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作者:桃花酒竹葉奶      更新:2020-07-10 20:13      字數:3586
  封大攝政王勵精圖治了十二年,直到楚少帝死前,寧國才算是諸亂平息、山河大好、百廢俱興。

  說起來,也不知道,前世那些給大寧朝廷添堵的那幾位“老朋友們”,在這一世都如何了。特別是挑起藩王之亂的未來平東王薛應川,和那位未來柔蘭國國主巫衍。

  不過,不論他們現在怎麽樣,楚懷瑾相信,就以封晏舟那個性,這些“老朋友們”以後都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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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封大攝政王做兩次傀儡,不是真的慘。

  給封大攝政王當兩回仇敵,才是慘中慘。

  提前給他們上香、點蠟、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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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一直在他帳篷裏躲到了快午時,才算徹底平複了心境,將所有尷尬拋諸腦後,換上了獵裝,去到夏獵出發的地方。

  今日楚威帝仍是坐在高台上,看似心情不錯,還時不時地與周圍的大臣與那“弟中弟”楚懷洲交談。

  隻是他周圍的侍衛要比之前多了數倍,更有數十名弓箭手守在四個方向上,若是有人未經允許就擅自靠近,恐怕會直接被射成刺蝟。

  封晏舟與昨日一樣,今天仍是陪著楚懷瑾,慢悠悠地騎著馬在林間前行。

  而太子經曆了昨天的大起大落,如今狩獵的興致並不高,便與他們一同被大部隊甩在後麵。

  楚懷瑾剛開始還有些忐忑,但他這位三皇兄似乎是承了某鎮南王出手相助的情分,處處退讓三分,這兩個人相處得居然還算融洽。

  楚懷瑾就安下心來,專心進行他這平生第一次的射獵活動。

  皇天不負有心人,居然還真在太陽落山回營之前,讓他射中了一頭野豬。

  當然,“射中”是射中,至於射殺,靠的還是封晏舟幫他補的,穿透野豬整個頭顱的那一箭。

  否則,他都可能要被受了外傷、發了狂的野豬反殺,給拱下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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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瑾的力氣還是太小了。”封少師做了課後總結。

  “小九的準頭也不行。”太子在一邊補充道。

  然後這兩個人就難得一致地給出結論:“還是要多練。”

  “……封皇叔之前不是說過,我‘不會射箭又怎樣’嗎?”楚懷瑾忍不住指控說話不算話的某人。

  可封晏舟非但一點都不慚愧,還諄諄善誘地說道:“我現在覺得,懷瑾還是要有一技防身的好。你若不喜歡射箭,也無妨。刀槍劍戟裏,懷瑾更想學哪一個?”

  ……

  …………

  對不起,他選擇唱、跳、Rap。

  出來參加夏令營,還給自己營出了新的課程,楚小學雞也是不能好了。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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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晏舟雖說是一箭力挽狂瀾,從野豬蹄下救了楚懷瑾,但他左肩上的箭傷,也因為用力彎弓而裂開。

  楚懷瑾跟著封晏舟回了鎮南王府的帳篷,看著歸岐為封晏舟重新包紮好傷口,心中難免有些愧疚,“是我又拖累封皇叔了……”

  封晏舟用手指抵住楚懷瑾的唇,將他口中的道歉的話語打斷,又用眼神示意帳中的侍衛都離開,這才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懷瑾若是真覺得對我有虧欠,那就日後跟著我勤加習武,也省得我整日為小祖宗你提心吊膽。”

  楚懷瑾之前是沒意識到,封晏舟因為救他又加重了傷勢,被加了新課程還有些不情願,等看過了對方染滿鮮血的衣衫與繃帶,他已經暗下決心要學出點樣子來,不能總是連累別人。

  楚懷瑾用力點了點頭,認真地承諾說:“請皇叔放心,懷瑾日後定會好好跟著你學。”

  不過,他有一事,是實在忍不住要提出來,“封皇叔怎麽會叫我小祖宗,這著實是亂了輩分。”

  也要,撩撥亂了他的心。

  這人估計是不知道,“小祖宗”除了稱呼好惹事的晚輩,還是情人間的昵稱。

  雖然封大攝政王叫得,肯定是前者,可他聽得,卻忍不住要往後者的方向上浮想聯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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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封晏舟聽到他這麽說,卻是歎了一口氣,“懷瑾總要讓我牽腸掛肚惦記著,不是我的小祖宗,是什麽?或者,我還是叫你……心肝肉、大寶貝好了。”

  “小祖宗挺好的。”楚懷瑾麻溜地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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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時候的長輩對晚輩的昵稱,也太肉麻、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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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在封晏舟帳中又待了一會兒,就到了戌時。

  此時太陽已落了山,天地間一片昏黃朦朧,但在這大寧朝最尊貴的人們所駐紮的地方,卻點燃了無數火把與巨大的篝火,將整個營地都照得通明。

  這就是每次夏獵結束後,都會舉行的盛大宴會,不但會有飲酒歌舞這些常規項目,楚威帝還會在宴會上,特別嘉獎當年圍獵的前三名。

  莫說是年輕的王公貴族子弟了,就算是天家的這些皇子們,也將此視為一種殊榮。

  而以微弱的優勢勝過第二和第三名,獲得今年夏獵頭名的,是個楚懷瑾認識的人。

  正是溫家的四公子,溫庭遠。

  能文又能武,這溫小鮮肉可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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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一邊再度唾棄前世楚少帝的眼光,一邊跟著眾人一起大聲為溫庭遠喝彩。

  卻冷不防,被硬要把席位改在他身邊的封晏舟半摟進懷中。

  在周圍嘈雜的叫好聲中,封晏舟就附在他耳邊說道:“懷瑾若是想,我能教得你比溫四的箭術還要好,就是可能會辛苦了些。”

  ……不,他不想。

  楚懷瑾對著他封皇叔,就是一陣狂搖頭。

  他的目標就是足夠防身的業餘高手,至於全國冠軍這種頂級專業水平……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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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庭遠就在眾人的恭賀聲中來到聖駕前,恭聽楚威帝對他的誇讚、勉勵,與賜予他的豐厚獎賞。

  溫庭遠雖是少年持重,但也忍不住露出了滿麵的欣喜,就連坐在楚威帝右手邊第一位的溫尚書,也是一臉與有榮焉。

  就在溫庭遠要躬身退回原位時,卻隻聽楚威帝的左側,有人高聲笑著說道:“溫四哥果然是少年英雄,難怪琳琅皇姐會傾慕於他……啊!”

  楚懷洲話說到一半,就狀似惶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連連說道:“完了、完了,這下皇姐可饒不了我了!”

  十一皇子這麽在“無意”間說了漏嘴,道破了他那位皇姐暗藏的小兒女情意,楚威帝便十分感興趣地向他問道:“洲兒此話當真?”

  楚懷洲點了點頭,好似無奈地說道:“不敢欺瞞父皇,琳琅皇姐的確是對溫四哥情意深重。唉……洲兒這般多嘴,等我回去了,皇姐定是要罰我了。”

  “那可未必。”楚威帝卻是哈哈一笑,“說不準,琳琅還要向你道謝呢。”

  說著,這位大寧帝君就看向還站他麵前的溫庭遠,再度打量了他一番後,臉上笑意更深,對他顏悅色地問道:“不知,庭遠你對朕的那位七公主,可有意啊?”

  楚威帝此話一出,周圍鴉雀無聲。

  楚懷瑾更是差點把口中的葡萄汁都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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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連哥哥們都記不清楚了,更何況是他父皇的近二十位皇女們。

  不過看楚懷洲與楚威帝語氣中的親昵,他們口中的七公主楚琳琅,應該就是皇貴妃所出的長女。

  這樣的話,楚懷瑾是真不樂意,他們父皇能做媒成功。

  先不說,他就算是這次重生了,仍然跟楚懷洲結了梁子,不願意白瞎了溫庭遠這麽好的小鮮肉,去喂鳴鸞宮的“餓狼”。

  也不說,溫庭遠是他和封晏舟一致看好的,小鳶兒的未來夫婿人選……之一。

  單論寧朝的公主駙馬製度,楚懷瑾就不忍心看著溫小鮮肉跳這個火坑。

  寧朝的駙馬與唐朝的駙馬相類似,雖不像清朝基本不許駙馬參與朝政這麽絕對,但想要從駙馬都尉這個閑職上升官或調動,也是極其困難的。

  所以,大寧朝中有地位或有真才幹的官宦子弟,反而都不願意尚公主。

  溫庭遠若是娶了七公主,別說是像前世一樣成為戶部尚書了,他想要做個管樂禮的太常寺卿,都不怎麽容易。

  楚懷瑾有些焦急地看著溫庭遠,卻沒敢像之前為了他家太子哥哥時那般,又站出來跟他父皇對著幹。

  教訓他受一次就夠了。

  他不行,他不上,他也不瞎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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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在,是個寧朝勳貴都知道,尚公主是個大坑。

  溫庭遠一臉驚愕地還沒來得及表態,他的親爹,楚威帝的心腹,禮部尚書溫大人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聖駕前。

  “陛下,不可!”溫尚書深深地一作揖,痛心疾首地說道:“犬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雖貌似敦厚老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與京中數家的女郎們都過從甚密!臣以為,犬子配不得七公主!”

  楚懷瑾與溫庭遠一起目瞪口呆地看向溫大人。

  薑,還真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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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大寧民風開放,尚未有什麽“男女大防”的嚴禮,有些私定終身的小兒女甚至能被當成美談,但,就算民間再不講究,身為真龍天子的皇帝,也不可能把心愛的女兒許給一個花花公子。

  於是,楚威帝就隻能遺憾地作罷了。

  但他還是笑著對“溫家浪蕩子”說道:“前幾日常家仲夏花會上的事,朕也有所耳聞。朕倒是想知道,庭遠是唱了什麽曲子,會讓京中那些平日裏極重視儀態的女郎們,都險些為你打了起來?”

  今上要點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

  於是,在來得路上還跟封晏舟說“不會再如此招搖”的溫四公子,隻能向樂官借了把古箏,有些羞赧地說了句“獻醜了”,他便一邊彈琴,一邊唱了起來。

  居然因(別人的)禍得(自己的)福,能有幸在VIP席位近距離觀賞溫小鮮肉的現場表演,楚懷瑾都恨不得要當場給這位大寧愛豆打cal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