這些日子就連鍾笙都有些不安。

  好像許多年前,那個暴戾,嗜血,冷漠的林澤宴又回來了一樣。

  不,不是又回來了。

  他一直藏在林澤宴的身體裏,隻是林澤宴把他藏得很深,再也沒有人能夠看破罷了。

  林澤宴沒有說話,眼睛裏的光芒仍舊腥紅。

  華星恒微微倚在林澤宴的桌子上:“你看看你看看,”林澤宴臉色不好,華星恒拿了兩粒藥片給他。

  “你別這麽偏激,何棲遲那邊——”

  他甫一說到何棲遲,林澤宴立馬投來刀子一樣的目光。

  “你這個人,平時那麽冷靜,怎麽一遇上何棲遲的事情就冷靜不下來了呢,”華星恒歎著氣說道:“上一次我提醒過你,催眠隻能進行一次,並且不能保證她一直想不起來,可是你堅決不同意,一定要我對她二次催眠,這小家夥也是命好,歪打正著認識了我師妹。”

  “我這個師妹其他說不上,就一點,當時在我們實驗室,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有時她提出來的問題,導師都解決不了。”

  華星恒越說,林澤宴的拳頭攥得越緊,指甲近乎陷進肉裏。

  “本來讓她忘記就是消極治療。”

  “我能怎麽辦——”林澤宴的聲音是從牙縫裏傳出來的:“那是讓她活下來的唯一方法了,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再失去她一次。

  華星恒明白,他問他:“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林澤宴略略抬頭,狹長眼睛裏泛著與平時大相徑庭的狠絕光芒。

  “我不能讓她記得。”

  “你……”華星恒說:“林澤宴,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越是這樣,就會把她推得越遠。”

  “我答應過她。”林澤宴緩緩閉上眼睛,聲音像是被冷水浸泡過,冰得刺骨:“不會再讓她難過。”

  -

  隔著厚厚的牆壁,會所裏的音樂聲變得沉悶許多。

  何棲遲仰頭看著方岱墨:“我隻是覺得熟悉,但是沒有具體的印象了。”

  方岱墨:“為什麽會這樣,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