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謹點了點頭，接下文件看了一下，伸出手道：“我願意跟你合作，這個我回辦公室看一下，爭取明天早上給你回複。”

  “好。”安雪送他出辦公室，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想去法醫中心看何成傑解剖屍體。

  剛到門口，楊婕她們就回來了。

  楊婕把手裏的咖啡遞給她：“師姐，給你。”

  “哦，謝了。”安雪接過咖啡，對著幾個人道：“我先去法醫中心一趟，很快回來，你們把應該調查的東西，都查一下。”

  “是。”

  三人異口同聲地接了安雪的吩咐，各自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安雪很快來到了法醫中心。

  她走進白旭的辦公室，就看到何成傑在準備解剖的物件。

  “小何，你是準備進解剖室嗎？”

  “師母，來的正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去的話，你會不會緊張？”安雪可不想給他增加負擔。

  何成傑搖了搖頭，說：“不會。如果是師父在的話，到是有可能緊張。”

  “那行，我去看看。”安雪答應了，問道：“要不要剛你錄像，然後給你師父看一下？”

  “不用，解剖室就有錄像。師父回來之後，可以抽查的。”何成傑說著，讓安雪去換衣服。

  沒過多久，兩人一起進了解剖室。

  開始前，何成傑便問道：“對了師母，你手上沒有傷痕吧？”

  “沒有，怎麽了？”安雪不解地看著他。

  “因為這個死者是癮君子，所以要防備她可能是艾滋病毒攜帶者，所以你要確保自己身上沒有傷痕。”

  “原來是這樣。”安雪檢查了一下，說：“我確定沒有傷口。”

  “那就行。”

  何成傑鬆了口氣，說：“那我們開始了。”

  說著，他開始查看死者的頭部，四肢，指甲，和身體上是否有外傷。

  查完之後，確定死者隻是頸部有瘀痕，然後指甲已經剪下來，交給法證化驗了。

  接著，他在死者的手臂針孔處，抽取了一點血液，讓助理小牛收集進試管。

  “這個血液樣本，讓法證中心化驗一下，是否有艾滋病毒。”

  “哦，知道了。”小牛寫好了需要化驗的項目，然後繼續跟在何成傑麵前，進行解剖拍攝。

  安雪看著何成傑，問道：“死者頭部有沒有受傷？”

  “沒有。”

  何成傑的回答很肯定。

  “除了脖頸上的瘀痕，和手臂上的針孔，沒有別的外傷。”

  “對了，她針孔的傷痕，是不是有兩個？”

  “針孔挺多的，但是新的就一個。”

  “怎麽會呢。”安雪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何成傑遲疑了一下，就聽他繼續道：“這針孔，比起別的針孔，有點大。”

  安雪湊上前看了一下，問道：“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就著原本的針孔，再次注射的？”

  “有這個可能。”何成傑點了點頭，說，“在前一個注射孔沒有凝血之前，刺入的，說明前後兩次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鍾。”

  安雪立刻問道：“這個傷口，可以采集下來嗎？”

  “可以用顯微鏡看了一下。”

  何成傑說完，就看到小牛拿了專用的照相機，拍攝了屍體手臂上的針孔照片，然後放到顯微鏡下觀察。

  “傑哥，這個真的有兩個針孔，很細微，是疊加注射。”

  “這就說明，死者真的是藥物過量了。”安雪來到小牛身邊，透過顯微鏡看了一下，對著何成傑道：“如果藥物過量，血液可以驗出來吧？”

  “可以。”

  何成傑示意小牛，說：“備注一下，讓法證驗一下。”

  “知道了。”

  小牛再次在小本子上記錄。

  安雪回到解剖台前，繼續看著何成傑解剖屍體。

  40分鍾後，安雪覺得時間差不多，便開口道：“小何，你繼續，我先回專案組了，還有一個嫌疑犯要偵訊。”

  “好。”

  何成傑想讓小牛送安雪出去，安雪隻是說讓他繼續幫忙他錄像。

  安雪獨自回到專案組。

  楊婕他們都在，一看到安雪，便開口道：“師姐，共享單車沒有卞家奕，或者古舒的記錄。”

  “怎麽會？”

  “真的。”楊婕把結果給了安雪看。

  安雪結果篩選後的單子，確實沒有古舒和卞家奕的名字。

  “那交通視頻呢？”

  “這個有。”秦靜說道：“安隊，你看，這是校長出事當天早上，拍攝到的古舒他們小區門**通視頻，確實有人用了共享單車。”

  “車子的掃碼名字，是誰？”

  “是童小娥。”楊婕回答了安雪的問題。

  “怎麽會是她？”

  “我在想，童小娥是不是以前就和古舒或者卞家奕認識，而且挺熟識的。”簡晶晶說出自己的想法。

  安雪意識到原本童小娥的死，是個閉環，因為是在她原本的針孔上，再次注射了藥品，也就是想讓她死於藥物過量。

  那麽，如果說用了童小娥的名字，使用共享單車，也就說明，她是在處理完校長和主任之後，畏罪自殺。

  “這應該就是凶手的真正理由。”

  “啊？師姐，你這話什麽意思？”楊婕不解地看著安雪。

  同時，秦靜，簡晶晶和邱雲也是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安雪解釋道：“畏罪自殺嘍？”

  “這不對吧？她是被殺吧？”

  “應該是被殺的過程中，出了意外。”安雪想了想問道：“下午5點半，在古舒小區附近的共享單車的掃碼姓名，也是童小娥嗎？”

  “我看看。”

  楊婕點開電腦，重新查了一下，驚訝道：“真的是童小娥。不過，隻有童小娥騎車回到自己小區的記錄，沒有離開的記錄。”

  “那離開的時候，凶手用了誰的名字呢？”

  “會是古舒嗎？”

  “應該不會。”安雪不認為是這樣，示意楊婕道：“再查查。”

  “有了，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是什麽？”安雪不解地湊到楊婕的電腦前，看了一下，驚訝道：“竟然是彼岸花。”

  “這是被人改了吧。”

  “嗯！”楊婕點了點頭，說：“這個，就沒辦法查了，隻能說，這個案子，彼岸花參與了。”

  “原本，這個案子應該就是到童小娥的死，形成一個閉環。沒想到過程中，出了不可控的意外。”

  “所以，彼岸花出手，消除了離開的共享單車的實名記錄。”

  楊婕最想抓住的就是這個和自己奇虎相當的電腦黑客。

  她嘟著嘴，表情挺不服氣的。

  安雪點了點頭，說：“讓你們聯係卞家奕父母，聯係到了嗎？”

  “嗯，卞家奕的父親還在M國忙工作，今天是趕不回來了。他母親在B市，應該很快就能過來。”

  “那等他母親到了再說，大家現在先找地方休息一下。”

  安雪說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她在辦公桌前坐下，剛打開電腦，就感覺抽屜裏有震動的感覺。

  拉開抽屜，就看到那個數字手機正在震動。

  安雪拿起了看了一下，依然是一串亂碼文字。

  她點開接聽鍵，依然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彼岸花，你到底什麽意思？”安雪明顯是生氣了，直截了當道：“這次的遊戲，你依然出了錯漏，我一定會逮捕真凶的！”

  這時候，電話那頭直接掛斷。

  安雪看著麵前的數字手機，生氣地丟回抽屜。

  沒過多久，楊婕敲了敲門：“師姐，卞家奕的母親魏紅來了。”

  “帶她去接待室吧。”

  “好。”楊婕走出辦公室，帶著魏紅到了接待室。

  魏紅看到安雪，立刻開口道：“怎麽了？我兒子出什麽事了？”

  “你先坐下吧。”安雪讓她坐下，然後坐在她麵前，問道：“我想問一下魏女士，你有多久沒有和你兒子卞家奕見過麵了？”

  “額……”

  魏紅語塞，顯然不太好回答。

  “我和他爸，平時工作比較忙，所以不太能照顧他，不過每個星期都會有鍾點工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的。”

  “那你們知道卞家奕等研究生畢業之後，打算去國外工作，而起不打算再回國內呢。”

  “有這樣的事？”魏紅擰著眉，表情十分意外。

  “看來您並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和他爸，平日是疏忽了。這次回去之後，我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不過，他到底是犯了什麽事？”

  “見過她嗎？”安雪拿出童小彤的照片。

  魏紅看了一眼，說道：“這個好像是家奕的班主任老師。”

  “你見過？”

  “那時候家奕剛上大學，見過一麵。”魏紅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記得她好像是為情自殺了。”

  “我想問的是卞家奕對童老師的態度這樣？是否比較尊敬這位班主任？”

  “是。”魏紅承認道：“家奕說過，她的教課方式不錯，很容易聽明白，也很容易記住。所以挺尊敬她的。”

  “您這麽忙，都挺起卞家奕提起這位童老師，可想他是真的挺看重這位老師的。”

  “應該吧，反正從小到大，家奕一直挺獨立的，不太提學校的事情，隻有這位童老師他真的是讚不絕口。”魏紅說的都是事實。

  安雪聽完之後，問道：“那麽，你覺得如果是卞家奕知道童老師的死不是自殺，而是謀殺，他會這麽做？”

  “會報警呀，我兒子一定會報警的。”

  “但是卞家奕沒有證據，報警的話，警方不會受理。”

  “那他應該會想辦法收集證據的。”

  “這是你對卞家奕的了解？”安雪不禁反問道：“那你覺得你對他真的了解嗎？”

  “我……”

  魏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卞家奕小時候，有跟人打架吧。”

  “有過。”魏紅點了點頭。

  安雪繼續問道：“為了什麽事情打架？”

  “有小朋友弄壞了他喜歡的玩具，他把人家的腦袋打破了。”

  “之後呢？”

  “我們當然是賠了醫藥費，然後道了歉。”魏紅說完，看著安雪問道：“他這次是又打傷了什麽人嗎？是因為那個童老師？”

  安雪把死者童小娥的照片放到她麵前，說：“卞家奕說，死者脖子上的瘀痕是他造成的。”

  “怎麽可能？我兒子不會殺人的！”魏紅的臉色都變了，直接站起身為兒子辯解。

  安雪抬起頭，和她對視著問道：“你真的了解自己兒子嗎？”

  “我……”

  “魏女士，孩子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哪怕錢少一點，但是陪伴極為重要。”

  安雪說完，起身道：“走吧，讓你和卞家奕見一見。”

  “哦。”魏紅就跟著安雪到偵訊室。

  卞家奕看到自己母親，表情是非常驚訝的。

  “媽，你怎麽來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那具屍體的脖子上有你掐的痕跡？”魏紅一看到兒子，就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

  “你平時都不管我，現在又何必管我？”

  卞家奕的態度顯得很不耐煩，直接看向安雪道：“安警官，她太呱燥了，麻煩你把她帶出去。”

  安雪拍了拍魏紅的肩膀，安撫道：“魏女士，你這樣，我真的隻能請你到外麵去了。”

  “好，我不這樣。”魏紅長抒了口氣，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有沒有殺害那個女人？”

  “沒有。”卞家奕看向安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殺人，我確實跟她起了爭執，因為她給我的一個朋友提供了那種藥品，我才會找她理論的。”

  “你和童小娥很早就認識了吧。”

  “沒有。”卞家奕否認安雪的這個說法。

  安雪點開手機，將小區的監控和交通部的小區外公路監控播給他看：“這是校長出事那天淩晨2點多的視頻，你用童小娥的名字，開了一輛共享單車。”

  “這個不是我。”

  卞家奕解釋道：“我早就說過了，校長出事那天，我在家裏睡覺，沒有出去過。”

  “這套黑色衣服，是你的。”

  “擁有這種衣服的人實在太多了，焉知不是童小娥因為什麽事，到了我的小區呢？或許，她又是買賣那種藥品。你們應該調查一下吧。”

  卞家奕的說辭，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安雪知道，這就是彼岸花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