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這話，說得非常滑頭，聽起來都是道理，可其實就是為了隱瞞他和唐欣蘭的情侶關係。

  安雪的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手指敲擊耳麥，給楊婕發了一段隻有她們兩人知道的密碼：

  查到沒有？這個張銳說話很油，不可能老實交代的。

  “還沒，在唐欣蘭的銀行卡支付賬單中，並沒有酸性溶液。”楊婕很快做出回應，“我現在在查她的某寶賬號，看有沒有這樣的訂單。”

  盡快！

  “有了！”楊婕的語調帶著一絲小興奮，認真地說道，“她的訂單裏，在上個月3月16號左右，訂購了一瓶酸溶液，支付方是由張銳代付的。”頓了頓，接著道，“唔，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嚇一跳，原來張銳經常給唐欣蘭代付呢！”

  聞言，安雪再次敲擊耳麥，道：把購買記錄和支付賬單截圖給我。

  安雪放下右手，拿起桌上的平板電腦，看了一眼，道：“如果你和唐欣蘭沒有關係，為什麽你會為她代付這麽多東西？除了女士用品之外，還有很多情侶款的生活用品。相信這些東西，現在還擺放在你家裏吧。”

  她拿著平板上的截圖，讓張銳過目。

  “還是說，你希望我向上級申請搜查令，然後把你家裏的這些情侶物品，都拿到你麵前來？”說著，就聽到“啪”的一聲，安雪用力拍了一下桌麵，厲聲喝斥：“還不坦白交代！”

  這效果，就像古時候審案用的驚堂木，頓時叫人肅然起敬。

  “額，是，我承認跟她是男女朋友關係。”張銳認慫，撓了撓頭皮，說，“不過最近半個月，都在冷戰期，她沒有找我，我也沒有找她。”

  “冷戰？因為淩霞？”

  “是。”張銳點了點頭，說：“我們上個月25號，做了個活動。結束之後，淩霞拉著我到停車場談降低快遞費的事情。結果被欣蘭看到了，就以為我和她藕斷絲連，然後我們在電話裏吵了一架，就開始了冷戰。原本，我打算昨晚去找她，給她道歉的，結果被你們帶來了警局。”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略顯疑惑：“不過，你們找我不是問淩霞的事情嗎？怎麽突然問起欣蘭了？難道，是她對淩霞做了什麽嗎？”

  “你不知道唐欣蘭做了什麽嗎？”安雪挑眉詢問，一副“你應該知道”的表情。

  張銳連忙搖頭，說：“我怎麽會知道，我們真的已經半個月沒有聯係了！”

  “你如果不知道的話，這瓶幫她代付的酸性溶液，作何解釋呢？”

  “酸性溶液？什麽酸性溶液？”張銳擰著眉看著安雪和秦靜，似乎完全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安雪放大了平板上的截圖，說：“這瓶酸性溶液，是你付的款！聽李明說，你和淩霞的矛盾，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產生了！所以，你和唐欣蘭購買這瓶溶液，最初是不是為了威脅和傷害淩霞？結果沒想到，事與願違，你和唐欣蘭先起了衝突！所以，你一氣之下，殺了她！並用買回來的酸溶液，腐蝕了她所有的手指！”

  “不，不是這樣的！我確實跟欣蘭有了矛盾，但是我沒有殺……”

  張銳原本情緒激動，恨不得從座椅上站起來喊冤。可是，突然他說到“殺”字的時候，表情一下子懵了。

  整個人愣在當場。

  幾秒過後，他才試圖確認地看向安雪，問道：“安警官，你剛才說什麽？欣蘭……被人殺了？”

  安雪隻是靜靜凝視著他，沒有說話。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張銳完全不能接受，一個勁的搖頭，小聲自語：“是誰？是誰殺了欣蘭？”

  至此，他的神誌似乎是恢複過來了，看著安雪，極力澄清道：“安警官，人不是我殺的！欣蘭的死，跟我無關！”

  “那淩霞呢？她的死，跟你有關吧？”安雪故意提出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否則，你和唐欣蘭為什麽要購買這麽高濃度的酸性溶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