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還在繼續
作者:
情雪凝鈺 更新:2020-08-14 08:58 字數:4437
“起初真的沒有察覺,因為大家說好了此生不嫁的。所以,他追求我們的時候,我們是彼此隱瞞的。”
說到這裏,阿蘭低下頭,自嘲的笑道,“所以,女人之間的友情,真的經不起推敲。”
“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老葛風流成性的?”
“當我們得知阿菊懷孕之後,七個人的友情,第一次崩了。”
阿蘭閉上眼睛,深呼吸道:“不過,因為有阿夏從中調解,所以,我們最後還是和好了。而且,答應讓阿菊和老葛結婚。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理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隻是,我沒想到,時隔多年,阿竹和老葛又糾纏在一起了。我當時真的是非常生氣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阿竹和老葛的事情的?”
“兩個月前。我去給阿竹送水果,無意中撞見的。之後,我有跟阿竹深談過一次。但是,她不聽我的。”
“所以,你應該更生氣吧?”安雪可以明白她那種被好姐妹背叛的心情。
“是!我非常生氣,可是我沒有蠱害阿竹!因為這個多年過去了,我明白一個女人,守著‘此生不嫁’的誓言,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所以,冷靜之後,我沒有怪阿竹,隻是讓她不要傷害阿菊。因為阿菊的癌症轉移複發了,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阿菊的癌症複發了?”
“嗯。”
阿蘭點了點頭,說:“當時是我陪著阿菊去醫院做的檢查,醫生對她隱瞞了病情,卻把真相告訴了我。阿菊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
“這件事,告訴了老葛和阿竹嗎?”
“說了。因為我要他們答應我,不傷害阿菊,一切等阿菊離開之後,他們想怎麽在一起,都可以。”
“那除了你,老葛和阿竹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阿菊的病情嗎?”
“應該沒有了,除了老葛和阿竹,我沒有對其他人說起過阿菊的病情。”
聞言,安雪換了一個角度,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在不知道阿菊病情的姐妹中,誰跟阿菊的矛盾最深?”
“要是這麽說的話,和阿菊矛盾最深的人,應該是阿秋。”
“為什麽?”
“她應該是我們當中最羨慕和嫉妒阿菊的人。”阿蘭看出安雪和何以綱的疑惑,連忙解釋道:“因為阿秋一直都想找個長相帥氣,又多金的男人結婚。老葛剛好是這樣的男人。”
“你之前說,阿秋被男人騙了全部的積蓄?”
“是啊。”
阿蘭點了點頭,說:“當時,那個男的說有個項目,可以幫阿秋一起投資,收益是幾百萬阿秋一直都以為她那個男朋友,是個富家公子哥,就答應了。把自己辛苦工作賺得三萬塊錢,交給了那個男人,誰知對方隻是個騙子。拿了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阿秋差點就因為這件事自殺了,是我們幾個姐妹,一直陪在她身邊,才讓她挺了過來。雖然,她因為這次的傷害,答應和我們一起立誓,終生不嫁。可是,我知道在她心裏其實一直想要釣個金龜婿。所以,看著阿菊結婚生子,她是最羨慕嫉妒恨的那個人。”
“在你看來,她有可能對阿菊和阿竹下手嗎?”
“她應該是最有可能的。”
阿蘭立刻回答說,“除掉了阿菊和阿竹,再嫁禍給我,那麽就沒人可以阻止她和老葛在一起了。”
“你之前說,老葛是個渣男,年輕的時候周旋在你們幾個姐妹之間,除了阿夏之外,還有沒有誰,對他不是特別感興趣?”
“如果這麽問的話,應該是阿春,她當時年紀最小,並不懂男女之情。之後,又看到姐姐們的經曆,也就沒了那個心思。所以要說七姐妹中,誰對老葛的態度比較淡薄,那就隻有死去的阿夏,和年紀最小的阿春了。”
安雪聽著阿蘭的敘述,蹙眉思考了片刻問道,“你剛才說,阿夏她心裏早就有了喜歡的人,這個人是誰,你們有問過嗎?”
“問過,是阿夏的初戀,好像是離開家鄉,去了外麵打拚,說好的會回來跟阿夏結婚的。可是,阿夏等了很多年,都沒有等到他回來。之後,阿夏也就放下了,隻想平平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想到,就出了意外。”
“你們說的阿夏的徒弟緒豪,真的隻是她的徒弟嗎?”
“這話什麽意思?”
阿蘭愣了一下,挑眉看著安雪,問道:“安警官是對緒豪的身份,有疑問?”
“因為他是唯一繼承了阿夏製蠱術的徒弟。而我的愛人,也真的因為這種蠱毒,現在依然昏迷不醒。可是,你卻告訴我,緒豪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我真的沒辦法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阿蘭再次給出肯定的解釋,“緒豪的屍體,是我們親手入殮的。安警官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別的姐妹。但是,緒豪有沒有收徒弟,或者把自己的製蠱術傳給其他人,我們不得而知。”
“緒豪之前也住在夏屋嗎?”
“是。”
“你們知道他的來曆嗎?為什麽阿夏會收他為徒?”
“他的來曆,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阿夏說,他是個孤兒,跟自己有緣,就把他帶回來了。之後,是打算讓他為自己養老送終的。沒想到,阿夏還沒有變老,就已經出了意外。之後,緒豪也在夏屋住了快20年呢,三年前才離世的。”
“住了快20年,那麽這個緒豪,過世的時候,大概多大年紀?”
“三十來歲的樣子吧。”阿蘭想了想,說:“反正,阿夏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最多十一二歲。”
“在沒有阿夏的管束下,緒豪是不是特別叛逆?”
安雪想起了身邊何以綱妻子的案子,立刻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何止是叛逆,緒豪還特別孤僻。阿夏過世之後,他就喜歡把自己關在夏屋裏,不和任何人接觸。所以,他出事之後,我們也是隔了好幾天,才發現的。”
“你這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對緒豪並不了解?他如果出去做了什麽壞事,你們也未必知道。”
“嗯,可以這麽說。但是,青軋村出入都是需要通行證的。所以,如果緒豪想要出去,是必須得到村長老葛批準的。”阿蘭解釋了青軋村的日常製度。
安雪聽完之後,跟何以綱對視了一眼,繼續道:“最後,我還有個問題,你們蠱毒師,學習製蠱的過程中,需要做實驗嗎?”
“要的。”
阿蘭點了點頭,說:“一般都是捉些野兔之類的小動物來實驗。”
“是不是所有的蠱毒,都有解毒劑?”
“這個,不一定。”
阿蘭搖了搖頭,說,“我們幾個製作的蠱毒,都是有解毒劑的。但是,如果是研究一些新的蠱毒,就未必有解毒劑了。不過,現在我們是不允許自行研究新蠱毒的。”
“那麽,這種蠱毒,你見過嗎?”
安雪點開手中的平板電腦,找到了何以綱老婆的死亡照片,推送到阿蘭麵前。
阿蘭低頭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驚訝,靜默了片刻,才回答道:“這種蠱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是,用蜂毒製成的嗎?”
“你都不知道的蠱毒?”
安雪大概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麽。
她頗為同情地看了何以綱一眼,繼續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有人在自行研究新的蠱毒?”
“是!”
阿蘭的臉色轉沉,看著柴玉的死亡照片,滿是嚴肅的說道,“這到底是誰,擅自研究新的蠱種?這是犯了行內禁忌!”
“就你了解的蠱毒師中,你覺得誰會犯這樣的禁忌呢?”
“緒豪?!”
阿蘭能夠想到的隻有緒豪,這個在阿夏死後,孤僻的獨自一人生活的孩子。
安雪沒有回答,因為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於是,她把手中的鋼筆遞給了阿蘭姨:“你看了一下,這份口供記錄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的話,就簽個名字。”
阿蘭姨結果鋼筆,大概的看了一下,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她還是很想弄清楚緒豪的事情,再次問道:“安警官,你能告訴我,這個到底是不是緒豪做的?”
“我也不知道,因為目前為止,我都不能肯定這個緒豪,是不是真的死了。”
安雪收好了口供本,跟何以綱一起往外走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安雪停下腳步,對著阿蘭叮囑了一句:“對了,麻煩您繼續在這裏坐一會兒,等市裏的同事來了,會給您辦手續的。”
阿蘭姨沒有說話,心裏一直在思考著緒豪的事情。
安雪和何以綱走出辦公室,回到了大廳。
何以綱的情緒,一下子繃不住了。
“就阿蘭姨剛才的話,是不是代表,我老婆當時被害,是因為緒豪拿她試蠱?”
……
安雪看著他幾乎暴怒的樣子,並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默認了一切。
“混蛋,這個緒豪,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
安雪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但是,如果說他在阿夏過世後,一直都住在夏屋裏,那麽夏屋內,會不會留下什麽線索?”
“我現在就去夏屋調查!”
說完,就往外走。
“阿綱哥!”安雪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我知道你接受上級調派,來花嘎村就是為了查你老婆的案子。但是,現在不是我們處理私人案件的時候!”
“我不管!我必須弄清楚柴玉的死,是不是和這個緒豪有關!”
何以綱本身就是個暴脾氣,就在剛才,安雪提問是否會做實驗的時候,他內心已經崩潰了。
此時,他根本顧不得安雪的反對,快步往外走去。
安雪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卻被他用力甩開。
無奈之下,安雪隻好對他動武。
“阿綱哥,你冷靜一點!”
安雪扣著他的手腕,一個反手擒拿,將他按在牆上。
隻見,何以綱的臉頰貼著牆壁,一時動彈不得。
不過他並不服輸,一個勁地掙紮著,想要擺脫安雪的鉗製。
無奈在擒拿手的掣肘下,他根本沒辦法掙開安雪。
“安雪,你放開我!”
“阿綱哥,如果你不能冷靜下來的話,我隻能給你戴上手銬了!”
安雪說著,從腰間拿出手銬,就要給他銬上。
這時候,簡晶晶帶著薑鑫他們過來了。
“安隊!這是怎麽了?”
簡晶晶來到安雪和何以綱麵前,很是不解地看著兩人。
薑鑫也是快步來到安雪身邊,看著她手上的手銬,立刻出手,把兩人拉開。
“你們在幹什麽?”
“阿綱,怎麽了?”
何以綱的同事,也趕到了兩人身邊,一臉不解地詢問情況。
“沒什麽。”
何以綱看著同事們的到來,顯然平靜了許多。
他長舒了口氣,說:“我和安隊鬧著玩的。”
“哦,那就好。”
同事小陸鬆了口氣,立刻轉身麵對安雪,“你是安雪安警官,對吧?我是陸堯,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
安雪拿出口供記錄本,交給陸堯:“這是我和阿綱哥目前偵訊過的兩個村民,一個是村幹部阿德叔,一個是蠱毒師阿蘭姨。”
“嗯,好。”陸堯接過口供本,認真看了一下,問道:“兩個死者的屍體,停放在什麽地方?”
“都在村醫療站放著呢。”安雪回答。
“可以帶我們過去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安雪說著,朝著何以綱看了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阿綱哥,你是驗屍官,就麻煩你帶陸警官他們過去吧。”
何以綱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看著陸堯,說:“走吧,我帶你們去醫療站。”
“好。”
陸堯立刻示意身邊的兩個小警員,一同前往。
安雪看著他們離開,才明顯鬆了口氣。
薑鑫留意著她的神情,問道:“阿綱哥到底怎麽了?”
“他知道了他老婆,當年被害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有人在做實驗。所以,一時間情緒炸裂,沒辦法接受。”
安雪簡單地做了解釋,對著薑鑫道:“不過,你來的正好,我正好要你幫忙一起去夏屋,尋找線索。”
“夏屋?”
“嗯。”
安雪點了點頭,說:“這個一邊走一邊解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