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點了點頭，讓楊婕和簡晶晶留在現場處理善後，自己和白旭一起回到車上。

  “先喝點溫水。”白旭將保溫杯遞給安雪。

  安雪喝了兩口溫水，看向窗外。

  “因為是沈祿，讓你心裏不安了？”

  “不隻是因為這個，還因為之前的亂碼。”安雪擰著眉，小聲說著。

  “亂碼怎麽了？”

  “說明數字手機接收的信息，前後不是同一個人發的。確實有人發信息求救，但是那個人不是沈祿。”安雪說明了原因。

  白旭聽後，問道：“你是覺得又另外的人，向你求救，但是被發現了？”

  “嗯。”安雪點了點頭，說：“不知道那個人，還有沒有機會再發求救信號了。”

  “等等吧，或者找沈祿問個究竟。”白旭開車，率先帶著安雪回警局。

  停好車子之後，白旭為安雪解開了安全帶：“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回法醫中心吧。”安雪說著，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等我給沈祿錄完口供，就給你電話。”

  “好。”白旭和她一起走到電梯門前，示意道：“看著你進了電梯，我再回法醫中心。”

  說話時，電梯門開啟，安雪走進電梯，朝他揮了揮手，乘電梯回到了專案組辦公室。

  白旭看著電梯門關上，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安雪走進辦公室，直接詢問秦靜：“沈祿呢？在偵訊室，還是拘留室？”

  “偵訊室。”

  “那你和我進去，給他錄一份口供。”

  “安隊，”秦靜教主安雪，說：“他隻想看關於彼岸花是殺害沈嘉的證據。”

  “關於這個，我跟他聊。”

  安雪說著，示意邱雲進觀察室。

  然後，就和秦靜一起來到了偵訊室

  沈祿一看到安雪，立刻開口道：“你不是說嘉嘉的死，是彼岸花做的？證據，給我看證據。”

  “我相信，當年我的證詞，你看過吧。”

  “是。”

  “我也說過，對方的身上有個刺青，但我當時年紀小，而且過分緊張，沒辦法說清楚是什麽圖案。後來，我在這本畫冊上，看到了那個圖案。”安雪把吳峰那個案子，醫院小女孩的畫冊翻開，送到沈祿麵前。

  “你怎麽就可以確定，就是這個圖案？”

  “因為這是彼岸花給我下的戰書。”

  安雪解釋道：“你因為沈嘉的死，恨我入骨，那麽我全家人的死，我必定要找出真凶的。彼岸花之所以要殺害我家人，因為我父親掌握了一項研究成果。這個成果，你是學醫的，應該聽說過，就是基因，然後好像女媧造人那樣，創造完美的個體。”

  沈祿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說明他是知道的。

  “彼岸花就是為了這個研究成果，害了我的家人，誤殺了沈嘉。”

  安雪拿出冰箱保險櫃的照片，說：“經過多次跟彼岸花的較量，我知道父親當時把這個研究成果藏了起來。就藏在這個保險箱裏，目前我還沒有解開密碼。因為保險箱連著火藥，隻有密碼才可以確保打開保險櫃，拿到裏麵的資料。”

  沈祿看著麵前的照片，也看出了保險櫃所在的地方，問道：“這是惠月穀的基地嗎？”

  “你怎麽知道？”

  “去過一次，但是隻有一次。”沈祿把照片還給安雪，說：“而且，我是被蒙著眼睛進去的。所以，我並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準確方位。”

  “為什麽之後，你再沒去過？”

  “不想參與這樣的研究。”沈祿解釋道：“我也沒想過研究會成功。”

  “所以，你現在信了吧？彼岸花讓你恨我，隻是利用你，讓我難做。沈嘉的事情，我確實有很深的自責，就算是現在，我依然對她充滿愧疚。可是，不管我對她有多虧欠，但在對你的問題上，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徇私。”

  “我認罪，之前開車撞你，還有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

  “那麽，火藥裝置，誰給你設計的？這不可能是你自己設計的。而且，你也不可能把自己綁起來吧。”

  “是有個人幫我，但是你們是找不到她的，她在現場出現的視頻監控，也早就不複存在了。你說要我給你一個拚圖，我隻能告訴你，她是千麵伊人，我能看到的隻是她的一張麵孔。”

  “你想說，她是易容見你的？”

  “是。”

  “她是女的？”

  “對。”沈祿歎了口氣，說：“她叫Athena，就是智慧女神。”

  “也是女戰神。”

  安雪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看到過她的紋身嗎？”

  “沒有。”沈祿搖了搖頭，說：“至少，在她的手臂，脖頸，手上，都沒有沒有出現過。”

  “除了她之外，接觸過其他人嘛？”

  “有個玩電腦的小子，左手的手指上有紋身，但是我沒有認真看過。”

  沈祿知道安雪接下去想問什麽，直接回答道：“還有，他平時戴口罩和鴨舌帽，所以我也看不到他的長相。不過那小子應該年紀不大，身高也不算高，就165的樣子。”

  安雪看著秦靜記錄下了這個線索，看著沈祿道：“除了這個少年，還有見過其他什麽人嗎？”

  “沒有。”

  “那為什麽你會發信息到這個數字手機上？這手機之前在誰那裏？”

  “這個我不知道，是Athena讓我發的。原本，在開車撞你之後，我不是沉寂了很久？”

  “是，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安雪承認這點疑惑處。

  沈祿解釋道：“因為Athena不讓我繼續行動。她甚至把我軟禁在了房間了。”

  “那你之前住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除了自己的房間，別的地方，都是蒙著頭去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不過就我的感覺而言，應該也是個基地之類的地方。”

  “那你知道為什麽Athena突然不讓你對我動手嗎？”

  “我問過一次，她隻說時候未到。”

  沈祿低下頭，思考了片刻，說：“但是我認為，當時可能是有人阻止Athena那麽做。”

  “Zeus嗎？”

  “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不過我沒有見過這個人。”沈祿笑了笑，說：“但是，聽名字也知道，他是頭目。”

  安雪看的狀態，比起之前放鬆了不少，問道：“你留在那裏也有很長時間了吧？有沒有發現過什麽可疑的事情？”

  “之前到是沒有，但最近半個月，總能聽到敲擊聲。”

  “是什麽樣的敲擊聲？”

  “就是我房間的牆壁那頭傳來的，很小聲，但是因為房間裏夠安靜，所以，能聽到。”

  這時候，觀察室的邱雲開口道：“安隊，我突然發現，你數字手機收到亂碼信息，也是半個月前前開始的。”

  ……

  安雪大概能夠推測道，住在沈祿房間隔壁的人，才有可能是真正發出求救信息的人。

  “在Athena找你設計今天這場鬧劇之前，你隔壁還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嗎？”

  “聽你這麽問，好像是最近兩天，沒有聽到敲擊聲。”

  “你能還原敲擊聲的頻率嗎？”

  “頻率？”沈祿驚訝的問道：“難道說，敲擊聲是摩斯密碼？”

  安雪點了點頭，說：“能不能還原出來？”

  “我想想。”沈祿閉上眼睛，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接著，他手指敲擊桌麵。

  安雪聽完之後，深吸了口氣，說：“果然是求救信號。還有別的嗎？”

  “這個，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

  沈祿搖了搖頭，說：“畢竟我不懂這種，所以聽起來是差不多的。”

  “那還有別的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了。”沈祿突然皺了皺眉，說：“哦，等一下，我在離開自己的房間，被帶去倉庫布置陷阱的時候，聞到了飯香，而且是那種牛扒，法式焗蝸牛的味道。”

  “美食？”秦靜看向安雪，小聲道：“這是不是代表，在他個別的人，夥食很好？”

  安雪明白秦靜的意思，便追問道：“你平時的三餐，是什麽？”

  “快餐，絕對不是這種高檔的西餐。”

  安雪好奇地問道：“那你怎麽能夠聞出西餐的味道？”

  “因為我是醫生，我對氣味很敏感。就算我平時吃的是快餐，但是好吃的西餐以前也是吃過的。”

  “好，那麽你看一下這份口供，沒有問題的話，簽個字。”

  沈祿接過鋼筆，看了一下口供記錄本上的文字，直接簽了名字。

  安雪看了眼他的簽名，對著秦靜道：“小靜，帶他去拘留室。”

  “是。”秦靜照做，領著沈祿離開。

  安雪獨自走出偵訊室，回到辦公室。

  楊婕和簡晶晶也已經到了。

  楊婕看到安雪，便上前問道：“師姐，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安雪被她問得有點莫名。

  楊婕立刻用眼神表明道：還不是擔心你懷孕的肚子。

  安雪看著她的表情，恍然大悟：“沒事，你們怎麽樣，有新的線索嗎？”

  倉庫附近的監控，被人植入了電腦病毒，沒辦法恢複了。

  “應該是小C做的。”安雪輕挑著眉梢，看著楊婕道：“你的反跟蹤係統完成了嗎？應該給交通部升級一個。”

  “估計很快就能完成了。”楊婕點頭，說：“到時候，我給交通部裝一個，我就不信那個小C還能為所欲為。”

  一旁的簡晶晶，倒了杯冰水，喝了兩口，問道，“安隊，那個沈祿的口供做完了嗎？”

  “嗯，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不過，他沒有見過Athena的真麵目。”

  “Athena？”簡晶晶和楊婕相互對視了一眼，說：“感覺是聖鬥士星矢啊。”

  ……

  “彼岸花的代號，應該就是這種。除了伏先生，吳峰是以姓名首字母開頭。”

  “對了師姐，我突然有個想法。”楊婕也是突發奇想，道：“你說安叔叔做這個研究，會不會也有彼岸花紋身？”

  ……

  “楊婕，你這個想法，太大膽了！”

  “不，她這個想法，到是有可能的。”安雪卻認可楊婕想法，說：“當時我父親，確實是和彼岸花有關。這項研究，應該也是彼岸花支持的。所以，有彼岸花的紋身，也是正常。”

  “但是，就算是這樣，現在也沒辦法查證了吧。”簡晶晶知道安明軒已經過世十年了。

  當年是火化的，不可能再有機會查證這點。

  安雪卻說道：“或許，家裏的照片，可以查一下。”

  “照片？”

  楊婕擰著眉說道：“但是，照片隻能拍攝生活狀態，如果說被衣服遮擋，就看不到了。”

  “或許夏天遊泳的可以看到。”

  安雪想了想，決定道：“關於這個，我晚上回家查證，我記得小時候有和父親一起去水上樂園遊泳的照片。”

  “嗯。”

  “可是，這個就算真的有，也不代表什麽吧？”

  簡晶晶覺得就算查到安明軒有紋身，也不代表什麽。

  “不，這個紋身，不是隨隨便便刺上去的。我懷疑可能跟每個人擅長的領域有關。比如小C，他的彼岸花花心是C。這可能跟解開第二重密碼有關！”

  安雪自從知道第二重密碼有可能是數字和字母的組合，便想了很多種模式。

  但是現在被楊婕提醒之後，發現她提出的模式，才是最有可能的。

  “啊？這個字母，會和第二重密碼有關？”邱雲一臉震驚地看著安雪，感覺最近的知識點，全部超出她能力範圍。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畢竟去了倉庫那裏，都是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

  安雪說完，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拿了茶杯，倒了杯冰水，剛想喝，腦中就閃過了白旭的身影。

  他很嚴肅地說道：懷孕了，別喝冰的，溫水比較好，也不容易拉肚子。

  於是，她將杯子對準了熱水的出水口，接了些熱水，調和了冰水的溫度。

  而後，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經曆過倉庫的事情，她整個人非常疲憊，直接靠向椅背休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此時，Athena的房間裏，正在接受Zeus的訓斥。

  “誰讓你擅自行動，安排那樣的陷阱，引安雪前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