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作者:桃花酒竹葉奶      更新:2020-07-10 20:13      字數:3449
  炙熱中帶著寒冷,快活裏透著絕望。

  當破曉的時刻來臨,他低頭抱著被子,等著封大攝政王如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用冰冷的眼神與斥責的話語,將這場夢境刺破。

  可這一次,卻與楚少帝曾做過的每一個夢都不同。

  對方竟然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湊在他耳邊,對他拖著長音叫道:“懷瑾,小祖宗……”

  楚懷瑾驚詫地抬起頭,卻發現雖然他自己仍然是楚少帝時的的樣子,但在晨光中的封晏舟,卻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如今的“封皇叔”的模樣。

  之後便又是帳擺流蘇,被翻紅浪。

  卻有如夏夜的篝火,每一時、每一刻都燒得他無暇去想前世的那些求而不得。

  直到太陽再次升起,楚懷瑾才從這場夏夢中醒來。

  他茫然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帳篷裏簡單的擺設,半響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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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該怎麽做,才能不被人發現地,把昨晚的褻褲毀屍滅跡啊?!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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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古代中醫、還是現代醫學都認為,夢遺,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

  要是哪個男人在青少年時期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曆,那他反而在某個功能上未來堪憂。

  相比於當年無措又惶恐的楚少帝,現在的楚懷瑾自然知道,他這是某個器官發育成熟、正式步入青春期了。

  是喜事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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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昨晚夢中的對象不是封晏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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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也就是隨便想想,跟沙雕網友們在網上玩梗差不多,做不得數的。

  結果,他這麽在夢裏來來回回“可以”“好了”一番,就搞得好像他對封晏舟仍是餘情未了,意難平似的。

  他不是,他沒有,他已經不喜歡封大攝政王這一款了。

  他現在喜歡的是風華正茂的小鮮肉,就是昨晚夢裏,邊叫著他“小祖宗”邊把他搞得死去活來的年輕皇叔的那種類型。

  ……

  …………

  好吧,他這的確不是餘情未了、意難平,他這叫色令智昏、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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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大幺蛾子為什麽就不能跟前世一樣,好好地在他的南郡屯兵屯糧,等到進京勤王的時候再跟他見麵啊?

  到時候封晏舟二十有六,都快要過保鮮期了,他準保不會惦記。

  然而,現在這個姓封的小哥哥,人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還每天圍他打轉,熱情又周到。

  長此以往,他怕是會控製不住自己,真心地想要和封某人發展一段,偶爾一起看日出的成年人友誼。

  咳,就是俗稱的炮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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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長歎了一口氣,從木榻旁的大木箱子裏翻出裏裏外外的衣服換好,看著手中濕了一塊的褻褲,著實犯了難。

  不管這個時代的別家公子如何,反正經過了現代文明的他,是真不好意思把沾上了東西的貼身衣物交給別人去洗。

  何況,跟著來圍場負責他內務的,還是從東宮勞務派遣過來的文墨。

  他敢打賭,他要是像平日裏一般把這件褻褲交給文墨,不到天黑,太子就該知道他家九皇弟出精了這件“大喜事”。

  然後,按照大寧朝的風俗習慣,搞不好,他家太子哥哥就要琢磨著給他安排司帳、司寢的宮女,教他人倫之事了。

  ……可饒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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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想到有可能會發生的嚴重後果,楚懷瑾一把將昨夜的那條褻褲團成了團,塞進懷中,左顧右盼地出了帳篷,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坑,把這“證物”給埋了。

  他這也是做賊心虛、自亂了陣腳,反而忘了越是這麽一派小心翼翼的鬼祟模樣,就越是紮眼、招人懷疑。

  於是,等他在附近林中找好地方,又用根粗木棍挖好了坑,剛把褻褲從懷中掏出來要放進去,一扭頭,便看到有人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笑吟吟地看著他。

  正是昨夜夢中,與他共赴巫山雲雨的封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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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瑾這是要做什麽?”封晏舟看了看楚懷瑾手中的綢緞團子,有些好奇地說道:“我剛才在後麵叫你,你都沒注意到。”

  “沒,沒什麽……”楚懷瑾把拿著褻褲的手放到了背後,臉變得像個正熟透的蘋果般鮮嫩紅豔。

  他的眼睛四處亂瞟,有些結巴地妄圖轉移話題,“封,封皇叔的傷口,怎,怎麽樣了?”

  “今早歸岐已為我上過藥,再多休養幾日,就該無礙了。”封晏舟說著,取出了千金散,向他招了招手,“來,懷瑾你臉上的傷也要再塗一些,才能好得更快。”

  楚懷瑾就以背著一隻手的姿態,不自然地走到了封晏舟的麵前,微微抬起頭,好讓他為自己右眼角下那處小傷口塗藥。

  封晏舟便打開青瓷小罐,沾了些許白色膏脂在指尖,伸手向他按了過來。

  可楚懷瑾卻在這時,下意識地向後一躲,閃開了封晏舟的手。

  看著麵前的人有些訝異的表情,楚懷瑾簡直想要給自己一巴掌。

  他怎麽就,突然聯想到,他昨夜“重溫”的前世舊夢中,封大攝政王取香膏給楚少帝“做準備”的場麵。

  更要命的是,他現在已經是顆能開花的小白菜了。

  要知道,青春期少年的身體,可是最容易受繁衍本能驅使,難以控製的。別說是對著人了,就算對著羊的屁股,他們都能“先硬為敬”。

  於是,楚懷瑾不僅是那麽一聯想,他還……

  嗨你麻痹,躺下睡啊!——楚白菜現在是直想跟他的小小白菜這麽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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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將至,這天氣正是炎熱,楚懷瑾身上衣衫輕薄。

  而封大攝政王這廝又曆來是個見微知著的,等他給楚懷瑾上好了藥,自然已經發現了對方不想讓他察覺的異樣。

  再一想一直被楚懷瑾背在身後的手,他便什麽都明白了。

  於是,楚懷瑾剛趁著他轉身要往回走的機會,把褻褲重新塞進懷裏,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就見這人帶著了然的神色,又轉了回身來看他。

  “懷瑾也的確到了這年齡了。”封晏舟掩唇輕笑了一聲,然後正色教導他說:“懷瑾可知,這天地萬物有陰陽之分,人有男女之別。男子之所以為男子,乃是其……”

  ……

  …………

  楚懷瑾便木著臉,聽封大攝政王跟他講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大寧版生理衛生課。

  他隻想說:他要埋褻褲,才不是因為誤把夢遺當得病、還諱疾忌醫好嗎?!

  封少師的這堂課,他不但全都懂,還超前預習,連什麽巫山雲雨、龍陽十八式都一清二楚。

  他考試能得滿分,再附加題多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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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雖然已經是個很有閱(片經)曆的老司機了,但等封晏舟講完了這最基本的“汽車構造”問題,他還得睜著一雙無辜大眼,好似半懂半不懂地給封少師捧場。

  “是這樣啊,我還當……是我尿床了。”楚懷瑾把尷尬全都吞進肚裏,拚命找了個理由。

  “原來懷瑾是害羞了。”封晏舟又是一笑,然後就向他先前挖的那個土坑一指,“那要不,你還是把懷裏的那東西,給埋了吧。”

  “啊?”楚懷瑾一時沒反應過來。

  封晏舟一挑眉,有些揶揄地說道:“太子派給你的那侍人如今也不過十五六,入宮時可能剛到總角之年,怕是更不懂我方才講的那些。說不準,讓他見到了你的衣物,也會以為他家主子的弟弟都十三四歲了,晚上還要尿床。”

  ……不,就憑能被太子選中派到他身邊來,文墨這孩子也不會是個傻的。

  不對,應該說是,在這個滿是人精的皇宮裏,可能就他自已這一個,不太夠聰明的。

  對於這一點,楚懷瑾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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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封晏舟大約是在調侃他,但既然有了這個借口,楚懷瑾就麻溜地順杆下了。

  “對啊,還好皇叔你提醒我了!”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將懷裏的綢緞團子又掏了出來,放進了他挖的坑裏。

  結果,封大攝政王居然屈尊紆貴地,還幫他一起往坑裏填了土。

  ……跟初次夢遺的對象一起埋“罪證”,他怕不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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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覺得,從早上起床到現在,他快要把一年的尷尬值都在這小半天裏用完了。

  等他們埋完褻褲,出了樹林,他就丟下一句“我忽然想起點事來,要先回去一下”,也不管封晏舟的反應,撇下對方就小跑著往他的帳篷方向奔去。

  不過,他從餘光中,似乎看到封晏舟又轉身,往他們剛剛離開的小樹林裏走回去了。

  唔……莫非,封大攝政王其實是有什麽事要辦,結果他偏偏倒黴催地跟這廝選了同一個地點?

  那他這個自爆,也未免爆地太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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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瑾一回到帳篷,文墨就迎了上來,“殿下,陛下剛才差人來說,昨日的夏獵被打斷,今日午時要諸位貴人繼續進林中狩獵,好評出今年的頭名。”

  發生了那麽大的安全事故,楚威帝還要繼續“團建活動”,楚懷瑾倒是不意外。

  他對他這位父皇的事,知道得並不太多,但楚威帝好大喜功、愛麵子、特虛榮這幾點,他還是略有耳聞的。

  畢竟,當年封大攝政王曾在楚少帝麵前數次評價(諷刺)過楚威帝,說他在晚年窮奢極欲又粉飾太平,才給安盛一朝埋了諸多隱患。

  這大寧朝立國不過三十餘載,表麵雖是光鮮照人,內裏卻已腐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