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薑老師，在我這麽沒底的時候，還能給我這麽信任的支持。”

  “因為你是安雪，所以值得。”

  說到這裏，薑鑫朝著身後看了一眼，道：“好了，我們法證的工作差不多了，先回去了。”

  “嗯。”安雪點頭，朝著楊婕她們看去，見她們也各自往停車處走去，便跟上了薑鑫，道，“我們也收隊了，一起走吧。”

  很快的，安雪就和自己的組員回了警局，第二具屍體的出現，讓楊婕她們的情緒壓抑得快自閉了。

  尤其是楊婕，忍不住吐槽道：“這個凶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用這麽複雜的手法殺人呢？”

  “兩個死者身上都發現了隻有深海才有的海藻。”安雪看了自己的組員一眼，再次分配任務，“所以，還是和之前一樣，晶晶，你和邱姐繼續朝海藻的方向調查。小婕，小靜，你們和我把剩下的行李箱零售點排查一遍。”

  “是！”

  眾人立刻齊聲聲地接下命令。

  安雪看了眼手表，道：“好了，大家各自休息一下，安排好時間進行調查。”

  說完，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就看到手機上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查看，發現是白旭發來的：

  ——老婆，你今天幾點回家呀？我有驚喜給你。

  安雪看著這樣的信息，忍不住抿唇笑了。

  她快速回複了一句：

  ——今天隻怕要會比較晚，你吃了晚飯之後，就自己洗澡睡覺，不用等我。

  信息剛發送出去，就收到了新的回複：

  ——哦，知道了，老婆晚點見。

  安雪驚訝他秒回的速度，忍不住笑了。

  稍微修正之後，安雪看著牆上的掛鍾，發現已經是下午3點，便抬腳走出辦公室，示意楊婕和秦靜一起下樓去停車場。

  很快的，三人又接著上午的工作，去了剩下的行李箱零售點。

  兩個小時中，她們又排查了三個零售點，不過結果和上午一樣，還是沒有說什麽收獲。

  但是下午5點半，接近正常下班的時間，安雪接到了楊局的電話。

  “喂？”

  “小雪，在外麵做調查呢？”楊局的聲音低沉，帶著慈父一般的關心口吻，說道：“你和蘇法醫申請的生物解剖，上頭批準了。所以，你們可以針對青石灘的屍體，使用生物解剖了。”

  “真的嗎，太好了！”

  安雪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嗯，希望你們盡早破案，加油。”

  “是！謝謝師父。”

  安雪聽著楊局掛斷了電話，明顯鬆了口氣。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楊婕和秦靜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原因，確認的問道：“師姐，是你和蘇法醫的申請被批準了嗎？”

  “嗯。”

  安雪點了點頭，說：“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確認死者的身份了。”

  聞言，秦靜滿是雀躍地舉起手，歡呼道，“哇哦，聽到這個消息，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幹勁，還能再查好幾個零售點。”

  “對啊，突然神清氣爽了。”楊婕表示同意。

  安雪也跟著笑了起來，指向前方，道：“那就出發吧。”

  “嗯，走！”

  三人大步闊斧地往停車處走去。

  上車後，楊婕嘟著嘴，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師姐，這個凶手，會不會有強迫症？為什麽兩具屍體的拋屍地點，都有相同的行李箱呢？他買了好幾個這樣的行李箱嗎？”

  “對啊，正常人買行李箱，不可能買兩個一模一樣的吧？”秦靜非常同意楊婕的說辭，並且加以補充，“而且，這行李箱就是黑色，很普通的那種，根本沒有收藏的意義啊。”

  安雪說出自己的觀點，“如果隻是兩隻相同的行李箱，我還能理解。因為，正常是長途旅行，帶兩個行李箱很正常。有些人為了圖省事，一次購買兩個相同的行李箱，也沒什麽問題。但是，如果，還有第三隻相同的行李箱，那就真的是有問題了。”

  “第三隻行李箱？”楊婕張著嘴巴，表情很是驚訝：“師姐，你這是覺得凶手，還要犯案？”

  “不知道，希望不會。但是，我覺得這個案子，不會這麽簡單。”

  安雪知道，這是彼岸花跟自己玩的遊戲，那麽整個案子一定不會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很可能是個案中案，或者說更加複雜。

  “如果真的還有第三個箱子，那我真的服了！”楊婕有點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分析道，“因為，這個箱子3年前就停產了！也就說是，凶手很可能三年前就買好了箱子，但是犯案，卻在三年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隻是三年，從凶手處理屍體的手法來看，他是個很有耐心，很細致的人。”

  安雪目前隻能做出這樣的推斷，加上白旭之前說過，死者身上被打的傷痕，力度比較小，是反複多次造成的中傷，也就是說凶手可能體格瘦小的男性，或者說直接就是女性。

  “對，能夠把指紋全部銷毀，把死者髒器煮熟，再全部放回原位，絕對是個超級嚴謹，有耐心的人。”秦靜擰著眉，歎了口氣，小聲道：“而且，這個凶手，跟以往的罪犯不同，他會讓我有一種心裏毛毛的感覺。”

  “毛毛的感覺？”楊婕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這個形容挺有意思的。”

  “哎呀，就是毛骨悚然那種感覺。”秦靜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意思解釋清楚。

  安雪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在沒辦法摸清楚凶手的殺人動機前，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人對未知事物的本能反應，就是恐懼。

  安雪她們雖然是刑警，但是也是普通人，所以害怕和恐懼的感覺是一定會有的。

  “好了，不管大家現在心裏是什麽感覺，案子還是要查，凶手一樣要抓。所以，好好努力吧。”

  安雪開著車子，往下一個零售點駛去。

  大概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她們到達了今天最後一個零售點。

  查訪完這個零售點，三人就決定回警局了。

  因為時間已經晚了，大多數零售點的商鋪，已經歇業了。

  很快的，安雪領著楊婕和秦靜走進這家小型的旅行用品超市。

  安雪找到了準備關張的店主，拿出行李箱的照片，問道：“老板，這個行李箱，之前你們這裏又得賣吧？”

  “額，是有賣過，不過這是好幾年前的款式了，早就沒有了。”

  老板並不知道安雪他們的身份，以為是來選購行李箱的，便介紹道：“我們這裏有最新款的行李箱，三位可以看看的。”

  安雪沒有說話，朝著楊婕和秦靜使了個眼色，就和她們一起走去了行李箱的區域。

  楊婕看著一個紅色的行李箱，問道：“老板，你這裏的行李箱，能做批發嗎？我們是廠裏一起出去旅行，想購置相同的行李箱，發給大家。”

  “可以批發，你們需要多少個？我可以向廠家訂購的。”

  老板一聽是大客戶，態度立刻變得更加熱情起來：“顏色，款式，型號，數量，隻要你們說給我，就可以訂購。”

  “哦，那就好，等我回去問問老板，看需要多少，就來向你訂購。”

  楊婕隨機應變地化解此刻的尷尬。

  安雪走到一個行李箱前，隨意的看了一下，問道：“老板，之前那個絕版的黑色行李箱，有沒有人批發過？”

  “這個，我想想。”

  老板說著，走去收銀台，查看了電腦上的購物記錄，說：“還真的有人批量訂購的。不過，就定了5個型號大小顏色相同的行李箱。”

  “哇，老板你好厲害，三年前的購物記錄還保存著。”秦靜非常驚訝地看著老板，就是用那種男士最喜歡的說話方式，誇獎著老板的細心周到。

  老板看了秦靜一眼，發現是個特別漂亮的美女，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解釋道：“我就是喜歡隨手記一筆，看這幾年自己到底有沒有賺錢，賺了多少而已。”

  老板笑嗬嗬地看著秦靜，問道：“三位小姐渴不渴？要不要喝點飲料？”

  “不用客氣了。”

  秦靜擺了擺手，來到他身邊，看著電腦上的購買記錄，道：“哦，就是這個人買的行李箱？”

  “對，他是兩年半前過來嗎的。剛好我做清倉活動，就剩5個行李箱了，他就打包買走了。”

  “買走行李箱的是個男人？”

  “是啊，長得挺彪悍的！看著有種‘生人勿進’的感覺。”老板回憶了一下，說：“反正，換成平常要是撞見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跟那樣的人打交道！但是，那次他是顧客，而且把絕版滯銷的行李箱包圓了。我就對他的印象比較深刻。”

  “長相彪悍？”

  “是啊，大概175左右的身高，體重估計得180-200斤，反正是很結實的大塊頭。”

  安雪走上前，看了那單銷售記錄，上麵隻有交易的數量和金額，並沒有購買人的姓名，於是問道：“這個人當時是付現金的？”

  “對，付的現金。原本還應該找他20塊錢呢，結果他沒要，直接走人了。所以，我也就多賺了20塊錢。”

  老板說完這些之後，擰著眉，打量著麵前的三個女人，不解道：“誒，你們三位怎麽對那個男的特別感興趣？他不會是你們的親人吧？”

  “對啊，就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的叔叔。”秦靜立刻圓謊，說：“就是他介紹我們來你這裏買行李箱的，因為我們是公司會計，置辦這些，得考慮老板給的經費，肯定是越便宜越好，當然，質量也都有保證！”

  “哦，原來是這樣。”

  老板笑著點頭，極力推銷自己的商品，說：“你們放心，我這的行李箱，絕對是價廉物美，既然你們是老顧客介紹來的，你們定多少行李箱的總價格，我再給你們的打八折！”

  “好啊，謝謝老板。那我們先回去跟老總商量一下，申請了經費，再過來買箱子。”

  “行，這是我的名片，你們決定了型號和數量，直接給我打電話就好。”

  老板把自己的名片說遞給了秦靜，同時也故意暗示了一下，“當然，如果有別的需要，也可以找我幫忙的。”

  “嗯，好。”

  秦靜衝他嬌滴滴地甜笑，接著就示意安雪和楊婕一起離開了。

  三人到了店鋪外麵，回到車上，就看到老板關張離開。

  楊婕一臉不解地問道：“師姐，這個老板說那個彪形大漢直接買走了5個行李箱！所以，他會是凶手嗎？”

  “不知道，但是就目前屍體呈現的狀態，我認為凶手不可能是一個彪形大漢。”

  “或許，這個彪形大漢身邊還有其他人，是其他人殺了人，然後用了行李箱。”

  “嗯，也有可能是這個買箱子的人，跟凶手合謀。他們一個殺人，一個買箱子藏屍體。”

  “不可能！”安雪直接否定了這個推斷，說：“你們別忘了這箱子是兩年半前買的。如果說，那時候是為了藏屍體，那麽屍體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對哦。”

  楊婕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差點把這個兩年半的時間點給忘了。這個時間非常重要，兩年半的時間裏，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說不定行李箱已經不是那個彪形大漢所有了，可能被他送給其他人了。”

  “還有一點，就是我們還有好幾個零售點沒有調查呢，不能說這個零售點出售的行李箱，一定是現在我們在死者身邊發現的兩個行李箱。”安雪必須把所有的問題，更加嚴謹化。

  秦靜點了點頭，同意安雪的分析，說：“對，不管怎麽樣，我們要把剩下的幾個零售點調查完，才能下結論。不過，這個一口氣買5個行李箱的大漢，真的是很有可疑的。因為，就現在位置，其他零售點的行李箱，都是一個一個出售給顧客的，隻有這裏，是打包了5個的。”

  “嗯，小靜說得對。這個店鋪的購買者，要重點關注一下。”安雪說完，看了眼手表的時間，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剩下的零售點，應該都關張休息了。明天再繼續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