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婕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道：

  ——那優姐姐，我先去睡覺了，如果能夠去片場探班，一定要帶上我哦。

  ——嗯，去吧。

  後援團優姐回了一句之後，就不再說話了。

  楊婕這裏還不忘回複了最後幾個字：“優姐姐晚安。”

  “晚安。”

  ……

  聊天到這裏，楊婕才關了聊天窗口，暗暗鬆了口氣。

  “師姐，你說這樣的粉頭，真的會知道秦瑄和杜晟以前的事情嗎？”

  “正常老粉頭，都是在藝人還沒出名，可能才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對方，幫對方管理粉絲了。你選擇進的這個群，是官方粉絲群，那麽這個優姐應該就是跟了秦瑄很久的那種粉頭。”

  安雪以前在國的時候，也辦過一個和明星有關的案子，也是從那個時候，知道了粉圈文化。

  就結構和模式來說，粉圈都是不差不多的，每個粉絲，都會為了自己的愛豆撕x。

  隻是，相比歐美，感覺國內更加嚴重而已。

  “那我繼續努力和這個優姐處好關係吧。”

  楊婕說著，把屏幕角落處的監控畫麵點開，指著2號偵訊室的鄒子陽，問道：“師姐，這個，你還偵訊嗎？”

  “當然了。”

  安雪說完，就朝著簡晶晶使了個眼色，和她一起離開觀察室，走進了旁邊的2號偵訊室。

  鄒子陽聽著聲音，緩緩抬起頭，看到安雪和簡晶晶在自己麵前坐下。

  他才打了個哈欠，坐直了身體，問道：“兩位警察同誌，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回家呀？我先聲明，我和劉藝、關傑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

  安雪看著他，問道：“你先說一下自己的情況。”

  “我？身份證不是已經給你們看過了嗎？”鄒子陽帶著點痞氣地說道：“我叫鄒子陽，24歲，城人，3年前，因為在‘雙龍’劇組做打雜的，然後認識了瑄少，成為了他的助理。”

  “可是，我聽說，你當時在劇組，其實不隻是秦瑄的助理，也是杜晟的助理。當時他們兩個都沒什麽名氣，你就幫他們兩個打理各種瑣事。”

  “是的。”鄒子陽也不否認，坦然承認道：“當時，他們沒什麽名氣，事情也不多，反正那個盒飯，送個茶水，都是簡單的事情，我就幫他們兩個一起做了。”

  “那麽，杜晟和秦瑄的關係怎麽樣？”

  “挺好的。”

  鄒子陽解釋道：“就當時來說，兩人的關係非常不錯。後來，也沒有像傳聞中的那麽差，隻是兩個人都避嫌了。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事情，還是有聯係的。”

  “你指的是杜晟後來落難，秦瑄還是會出手幫他？”

  “是啊，比如葉倩倩，就是瑄少答應杜晟，給的工作。”

  鄒子陽擰著眉，不解地看著安雪，問道：“現在出事的是劉藝和關傑，為什麽一直問杜晟的事情？難道說那兩個人的死，和杜晟有關？”

  “這個問題，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們。”

  “啊？”

  鄒子陽搖了搖頭，說：“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呢？”

  “你既然在‘雙龍’的時候，已經是秦瑄的助理了，那麽對於劉藝和關傑的為人處世，應該是有一定的了解吧？”

  “還行吧。”

  鄒子陽抿了抿唇，說道：“劉藝的話，都是按照經紀公司的要求，處理事情的。所以會比較功利。比如杜晟被全網黑之後，他就要求瑄少，不要在公開場合跟杜晟有交集，最好是私底下也不要有交集。但是，瑄少不答應，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不被狗仔拍到，不鬧出不得不處理的事情，都沒什麽要緊的。”

  “你的意思是，秦瑄本身並沒有回避杜晟？”

  “是啊。他們兩個確實是朋友。不管兩家粉絲撕成什麽樣，就是朋友。”

  “既然是你說的那麽避嫌的情況，為什麽劉藝還會答應讓葉倩倩成為秦瑄的助理？如果媒體知道了這件事，不就會拿來大做文章了？”安雪針對他回答中前後的邏輯，提出質疑。

  “額……”

  鄒子陽遲疑了片刻，說道：“關於這點，我好想是沒有想過呢。被這麽一提出來，似乎是挺巧和的，因為第二天，新聞就說杜晟自殺了。然後，劉藝就對外宣稱，是為了幫助杜晟，所以給了葉倩倩工作。”

  “這麽巧的嗎？”

  “是啊，之前到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太巧合了。”

  鄒子陽看著安雪說：“該不會是劉藝對杜晟說了什麽，才會這樣的吧？”

  “這個問題，應該由你來回答，以你對劉藝的了解，他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會！”

  鄒子陽不假思索道：“因為這是公司的要求，所以劉藝為了秦瑄未來的發展，一定會這麽做。”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當晚的情況，說：“可是，我也記得杜晟出事的時候，瑄少和劉藝他們已經在d城了。”

  “當時，你們幾個，都跟著秦瑄去的d城，參加活動嗎？”

  “嗯。”

  鄒子陽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哦，不是。當時關傑鬧肚子，所以沒有跟去d城，而是留在了酒店的。跟著我們去d城的是瑄少成名後的助理兼化妝師羅恒。”

  “也就是說，杜晟自殺酒店裏，當時隻有關傑在。”

  “對。”

  鄒子陽擰著眉問道：“這麽恐怖？關傑的死，不會是杜晟陰魂不散，回來報仇的吧？”

  ……

  安雪和簡晶晶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有點無語。

  很快的，她就接著問道：“就你了解的關傑的人品怎麽樣？”

  “不怎麽樣。”

  鄒子陽直截了當道：“他也就賣賣跟瑄少“好朋友”的人設，然後拿點錢了。其實，他的化妝已經過時了，挺一般的。一般大型活動，瑄少都會花錢找知名的化妝師，幫他化妝。如果不是瑄少重感情，關傑應該早就被辭退了。”

  “他這個樣子，經紀公司還願意用他？”

  “那不是瑄少現在是當紅炸子雞嘛，瑄少保他，願意賞他一口飯吃，公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他的公司，跟瑄少創造的利潤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鄒子陽顯然恨不待見關傑。

  難怪劉藝和關傑的死，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那你呢？相比其他助理，你和秦瑄的關係怎麽樣？”

  “我？剛開始的時候，太挺被倚重的。但是，時間久了，有新助理的加入，我也就沒那麽吃香了。不過呢，交給我的工作，我都會完成，拿個正常的工資，就是了。”

  “你倒是看得開。”

  “那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啊。”

  鄒子陽聳了聳肩，說：“你努力的去拚去爭去搶，到頭來可能還是一場空，倒不如平常心對待。”

  “那你對葉倩倩的看法，怎麽樣？”

  “她啊，不太聰明，但是呢比較肯吃苦，所以也還行。至於那個新來的李子彤，就比較聰明，人也活絡，會來事。隻是，我不喜歡她那樣的人。因為，野心太大，總想著把老員工擠走，取而代之，功利心太強了。不過，就從大趨勢分析，李子彤是未來最有可能成為金牌經紀人的角色。”

  鄒子陽輕挑著眉梢，看著安雪問道：“怎麽樣，安警官，還有別的要問的嗎？我覺得劉藝和關傑的案子，應該是有對家，想要打擊瑄少吧。畢竟，這種事情，娛樂圈太正常了。”

  “可是，娛樂圈的這種競爭，應該不至於鬧出人命吧？”

  “這就不知道了。”

  鄒子陽聳了聳肩，表示道：“現在啊，世道變了，真的挺難說的。”

  “好吧，暫時沒什麽問題了，你在這上麵簽個字，然後做個登記，就可以離開了。”

  安雪讓簡晶晶把記錄本給他簽字。

  鄒子陽很快就簽了名字，然後跟著簡晶晶離開。

  安雪聽著關門聲，並沒有立刻離開偵訊室，而是對著麵前的攝像頭，道：“小婕，你覺得鄒子陽的話，是實話嗎？”

  “我覺得是實話。這個人的性格，還挺有趣的。”楊婕比較認可的說道：“反正，我覺得他挺光明磊落的。”

  “那你覺得到底是誰，殺了劉藝和關傑呢？”

  “我覺得，如果關傑當時在酒店的話，杜晟的自殺，或許跟他有關。那麽，這個凶手，一定是杜晟的親人，我更偏向葉倩倩是凶手，或者她知道凶手是誰，隻是在保護對方。”楊婕說了自己的分析。

  安雪微微皺眉，道：“杜晟的女朋友是誰，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不過，這個女的在杜晟被黑之後，就和他分手了。看起來，也沒有多愛杜晟啊。”

  “分手，可能隻是表象。”安雪解釋道：“也許，是為了恢複正常的生活。”

  “那我們要去跟這個前女友聊聊嗎？”

  聞言，安雪離開偵訊室，回到了隔壁的觀察室，問道：“杜晟的前女友是誰啊？”

  “就是許賀現在帶的當紅小花呂冰瑕。”楊婕點開屏幕資料。

  “竟然是她。”

  “對啊，很巧對吧。”楊婕嘟著嘴，說道：“當時，呂冰瑕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藝人。她當時叫呂霞。然後，呂冰瑕是她拍了幾部小網劇之後改的名字。”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她還能火呢？不是應該會遭受攻擊嗎？”

  “嗯。”楊婕點開一些熱搜，和論壇上的一些言論，說：“她確實有被攻擊。可是呢，她大爆的電視劇，收視率和口碑都非常好，加上她本身非常努力，然後杜晟也早就死了，所以她本人的粉絲和路人，都不在意以前的事情，隻要她現在好好的，就行了。畢竟，杜晟的死，當時也是很轟動的。很多人都是後悔對他造成輿論傷害的！所以，現在大家對呂冰瑕的接納度還是不錯的。攻擊她，爆她黑料的，大多是她的對家粉絲，或者就是以前杜晟的唯粉。”

  “杜晟的粉絲，覺得她自私自利？”

  “對。”

  楊婕嘟著嘴，解釋道：“反正呢，現在很多人吹捧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對於這些女明星，尤其是杜晟這種情況，就是自殺，或者意外死亡的，就恨不得女明星為男的守節一輩子。很神奇的價值觀。”

  “可能是現在的愛情變得太快，所以大家才會這樣。”安雪抿了抿唇，笑道：“畢竟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自古以來年輕人對愛情和婚姻的追求。”

  “那也不能用這個追求，來圈住年輕人的思想呀。”楊婕並不能接受的反駁道：“如果說，對方已經去世了，難道另一方就沒有追求愛情和美好生活的權利了嗎？”

  “行了，你就不要憤憤不平了，畢竟周圍還是理性的人多。你說的呂冰瑕要的情況，大多是因為粉絲的年紀偏小，或者就是一些直男直女的想法。”安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否則，如果是大多數粉絲都是這個關掉，呂冰瑕就不可能像現在這麽紅了。”

  “也對。”

  楊婕點了點頭，說：“那麽，我們什麽時候去找呂冰瑕？”

  “她在城嗎？”

  “嗯，在呢。”

  楊婕看了呂冰瑕的行程，說：“而且，就在你們拍戲的影視城裏。她現在正在拍攝一個仙俠劇。”

  “她在影視城裏？”

  “對啊。”

  楊婕認真地看著安雪，小聲問道：“師姐，你是不是覺得她可能是凶手？”

  “不能這麽說。”

  安雪搖了搖頭，解釋道：“隻能說，這讓劉藝和關傑的死，又多了一種可能性。”

  “那我們明天去找呂冰瑕做筆錄嗎？”

  “嗯，現在已經快10點了。”

  安雪看了眼手表，說：“肯定要等明天了。不過，明天我可能依然沒辦法帶你們查案，因為師父說我現在的工作重心，就是普法宣傳片的拍攝。然後，為了不耽誤進度，陳導也已經把原本秦瑄的戲份，給了洛老板。”

  “啊？洛老板現在成了這部片子的主角了嗎？”

  “嗯，從第三個單元故事開始。秦瑄的話，應該隻需要拍攝完前兩個單元劇的內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