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作者:糯團子      更新:2020-07-11 00:20      字數:2740
  我們然然雖然隻有十八歲,但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吹手指

  第八章

  “......”

  房間陷入良久的沉寂。須臾,床上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

  凹陷的地方漸漸撫平,沈嶼之翻身下床,男人麵色陰森,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邊不遠的女孩,朝她一步步逼近。

  溫以然腳步一個趔趄,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退。

  驀地,頭頂上方突然多了一片陰影,男人怔怔站在自己麵前。

  兩人靠得極近,呼吸交錯之間,仿佛隻要沈嶼之一垂首,就能輕而易舉將溫以然擒住。

  逼仄的氣氛迎麵而來。

  溫以然雙手撐在後背的牆壁上,女孩雙目圓睜,她仰著頭,麵色不安地盯著眼前危險的男人。

  原本就是情侶房,光線並不明朗,隱隱綽綽的光影下,沈嶼之的容顏一半隱在陰影中,忽明忽暗。

  無聲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動。

  詭異至極。

  溫以然緊緊抿著唇,大腦一片混沌。

  原本就喝斷片腦子不清醒,現下更是混亂。

  她對昨晚的印象不深,隻籠統記得幾個零星的片段。

  一是自己吐了沈嶼之一身,還有一個是自己緊緊抱著沈嶼之的大腿不放,鬼哭狼嚎鬼哭狼嚎的差點將隔壁的人引了過來。

  男人冷冽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臉上。

  溫以然無聲咽了咽本就不存在的口水,她眨眨眼,期期艾艾道。

  “你......”

  才剛落下一個字,沈嶼之又往前邁了一步,溫以然逼不得已又往後退去。

  後背已經完全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男人目光依舊冷森。

  溫以然小心翼翼揚起頭,女孩紅唇囁嚅,顫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

  “溫、以、然。”

  男人冷不丁開口,視線一寸寸在溫以然臉上掠過,最後落在她無助的黑眸上。

  他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溫以然瘋狂搖頭。

  她怎麽可能知道他是誰,要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她還需要辛辛苦苦備戰高考嗎!!!

  女孩搖頭如撥浪鼓。

  然而下一瞬,溫以然猛地抬起頭,一臉的震驚:“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沈嶼之收回目光,麵色淡淡,片刻才慢慢從唇齒間吐出一個字。

  “蠢。”

  男人再度逼近,朝溫以然傾身過去,沈嶼之抬手,手臂撐在溫以然肩膀上方,男人居高臨下,語氣不屑。

  “這就是你所謂的日月昭昭天地可鑒的情意?”

  那原本就是溫以然胡亂瞎口編的,現在被男人麵不改色了說了出來,就連溫以然也忍不住紅了臉。

  她扯了扯嘴角,幹笑了幾聲。

  再次對上男人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時,溫以然卻猛地想起了什麽。

  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道:“你你你......你不會就是沈、嶼、之吧?”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小心翼翼從唇齒間蹦出,溫以然一顆心緊繃著,期待從男人口中聽到相反的答案。

  然而事與願違,沈嶼之終究沒有開口,隻輕微動了動唇角,冷嗬一聲。

  “還行,不算太蠢。”

  溫以然愕然,耳邊一陣轟鳴。

  女孩單薄的肩膀在空氣中顫得越發厲害,她眼角抽了抽。

  果然天道好輪回。

  背後說人壞話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仰著的頭顱慢慢垂了下去,溫以然訕訕幹笑了一聲,麵色比剛才還難看。

  “那個,”她試圖往旁邊挪了一挪,才剛一動身子,男人空著的一隻手立馬扣了過來。

  女孩整個身子幾乎被他牢牢禁錮住。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沈嶼之慢慢垂下眼瞼,漫不經心道。

  他身上淡淡的木沉香味在空氣中彌漫。

  溫以然吸了吸鼻子,慢吞吞道:“說......說什麽?”

  她雙手合十,朝沈嶼之作了一揖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她慢慢蠕動著腳步,絞盡腦汁搜羅著詞匯,將九年義務教育發揮得淋漓盡致。

  “您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氣宇軒昂英姿颯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才會口無遮攔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過錯。”

  然而過了半天,沈嶼之卻還是不為所動,頭頂上方沒有聽見一點聲響。

  溫以然顫巍巍揚起小頭顱,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見沈嶼之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女孩怯生生道。

  “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肯定的語氣,最後那個字幾乎是無聲從齒間出來。

  溫以然為難,女孩纖長的睫毛輕顫,慢騰騰咬字道。

  “你不會食言......將房子收回去吧?”

  “溫以然,”沈嶼之終於鬆手,男人眼角下垂,唇角斂著笑意,他譏諷道。

  “你就那麽在乎那個房子?”

  “也,也不是。”女孩腳尖點著地,對上沈嶼之陰冷的視線後,溫以然默默將原先的話咽了下去,背著良心口是心非道。

  “那是你留給我最後的回憶了,我不想別人沾染。”

  ......

  也不知道她哪個字觸到沈嶼之的神經,在溫以然說完那句話之後,男人的麵色又沉了下去,甚至比原先更為難看。

  他再也沒有理會溫以然,徑自拿起擱在一邊的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逼仄的氣息終於不在,溫以然長鬆了一口氣,見天色已經不早,忙收了東西準備回家,又順手將人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阿彌陀佛。

  還好她昨晚離家時和父母說了暫時回家住幾天,母親雖然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然而溫以然軟磨硬泡後,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

  天空萬裏無雲,李銘開車到酒店門口時,沈嶼之剛好從大堂出來。

  “沈總。”

  李銘彎腰開了車門,見沈嶼之隻身下樓,麵色陰鬱,他默默將“溫小姐呢”四個字咽了下去。

  然而車子剛駛出酒店不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銘放慢了車速,果然看見溫以然一瘸一拐,正慢慢在人行道上走著。

  “怎麽了?”

  察覺到車子的緩慢,後座的男人終於緩緩睜眼,男人一雙黑眸幽深,朝窗口瞟去,一眼就看見窗外的溫以然。

  才剛柔和的麵色瞬間又恢複凝重。

  李銘試探道:“沈總,要不要讓溫小姐......”

  餘下的話還在喉間,就聽見後座的男人沉聲道。

  “不必。”

  .

  剛才下樓的時候不幸崴了腳,等溫以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人才剛從車子下來,一眼就看見院子前邊停著的黑色車子,有人從裏邊出來,是前幾天才見到的柳芸。

  女人一身淡藍色的旗袍,柳咽手邊還挎著一個小包,就那樣直直地盯著自己。

  自從上次柳芸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家中後,溫以然就順手將別墅的密碼改了,這會子見到人在門外,她倒是半點也不驚訝。

  溫以然揚了揚眉,她手上還拎著剛從便利店買的傷藥,見柳芸憤憤盯著自己,溫以然先笑出了聲。

  “沈夫人。”她抬首莞爾,語氣客氣而疏離。

  “溫以然!”

  若不是現在還在外麵,司機還在一邊看著自己,柳芸早就發了脾氣。

  她隱忍著怒氣,纖細的手指慢慢轉動著腕上的手鐲,柳芸咬牙道。

  “你是打算讓長輩站在門口,和你說話嗎?”

  嫁進沈家這麽些年,柳芸已經很少受到這樣的怠慢了。

  陽光落在兩人中間,有光影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