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牙刷是我的。”阿春也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阿梅沒有說話，隻是把一個紅色發卡放到自己麵前，意思這是屬於她的。

  這一下，真的是每個被下蠱的，都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可是，安雪認真數了數，問道：“阿蘭姨，你們看看，這剩下的裏麵，哪個是屬於村長夫人的？”

  “阿菊的東西？”

  阿蘭認真看了一下，對著其他三個姐妹說，“你們看看呢？我是認不出來。”

  “這麽看的話，我也不太清楚。”

  阿秋遲疑著，對著阿梅說：“阿梅，你的眼神和記憶力最好，你找找看，剩下的裏麵，哪個是阿菊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

  阿梅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他的東西，如果說一定有一件是屬於她的，那就這個香囊吧。”

  “香囊是阿竹的。”

  阿春糾正地說道：“屬於阿菊的東西，或許是這支鋼筆吧，她好像是喜歡寫日記的。”

  “哦，對，阿菊喜歡寫東西。”

  阿梅立刻認同地點了點頭。

  剩下的就隻有一個用黃色牛皮紙包好的東西了。

  安雪拿起了查看，發現裏麵是一些黑色的碎發。

  “這是……”

  她的腦中立刻聯想起訂婚宴前一晚，白旭說過去理發店剪頭發的事情。

  而他們一直懷疑的緒豪，就是那個理發店的造型師。

  所以，他就是用這個，研究出了適合白旭的細菌病毒，害他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的！

  薑鑫留意到安雪的表情，便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問道：“這是屬於白法醫的頭發？”

  “應該是的。”

  安雪把牛皮紙重新包好，放回證物袋。

  接著，她示意阿蘭她們坐下，問道：“阿蘭姨，我們還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們。”

  “什麽事？你隻管問。”

  “申月是誰？她犯了什麽事，才會被埋葬著亂墳堆的？”

  “申月？”

  阿蘭略微有些遲疑地朝著另外三個姐妹看了一眼，同時也和旁邊的阿德叔對視了一眼，說：“申月是個有失婦德的女人。”

  “對啊，她簡直就是潘金蓮！”

  阿秋一臉嫌棄的說道：“害了自己的丈夫，還在外麵搞七撚三。當時，老葛剛接手村長的職務，就遇到了申月的事情，所以就嚴肅處理了。那時候，我們這裏隻有村規，就懲罰了她。沒想到她一時想不開自盡了，我們就隻能把這種有傷風化的女人，埋在了亂墳堆。”

  聽了這個敘述，安雪他們顯然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接著就聽簡晶晶問道：

  “那這個申月，有孩子嗎？”

  “孩子？”阿蘭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吧，她丈夫是出名的不可能有孩子的。”

  “那她的情人呢？”安雪繼續提問。

  阿蘭和阿梅她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不解地說道：“是發生了什麽嗎？難道是申月和她的情人有了孩子？”

  “你們不知道？”

  “沒有聽說過，更沒有看到過。”

  阿秋想了想，說：“不過，申月之前不是這個村子的。她是從外麵嫁進村子的。至於，她之前是不是有過婚姻之類的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對，申月是外麵嫁進來的，所以她之前有沒有嫁過人，生過孩子，我們並不清楚。”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會嫁來這個村子嗎？而且，聽你們的描述，她的丈夫並不是很好。”安雪繼續提問。

  其實，在回來之前，她已經讓楊婕查過了。

  但是像申月這樣不知名的農村婦人，常常因為重男輕女的關係，難以查到相關的資料。

  “還不是為了錢嘛。”

  “老錢人如其名，這麽多年的單身，存了些錢的。不過，他的右腿因為年輕的時候出過工傷，不太利索。另外，就是他沒辦法生孩子。所以，他那時候就花錢，娶了個老婆，就是申月。”

  “對，以前老錢請我喝酒，還說起過這件事，”在座的阿德接著敘述道，“就說娶這個老婆，花了七八萬塊錢！”

  “那之後，申月跟誰做了苟且之事？”

  阿蘭擰著眉，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一個來村子裏看她的朋友，反正就是被老錢捉奸了。結果，老錢還死了。所以，事情鬧大了，剛上任的村長老葛，必須給錢家人一個滿意的交代。於是，就說把申月關進黑屋子，讓她閉門思過，而且終身不能離開黑屋子。精神上的折磨，難以想象，沒幾天申月就自盡了。之後，因為錢家人，不承認申月的身份，不許她的牌位進族譜和祠堂，所以，我們隻能草草火化了她的屍體，把骨灰埋在亂墳堆上。”

  “再後來呢？沒人來找申月嗎？”

  “沒有。”

  阿春搖了搖頭，說：“或許是她失節的事情，傳到了她自己家裏，反正之後都沒有人來找過她。”

  “反正這個申月的家裏人也是挺冷酷無情的。”

  阿梅無奈地歎了口氣，感慨道：“說到底，還是因為她鬧出事情的時代不同，要是換到現在，應該就不會這麽慘了。”

  “你們說，老錢捉奸之後，被申月害死了？是真的嗎？”

  “這個，是千家人說的，但是當時老錢確實是暴斃了。所以，老葛為了立威，就按照錢家人的意願，處理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不能確定老錢的死，是申月害的？”

  “額……”

  阿蘭她們的表情有點為難，卻還是默認了這點。

  安雪無語地歎了口氣，稍微平和了一下心緒，才繼續提問：“那這個錢家，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申月死後沒多久，他們就舉家搬遷了。說是被冤魂纏身，反正就是家宅不寧，然後就去城裏住了。至於現在怎麽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那這個錢家的當家人叫什麽名字？”

  “錢一鳴。”

  “好。”安雪記下了這個名字，直接用手機發送給了楊婕，讓她進行調查。

  “說了這麽多，安警官到底為什麽會問起申月這個人？”

  “因為我們懷疑緒豪跟申月有比較緊密的關係！所以，緒豪才會想要把你們都除掉，不隻是為了阿夏，更是為了申月！”

  “緒豪和申月有關係？！”

  阿蘭她們的臉色頓時煞白，緊張地看著安雪，說，“難怪緒豪要把我們都除掉了。當時，把申月關進黑屋子的時候，我們確實都在場。”

  “所以，緒豪如果真的是申月的私生子，他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就算你們現在有些人已經服下了解毒劑。他依然可以對你們下細菌蠱。”

  安雪一邊說，一邊看著阿蘭姨和葛齊，道：“尤其是你們兩個，一定要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觸發了體內細菌蠱。”

  “我們會小心的。”阿蘭姨的表情凝重，極為嚴肅地闡述了一個事實：

  “隻是，這不吃不喝，我們最多也就能生存三天。到了第三天，想要維持生命的話，還是要吃東西的。”

  “所以，希望我們可以好好利用這三天，抓到凶手！”

  安雪感覺這次他們也是在跟時間賽跑，必須搶在葛齊和阿蘭出事之前，將緒豪捉拿歸案。

  正說著，安雪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聽起了：“小婕，說吧。”

  安雪知道，這次楊婕匯報的是錢家的情況，便按下了免提鍵，讓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到。

  “師姐，你要我查的錢一鳴一家，原本是住在青軋村的。後來，好像是他們的大兒子錢杉暴斃了，就搬離了村子，在雲城的安裕小區買了一個樓層，讓11口人都住了進去。”

  “11口人？”

  “嗯，剛好是4戶人家，父母一戶，然後老二一家三口，老三一家三口，和老四一家三口。不過，在他們入住之後沒多久，就死的死，瘋的瘋，感覺像是受到了邪祟的詛咒一樣。反正，不到一個月，安裕小區的那層樓，就成了凶宅，到現在都沒有敢入住。”

  楊婕把自己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完還忍不住補了一句：“師姐，你說這像不像當代版的咒怨？”

  “去！”安雪冷嗤一聲，說：“錢家人的結局，一定是認為導致的。你說一下，這11口人最後誰死了，誰瘋了？”

  “首先是老四，妻女開車回家的時候，車禍身亡了。接著，老四的情緒就崩潰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害死了錢一鳴夫妻倆！然後，老三一家人跳樓了。至於老二一家子，都得了不治之症，死在了病床上。反正，這些事情，就集中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最後錢家人就一個不剩了。”

  ……

  眾人聽完這段故事，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葛齊看著安雪，問道：“安警官，難道說，錢家這場滅頂之災，也是緒豪所為？可是，按照時間推算，那時候的緒豪，應該隻有十來歲吧？因為，當時我還沒有出生，阿夏姨應該也還沒有收他為徒吧？”

  “關於這點，能說一下錢家人出事的時間嗎？”

  “這是發生在22年前的事情。”楊婕立刻回答了阿梅的問題。

  阿蘭聽完之後，和另外三個姐妹，對視了一眼，說道：“22年前，也就是阿夏把緒豪帶回村子的那一年。”

  “對！就是那一年！”

  阿德也給了肯定的回答。

  何以綱看著安雪記錄下時間，問道：“阿夏當時，是去雲城置辦東西，才把緒豪帶回村子的？”

  “嗯！”

  “那就都對上了。”

  何以綱冷靜地整理了一下線索，說：“隻是，我們不知道十歲左右的孩子，有沒有可能把錢家的11口人，都處理掉。”

  “一個孩子，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有幫凶！”

  安雪想起楊婕說的故事，連忙問道：“小婕，你還沒有說老四的結局呢？他死了嗎？”

  “沒有，他被判定為精神病患者，住進了精神病醫院。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

  “把醫院的地址和電話發給我！”

  安雪知道，這個錢家的老四，是個關鍵，因為他曾經害了自己的父母。

  “好的，已經發送過去了。”

  安雪滑動手機屏幕，查看醫院的名稱，電話和地址。

  “嗯，收到了。我們這裏還有事要商量，先掛斷了。”

  說完，不等楊婕開口，已經掛斷了電話。

  何以綱拿起安雪的手機，看了一下，說：“晚霞醫院，好像離我們的警局不遠呢。”

  說話時，他朝著旁邊的陸堯看去。

  陸堯立刻點頭，道：“是的，從警局出發，過兩條街就是晚霞醫院，專門治療精神進疾病的醫院。”、

  “那我們有必要去醫院，拜訪一下這位瘋了的錢先生了。”

  “既然已經瘋了，你覺得他還能給我們提供線索嗎？”

  “誰知道呢！或許經過20年的治療，他恢複了很多呢。”安雪必須親眼看到這個人，跟他接觸交談之後，才能知道這個人現在的證詞有沒有可信度。

  “行，那麽等會兒我們就開車回市裏，去見見這個錢老四。”

  “啊？你們都走啊？”

  阿蘭他們聽說安雪和何以綱都要離開，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了。

  葛齊更是直截了當道：“安警官，阿綱哥，你們如果走了，凶手對我們下手怎麽辦？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放心吧，晶晶和其他的警員會留下保護你們的安全。”

  安雪盡量安撫他們的情緒，畢竟誰遇到眼下這些事情，都會感到不安和害怕的。

  “對啊，我們離開之後，會盡快回來的。這期間，你們隻要都留在村長家裏，同進同出，相互照應，凶手應該是找不到機會對你們下手的。”

  何以綱說了安慰的話，抬頭看了眼手表，說：“事不宜遲，安隊我們現在就回市裏去。”

  “嗯。”

  安雪點頭起身，來到陸堯麵前：“陸隊，能不能麻煩你安排警員，保護他們的安全？”

  “當然，這是我們的職責。”

  陸堯立刻就答應了，轉頭看了何以綱一眼，繼續道：“不過，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晚霞醫院見錢老四。”

  顯然，他挺害怕何以綱搶他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