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握了握他的手，說：“如果沒有薑老師，我的很多案子，都不會這麽快偵破的。所以，你剛從的那句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否則就太見外了。”

  “好，聽你的。”

  “那麽，時候不早了，我去拿車了。”

  “嗯。”

  薑鑫點頭，目送她走進停車場。

  然後回到自己車上，離開了警局。

  20分鍾後，安雪開車回到了自己家樓下。

  她走進電梯，拿出了手機，查看牛妍麗的監控視頻。

  不知不覺就聽到“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

  安雪走出電梯，低著頭往自己家門口走去。

  按了密碼之後，門開了。

  安雪把手機放在鞋櫃上，開了燈，正要換鞋。

  突然，她發現視頻中，雖然是黑暗的狀態，可是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動的。

  “怎麽回事？這好像不在牛妍麗家裏。”

  “老婆，傻站著幹什麽？”

  白旭從鞋櫃裏拿出拖鞋，讓安雪換上。

  安雪搖了搖頭，說：“牛妍麗現在不在那裏，能去什麽地方？”

  “啊？”

  白旭愣了一下，意識到是手機上的視頻有問題。

  他湊上前看了一眼，指著一個光點，說：“這裏好像有個攝像頭。”

  “屋裏裝了攝像頭？”

  安雪遲疑了一下，推開門道：“白白，我出去一下，你早點睡。”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白旭立刻跟了出去，在電梯門關上之前，進了電梯。

  安雪本想訓斥他回屋的，但是擔心時間會來不及，就帶上了他。

  “把安全帶係好。”

  “嗯。”

  白旭扣好了安全帶，就看到安雪開車離開了。

  安雪先是開車到了宋春花的住處，確定牛妍麗沒有來過，就離開了。

  如果說，她不在自己家裏和養母家裏，那麽隻能是在寵物醫院了。

  於是，安雪開車趕往寵物醫院。

  隻是，寵物醫院是萬彪他們被殺的第一現場。

  所以這裏早就已經被警方封鎖起來了。

  那麽，牛妍麗肯定是不可能潛入這裏的。

  剩下的，還有什麽地方，她可以去呢？

  安雪把車子停在路邊，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就聽白旭說：“老婆，這個會不會是馬戲團？”

  “馬戲團？醫務室！”

  安雪沒有任何遲疑，開車往新遊樂場駛去。

  路上大概耗費了40分鍾的時間，兩人到了遊樂場。

  安雪向門口的保安直接出示了警官證，就由保安隊長老劉領著去了醫務室。

  “老劉，剛才有工作人員進來過遊樂場嗎？”

  “沒有啊。”

  老劉搖了搖頭，說：“自從馬戲團出了事故之後，晚上就很少有遊客在遊樂場逗留了，一般7點，就結束了全部的行程，離開遊樂場了。

  “沒人來過？醫務室的醫生也沒有來過？”

  “真的沒有。今天從5點半開始，就一直是我守在門口，我可以保證，除了安警官你們之外，沒人來過。”

  老劉給出篤定的回答。

  安雪擰著眉，走進醫務室，發現裏麵的確實不像是剛有人進入過的樣子。

  這一下，讓安雪心裏充滿了疑惑。

  白旭走到休息室裏麵查看，發現了一缸熱帶魚。

  “老婆，這裏也有熱帶魚呢。”

  安雪走到他身邊查看，發現這缸魚和寵物醫院那缸魚是一樣的。

  “應該是謝曉筠喜歡熱帶魚，然後牛妍麗放在這裏的。”

  安雪看著小魚缸裏麵的熒光水母，又朝著四周看了一下，說道：“可是，這裏顯然沒有攝像頭啊。”

  “嗯。”

  白旭點了點頭，拿起安雪的手機又看了看，說：“現在她應該是離開剛才的地方了，正在開車回去。”

  安雪接過手機查看，發現隻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燈光，說明車子正在街上移動著，手機中呈現出來的光線，就是街上各種店鋪閃爍的霓虹燈。

  “隻憑光線，根本沒辦法確定她的車子行駛在哪個街道上。”安雪擰著眉，從口袋裏拿出一支棒棒糖，胡亂地送入口中吃著。

  她確實有點莫名。

  牛妍麗這麽晚了，去一個一片漆黑的地方，到底是為什麽？

  安雪沉著臉，咬著棒棒糖的塑料梗子，認真思考著。

  “這麽晚了，去一個地方，卻不願意開燈，是怕被人發現嗎？”

  “或許，她這會兒去的地方，有她必須處理掉的證據。”

  “也就是說，寵物醫院，還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安雪擰著眉，小聲嘀咕著。

  白旭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提醒道：“老婆，既然牛妍麗沒有來過這裏，我們就先回去吧。”

  “哦，好。”

  安雪回過神，點了點頭，對著保安說道：“老劉，麻煩你鎖門吧。”

  “哦，好。”

  老劉立刻就把門鎖好，然後送安雪和白旭離開。

  回到車上之後，安雪的心緒依然停留在思考問題上。

  白旭知道現在讓她開車的話，不太靠譜，就一把抱住她的纖腰，把她拉到副駕駛座的位置。

  “誒，白白，你幹什麽？”

  “老婆，你安心想事情吧，我來開車。”

  “啊？”

  安雪愣了一下，就聽到“哢”的一聲，白旭幫她扣好了安全扣。

  接著，白旭就繞到了另一側的車門前，開門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他開車離開了新遊樂場。

  安雪坐在副駕駛座，手撚著棒棒糖的塑料梗子，來回旋轉著，心裏想的全都是視頻中的黑暗環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

  白旭看著安雪專注的樣子，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她。

  突然，安雪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回過神，四處看了一下，驚訝道：“我們到家了？”

  “嗯。”白旭點了點頭，幫她解開了安全扣。

  安雪意識到，他們到家已經很久了，便推門下車，挽著白旭的手臂，問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到家了？”

  “你在想事情呢，直接打斷你的思緒不好。”

  白旭帶著她走進電梯，按下了16樓數字鍵。

  “其實也沒什麽，目前來說，真的不知道牛妍麗剛才去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安雪拿出手機，看著現在的監控視頻，說：“她現在明顯已經回家了，貿然過去，隻怕會引起她的懷疑。”

  “其實，隻要這個地方存在，一定會找到的。”

  白旭看到電梯門開啟，就領著安雪走出電梯，回到家裏。

  安雪開了燈之後，就回房間拿了幹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她似乎是感覺到了白旭的異樣，很快就換上睡衣，走到了客廳。

  白旭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一邊看，一邊吃著薯片，臉上還時不時地傻笑。

  “白白？”

  “嗯？”

  白旭看了她一眼，眉開眼笑道：“老婆，快點過來看這個動畫片，太搞笑了。”

  “你最近是不是恢複了一點記憶？”

  “沒有啊。”

  白旭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說：“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覺得，你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安雪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麵前的一大包薯片，問道：“這是什麽時候買的？”

  “今天呀，從警局回來之後，我就去超市買了薯片，糖果和話梅。”

  說著，就拉開了茶幾下方的抽屜。

  裏麵真的是放滿了零食，竟然還有那種巧克力棒。

  “你買這麽多零食幹什麽？”

  “吃呀。”

  白旭嘻嘻一笑，說：“等我明天開始上班了，可能就沒時間天天做飯了，那麽，你回家如果餓的話，就吃零食呀，這些薯片，就很容易填飽肚子的。”

  ……

  安雪無語地看著他，要是成熟的白旭，絕對可以工作和家庭兼顧的。

  果然，是她想多了，麵前的還是那個單純的小白旭。

  “你不知道薯片是最容易發胖的食物啊？”

  “知道啊。”

  白旭眨巴眨巴眼睛，說：“但是老婆你很瘦，吃胖一點沒關係的。”

  ……

  “行了，大晚上的，別吃了，快點去洗澡了。”

  “哦。”

  白旭點了點頭，把薯片紮緊，放好，然後就到房間，拿了衣服，走進浴室。

  她暗暗鬆了口氣，就知道以安雪的洞察力，想要瞞住她，實在有點辛苦。

  以後都要注意自己的行為，不能太成熟了。

  一刻鍾後，他鬧著鬧劇，擦著濕漉漉的發絲，走進臥室，就看到安雪靠著枕頭睡著了。

  他立刻放柔了腳步，走到床前，將她手裏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拉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唔……

  安雪擰著眉，忽然動了一下，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將被子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

  這個舉動，讓白旭有點哭笑不得。

  因為這就意味著，他的那一半床鋪，完全沒有被子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沙發上，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了身上。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

  安雪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發現才5點半。

  她拿起手機，按下了靜音鍵之後，才點開了監控視頻。

  這時候，牛妍麗已經起床，並且把周萌萌叫醒了。

  為了聽清楚他們說話的聲音，安雪戴上了無線藍牙耳機。

  ——你快點洗漱，等會兒自己去幼兒園，知道嗎？

  ——知道。

  周萌萌小聲答應著。

  結果，因為太小聲，反而是惹惱了牛妍麗，上去就是一記巴掌。

  這一幕，安雪雖然看不到，但是卻可以從聲音判斷出來。

  接著，就聽到牛妍麗生氣地喝斥道：

  ——臭丫頭，你是不是跟我記仇啊？覺得我昨天不給你吃晚飯，你就可以跟對我的話，不理不睬啊？

  ——沒有，我沒有！我剛才說了，我知道了，會自己去幼兒園的。

  周萌萌連忙解釋，結果卻又被掐了胳膊，推倒在地上。

  ——你還敢頂嘴！信不信我把你這張嘴給撕了？！

  一時間，監控視頻裏變得安靜起來。

  之後，沒多久，就聽到周萌萌求饒的聲音：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以後都不敢了。我會乖，會自己去幼兒園上學的。

  ……

  安雪意識到，剛才安靜的時候，牛妍麗不知道又對周萌萌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掀被下床，拿了一套幹淨的t恤和牛仔褲，走進衛生間。

  白旭看著她急切的樣子，跟著起床，走出房間，問道：“老婆，現在還不到6點，你要去哪兒？”

  “回警局。”

  “啊？”

  白旭很是驚訝地看著她，問道：“現在回警局？”

  “嗯。”安雪點了點頭，說：“我要找法醫那裏幫忙做一份假的骨灰盒，給牛妍麗送去。這樣，或許能阻止一下她傷害繼續周萌萌。”

  “你要法醫？”

  白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說道：“那你不就是要找我嗎？今天，是我複職的第一天。”

  “哦，對。”

  “白白，你快點洗漱換衣服，跟我回警局。”

  “哦，好。”

  白旭點了點頭，走進衛生間洗漱。

  10分鍾後，他就穿上了久違的工作西裝，站在安雪麵前。

  這個樣子，讓安雪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愣愣地看著白旭，就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剛回國看到他的樣子。

  白旭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查看自己的樣子，問道：“老婆，怎麽了？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沒有穿對？”

  “沒，沒有。”

  安雪搖頭，連忙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兩人進了電梯，安雪立刻道：“白白，等會兒你給牛妍麗打個電話，讓她到警局領取宋春花的骨灰。”

  “直接這麽打電話給她，會引起她的懷疑吧？”

  “那，你們法醫中心，一般是怎麽做的？”

  安雪是真的被牛妍麗傷害周萌萌的樣子驚到了，隻想讓牛妍麗盡量遠離周萌萌，跟她保持一點距離。

  “把牛妍麗的電話號碼給我。”

  “哦。”

  安雪報出一串號碼。

  白旭立刻撥通了牛妍麗的電話。

  “喂，哪位？”

  “你好，這裏是城法醫中心。請問您是牛妍麗牛女士嗎？”

  “是我，有什麽事嗎？”

  牛妍麗的語氣明顯變得溫和起來。

  安雪看著監控視頻裏的畫麵，這會兒視頻能夠看到的範圍，就是手機下方地板的位置。

  或許是牛妍麗一直在動的關係，偶爾的畫麵，還會閃到跌坐在地板上的周萌萌。

  白旭聽著她的問題，繼續道：“是這樣的，宋春花遺體認領，還需要您過來填寫幾份單子，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呢？”

  “我現在就有空。”

  牛妍麗回答，“馬上就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