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案子要怎麽辦？”楊婕有點著急了。

  安雪解釋道：“可是，如果真的是注射器出了意外，他現在的化驗結果，更大可能是確診的。”

  “啊？這樣嗎？”

  楊婕以為所有人都必須兩次化驗檢測。

  “你以為，都是兩次嗎？”

  “嗯。”楊婕紅著臉，挽住了安雪的胳膊，朝著主任辦公室看去，“師姐，你說結果會是什麽？要不要等一個月？”

  “等古舒母子從辦公室走出來就知道了。”

  安雪歎了口氣，耐心等候。

  大約10分鍾的樣子，古舒和鄭女士從辦公室走出來，看著兩人的表情，安雪知道這一定是知道結果了。

  因為鄭女士明顯哭過了，腳下也顯得虛浮，沒什麽力氣，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楊婕挽著安雪的手臂，小聲道：“師姐，現在我們怎麽辦？”

  “還記得剛才趙護士給他抽血的時候，按壓的棉球嗎？”

  “啊？那個應該在垃圾箱裏吧？”楊婕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安雪，問道：“師姐，你不會是打算把垃圾箱裏的棉球，都帶回法證中心，讓薑老師化驗吧？”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楊婕苦著臉，為難地說道：“可是，這屋裏的垃圾袋，還沒有丟出來呀。”

  “放心，很快就會丟出來的。”安雪知道一旦確診，必定會讓人心裏不舒服，醫護人員也是一樣的。

  果然，等趙護士送走了古舒他們母子之後，剛進入辦公室，張主任就讓她把垃圾袋標注好名字，然後丟去了傳染類醫療垃圾的垃圾箱裏。

  安雪拿出醫用口罩和一次性手套，交給了楊婕：“走吧，去看一下。”

  “哦。”

  楊婕雖然答應了，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了。

  安雪掀開垃圾桶的蓋子，就看到裏麵有兩包垃圾，裏麵都有用過的棉球。

  “師姐，這兩個，哪個袋子？”

  “並排放著，都是一樣的文字便簽貼。”安雪拎起垃圾袋的拎環看了一下，說：“還記得趙護士的字跡嗎？”

  “這個，我可不知道。”楊婕說著，就看到有人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連忙提醒道：“師姐，有人過來了，如果看到我們拿這種垃圾，一定會把我們趕走的。而且，醫院的垃圾，不能亂拿的。”

  楊婕這話提醒得沒錯。

  安雪立刻把兩個袋子都拎出來，裝進隨身帶著的大塑料袋裏。

  “你先把這個送去車上，我回趙護士那裏，看一下她的字跡。”

  “哦。”

  楊婕接過安雪手裏的袋子，率先回到停車場。

  安雪很快回到趙護士那裏，看了她值班表上寫的名字，然後才離開，回到停車場。

  楊婕看到安雪，便揮手招呼。

  安雪來到她身邊，打開後備箱，看了兩袋垃圾的文字，將其中一包拿出來，說：“這個，我放回剛才的垃圾桶，你去把手清洗一下，我車上的抽屜裏有酒精棉花的，你洗完手，用酒精棉花擦一下，再上車，把車子開去醫院門口等我，我很快就到。”

  “好。”

  楊婕看著安雪立刻，就先去了洗手間洗手，然後把戴過的手套放進自己隨身戴著的小垃圾袋裏，然後回到車上。

  這個過程中，她並沒有摘掉口罩。

  上車後，她拿了抽屜裏的酒精棉花，擦拭了雙手，就開車出了停車場。

  接著，大概是五分鍾後，安雪回到車上。

  她也已經洗了手，但是口罩依然戴著。

  楊婕將酒精棉花盒遞給她。

  安雪拿出兩團棉花擦了一下雙手，丟進隨身戴著的小垃圾袋，說，“好了，回警局。”

  “嗯。”楊婕開車，和安雪一起回去警局。

  路上，楊婕透過後視鏡，朝著後備箱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師姐，等會兒，車子也應該消個毒。”

  “嗯。”安雪接受她的提議，說：“到時候讓薑老師幫忙消毒。”

  “還有，車上沒有放吃的吧？”

  “沒有。”安雪笑著道：“說來也巧，我昨天把後備箱的東西，讓門衛搬到我辦公室了。因為，我覺得出去做調查，車上放著吃的，不太像樣。”

  “也對。”楊婕笑著問道：“對了，白法醫明天出差？”

  “嗯，中午的飛機。”

  “那你要不要送他去機場？”

  “如果今天的化驗有了結果，他就隻能自己去了。”安雪知道一旦有了結果，她就要申請搜查令，去把古舒逮捕歸案了。

  “這麽聽來，總覺得姐夫有點小可憐。”

  “可憐？”

  安雪轉頭看向她，表情略顯不解。

  “因為你露營，不帶他，瞞著他調查，然後他去出差，你又忙工作，不能送他去機場，就他受傷這幾天，也沒辦法在家照顧他，陪著他，我真的覺得姐夫很可憐。”楊婕說清楚了原因。

  安雪聽了之後，確實對白旭有點小歉意。

  她抿著唇，歎了口氣，說：“這點，我知道他是可以理解的，等忙完了，找到了我爸藏的東西，然後抓了彼岸花，我就休個長假，和他一起去旅行，當作補個度蜜月吧。”

  “嗯，這個想法不錯，我支持哦！到時候，我也休個短的假期，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噗！你休假就是為了睡覺呀？”安雪有點無語。

  楊婕點頭，道：“是呀！我休假就是為了睡覺！要知道，現在每天都是嚴重欠睡！”

  ……

  “好吧，希望我們盡快破案，然後把彼岸花逮捕歸案。”

  安雪心裏默默下著決心。

  楊婕跟著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差不多20分鍾後，他們回到警局。

  安雪停好車子之後，就重新戴上了一副一次性手套，把那袋垃圾送去了法證那裏。

  薑鑫看著她戴口罩和手套的樣子，直接走到中心大廳，問道：“這是醫療垃圾？”

  “嗯。”

  “血液科的？”薑鑫看了一下裏麵的東西，猜出了來源。

  安雪點了點頭，說：“裏麵有一個是古舒用過的棉球，我希望從棉球上驗出AIDS病毒和DNA。”

  “這麽多，你是要增加我們的工作量？”

  “抱歉，因為實在沒有證據，隻能這樣來找證據。”安雪解釋道：“這AIDS病毒應該就來源於童小娥。”

  薑鑫看著安雪懇求的眼神，笑著答應道：“好吧，去幫我把薛尚叫出來。”

  “好。”安雪把垃圾袋放到地上。

  安雪立刻跑去裏麵，把薛尚請到中心大廳。

  薛尚看了一下，詢問一旁的薑鑫：“你是要分出那些棉球，然後逐一化驗？”

  “嗯。”

  “那我去換身行頭，然後帶幾個人出來幫忙。剩下的垃圾，最好是消毒，然後焚毀。”

  “你去安排吧。”

  薑鑫看著安雪，問道：“你把這個放在車上帶回來的？”

  “嗯，後備箱。”

  “那我先去拿點消毒的東西，你帶我去你停車處，我們稍微清潔一下。”薑鑫說著，回到裏頭，沒過多久，就拿了一瓶消毒液，和兩件消毒服出來。

  安雪和他一起到了停車場，套上消毒服之後，就和薑鑫一起，把車子消毒了一下。

  沒過多久，兩人脫掉了消毒服。

  薑鑫示意安雪道：“你把口罩和手套都摘下了，然後回去洗個手。”

  他這麽謹慎小心，其實不隻是以為AIDS病毒，還有可能有其他傳染病毒。

  “嗯。”安雪聽了他的話，摘了手套和口罩，丟在消毒服一起。

  “那我先回去洗手，等會兒去法證中心，等你的結果。”

  “這個結果，可是要很久，你們專案組，昨天都沒有回家休息，今天先回去休息。”薑鑫拿起地上的手套，口罩和消毒服，說：“還有卞家奕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怎麽樣？”

  “他沒事，應該沒有感染病毒。”

  薑鑫把結果告訴安雪。

  “那就是說，我可以放他離開了。”

  “嗯。”薑鑫點了點頭，說，“不過，為了安全考慮的話，你還是讓他自己多注意，一個月後，再去醫院做個檢查。”

  “你怕一個月之後，他會成陽性？”

  “隻是以防萬一。”薑鑫給的是建議。

  安雪答應道：“好，我會跟他說的。先回去了。”

  “嗯。”

  薑鑫看著安雪離開，把那些防護物品都收入垃圾袋，直接拿到指定地點焚毀。

  安雪回到專案組辦公室，用消毒液清洗了雙手，然後就詢問邱雲：“邱姐，卞家奕在偵訊室？”

  “是。”

  “那我去和他聊兩句，你通知他母親來接他吧。”

  “好。”邱雲拿出手機，聯係魏紅。

  安雪說完，朝著偵訊室走去。

  很快的，她推開偵訊室的門，走到卞家奕麵前坐下。

  卞家奕經過一天的時間，整個人感覺憔悴了很多。

  “怎麽樣，心情還好嗎？”

  “安警官，你覺得在這裏待了一晚上，心情能好嗎？”卞家奕本身就是有氣的。

  “現在，法證那裏對你的采血化驗，有了結果，你目前沒有感染AIDS病毒。”

  “AIDS病毒？”卞家奕驚訝地看著安雪，“我怎麽可能感染這種病毒？”

  “因為死者童小娥，是AIDS病毒攜帶者。”

  “怎麽會？”卞家奕的表情驚訝極了。

  “可能是癮君子的關係，童小娥攜帶了AIDS病毒。”

  “那我……”

  “你去法證中心做的檢測結果表明，你沒有感染病毒。不過，這不代表你一定沒事。”

  “什麽意思？”卞家奕一下子緊張起來。

  “一個月之後，你最好去醫院做一次複檢，如果再次確定沒問題，就真的沒問題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還是有可能感染了AIDS病毒？”卞家奕的心理是有點崩潰的。

  安雪點了點頭，說：“目前，你已經可以回去了。我們已經通知你母親魏紅過來了。”

  “我不要見她。”

  卞家奕起身道：“我自己可以回家。”

  安雪看他急著往外走，就跟了出去。

  很快的，安雪就帶著他到樓下大廳簽字登記。

  等當要送他出警局，就看到魏紅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

  她一看到卞家奕，連忙迎上前：“家奕，沒事了吧。”

  說著，看向安雪問道：“安警官，家奕沒事了吧？”

  “額，目前沒事，一個月之後，最好帶他去醫院做個檢查。”

  安雪向她說明情況。

  魏紅很是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去醫院做檢查？出了什麽事？”

  安雪簡單的敘述了原因，就看到卞家奕頭也不回地朝著外麵走去。

  他也不等魏紅，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警局。

  見狀，魏紅立刻追了上去，卻還是沒來得及追上兒子，隻好上車，道：“安警官，謝謝你，我知道了，一個月後，一定會帶我兒子去醫院檢查的。”

  安雪也沒有說什麽，就看著她開車去追趕那輛出租車。

  看著這對母子相處的樣子，安雪給秦靜打了個電話。

  “喂？”

  “小靜，你準備好了嗎？”

  “嗯，我看到他們離開了。”

  “跟上，主要是看卞家奕會不會去找古舒。”安雪覺得AIDS病毒的問題，是個很大的問題，正常情況下，卞家奕一定會去找古舒詢問情況的。

  秦靜開車跟上了魏紅的車子，隔著一輛車子跟蹤卞家奕，相對會比較隱蔽。

  緊接著，安雪去了法證中心。

  此時的法證人員已經把那包醫用垃圾分好了。

  每一個棉球都被取樣裝進試管中，其餘的東西，都已經被丟進指定的地方，焚毀了。

  薑鑫看到安雪，便從辦公室走出來，“怎麽樣，讓卞家奕離開了？”

  “嗯。”

  安雪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幾個化驗室看了一下，問道：“這幾個化驗室，都在化驗棉球？”

  “是啊。”

  薑鑫帶她到化驗室門口，隔著窗玻璃，解釋道：“一個化驗室，大概分了三個，總共十幾個，分了四個化驗室。”

  “什麽時候，可以有結果。”

  “至少也要幾個小時呢。”薑鑫笑了笑，說道：“不是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嘛。”

  “嗯，我去安排一下，小靜還在盯著卞家奕和古舒，我可不能讓她堅守崗位，自己回去休息。”

  “那你就妥帖的安排好，等有了結果，我給你電話。”薑鑫看著她眼睛裏的血絲，知道她其實已經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