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老頭接過手機看了一下，說：“這不是小軒嗎？”

  “大叔，你認識我父親？”

  “啊？小軒是你父親？”老頭認真打量著安雪，良久點了點頭，說：“眉宇間還真的有點像。”

  “這麽說來，你真的認識我父親？”

  “認識呀，小軒可是我們安平鎮的高材生，第一個狀元！而且做了大名鼎鼎的醫生，他一次回來的時候，還救了我家那口子呢。”

  “啊？”安雪擰著眉，說道：“我爸好像不是婦科大夫。”

  “不是，我老婆當時急性闌尾炎。”老大爺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況，“送去城裏的醫院，隻怕是來不及的。因為當時鎮上的交通很不好。幸好小軒回來探親，就幫我老伴兒做了手術。”

  “我爸在這裏給您夫人做手術？”

  “對啊，就在我家裏。因為當時不做手術不行，他的藥箱裏有麻醉藥，就做了手術，結果很成功。之後，我還記得他帶著女兒回來過，還在我這裏吃了青團子。現在看到你，我記起來了，當時就是你，不過你年紀很小。”

  “是啊，當時，我應該不滿10歲。”

  “所以，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你都出落得這麽標致了。既然你是小軒的女兒，這糕點，就當我送你的，不用給錢。”

  “那怎麽行呢。”安雪拿出手機，在他窗戶上的二維碼掃了一下，付了錢。

  老大爺有點生氣，急得跳腳：“哎呀，都說我送你吃，怎麽還付錢呢！”

  “大叔，你別生氣，這糕點我付了錢，但是我有事情要拜托你，這樣你就當是報答我父親對你夫人的救命之恩了。”

  “啊？你有事拜托我？”老大爺立刻拍著胸脯，說道：“什麽事，你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完成。”

  “我想知道我父親以前住在什麽地方？”

  “哦，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小軒住的房子，現在已經拆掉了，改建成了鎮上的醫療衛生站。”老大爺看著安雪和秦靜的樣子，詢問道：“兩位是不是有什麽事？或者說找什麽東西？要不要我帶你們去衛生站看看？”

  “衛生站，我們自己去可以了，您就留在店裏，繼續做生意吧。”

  安雪看他年紀也快80了，不想他跑來跑去。

  “沒事，我帶你們去，我兒子可以做生意。”老大爺很熱情，說著就領著安雪和秦靜往外走。

  差不多步行一刻鍾的時間，老大爺帶著安雪和秦靜到了安平鎮上的衛生站。

  這裏就跟以前學校的醫務室差不多，裏麵有的器材，也都是簡單的體檢儀器，最貴的可能就是呼吸機和胸透儀。

  老大爺敲了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老趙，這是小軒教授的女兒！你還記得吧，當年就是他救了我老伴兒。”

  “哦，小軒教授的女兒啊。”

  坐鎮衛生站的趙醫生顯然也認識安雪的父親。

  安雪禮貌地點頭打招呼：“趙醫生，你好。我來這裏，其實是想問一下，我父親有沒有什麽東西留在這裏？”

  “東西？”趙醫生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麽東西，不過一張照片，是當年我們幾個人的合影。”

  說著，他走進裏屋，從牆上取下一張黑白照片。

  上麵有十幾個人，但是最前排中間的兩個人，一個是安雪的父親，另一個就是眼前的趙醫生。

  安雪接過照片看了一下，拿出手機，拍攝了這張合照。

  突然，秦靜指著第二排，也就是站在安明軒和趙醫生身後的男人，說道：“安隊，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麵熟啊？”

  “麵熟？”安雪認真看了一眼，驚訝道：“這是白靖凱。”

  “對啊，這是白靖凱，你們也認識老白嗎？”趙醫生對白靖凱的稱呼，有些親切。

  安雪疑惑地問道：“您和我父親，還有白靖凱，很早就認識嗎？”

  “一個學校的。隻是，我和小軒教授都是醫科的，老白市商學院的。”

  “原來是這樣。”

  “怎麽？你們認識老白？”趙醫生不由得問了一句。

  秦靜直接道：“不隻是認識，白先生還是安雪的公公。”

  “啊？這麽巧合嗎？這真是太有緣分了！”

  “對啊，當時安平鎮修路的費用，全是老白讚助的！他是個生意人，而且很成功的那種，賺錢了，就讚助給安平鎮修路，修橋。我們的鐵路，他也有出資的。”

  趙醫生說明了白靖凱和安平鎮的淵源。

  安雪和秦靜相互對視了一眼，由安雪再次開口道：“除了照片之外，我父親再沒有留下別的東西嗎？”

  “沒有了。”

  “就沒有什麽關於數字的字條嗎？”

  “這個真的沒有，就隻有這張照片。”趙醫生解釋道：“當然，這照片也是因為有我一份，所以他才沒有拿走，否則這個也是不會留下的。”

  “好的，謝謝你。”安雪看著手機裏拍攝下來的照片，對著趙醫生和點心鋪的老大爺說：“那麽今天我還有事，先回去了，等過段時間得空了，一定過來逛一逛我父親出生的安平鎮。”

  “行啊，你下次來，給我電話，我做你的向導，帶你逛。”

  “謝謝大叔。”安雪說完，就示意秦靜和自己一起離開。

  兩人回到停車處。

  上車後，秦靜看了安雪一眼，道：“安隊，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去白家。”

  “額，要不要跟白法醫說一下？”秦靜覺得這個不應該瞞著白旭。

  安雪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機，給白旭打了個電話。

  “老婆？”

  安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白白，我在我父親出生的安平鎮，看到了一張老照片，原來他和你父親，年輕時候就是好朋友。”

  “額，你是覺得我爸可能知道密碼的線索？”白旭明白安雪的意思。

  “嗯。”

  “那我陪你回去，和他聊聊。”

  “好啊。”安雪明顯鬆了口氣，說：“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回警局。”

  “嗯，你路上小心。”

  白旭叮囑了一句，聽著安雪掛了電話，才把手機放回桌上。

  40分鍾後，安雪和秦靜回到警局。

  停好了車子之後，秦靜回了專案組，安雪則去了法醫中心找白旭。

  路上，她拿出手機，想給白旭發條語音信息，卻發現自己有一條未讀信息，是楊婕發給自己的。

  ——師姐，數字手機上的亂碼，又翻譯出一條信息，隻有一個字“偽”。

  偽？

  安雪擰著眉，回複道：

  ——這是什麽意思？SOS之後，就發這個？虛偽？假的？

  楊婕收到了信息，也一時間給安雪回應：

  ——我不知道，這種謎題，隻能靠你猜測。

  ——那麽晚點再說吧，我暫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既然這個手機還會有亂碼發過來，你就和對方保持通訊，問他是什麽意思。

  楊婕看著安雪的回答，直接語音說：“師姐，你放心，聯係一直都有。不過，這個人應該不是那麽容易發送信息過來。而且，每次發送的時間很短，所以隻能發送很少的文字。”

  “嗯，你先和他保持聯係，我很快回警局了。”

  “好。”

  楊婕繼續語音說：“那先這樣，等你回來再說，路上小心。”

  “嗯。”安雪把手機放回褲兜裏。

  秦靜聽了剛才的對話，便開口道：“怎麽，那個數字手機，又有消息了？”

  “嗯，也不知是什麽人，被彼岸花關著。”安雪心裏懷疑的是沈嘉的哥哥。

  可是，她哥哥一定是痛恨自己的，不可能會向自己發出求救信號。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呢？

  安雪帶著這個問題，看向車窗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回到警局。

  秦靜停好車子之後，就聽安雪道：“你先會辦公室，我去法醫中心找白旭。”

  “好。”

  秦靜看著安雪離開之後，走到升降電梯前。

  安雪則獨自去了法醫中心，來到了白旭的辦公室門口。

  叩，叩叩。

  敲門後，聽著屋內傳來“請進”的聲音，她便推門進去。

  “白白。”

  “老婆，怎麽樣，感覺還好嗎？沒有累著吧？”白旭起身來到她麵前，詢問她的情況。

  “沒事，哪會那麽金貴。”安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機，點開相冊，說：“你看，原來公公和我爸爸，年輕時候就是校友。”

  白旭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問道：“你是覺得第二重密碼，我爸會知道？”

  “不一定知道，但是可能會有線索。”

  “那下班，我們就回家問問。”

  “不能現在去嗎？”

  “現在？”

  “對啊，這也算是公事吧，晚上我還是想陪著蓮婆婆一起吃晚飯。”安雪隻能用“蓮婆婆”的稱呼，區分穆欣蓮和穆欣婷。

  畢竟，這兩個都算是白旭的母親。

  “好吧，現在去。”

  白旭走到辦公桌前，拿了車鑰匙，和安雪一起離開。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了白家別墅。

  因為現在白氏集團全權交給白川打理，所以白靖凱更多的時間是留在家裏種花種草，養魚，喝茶。

  管家聽到屋外的門鈴聲，連忙走出來開門。

  一看清來人是白旭和安雪，表情十分欣喜，熱絡地朝著別墅內招呼道：“是旭少爺和少奶奶回來了，快點通知老爺。”

  傭人很快就到樓上書房，把請了下來。

  白靖凱穿著睡衣，從樓上走下來。

  看到白旭和安雪，立刻扶了一下眼鏡，露出慈祥的笑容：“你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警局工作嗎？怎麽跑回來了？是有什麽案子，和我有關了？”

  這話隱約帶著一絲玩笑。

  白旭沒有說話，到是安雪禮貌地打招呼：“公公，是這樣的，我在安平鎮的衛生站，看到了一張老照片，才知道您和我父親，當年是校友。”

  “哦，這個啊。”白靖凱轉身道：“去書房談吧。”

  說完，對著管家說：“給少爺和少奶奶泡杯茶。”

  “不用了公公，我不能喝茶。”

  “啊？為什麽？”白靖凱不解地看向安雪。

  “小雪懷孕了，所以不能喝茶，給她一杯溫水吧。”

  “懷孕了？那我不是很快就要做爺爺了。”白靖凱很高興，眼神示意管家照做。

  然後便領著安雪和白旭上了二樓書房。

  白靖凱讓兩人在沙發處坐下，拿出電子煙，詢問安雪：“我抽這個沒事吧？”

  “可以。”安雪並不在意這偶爾的習慣，畢竟自己不是長年累月跟抽煙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看到的照片，是不是這張？”

  白靖凱俯身，從茶幾下方的抽屜裏，拿出一杯相冊，首頁就是衛生站的那張合照。

  “對，就是這張照片。”

  安雪點開了手機裏的照片，跟相冊裏的真的是一模一樣。

  白靖凱接過她的手機，看了一下，又把手機還給她。

  而後，取出了相冊的那張黑白照片，說：“這是當時我們賺了第一桶金時候的合照。我和你父親明軒確實是好朋友。所以，明軒後來的房子，才會買在我家隔壁。”

  “那您知道我爸爸有沒有什麽關於風箏的數字密碼嗎？或者說，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很偏好的數字？”

  “他偏好的數字？”白靖凱抽了口電子煙，想了想，說：“如果你一定要問這個問題，那麽他偏好的數字，一定是你和你母親的生日，還有他和你母親的結婚紀念日。”

  “別的呢？你們以前有沒有一起紮過風箏？或者說為了追女生，放過風箏？”

  “這個，我反正沒有，你父親有沒有，我還真的不知道。”

  白靖凱一臉疑惑地看著安雪，問道：“為什麽你一直要問風箏的問題？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是這樣的。”安雪點開手機相冊，翻出了卡片上的圖案，問道：“公公，你覺得我父親畫這個圖的含義是什麽？這關係到我父親因何被殺的理由。同時，也是代表著，如果我可能破解卡片上的密碼。那麽將有一項造福我們的醫學研究問世。”

  “這圖案，不就是藍天白雲和房屋？”

  白靖凱戴起了老花鏡，認真地看了一下，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還真是不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