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作者:桃花酒竹葉奶      更新:2020-07-10 20:13      字數:4011
  他想說“爺才不稀罕你的故事”,可他又的確是被封晏舟正正卡在了抓耳撓腮等謎底的地方。

  再加上某公蜘蛛精正在養傷中,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病西施般惹人憐惜的全新氣質……

  楚懷瑾隻當自己是被美色糊了眼,幹脆把眼一閉,就向封晏舟的雙唇湊了過去。

  不過,他在沒有視覺的情況,未免對得有些失了準頭,差點都要和等著“賞錢”的封美人錯開。

  封晏舟便笑著把他家小祖宗撈了回來,半摟在懷中,低頭衝著那對時常縈繞在他夢中的柔軟紅唇親了下去。

  這是他倆之間的第二吻。

  是封晏舟在喝過中藥後,特意吃下的紅棗飴糖味道的。

  滋養又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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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晏舟初時還輕柔如蜻蜓點水,到後麵卻是越發地貪婪與深入,直把楚懷瑾親得渾身都發了軟。

  不過到最後,卻是他在懷中的人開始掙紮之前,就先戀戀不舍地把對方給放開了。

  沒辦法,誰讓封大攝政王現在還有傷在身,真要是把兩個人的火都撩了起來,怎麽紓解都還是個問題。

  封晏舟附在楚懷瑾的耳邊,心有不甘地低聲說道:“楚大當家的且等我傷養好了,再管你要剩下的賞錢。”

  楚懷瑾好歹也是個鍵盤老司機,自然是知道這廝又在講什麽葷話,臉上已經是緋紅一片,但還是咬牙頂了一句:“那……那也要看,你這故事值不值那個錢。若是不值,就連先前那‘一文’你都要還我。”

  封晏舟笑著捏了一把他的臉,然後就為他解了迷。

  “楚懷宸也疑心楚威帝留有遺詔,剛讓你父皇歸了天,就下令囚禁楚懷宇與楚懷洲。我派在京中的探子及時將楚懷宇救了出來,但楚懷洲卻是落到了他的手裏。懷瑾或許不知,你這位十一弟,也有著先前的記憶……”

  “果然如此。”楚懷瑾之前曾經懷疑過,但一直不確定,今日才知了準確答案。

  “楚懷洲不是個能受得了苦的人,隻怕現在楚懷宸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包括……”封晏舟看著他家傻祖宗這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前世你我都是何等身份,還有,我在你逝後曾遍尋異人為你招魂的事。”

  “啊!”楚懷瑾這才恍然大悟,“所以……”

  封晏舟點了點頭,“所以,他這次想召你回京,恐怕遠不止是‘思念幼弟’這麽簡單。否則,他又怎會寧肯對我南郡用兵,也要強壓你回去?!”

  楚懷瑾現在是徹底服了。

  別說是封晏舟,就連楚懷宸這個他曾擔心過的“皇兄”心中的彎彎繞繞,都能圍成一座迷宮的。

  重生的攝政王和重生的廢太子,這一對幺蛾子,真不愧是皇圖霸業文的大男主。

  他個種田文裏的小白菜,還是老老實實地搞他的奶茶、西瓜、火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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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要是封某人的醋勁能別太濃的話……

  或許大寧101,他也可以考慮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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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封晏舟有傷在身不能太勞神,他們這一行人停停走走,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到了華肅城。

  在那裏,有三個前後腳到來的消息,正等著封大攝政王。

  其一,“薛應川”手持先帝遺詔,又找到了“被藏起來”的四皇子楚懷宇。東郡在將遺詔昭告天下之後,就打著‘匡扶寧室’的旗號,反了。

  其二,西邊蟄伏已久的柔蘭國,在提早了八年成為國主的巫衍的主持下,趁亂入侵西郡,劍指整個寧朝。南郡已依照先前封晏舟與赫連家的約定,出兵西郡相助了。

  其三,封家的那位小姑奶奶封黛鳶,偷偷混入了南郡行伍之中,跟著跑到了西郡與柔蘭國的戰場。然後,她在五天前兩軍交戰時,中了計,失手被巫衍給擒住了。

  ……

  …………

  “小鳶兒也在你的計劃裏嗎?”楚懷瑾問道。

  “兩輩子了,我算不準的,從來都是她。”封晏舟語氣特無奈又滄桑地回答。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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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聞小鳶兒在西郡戰場出了事,楚懷瑾這個做“叔母”的是心急如焚,反倒是的封晏舟這個親叔叔依舊鎮定自若。

  “懷瑾莫慌,要救鳶兒並非難事。”封晏舟安慰地拉起楚懷瑾有些發涼的手,用沉穩的聲音說道:“先前我與赫連超不想在冬日裏用兵,本打算等明年開春了,再一舉殺巫衍、直破柔蘭國都。但現在要救鳶兒,就早點送巫國主上路也無妨。”

  在上一世,巫衍施毒計殺赫連兄弟、連屠三城的事,給楚懷瑾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現在他一聽封大攝政王居然這麽有底氣,立馬就一反常態地掛在了對方身上,連聲追問:“你與赫連大哥是什麽計策?快說,快說!”

  封晏舟卻是一臉高深莫測,拖著長腔道:“說倒是能說,可這賞錢……”

  這人素來是善學的,如今便是自行領悟到了,說書人求打賞的技術手段。

  楚懷瑾正心急地等著聽下文,見他這麽說,幹脆就閉上了眼,直衝封晏舟的唇,“啵”的一聲,就速戰速決地來了一口。

  然而那說書人居然得寸進尺,挑眉笑著看他,“我可沒說,這回的賞錢還是‘一文’,楚大當家的這麽急急忙忙地親我,做什麽?”

  “你!”楚懷瑾這回的臉紅,不是羞的,是氣的,“那你要什麽?”

  封晏舟就一手摟住楚懷瑾那穿著冬衣仍顯纖細的腰,一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祖宗再賞我一口瓊漿玉露如何?”

  於是,有道是:故事講得好,白菜吃到飽。

  封大攝政王連嗦了三回白菜汁,都快要把他家小祖宗榨成白菜幹了,居然還在那得了便宜又賣乖:“可惜我尚未痊愈,否則這般機密的事情,哪是這點賞錢就能打發得了的。”

  ……

  …………

  楚懷瑾要不全身無力、兩腿還是軟的,他準保分分鍾就要起身家暴這廝了。

  他前世和封大攝政王也相處了十二年,怎麽就從沒看出來,這人還有此等登徒子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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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晏舟那日是如何與楚懷瑾講解的,世人自是不知。

  全天下有目共睹的,就是巫衍在十一月十六那日,兩軍對壘之際,竟是被撫西王世子連續三日的罵陣,氣到吐了血。

  想那柔蘭國苦心經營了數載,此番又是來勢洶洶、又是氣焰囂張,全然是一副要趁機一吞中原的模樣。

  誰知這親自掛帥的巫國主,出師未捷,竟先怒極傷身,在吐血後還沒撐過一夜,當晚就氣絕身亡了。

  那跟先前有一陣子動不動就要咳血、至今卻仍是活蹦亂跳的“封妹妹”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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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不算完。

  因為先代的柔蘭國主,是個看中美人就能強搶進宮去的渾人,他的那些兒子之間本就沒有多少同胞之情可言,再加上,巫衍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於是,這一世在他殺父上位的時候,竟是順手將他那數十位同父異母兄弟,幾乎盡數屠戮,隻留下了一個活口。

  這位唯一的幸存者,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

  其母原是一位在西郡邊陲小鎮上的女掌櫃,被當年偷潛入寧國的先國主引誘,又給始亂終棄了。

  那掌櫃的在“情郎”不告而別後才發覺自己有了身孕,不過她一個女人家能獨自撐得起家業,自然也不是個柔弱的人,便將這孩子生下,打算獨自撫養長大。

  隻可惜她命不夠好,沒過幾年就得了疫病撒手人寰。而她的孩子年歲還小又沒有爹娘,就被歹人占了家業,趕出了門去,孤苦伶仃地靠吃百家飯長大。

  四年多前,巫衍從京中逃回柔蘭,恰好途徑這個西郡小鎮,又正正好撞見了鎮上的潑皮無賴要搶這孩子從小就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而那玉佩,便是當年俏掌櫃的那位薄情郎在哄人時,所留下的定情信物“祖傳寶玉”。

  祖傳什麽的,全是先國主一通瞎掰,但那塊玉上,卻確確實實地刻著柔蘭皇家的印記。

  於是,這個在外飄零了十二年的巫家血脈,就被巫衍順手給撿了回去。

  巫衍撿人不過是一時興起隨手找個樂子,從沒真把這孩子當成兄弟,連叫他都是“淳奴”這般叫下仆的方式。

  但這巫淳卻是個記恩的人,日日任打任罵、任勞任怨地跟在巫衍身後,就像是條最忠心的狗。

  所以,巫衍在自屠巫家滿門的時候,還是留了巫淳一條命,更漸漸把他視作了個,將來還能用得上的手下。

  就連這次巫國主揮兵入侵寧國,都帶上了他這位小弟來“開眼界”。

  結果,巫淳此番開沒開眼界另論,倒是他哥現在這樣說死就死了,他這棵巫家僅剩的獨苗,就被趕鴨子上架似地推上了國主之位。

  真是堪稱躺贏上王者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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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巫淳小國主的兵法與用人之道才剛入門,麵對的又是赫連兄弟與南郡援兵的精銳之師,不出十日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直從大寧西郡的土地上,被打回了柔蘭國境八百餘裏。

  然後,這小國主把心一橫,就與主和派綁著幾個柔蘭的主戰派,供著連日來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封黛鳶,向大寧乞和了——甘願自此納歲供,做寧朝的屬國。

  他哥巫衍要是還活著,估計能被這位各方麵的“弟弟”,再氣得吐血而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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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與封晏舟此時已趕到了西郡,巫淳親至西郡都城遞降書的時候,他倆自然也在場。

  楚懷瑾看著這位男生女相,麵上掛著惶恐神色,居然比他還要矮上一點的巫小國主,當即心頭就是一跳。

  而那位封家小姑奶奶在得了自由,見到她四叔封晏舟後的第一句話是:“我也是心懷家國,叔父你別生氣了嘛!”

  第二句話,就成了,“那巫衍是個賊子,但淳兒是個好孩子!他之前隻是被他哥給哄騙、教壞了,日後定是能改的!而且,自我被俘以來,他私下裏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就算是看在鳶兒的麵子上,叔父你莫要太為難他。否則……鳶兒可要生氣了!”

  楚懷瑾聞言,下意識就和封晏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找到了一種,“這大姑娘留不住了”的意味。

  不過封晏舟沒當著封黛鳶表態,而是在一切受降文書都簽好後,請巫小國主單獨一談。

  赫連越跟著赫連超、強拉著小鳶兒離了場,整個大堂中便隻剩下封楚二人與巫淳。

  於是,巫淳臉上原本驚慌與懦弱的氣息就變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堅毅與平靜。

  他單膝跪在了封晏舟的麵前,拱手說道:“主上,屬下幸不辱命。”

  對,這位柔蘭小國主,的的確確就是封大攝政王的手下。

  那先國主始亂終棄是真,女掌櫃獨自生下了兒子也是真,隻是那孩子沒活過十歲就病死了。

  封晏舟也是前世在攻破柔蘭後返京時,途徑這小鎮稍作休息,看到某個潑皮掛在身上的玉佩,認出了巫家印記,才抽絲剝繭地推斷出了當年的那一段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