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隊，你這也太誇張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白旭一下子好像有變回了天真可愛的狀態。

  安雪看著他害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既然白白的工作狀態沒問題，我也就放心了，你們繼續，我先回辦公室了。”

  安雪說完，轉身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白旭突然叫住她：“老婆，等會兒我結束之後，一起吃晚飯呀。”

  “好，你先忙，結束之後，給我打電話。”

  “嗯。”

  白旭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她離開後，眼神立刻收斂了笑意，變得冷沉嚴肅起來。

  他繼續進行解剖工作，讓何成傑做著記錄。

  安雪回到辦公室，發現楊婕已經在了，便問道：“你這麽快就從薑老師那裏回來了？”

  “是啊。”楊婕喝了口溫水，說：“因為薑老師那裏還沒有得出結果呢，所以我把東西放下之後，就回來了。到是你，白法醫的工作狀態怎麽樣？”

  “好得不得了。”

  安雪一邊說，一邊拿著玻璃杯走進茶水間。

  她接了一杯涼水，喝了兩口，朝著辦公室牆上的掛鍾看了一眼，道：“不知不覺，又到了下班時間了。”

  “對啊。”

  楊婕打開電腦，問道：“師姐，我們什麽時候去牛妍麗的寵物醫院？”

  “吃完晚飯再去。”安雪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說道：“你要不要先去吃晚飯？”

  “啊？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和白白約了一起吃晚飯，所以，我得聽他忙完工作。”安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靠！”楊婕沒好氣地嘟起嘴，不滿地吐槽說：“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友！”

  “就是重色輕友了！怎麽，不行啊？”安雪很是得意地看著她，算是報了剛才車上的仇，囂張地說道，“有本事，你也找個男朋友來氣我呀。”

  ……

  “過分！”

  楊婕努了努嘴，氣鼓鼓地走出辦公室。

  安雪看著她生氣地樣子，忍不住笑了。

  接著，她就追了上去，輕輕攬住了楊婕的肩膀：“好了，別噘著嘴了，我陪你去吃。”

  “你不是要等白法醫嗎？”

  “是啊。”

  安雪點了點頭，解釋道：“我隻是陪你去吃，跟我等白白，不矛盾的。”

  “哼，幸福小女人。”

  楊婕冷哼一聲，同樣勾住了安雪的肩膀，和她一起往樓下走去。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安雪接到了白旭的電話。

  “喂，我已經在餐廳了，你直接過來就好。”

  “對不起哦，老婆。”白旭滿是歉意的說道：“臨時有突發事件，必須趕去現場。所以，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飯了，你自己吃吧。”

  “哦，好，工作重要，先去忙吧。我自己ok的。”

  “嗯，晚點聊，麽麽噠。”白旭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安雪聽著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表情有點怔然。

  要知道，之前都是自己先掛電話的。

  但是今天，突然變成了白旭先掛電話，竟然有一絲小鬱悶。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會計較這些人，隻是保持了許久的習慣，突然被打破，心裏總歸有點不舒服的。

  她長長歎了口氣，打開了桌上的打包盒，拿起筷子，吃著裏麵的炒麵。

  這原本是打算和白旭一起吃的。

  楊婕看著她失落的表情，小聲道：“怎麽，白法醫有工作要忙？”

  “嗯。”

  安雪指了指外麵出動的警車，說：“顯然，陶隊他們又接到命案了。”

  “那我們也走吧，去牛妍麗的寵物醫院再搜一遍！”

  “好，等我吃完就去。”

  “哎呀，邊走邊吃，我來開車！”

  楊婕說罷，就拉著安雪離開了餐廳。

  兩人上車之後，正如楊婕說的，安雪坐在副駕駛座上，繼續吃著炒麵。

  楊婕則開車往寵物醫院駛去。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車子停在了寵物醫院門口。

  安雪和楊婕下車，走進室內。

  這裏依然是被警方封鎖的狀態，除了警方人員之外，其他人都可以進入。

  所以，牛妍麗那天晚上去的地方，肯定不是這裏。

  不過，如果真的就密室之類的空間，就另當別論了。

  安雪站在寵物洗澡的區域，朝著樓上的寵物病房走去。

  上樓後，最顯眼的就是那缸漂浮著熒光水母的熱帶魚。

  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一個雙手那麽大的魚缸，死者的鼻腔裏是怎麽沾到魚缸裏的海藻的呢？

  安雪打開了魚缸的蓋子，將手放進水中。

  那些熒光水母，就圍著她的手，上下遊蕩著。

  突然，安雪在魚缸底部摸到了一根管子。這管子大概有一個孩子的拳頭那樣大小的直徑，一直往下延伸。

  這管子竟然貼著地板和牆壁往下走著。

  安雪連忙下樓。

  這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立刻拿出手機，查看信息，發現是宋春嬌給她的留言：

  ——安警官，不好了，萌萌不見了！

  萌萌不見了？

  安雪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立刻下樓，並且給宋春嬌回了電話。

  “喂？”

  “宋女士，出什麽事了？”安雪來到樓下的寵物洗澡間，詢問情況。

  “萌萌不見了，就是我讓她和我外孫一起在小房間玩，然後去廚房煮飯燒菜。結果，等我做完晚飯，想叫他們吃飯的時候，就發現萌萌不見了。”

  “是不是去小區裏玩了？”

  “沒有，我已經全部找過了，問我外孫，也說不知道。”宋春嬌非常著急的說道：“所以，我才說跟你聯係一下，看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找找。”

  “你先別急，我讓同事幫你一起找。”

  “好，謝謝你了，安警官。”宋春嬌連忙答應著。

  “那我先掛了，等會兒讓我同事跟你聯係。”

  “好的，好的。”

  安雪聽她答應了，就掛了電話。

  楊婕看著安雪，不解地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周萌萌不見了。”

  “啊？她不是跟著宋春嬌回家了嗎？怎麽會不見了？”

  “不知道。”安雪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解釋道：“宋春嬌說她做完晚飯，然後人就不見了。所以，你開車過去，幫她一起找找。”

  “我去？”

  楊婕有點驚訝的問道：“那你呢？不和我一起嗎？”

  “我可能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可以。”

  安雪把車鑰匙給她。

  “好吧。”楊婕接下車鑰匙，轉身離開。

  安雪看著她離開之後，回到室內。

  她順著之前的那根管子的排線，查看到了牆角的位置。

  這管子依然是放下延伸的。

  寵物醫院本身就是一樓和二樓兩層。

  這管子還在繼續向下延伸，就是地下停車場了。

  安雪記得，停車場是沒有什麽房間的。

  於是，她找到了大樓的物管員，詢問情況。

  安雪直接出示了警官證，看著門房的物管問道：“請問，你這裏有沒有這幢樓的結構平麵圖？”

  “哦，有的。”

  物管員點了點頭，轉身到身後的玻璃櫥窗裏，拿出一張大樓的平麵圖，交給安雪。

  安雪看了一下，找到了寵物醫院所在的位置。

  而寵物醫院下麵，確實就是個停車場。

  之前她的車子，也是停在停車場的。

  安雪卷起了平麵圖，對著保安道：“王保安，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地下停車場看看？”

  “可以啊。”

  王保安拿了保安室的鑰匙，鎖了門，就和安雪一起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兩人到了停車場之後，安雪找到了寵物醫院所在的位置，仰著頭，朝著頭頂上看了一下：

  正常情況，這個位置就是寵物醫院寵物洗澡室的正下方了。

  安雪走到牆壁處，仔細摸了一下，想要找到之前那個埋在牆裏的水管。

  身邊的王保安，看著安雪的動作，滿是疑惑地問道：“警察同誌，你在找什麽呀？”

  “額，我在找這裏麵埋的一根水管。”安雪回答了他的問題。

  “水管？”

  王保安聽得一頭霧水，很是不解地說道：“水管不是都在外麵嗎？”

  安雪沒有說話，知道他肯定是不會明白的。

  突然，她看到腳下有個窨井蓋，問道：“這停車場，不是有排水係統嗎？怎麽還會有這個東西？”

  “額……”

  王保安看了一眼，本身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好胡亂解釋道：“我們這片局域，地勢比較低，等梅雨季節到了，就容易被淹。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工程師在設計排水係統的時候，多設置了這個窨井吧。這樣能讓積水排得快一點。”

  “是嗎？”

  安雪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別的地方都沒有窨井。

  “那為什麽隻有這裏有呢？”

  “這個……”

  王保安顯然是被問住了，搖了搖頭，說：“我不太清楚。”

  安雪四處看了一下，問道，“有撬棒嗎？”

  “有，我去拿。”

  王保安立刻跑回保安室，拿了一根撬棒過來。

  安雪把窨井蓋移開，朝著下麵看了一眼，問道：“前幾個月，寵物醫院的牛小姐，有沒有找裝修公司，重新裝修店鋪？”

  “牛小姐？”

  王保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周太太吧，她之前確實重新裝修了寵物醫院的環境。”

  “裝修了多久？”

  “兩個多月吧。”

  “她的店鋪不大，裝修也很簡單，需要2個多月？”

  安雪蹙眉思考了片刻，問道：“知道是什麽裝修公司幫她裝修的嗎？”

  “這個不清楚，但是我確實問過一次，據說是私人工作室，不是那種正規的裝修公司。”王保安說明了具體的情況。

  “把你腰上的手電筒給我。”

  “哦。”

  王保安立刻抽出手電筒交給了安雪。

  安雪拿著手電筒，下了窨井。

  大概是下去了2米多的樣子，安雪的雙腳總算是踩著地麵了。

  她拿著手電照亮了麵前的環境，發現麵前竟然有扇鐵門。

  門上上了一道鎖。

  安雪從口袋裏拿出回形針，輕輕鬆鬆就開了鎖。

  她推門走進裏麵，發現這是個四五平米的小隔間。

  室內漆黑一片，卻有發亮的金魚缸。

  這裏的金魚缸很大，大概有2米長，80厘米寬。魚缸的高度是1米5左右。

  也就是說，一個身高1米7 的人，站在魚缸前，魚缸的高度剛好在他的胸口位置。

  而魚缸裏麵養殖的依然是熒光水母和熱帶金魚。

  如果說，站在這裏，被人將頭按入魚缸，就可以解釋死者鼻腔內的海藻的。

  安雪想到黑暗中的那點紅色光點，立刻轉身，朝著後方看去，真的就看到了一個閃著紅光的攝像頭。

  這時候，王保安也從上麵爬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都呆住了。

  “天哪，這裏怎麽會有小屋子？至少5平米吧。”

  “應該是。”

  安雪的視線從魚缸移動到周圍別的地方，就看到旁邊擺放著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張小圓桌。

  “啪嗒”一聲，王保安竟然打開了室內的燈光，就讓人看清楚了周圍的布置。

  安雪抬起頭，看著魚缸上方，發現一根水管，貼著牆壁，垂落進魚缸。

  這根管子，就是樓上寵物醫院，寵物病房內的那個小魚缸裏的水管，直接通到了這裏。

  所以說，從上麵加入海水，不管加入多少，上麵的小魚缸都不會被裝滿。

  而地下這個魚缸，下方連接著下水道。

  如果牛妍麗想要給魚缸換水，隻要把魚撈入小盆裏，然後打開大魚缸下麵的排水口，就可以把魚缸裏的水排幹淨。

  至於那個排水用的下水道，也是緊貼著地上的牆麵。

  就像是圍繞著小房間一圈的小水渠，在水渠的底部地麵上，還裝了一些小射燈。

  這些燈光不是很亮，但是就像一個簡易的水榭，自帶那麽一種愜意的格調。

  安雪蹲在水渠前，伸手摸了一下水渠裏的水，湊到鼻子下方聞了一下，確定現在這裏隻是普通的清水。

  可是，如果魚缸換水，那麽進入水渠的一定是海水，說明這水渠上，還有可能殘留著海水的鹽分和深海海藻。

  於是，她給薑鑫打了電話。

  “喂？”

  “薑老師，你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是有什麽發現嗎？”薑鑫聽著她急切的聲音，便已經猜到了她可能遇到的情況。

  “是，如果你已經處理完陶隊他們組案件的現場，麻煩你現在來牛妍麗的寵物醫院這裏。”

  “好，我忙完這裏就過去，你可能要稍微等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