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明天我們試試看就知道了。”安雪明顯是鬆了口氣，通過楊婕的電腦屏幕，看著牛妍麗帶著的臉龐，不緩不慢地說道：“反正，看她現在頻頻頂帖的樣子，應該是入局了。”

  “嗯，這是個好的開始，”邱雲也是心疼萌萌，略顯期待的說道，“希望後天上午，一切順利，能讓牛妍麗‘原形畢露’。”

  “放心吧，我永遠相信這個世上‘邪不勝正’。”

  安雪給了大家信心，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打氣。

  楊婕她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電腦監控中，牛妍麗回到了家裏。

  正如她們推測的那樣，因為有宋春嬌在，所以她進屋之後，便母愛泛濫，走進女兒周萌萌的房間，很溫柔地在已經熟睡的女兒額頭印下一吻。

  而此時的宋春嬌，其實很緊張。

  她站在萌萌的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問道：“小麗啊，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我回來的時候，在外麵吃了一碗餛飩。”

  牛妍麗顯然說了謊，她根本就沒有在外麵吃過東西。

  宋春嬌點了點頭，用打哈欠來遮掩內心的緊張，說：“對了，警察過來搜查，導致外麵原本為周浩做的超度法事沒辦法繼續，你選個時間，我再把他們叫回來。”

  “嗯，好。”

  牛妍麗四處看了一下，問道：“姨媽，關於我媽的事情，你知道了嘛？”

  “知道了，警察跟我說過了，我也去見過春花了。都不明白，她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宋春嬌表現出一臉無奈的表情，沉沉歎了口氣，說：“而且，我看到手機上推送了一些新聞報道，都是主張對凶手嚴懲的。”

  “是啊。”牛妍麗聽了她的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裝出一副心痛的表情，說：“我也沒想到，媽媽會為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其實，隻要我們現在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去理會過去的事情。”

  “哎，她也是真的疼你，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宋春嬌搖了搖頭，拍了拍牛妍麗的肩膀，安撫道：“生活還要繼續，萌萌還要你照顧呢，早點睡吧。”

  “嗯。”

  牛妍麗點了點頭，對著宋春嬌說：“那姨媽，你也早點休息，我回房間了。”

  “好。”

  宋春嬌看著她走去臥室，正想轉身回自己的客房，就聽她突然開口道：“姨媽，如果說我媽的案子，公開庭審的話，你會去聽審嗎？”

  “會的。”

  宋春嬌點了點頭，說：“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親妹妹，我應該去的。”頓了頓，看著牛妍麗問道：“你呢？會去嗎？”

  牛妍麗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我媽，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可是，她確實是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所以，我心裏其實非常矛盾。如果公開庭審，我應該不會去的，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份‘沉重的壓力’。”

  “哎，我明白。”

  宋春嬌感歎地說道：“現在先別想了，好好睡一覺，一切等睡醒了再說。”

  “嗯。”

  牛妍麗低低應了一聲，抬腳走進臥室。

  宋春嬌看著她關門之後，就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沒過多久，就聽到衛生間傳來洗漱的聲音。

  她立刻給安雪發了信息：

  ——安警官，我接下來要怎麽做？

  安雪收到了她的信息，立刻回複道：

  ——明天，你借口要回去一下，讓牛妍麗和周萌萌獨處一點時間。放心，我們這裏會全程監控她的一舉一動的。

  ——好，我明白了，那麽先睡了。

  宋春嬌回複之後，就把信息全部刪除。

  安雪透過楊婕的電腦屏幕，看著牛妍麗的舉動，問道：“她刷牙刷了有5分鍾了吧？”

  “嗯。”

  楊婕點了點頭，說：“都流血了，還在刷呢。”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邱雲不太理解地問道：“沒事幹嘛要傷害自己？”

  “我覺得，她是嫌棄萌萌吧。”

  簡晶晶側著頭，觀察著這一幕，解釋道：“還記得她剛回家的時候，為了表現慈母一樣的關愛，親吻了萌萌的額頭。”

  “哦，對，確實是這樣。”邱雲表示認同。

  安雪看著監控中牛妍麗的樣子，表情越發嚴肅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麽牛妍麗對萌萌是相當嫌棄了。”

  “那如果讓她和萌萌獨處，會不會讓她做出傷害孟夢的事情？”楊婕不禁擔心起來。

  簡晶晶立刻說出自己的觀點：“我覺得她會忍耐的，現在她不就在忍耐嘛。”

  “我也這麽認為，可能會利用對自己的傷害，轉移停留在萌萌身上的注意力，就像刷牙這樣。”安雪看著她回到臥室，躺在床上，隨手關了床頭燈，然後閉上了眼睛。

  確定她入睡之後，安雪拍了拍楊婕的肩膀，對著自己的組員，說：“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去回去休息吧。”

  “嗯，不知不覺，馬上又要到淩晨1點了。”

  楊婕伸了個懶腰，起身問道：“對了，你們排演公演的劇本，是幾點？我要不要參加的？”

  “我們定的是早上6點，你不用參加。”

  安雪對著她說：“你隻要管好論壇，監控好牛妍麗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

  “好，明白。”

  楊婕收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裝進自己的背包裏，揮了揮手，“那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

  邱雲跟她道別，而後麵對安雪道：“安隊，那我呢？明天要不要參加劇本的排練？”

  “你想參加的話，就6點到影視基地吧。”

  “好的！”邱雲很開心，看著簡晶晶問道：“走吧，我開小電瓶車，順道把你送回家。”

  “啊？電瓶車不能載人的，你當心交通部盧隊給你把電瓶車扣下來。”

  “這個時間，淩晨1點了，沒事的。”

  邱雲拉著她說：“反正我們一路上過去，都是正常行駛，省得你去花錢打車了，走吧。”

  “行。”

  簡晶晶沒有再拒絕，畢竟她們也隻是普通人，必須為了軟妹幣，省吃儉用的。

  安雪聽著兩人的對話，隻是讓她們注意安全，然後就回了自己的私人辦公室。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茶幾上的按鍵資料，然後打開電腦，調到了監控牛妍麗的視頻中。

  這時候，衣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拿出了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接聽道：“喂，石隊？”

  “嗯，是我。”

  石睿低低地應了一聲，問道：“你那裏的進展怎麽樣了？”

  “進展還算順利，就是照著我給你留的短信內容，正常進行著。”

  “我這裏也確定了，麻醉藥確實都是以宋春花的名義訂購的。但是，開車提貨的，不是宋春花，而是牛妍麗。”

  “她是獸醫，開車去提貨，也不能說明她就是凶手。”

  “但是，她至少是知道藥品擺放在什麽地方的人。”石睿解釋道：“但是，宋春花卻未必知道。”

  這個提醒，讓安雪不自覺地揚起唇角，說：“這倒是有趣的問題。”

  “你覺得，一個每天帶孩子的大媽，真的能天天跑寵物醫院，了解藥品的擺放位置嗎？”

  石睿提出了自己的關注點。

  安雪笑了笑，認同道：“好，我知道了。”

  “那麽，先這樣吧。”說著，就要掛電話。

  安雪連忙阻止道：“誒，石睿，後天上午，哦不，現在已經過零點了。是明天，明天上午9點到11點，需要你來幫忙演出一場庭審的戲碼。”

  “好，我明天早上8點，在專案組辦公室等你。”

  “嗯。”

  安雪低低地應了一聲，聽著他掛了電話。

  石睿剛才提出的關於麻醉藥擺放的問題，確實是個不錯的發現。

  安雪把手機放在桌上，把這個問題輸入電腦，存放在自己的調查文檔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瞌睡蟲襲來。

  安雪直接伏在桌案上睡著了。

  薑鑫忙完自己的工作，發現她的辦公室還有燈光亮著，就走進了刑偵大樓，來到了專案組辦公室。

  安雪的電腦屏幕上，依然顯示著對牛妍麗的監控視頻。

  薑鑫認真看了一下，拿了沙發上的薄毯子，蓋在她身上。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向來敏感、警惕的安雪，猛地睜開雙眼，正想做出反擊，就聽到耳邊傳來溫潤的安撫聲：

  “別緊張，是我。”

  “薑老師？”

  安雪明顯鬆了口氣，看著自己肩上的毯子，問道：“現在幾點了，你還不回家？”

  “剛剛忙完陶隊那裏的證物化驗，想要回去呢，發現你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一個人趴在這裏，睡著了。”

  薑鑫走去飲水機前，給她倒了杯溫水，說：“你這麽趴著睡，對頸椎和後背的傷害很大，等你醒過來之後，這裏會酸疼得厲害的。”

  說話的時候，她站在安雪身後，為她按捏著肩背和頸椎處的肌肉。

  嘶……

  酸痛的感覺，讓安雪不自覺的皺眉，倒抽了口氣涼氣。

  “天哪，我都感覺聽到了骨頭‘咯咯咯’的聲音了。”

  “因為你的頸椎，不太好。”薑鑫說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安雪吃痛地閉上了眼睛，感覺五官都快擠到一起了。

  不過，按壓之後，肩背處的肌肉真的鬆快了很多，原本的疲憊感也減輕了不少。

  安雪拿起水杯，喝了些水，問道：“對了，之前我讓邱姐找你，說了明天上午9點到11點的庭審，你ok嗎？有沒有什麽問題要問我？”

  “沒什麽問題。”

  薑鑫笑了笑，說，“我會準時出現的。”

  “那就好。”

  “不過，你確定這個方法可行嗎？”

  “就目前來看，應該是可以的。”

  安雪看著屏幕上熟睡的牛妍麗，解釋道：“一旦她知道死無對證之後，就會放下所有的戒心，接著就可能會對萌萌做出最真實的事情了。”

  “但是，這個方法，也很容易讓小女孩受傷吧。”

  “那也好過，她之後生活在被親生母親虐待的環境中吧。”

  安雪也是無奈，解釋道：“我會便衣民警，在萌萌和牛妍麗附近保護的。”

  “那你可要當心，別讓牛妍麗發現了端倪。”

  “我讓民警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出現在牛妍麗麵前，如果遇到緊急突發事情，必須向我報告之後，才能采取行動。”

  “嗯，總之，別讓牛妍麗起疑就行。”

  “放心吧。”

  安雪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表情有點驚訝。

  “我還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呢，原來才半個小時。”

  “是啊，現在才兩點，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應該還可以睡3個小時。”

  “睡不到這麽久了。”

  安雪打了個哈欠，解釋道：“早上6點，就要在影視基地集合的。所以，我還是留在辦公室吧，你早點回去，應該還可以睡4個小時。”

  “你這樣也太辛苦了。”

  “如果，這個案子能夠順利破獲，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安雪說著，把人送到了電梯處。

  薑鑫知道自己勸不動她，見電梯門開啟，便走了進去。

  “那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好好睡一會，別再趴著了。”

  “嗯，拜拜。”

  安雪朝他揮了揮手，看著電梯門關上，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拿起剛才放在辦公椅上的毯子，走到沙發處躺下。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就算隻能睡3個小時，也是好的。

  清晨的陽光，和往常一樣，透過辦公室的米白色蕾絲窗簾，照射進室內，落在了安雪麵前的茶幾上。

  玻璃的折射性質，讓安雪即使沒有被陽光直接照射到，也被玻璃折射的光芒，亮醒了。

  她揉著眼睛，拉起毯子，蓋住了眼睛。

  稍微緩和之後，才從沙發上坐起來。

  此時，已經是早上5點10分了。

  安雪的手機鬧鍾設置在5點20分，所以這會兒還沒有響。

  她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了抽屜裏的洗漱用具，走進茶水間，簡單的洗漱之後，人清醒了不少。

  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鬧鈴響了。

  5點20分。

  安雪掐掉了鬧鈴，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然後就拿了車鑰匙離開辦公室。

  到了停車場，就接到了簡晶晶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