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作者:小蠻仙      更新:2020-07-10 20:39      字數:4089
  “憑什麽要關我?我沒有做!”慕長安淚眼看著皇帝,沒想到他真就這麽不信任她。

  皇帝背對著她,並不言語,隻冷聲道“帶她下去。”

  這個無情無義的暴君!虧她還在掙紮著要站在哪一邊,他卻已經親手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情誼。

  一直到謝如低聲喊了一句娘娘,慕長安才回過神來,認命一般轉身跟著他往外走去。一路上,她看到宋妍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到了喬雙一臉痛快的樣子,還有一路上其他妃嬪們的驚詫。

  行至門口,慕長安停下來看了看裏屋的情形,想到貴妃前幾日還在習字的場景,眼淚又控製不住。

  她知道是誰害死了韓容兒,她也知道是誰害死了德妃娘娘,這兩人就在這冷宮之中,她無法指認他們,甚至自身也難保。

  這是她第二次進宗人府,任何皇親國戚進了這個地方便沒有了身份的保護,別說她一個小小的妃嬪,即使是皇後也一樣。

  謝如帶著她進了一並不像牢房的屋子,裝飾擺設樣樣精致,倒像是軟禁之所。

  謝如道“娘娘在此等候,皇上稍後便來。”

  “我不想見他!”慕長安抹掉臉上的淚,憤恨道。

  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謝如隻是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甚至並未關門。

  從窗口望出去,天已微微亮起,慕長安無力地靠在床頭的,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叫她身心俱疲。她二哥投靠了榮王,貴妃薨逝,皇帝像是有兩幅麵孔,她實在捉摸不透,似乎所有人都心思深沉,看清了世道,就隻有她,什麽都看不懂,一次次被騙,她所以為的隨遇而安,實際成了隨波逐流。

  一夜未眠,昏昏欲睡,直到有人叫醒了她。可站在麵前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慕長束!

  “大哥!”慕長安驚奇道。

  “跟我走!”慕長束拉起她的手,“馬車已經等在門外。”

  “你來到我走的?”她掙脫開慕長束的手,誰能告訴她到底怎麽回事?!!

  慕長束轉身擁住她的肩膀,認真道“京城如今很危險,我們要快些離開!我一會再同你解釋!”

  “若是我走了”慕家怎麽辦?皇帝怎麽辦?

  慕長束不管其他,拉著自己妹妹往外跑,一路暢通無阻,未遇到任何一個守衛。慕長安腦子一片空白地被拉著出了宗人府,門外已有馬車在等候,車上跳下來個人。

  “二哥?”

  她腦子裏更混亂了,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三兄妹好不容易相聚,她大哥上去便是一拳打在二哥臉上,“你想害死她?!”

  相較於大哥一臉的怒氣,慕長清倒是一臉的波瀾不驚,“你有你救她的法子,我有我救她的法子,你的法子治標不治本,我的才管用。”

  “將來再跟你算賬!”大哥推著慕長安上馬車,自己也跳上去,牽過韁繩,對慕長清撂下狠話“再見之時間你要是還活著,免不了我一頓揍!”

  “到底怎麽回事啊!”慕長安在馬車上大聲質問。隻是馬已經跑了起來,她沒扶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抓穩了!進馬車裏,我們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趕!”慕長束這麽多年來,唯一一次做了件大哥該做的事情。

  不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也不讓她問,慕長安一臉茫然地鑽進車廂。

  天微微亮,馬車載著兩人出城去,將所有的是非紛亂皆拋在了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怕 我已經把虐濃縮成一章了 虐後有大糖啊大糖。。。

  還有最近幾天我不看評論了。。。。等風頭過去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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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走走停停趕了幾天的路,慕長安換下了繁複的宮裝和釵環首飾,穿上粗衣麻布。

  她從大哥口中知道了些大概,榮王早已在暗中招兵買馬,又說服了幾位重臣一齊逼迫皇帝退位。韓家原本是輔佐皇帝上位的功臣,如今兵權在握,聽聞貴妃的死訊之後便已經決議投靠榮王,兵符也已經到手。

  若是皇帝不退,那麽榮王便會以昔日的太子身份起兵圍剿皇宮,屆時京城一片混亂。

  其實南巡時,車駕離開杭州府沒幾日,慕長束也出發來了京城,想著時機一到便帶慕長安走,隻是沒想到她竟然被關進了宗人府,如此一來更是方便。

  “可爹和娘親呢?”慕長安憂心忡忡“他們也在杭州嗎?”

  “慕長清將他們送去了江寧,不必擔心。”

  她怎麽能不擔心呢?這一切變故來的太突然,到現在她還一團亂呢。

  馬車搖搖晃晃地,慕長安皺著眉頭看向車窗外。夕陽西下,世態炎涼,她終於離開了皇宮,可為何有一種無家可歸之感。

  “皇上他,會死嗎?”

  慕長束在前頭悠閑地趕著車,還有心情開玩笑“若是他聽話自己退位,必然留著他的命,若是他不從,逼得榮王起兵,那便必死無疑,可惜了,其實我這倒黴妹婿還是有幾分治國才幹的。不過沒事,等到了杭州,你若想再嫁人,哥哥肯定幫你再尋一門好親事。招個上門女婿,怎樣?”

  “你說什麽胡話呢!我才不要!”慕長安一聽他哥沒個正經的就氣鼓鼓的。“可皇上當年都沒有殺榮王!”

  “那是他沒有由頭,自己是個亂臣賊子,若還殺了親哥哥,怎麽能坐得穩皇位。”慕長束原本嘴裏咬著根狗尾巴草,伸手拿下來“榮王就不一樣了,皇帝的罪狀隨隨便便都可以扯出幾十條來,哪一條都足以殺了他,你不會還想著這個倒黴皇帝吧?”

  “沒有!”慕長安一臉的煩躁,皇帝那麽聰明的人,應該會懂得保命。

  “這才對嘛,江南美男數不勝數,到時候挑個脾氣好的、俊的給你做夫君。”大哥滔滔不絕地暢想著往後的江南的快活日子。

  慕長安靠在車壁之上,心裏感慨,她這一生,都自由了啊。

  兩人到了杭州,在白鷺書院旁邊買了個宅子安頓下來。慕長安身上沒錢,用的還是南巡之時皇帝叫她塞給慕長束的銀票。買完宅子之後,手上就隻有一百兩了。

  “給了你兩萬兩銀票,這才沒幾日就剩下這些了?”

  “吃吃喝喝的就剩下這麽些了,我每月教書還有工錢,餓不死你。”慕長束拍了拍胸膛道。“要不要買幾個丫鬟回來?你又不會做飯。”

  兩人自小奴仆成群,慕長束離家出走時帶足了銀子才快快活活地過了這幾年,如今沒了銀子,倒是真的發愁。

  這鍋碗瓢盆得添置,每日的飯菜,還有衣裳,胭脂水粉,筆墨紙硯,哪樣不要錢。況且,兩人皆是食指不碰陽春水的主兒,往日慕長束有錢可以頓頓下館子,如今手頭隻剩下一百兩,隻能省著點用

  “這樣,我們先買要添置的東西,若是還剩下些銀兩便去買丫鬟?”慕長束提議道,總不能讓他親妹妹洗衣做飯吧。

  隻能這麽辦了。慕長安愁啊,早知如此,南巡之時間便問皇帝多拿些銀子給慕長束,反正他有的是錢。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大街小巷裏頭每日消息不斷,說是榮王起兵造反,勢如破竹快要攻到了京城。

  她每日出門時會聽了一些。若是皇帝勝了,那慕家一家子就全完了,以她對皇帝的了解,必定秋後算賬,將慕家人殺個幹淨,其他參與之人皆不能幸免。

  可若是榮王勝了,那皇帝又該怎麽辦?

  家裏缺個煮飯婆子,兄妹二人每日輪流做飯,誰都忍受不了對方的廚藝。正好慕長束發了月錢,今日慕長安便獨自上街來,不管是雇一個還是買一個都成。

  慕長束書院的雜工王姐給她介紹了幾個。

  “這位呢,是張嫂,做了十五年廚娘,廚藝一絕,你們兄妹倆想吃啥她都能做,五錢銀子。”

  “這位呢,是李家娘子,以前給給知府家做了五年的廚娘,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若不是為了帶孩子,也不會離開知府大人家。每月,六錢銀子。”

  慕長安指了指另外一個蓬頭垢麵的小丫鬟,“她不會也是廚娘吧?”

  王姐笑道“哦,她呀,我想著你家或許要丫鬟,所以一並喊來了。若是你雇了廚娘,這丫鬟白送,就是她什麽都不會幹,連衣服都不會洗,要慢慢教。”

  白送?慕長安湊過去想看看這丫鬟,丫鬟畏畏縮縮地避開。

  “不是什麽瘋子吧?”頭發也亂糟糟的。

  王姐伸手將那丫鬟的頭強行抬起來,“不是不是。若是好好收拾,還是個美人呢。回去給你哥哥做續弦也可啊。”

  “續弦?”慕長安不解。

  “是啊,你大嫂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每次我們要給他做媒他總說自己忘不了你大嫂。”王姐道。

  。。。。。。她壓根就沒有過大嫂

  慕長安伸手撥開那女子的頭發,仔細看確實長得挺好的,怎麽就到了這般田地了呢。

  那女子畏畏縮縮地看向她,一時間四目相對。慕長安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隻不過這女子臉上好多灰,看不清楚。

  正當她想進一步辨認,這丫鬟撒腿就跑。

  “來人啊,快追!”慕長安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可是身邊哪裏還有供她差遣的宮人。

  隻能自己去追,那丫頭看著瘦弱,沒命似得跑得飛快。慕長安越想就覺得這臉熟悉。

  一直到那丫頭跑進了一個死胡同,還摔倒在了地上,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貓小狗一般看著她。

  慕長安一步一步逼近,“你別怕,我不傷你,讓我看看你的臉!”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被逼到了絕路的丫頭忽然大叫起來。

  她一聽這聲音,也覺得十分熟悉。

  “謹貴人!放過我吧!”小丫頭哭著求饒。

  叫她謹貴人?那是原先宮裏頭的人?“你是誰?”慕長安依舊想不起來,

  “小碗啊,我是小碗。”

  慕長安站在原地捂住自己的嘴“你是小碗?!”原先在德妃娘娘身邊的伺候的小宮女小碗。

  大步走過去將人扶起,“你怎回淪落至此?”

  “娘娘死後,我偷偷逃出來的。”小碗哭道“我想回家,可是回了杭州才知道我父母皆已經去世了。”

  慕長安想起來了,當日自己送那碗毒藥之時,是小碗在門口接過去的。頓時在這個蓬頭垢麵的丫頭麵前無地自容。

  “謹貴人你千萬不要抓我回去啊!”小碗哭著跪下。

  “我已經不是妃嬪,不要害怕。”慕長安擦了擦眼淚,將小碗扶了起來帶回了家裏。

  ****

  “哇,這丫頭怎麽這麽能吃啊?”慕長束驚奇地看著小碗連著吃了兩碗飯。

  慕長安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叫他閉嘴“你去廚房洗碗去!”

  慕長束很聽話地走開了。

  小碗吃飽了,將筷子一放,嘴裏的飯還沒咽下去,就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謹貴人你當日為何不來德豐殿,娘娘等了你好久好久。”

  往事提起,皆為血淚。

  慕長安別過頭垂淚。“我無顏見德妃娘娘你,我隻當那碗是墮胎藥,卻沒想到要了娘娘的命,我無顏見她。”

  “不是的!謹貴人,娘娘並未喝你送來的那碗藥啊。”小碗立即道,“娘娘知曉那碗是墮胎藥,也知曉是皇上所賜,娘娘說不想叫你為難。”

  娘娘沒有喝?“那德妃娘娘是如何死的?”慕長安驚詫地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