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任務，安雪就和大家一起到了停車場。

  白旭似乎是剛接完電話，一看到安雪，便示意道：“上車。”

  “嗯。”

  安雪點頭，示意身旁的楊婕和簡晶晶，一起上了白旭的車子。而邱雲和秦靜則獨自開車，去逮捕案件嫌疑人。

  “牡丹小區17棟302？”

  白旭簡單的說了個地址，見安雪點頭，便開車離開警局。

  少時，安雪覺得車裏的氣氛有些安靜，就看著白旭，問道：“你也接到了報警中心的電話？”

  “不，是小何聯係我的。所以，我讓他帶著勘查工具箱，先過去了。”

  白旭說這話的時，始終注視著前方道路，但言語中的意思，明顯就是在等侯安雪。

  對此，坐在後排的楊婕忍不住偷笑，傾身向前，雙手搭在安雪的椅背上，看著前方的零錢盒，問道：“咦，白法醫，你也愛吃草莓味的棒棒糖啊。”

  說話時，還故意朝著安雪使眼色，用手拍了拍椅背。

  安雪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就聽白旭應聲道：“哦，這個啊。”低頭看了一眼，說，“一個小屁孩給的，而且說，這個草莓口味的，隻有我可以吃。”

  ……

  這話，把楊婕逗笑了，差點就笑噴了。

  隻是礙於安雪殺人般的眼神，隻能強忍著，感覺都快憋出內傷了。

  安雪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抿唇微笑，甜兮兮地說道：“那也好過某些‘長輩’，為了一根糖果，拚命吃薑老師的飛醋要好得多。”

  噗……

  這次，楊婕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出聲。

  同時，她也收到了白旭一個警告的眼神，連忙捂住嘴巴，靠回到身後的椅背上。

  “切，誰會那麽閑，為了糖果吃飛醋？”白旭當然不會承認這點。

  安雪也不是省油的燈，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說：“是啊，我也想知道呢，反正不是愛吃糖的小屁孩。”

  身後，楊婕聽著兩人唇槍舌戰，隻覺得渾身舒坦，特別過癮。但身旁的簡晶晶，卻有點納悶，不知道白旭和安雪在打什麽啞謎。

  她暗測測地湊到楊婕耳邊，小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情況？”

  “想知道啊？”楊婕低下頭，聲音比她更小。

  簡晶晶看著她一臉壞笑，立刻搖頭，冷冰冰地回答：“不想。”

  ……

  哎呀，這個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楊婕嘟著嘴，心裏挺不得勁的。

  明明話到嘴邊了，這會兒隻能強行憋回肚子裏去。

  簡晶晶顯然明白她的心思，看著她吃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至於前排的安雪和白旭，此刻也沒有再爭鋒相對。

  不過，看樣子是安雪稍占上風，這會兒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牛奶味的棒棒糖，一副雲淡風輕、你不如我的悠哉表情。

  白旭無語地撇了撇嘴，懶得再和她逞口舌之爭，專心開車趕往目的地。

  20分鍾後，車子在牡丹小區17棟樓下停好。

  法證人員和何成傑都已經到了。

  小何一看到白旭，連忙迎上前：“師父，這是你的工具箱。”

  “嗯。”

  白旭下車，接過工具箱，抬頭看了眼麵前三樓的窗戶，說，“走吧，上去看看。”

  “是。”

  何成傑有點小興奮，立刻跟著他上樓。

  安雪和楊婕、簡晶晶向門口拉封鎖條、維持秩序的小警員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是對麵15棟樓的老大爺，出來遛狗的時候，發現的屍體。

  當時的情況應該是：狗狗沒有了繩子的牽引，自己跑到了17棟樓的302室門口大叫，然後老大爺跟著上樓，才發現了屍體，並且報案。

  安雪朝著四周看了一下，很顯然這裏又是個三無的老小區。

  沒有保安，沒有電梯，也沒有攝像頭。

  “好了，上樓了。”

  安雪說了一句，和楊婕、簡晶晶一起上樓。

  不過，三人剛到樓道，就聞到了很重的鹹魚味道，也就是屍臭味。

  簡晶晶的鼻子尤為敏感，不由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唔，好臭啊！”

  楊婕抬手捂住了鼻子，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雪拿出口罩，說：“看來這屍體已經腐爛了，都把口罩帶起來。”

  說完，三人繼續爬樓梯上去。

  到了三樓302室門口，那味道真是絕了，感覺沾上之後，幾天都沒辦法清洗幹淨。

  “天哪，這麽臭，得了死幾天啊？”

  楊婕真的受不了，抬起手臂，用衣袖貼著口罩，疊加在一起捂住口鼻。

  簡晶晶朝著門口的門條和地板看了一眼，說：“這屋子裝了隔音條，所以密封性比較好，不打開門，估計不會有這麽重的味道。”

  安雪沒有說話，站在玄關處，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客廳同樣擺放著直播用的手機架。

  她轉頭，詢問一旁的製服小警員，“死者又是個網絡主播嗎？”

  “對。”

  小警員點頭，把記錄好的小本子給安雪過目：“死者叫唐欣蘭，是個網絡購物主播，今年21歲，這個房子是她租的，平時都是一個人住。”

  “聯係她的親人了嗎？”

  “已經聯係了，不過都是外省的，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到。”

  “嗯，那先這樣，”安雪點了點頭，轉身把記錄本遞給楊婕：“小婕，查一下死者的背景和社會關係。”

  “知道。”

  楊婕接過本子，拿出了自己的平板電腦。

  此時，簡晶晶一人，走進客廳，和在場的法證人員一起搜查證據和線索。

  安雪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

  來時還敞亮的天色，這會兒已經全部暗下來了。

  小區內的幾盞路燈也都亮了。

  安雪走進臥室，就看到白旭已經在進行初步驗屍了。

  死者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不少部位出現了白色肉蛆。

  “這是死了多久了？”

  她並沒有走到床邊，而是站在門口詢問。

  白旭認真地提取了蛆的樣本，觀察了一下，說：“大約是6到8天了。但是，具體時間，要等回去解剖之後，才能告訴你。”

  “死者的手指和嘴巴，和之前的死者淩霞一樣嗎？”

  安雪的距離，還是可以看到個大概的。

  白旭點頭，說：“確實，這個死者也被人用線縫了嘴唇，十根指頭都被酸溶液腐蝕過。”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個死者嘴上和手指的傷，有明顯的‘生活反應’，是死前傷。”

  “也就是說，這個死者就看著自己被縫嘴，酸融十根指頭的？”

  “這我不知道。”白旭搖了搖頭，說，“我隻能解釋她遭受這些的時候，還活著。但是是個什麽狀態的活著，我暫時不能給出答案。”

  “好，我知道了。”安雪想了想，問道：“不過，這屍體已經死了6到8天，我是不是可以說，她比死者淩霞，更早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