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舒，卞家奕，誰喜歡看可能？”

  “我記得去卞家奕客廳坐的時候，他應該是動漫愛好者，我看到茶幾下方的置物台上，有很多動漫光盤。古舒應該不喜歡，又或者說他母親不允許他看這些。”

  簡晶晶回憶了當時在卞家奕家裏的情況。

  安雪點頭道：“確實。那我們把這些窗框都卸下來，然後看一下有沒有別的痕跡。”

  “嗯。”簡晶晶聽了安雪的話，幫她一起把兩扇窗戶卸了下來。

  突然，簡晶晶在白色的牆框上看到了一點黑色布料：“安隊，你看這個。”

  “黑色棉布。”

  “應該是T恤類的衣料。”簡晶晶看著黑色布料，說：“這是不是代表他們的那套黑色衣服，有可能是破損的。”

  “是。”安雪拿出證物袋，把衣料裝進袋子。

  簡晶晶則用手機拍攝了現場窗框的照片，然後發送給了楊婕。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

  安雪警惕地看向門口，就見辛蹇側著身子，朝著道具間探著腦袋。

  這樣的舉動，就辛蹇來說，真的有點可愛。

  安雪看到他，立刻揮手道：“辛教授，你這是幹什麽？”

  “額……”

  辛蹇走進道具房，說：“我還在想是誰把這裏的燈打開了，原來是你們兩個。”

  他來到安雪身邊，看著麵前被拆下來的窗框，驚訝道：“這是用膠水膠上去的窗框？”

  “是啊。”

  “原來，這就是密室的由來。”辛蹇立刻就明白了密室形成的過程。

  安雪笑了笑，問道：“現在學校除了你和門口的保安，還有誰？”

  “沒什麽人了，還有就是方圓和他兒子，還在呢。”

  “依然住在你隔壁？”

  “是啊。”

  辛蹇看著安雪，問道：“你們抓到凶手了嗎？”

  “凶手已經確定了，但是另外還有兩個幫凶，現在過來，就是尋找幫凶的證據的。”安雪向他說明情況，示意簡晶晶一起離開道具間。

  她們和辛蹇一起到了校舍。

  方圓的兒子瀟瀟正在走廊上玩著，一看到安雪，立刻從地上站起來，跑到她麵前：“警察姐姐，你來看我嗎？”

  “瀟瀟乖，在玩什麽呢？”

  “遙控小汽車。”

  瀟瀟指著自己住處門口的小汽車，拉著安雪的手往前走去。

  安雪想起他當時看到趙小可和王悅的背影，便問道：“瀟瀟，姐姐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麽事？你說。”

  瀟瀟歪著腦袋看著安雪。

  安雪看他玩得滿頭是汗，便對著簡晶晶道：“晶晶，去買杯果汁回來，請瀟瀟喝。”

  “好。”簡晶晶轉身離開。

  安雪看著瀟瀟，從手機裏拿出一張照片，蹲在瀟瀟麵前，問道：“瀟瀟，你幫姐姐看一下，這張照片上的兩個背影，是不是你那天看到的？”

  “是呀，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可是，真的是這兩個背影嗎？還是說，她們隻是穿了這樣的衣服，從你麵前走去劇場？”安雪微笑著詢問麵前的孩子。

  瀟瀟嘟著嘴，接過安雪的手機，認真地看了一下，說：“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這兩個姐姐的身高，不應該是一樣高的。”

  “那麽哪一邊的姐姐背影更高一點呢？”安雪讓他指出身高高的那個。

  瀟瀟安靜地想了想，說：“左邊這個。”

  “高出多少？”

  “應該是一個頭的樣子。”

  安雪聽著瀟瀟的回答，看著他指出了的左邊這個人，正是趙小可的打扮。但是趙小可原本應該是和王悅差不多的身高，所以王悅身邊這個不是趙小可，而是一個將近1米8的人。

  剛好卞家奕和古舒的身高都是1米8的樣子。

  想到這裏，安雪繼續問道：“瀟瀟，你知道看到他們兩個的時間，是幾點嗎？”

  “不知道。”瀟瀟搖了搖頭，說：“反正是我在陽台上玩的時候。”

  安雪聽他這麽說，大概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關卡，其實王悅從校門口走去劇場，一共走了兩次，一次是和凶手，還有一次是和趙小可一起發現了牛頭麵具的行頭。而瀟瀟看到的，其實就是第一次的情況。

  辛蹇站在安雪身邊，看著她的表情，問道：“怎麽，想通了什麽？”

  “嗯。”

  安雪點了點頭，說：“不過，還是沒有證據，畢竟這隻是個背影。”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一定會找到證據的。”辛蹇非常相信安雪可以偵破這個案子，將犯人繩之以法。

  “嗯，我也這麽認為。”

  安雪站起來，摸了摸瀟瀟的腦袋，就聽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隻見簡晶晶拎著四杯飲料來到他們麵前，將其中一杯珍珠奶茶送到瀟瀟手上。

  然後把兩杯咖啡給了安雪和辛蹇，自己則打開了一杯金桔檸檬汁喝著。

  安雪接過冰咖啡，喝了兩口：“對了辛教授，後天早上，我開車來接你嗎？”

  “後天早上？”辛蹇不解地問道：“不是周六嗎？”

  “是啊。”

  安雪點了點頭，說：“就是周六，我們不是約好了去惠月穀嗎？”

  “額，是。”辛蹇這下記起了這件事，點了點頭，說：“好，一起去。”

  “嗯。”

  “那你們現在是打算做什麽？”辛蹇示意了一下，意思要不要去他房間坐一會兒？

  安雪立刻回答道：“現在，我們得要回警局，估計小靜那裏，已經把人帶回警局了。”

  “行，你們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們了。”辛蹇走進自己屋裏，不打算再出去。

  安雪揮了揮手，摸了一下瀟瀟的腦袋，說：“你也回去吧，在走廊上玩，多熱呀。”

  “我再玩一會兒，喝了飲料，一點都不熱了。”

  瀟瀟蹲在地上，打算繼續玩小汽車。

  安雪點頭道：“好吧，那你自己玩，姐姐要回去警察局了，下次再來和你玩。”

  “好，姐姐再見。”瀟瀟朝她揮了揮手，說：“你一定要抓到壞人哦。”

  “嗯，會的。”安雪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簡晶晶和安雪走出校舍之後，問道：“安隊，我們不等薑老師他們過來嗎？”

  “去門口等，你照片都拍了吧？”

  “嗯，拍好了。”

  “那就行。”安雪和簡晶晶開車到了校門口，尋了一個空地停下。

  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薑鑫他們到了。

  安雪讓簡晶晶留下陪同，之後就讓簡晶晶跟著薑鑫他們的車子回警局，而她自己則是先行離開。

  路上，安雪給秦靜打了個電話：“小靜，找到王悅了嗎？”

  “嗯。”

  秦靜回應道：“找到了，不過可以明確一點，另外她父母也在家。”

  “好，”安雪想了想，問道：“有沒有問王悅要她的畫作看一下？”

  “嗯，看了，家裏牆上就很多，畫的非常漂亮。”秦靜停頓了一下，說道：“不過，我沒有發現場景類的圖畫。”

  “好，知道了。”

  安雪明白地點了點頭，說：“你先把人帶回警局，我到他們所住的小區打聽一下。”

  “嗯。”

  秦靜不明白安雪為什麽要再去一趟王悅的小區，不過她知道安雪這麽做必定有自己的理由，也就沒有多問。

  很快的，安雪到了王悅所住的小區。

  她到了王悅樓下，找了一位清掃小區街道，傾倒垃圾的清潔工問了一下：“大叔，我想問一下，這幢樓301室的住戶，平時有沒有畫作丟進垃圾箱？”

  “有啊！非常多！但是畫的都非常漂亮！”

  清潔工連忙點頭回答了安雪的問題。

  果然，安雪就知道會是這樣。

  因為一個畫畫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畫成一張圖畫的，必定會有畫壞的時候。

  至於校長辦公室的場景畫，更是不容易把握，每一個比例都要到位，才可以在辛蹇麵前，呈現出以假亂真的效果。

  要完成這樣的場景畫，肯定是要作廢好幾次畫稿的。

  “那這些畫作，都是紙頭的吧？你是不是會收起來賣錢？”

  “幹嘛？我這是撿垃圾，不犯法吧？”

  “當然不犯法。”安雪連忙解釋道：“你別緊張，我隻是想知道那些畫壞了的畫紙，你是不是都收集起來了，如果是的話，我花錢買幾張，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啊？你要那些畫壞的畫？”

  “對。”

  安雪篤定地點頭。

  清潔工認真打量著安雪，沉默了片刻，說：“到是可以給你看一下，但是這種畫壞的圖畫，也可以賣錢嗎？”

  “不可以賣錢，隻是這個三樓的同學，是我朋友，我想收她幾幅畫，就算是畫壞的，也沒關係。”

  “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跟我來吧。”老頭帶著安雪到了她的住處。

  那是一個小區幫他另外建的簡易房，不算大，但是一個人住是足夠的。

  安雪跟著他走到屋裏，就看到他的牆上貼滿了畫作。

  “大叔，你這個牆上……”

  “我也是看她那些畫都挺好看的，然後就把她沒有畫壞的地方截下來。做牆紙貼了。”

  “原來是這樣。”

  安雪看著牆上的油畫，明白地點了點頭。

  很快的，她就在牆上看到了校長室的布景。

  “大叔，你這牆上的這幅圖，很有意思啊。”

  “對啊，我也覺得，畫的好像真的一樣！”清潔工點了點頭，說：“而且，麵積很大，我就把畫壞的部分截去了，然後把好的部分，貼在牆上，這看起來，我好想有個書房一樣，其實就是一麵牆而已。”

  安雪看著那張圖，知道這就是證據，出示警官證件道：“大叔，這幅畫，我希望你暫時交給我，等我們破案之後，會再還給你的。”

  “啊？你，你是警察！？”老頭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苦著臉說：“我就知道，不能貪錢。真是麻煩。”

  “大叔，你放心，我們不會把這畫弄壞的。”

  “好吧。”

  老頭站上椅子，撕下了牆上的畫紙。

  安雪卷起那副畫，轉身離開。

  這一下，她知道案子一定可以破了。

  突然，她剛走出門兩步，又想起了什麽，轉身返回清潔工的屋裏。

  她看著清潔工身上的黑色長袖T恤，衣擺處有一小塊破損，那形狀就像是她和簡晶晶在學校劇場道具房的窗欞處看到的一模一樣。

  老頭一聽這話，不開心了，擰著眉說道：“警察同誌，你不會是連這衣服都看上了吧。”

  “這衣服很可能是我們一個案子凶手的衣服，你洗過了吧？”

  “沒有，衣服上吊牌還在呢，我以為是新的，就沒有洗。這是凶手穿過的？怎麽可能？誰穿新衣服出去，不剪吊牌的？”

  老頭不太相信安雪的話，安雪卻解釋道：“可能是來不及剪掉吧。”

  “那也不至於吧。”老頭顯然不願意給。

  “大叔，警民合作。”安雪看他摳摳搜搜的樣子，說道：“這樣吧，我給你100，你去多買兩件T恤穿，一般這樣的T恤，去批發市場的話，100塊錢可以買三四件呢。”

  “那不要，我自己有錢可以買。隻是覺得，這種衣服明明很新，丟了太可惜了。”說著，他走進裏屋，換了一件舊的汗衫的出來，把那件黑色的衣服交給了安雪。

  安雪接過T恤，道了聲謝，就離開了老頭的住處。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古舒和卞家奕用完這T恤，不直接燒了，而是就這麽丟在垃圾箱裏？

  這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安雪開車回去警局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差不多半個小時，她回到了警局。

  安雪把車子停好後，直接帶著證物去了法證中心。

  此時，薑鑫他們也都在了，一看到安雪，便揮手打招呼：“小雪，你這是從王悅的住處回來？”

  “嗯。”

  安雪把證物袋交給薑鑫：“薑老師，你幫我驗一下，這衣服上有沒有卞家奕，或者古舒的汗液DNA。另外，這上麵還會有一個清潔工大叔的DNA。所以，你們的工作難度可能會增加。”

  “嗯，我們會仔細化驗的。”

  薑鑫接過T恤看了一下，發現衣擺處有破損，便問道：“這破損形狀，好像和簡晶晶給我的布條一樣。”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