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

  “這件事，我也是無意中聽小唐提起的，說是張銳想要調整快遞費，每個快遞多加五毛錢。但是，小唐不願意，所以兩個人鬧得挺不愉快的。另外，張銳和淩霞也有矛盾，但是具體是什麽，我不太清楚。”

  李明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真的是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

  安雪一邊做著記錄，一邊問道：“你既然不清楚，怎麽知道張銳和淩霄有矛盾呢？”

  “因為我看到過，他們在停車場拉拉扯扯的樣子，像是在吵架。”

  “什麽時候的事？”安雪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有用的信息。

  “額，3月25號，上上個星期六吧。”

  李明認真回憶了一下，說：“當時，我們剛做完活動，我還打算送小唐回家呢。然後，就在停車場看到了張銳拉扯淩霞，似乎是起了爭執的樣子。”

  “你和唐欣蘭一起看到的？”

  “對。”

  “然後，你把唐欣蘭送回家了嗎？”

  “當然。”

  李明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在這之後，我就沒見過小唐了。所以，她如果做過什麽，真的與我無關。”

  安雪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簡單記錄下他剛說的時間點，便起身準備離開。

  李明一見她要走，連忙站了起來，急切道：“安隊，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目前，你還沒有洗脫嫌疑。所以，耐心坐著吧，等有了證據，證明你不是凶手，自然會放你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偵訊室。

  她快步走進觀察室，放下手中的記錄本，問道：“那個電話，確認過了嗎？是不是像李明說的那樣，上周二到周五，他都在s市？”

  “嗯，確認過了，”楊婕坐在轉椅上，仰頭看著安雪，說，“他沒有撒謊。”

  “所以，唐欣蘭的死，應該與他無關。”

  安雪小聲呢喃著，雙手環胸，看著原子鏡內的李明，發現他的心理素質很差，根本不可能在殺人之後，做出縫合嘴唇，酸蝕手指的事情。

  而另兩個房間內，張銳和黃紹軒還算沉得住氣，並沒有出現過分緊張和情緒失控的表現。

  “師姐，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跟張銳聊聊？”

  “不，不著急。”安雪拿起一個紙杯，接了杯溫水，喝兩口，說，“等法證和法醫那邊最新的報告出來再說。”

  “那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呢。”

  “嗯，我知道。”安雪點頭，好像施舍慈悲道，“所以，我允許你回自己辦公桌上趴著睡一會兒。”

  “靠！你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楊婕嘟著嘴，替自己覺得委屈。

  安雪卻不以為然，抿唇一笑說，“沒錯，我是啊，而且專吸你的血！”

  “哼！不理你了！”

  楊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出觀察室。

  安雪關掉了通訊設備，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讓她十分疲憊，仰頭靠著椅背，活動了一下脖頸，隨手點開了電腦。

  原想看一下兩個死者現場的照片和資料的，沒想到單手支著下巴，直接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走進她的辦公室，看著她已然熟睡的樣子，暗暗歎了口氣。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臉頰，很自然地將她鬢邊垂落的發絲撥到耳後。

  “傻丫頭，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這麽辛苦呢？”

  這話聽起來溫柔寵溺，又隱含著頗多無奈。

  明明隻要依仗著他，一樣可以查清楚當年的血案。

  她非要選擇一條最累，最苦的路去走。

  ……

  想到這兒，白旭俯身，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到沙發上。

  而後，又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

  突然，沙發上的人，顫動了一下，一把抓住了白旭的衣擺，小聲囈語著：“哥……別走……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