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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女王不在家      更新:2020-07-08 13:36      字數:4069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蕭正峰躺在那裏,看著睡在裏側的女人,有些悵然若失。摸了摸已經長出點胡渣的下巴,回憶著昨晚,也實在是盡興了呢。阿煙和自己總是能讓人感覺很好,兩個人彼此都能達到那種特讓人愉快的境地,彼此都是滿足的。

  可為什麽總覺得仿佛少了點什麽呢?

  蕭正峰想了下,終於明白了,於是他的眸子就落到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地方。

  阿煙躺在夏日的涼絲被裏,那絲被是特意從阿拉國運過來的,柔軟舒適又清涼,最適合夏天的時候蓋了。

  她睜開眸子,看到蕭正峰的眸光帶著一點渴盼落在自己被角搭著的那裏,卻是沒搭理,徑自起身要穿衣了。

  蕭正峰半坐在炕頭,低頭笑望著炕裏麵正穿衣的女人,看著她纖細的手指將紅豔豔的肚兜係上帶子,當下伸手去幫著她係。

  阿煙躲了躲,挑眉笑道:“好好給我係,別惦記著了。”

  蕭正峰聽到這話,心裏的諸般想法頓時落了空,彎腰過去,將堅硬的下巴抵扣在她的肩膀上,低啞而委屈地問道:“為什麽?”

  他這個樣子,可真像是一個沒吃到奶的孩子,眼巴巴的可憐,就那麽用一雙眼睛看著你。

  不過阿煙沒回頭,徑自把肚兜兒穿好了後,反手拿手指頭捏了捏他的鼻尖,柔聲笑道:

  “你年歲也不小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一句話,算是徹底斷了蕭正峰的念想。

  可憐蕭正峰頗失落了半響,不過後來也琢磨著,自己若是再貪下去,對阿煙也不是好事兒,就此隻能是把這事兒停下來了。

  而阿煙今日吃過早膳後,卻是吩咐魯綺收拾了一些滋補品並上等藥材,百年人參上等鹿茸,靈芝蟲草等物都各取了一些,然後穿戴好了,將糯糯交托給了青楓和郝嬤嬤,自己則是要去孟聆鳳家,她昨夜裏聽蕭正峰說孟聆鳳出了事兒,到底擔心,想著成洑溪是個男子,未必能夠伺候周到,是以想自己去看看。

  蕭正峰見此,也是擔心孟聆鳳,想著孟聆鳳若是醒了,倒是能問問,當下也就陪著阿煙一起過去了。

  到了孟府,發現齊王也過來了。這一次如果不是孟聆鳳護送南鑼郡主,怕是南鑼郡主都要遭殃的。孟聆鳳算是為了救南鑼公主傷成這樣,齊王心裏有愧,便親自過來慰問。

  一時說起要查這個劫匪的事兒,蕭正峰提議將這個案子交給成洑溪辦,齊王點頭道:

  “成公子既是孟將軍的夫婿,又是你極力舉薦的,這事兒便交給他辦就是了。”

  大家當下討論起這個案子裏,都是覺得有些蹊蹺,北狄軍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難道還能有這般實力去偷襲孟聆鳳?

  成洑溪和蕭正峰心照不宣,並不提之前兩個人商議的結果,隻是應命要嚴查此事而已。

  待到齊王離開後,蕭正峰和成洑溪自去書房說事兒。阿煙因看著孟聆鳳實在是傷得不輕,好好的一個每日裏神采飛揚的姑娘家,如今那手無力地垂著,是再也握不得大刀的樣子,不免心疼,恰好這個時候孟聆鳳要換藥,於是阿煙便從旁幫著,親自伺候。

  待到這邊幫著換了藥,又和侍女們一起給孟聆鳳擦了身子,那邊蕭正峰事情也談完了,這才離開。

  路上阿煙因問起來:“到底有什麽線索嗎?好好的怎麽遇到這等勁敵?”

  孟聆鳳跟隨著蕭正峰征戰沙場幾年,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惡戰,也沒見傷成這樣過,如今呢,可倒好,生不生死不死的,被人砍了多少刀。

  蕭正峰想起孟聆鳳的慘狀,也是咬牙。

  要說孟聆鳳以前還說要嫁他,他從來沒往心裏去過,隻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平時在軍中,有什麽事兒她做錯了,自己從來沒半分顧忌,該打就打該罵就罵的,也沒把她當回事。

  如今她傷成這樣,自己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就好像手足被人砍了一般,又心生歉疚,如果不是讓她去護送什麽南鑼郡主,何至於發生這種事。

  當下他也有些沒精打采的,隻皺眉道:

  “一時也沒什麽線索,等聆鳳醒過來,問問她,再讓成洑溪好好查查吧。”

  阿煙點頭,輕歎了口氣:“隻盼著她能早點醒來。”

  然而後麵的發展卻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孟聆鳳在昏迷了三五日後,終於醒來了,可是醒來後的她,卻是一臉茫然,根本不記得之前的事兒了。

  這事兒實在是匪夷所思,成洑溪蕭正峰和阿煙都衝過去。

  “聆鳳,你不記得我了?”阿煙想喚起她的記憶。

  “別鬧了,聆鳳。”蕭正峰還抱著一線希望。

  成洑溪則是憂心忡忡地望著孟聆鳳:

  “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聆鳳眨眨眼睛:“你是我的仆人?”

  成洑溪頓時額頭發黑:“不是。”

  孟聆鳳納悶,指指桌上的藥碗:“你剛才還伺候我喝藥呢!”

  成洑溪一臉沉重地望著孟聆鳳,不太理直氣壯地自報家門:

  “我是你的夫婿,你是我的夫人。”

  孟聆鳳呆了一會兒後,卻是挑眉問道:“我什麽時候成親的啊?”

  說著這個,她看到了蕭正峰:“咦,蕭大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大家麵麵相覷,終於見到了一點曙光,於是再次上前追問。

  孟聆鳳頭疼地抱著頭,看著這幾個人的追問,終於道:

  “你們別鬧了,我記得啊,我又不是傻子,你是蕭正峰,她是顧煙,顧左相的女兒,我都認識啊。”

  蕭正峰皺眉,又詢問了她幾件事,最後大家終於得出結論,她應該是失去了最近一兩年的記憶。

  一時阿煙有些同情地看向成洑溪,成洑溪就是那個被忘掉的,現在孟聆鳳不記得曾經和他成親了。所以好不容易讓孟聆鳳接受自己的成洑溪,這一下子可算是回到了原地。

  成洑溪頗有些失落地看著孟聆鳳,嘴巴動了動,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孟聆鳳卻很是大方,打量著成洑溪道:“我最不愛的就是你這種小白臉,怎麽可能嫁給你呢?所以現在,請告訴我是怎麽嫁給你的?”

  成洑溪咳了聲,深情凝視著孟聆鳳,誠懇地道:“我們兩個一見鍾情,你為此打破了往日不會嫁給小白臉的誓言,就此嫁我為妻。婚後我們夫妻和睦恩愛。”

  阿煙聽得不對勁,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蕭正峰。

  蕭正峰眼神示意讓她別出聲,阿煙也不是那毀人好事兒的人,想想也就從旁安分守己地不說話了。

  孟聆鳳卻是聽得驚疑不已,擰眉眉頭,求證似地看向蕭正峰和阿煙:“真的嗎?”

  聽著實在是不可信啊!

  她是腦抽了還是進水了,怎麽會好好的和這麽一個小白臉一見鍾情?

  蕭正峰繃著臉,淡道:“我怎麽知道,你帶著他回岐山老家了,回來的時候你們就成親了。”

  至於成親的過程是如何的充滿了血淚,是如何的慘烈不堪,甚至你們到底圓沒圓房,你有沒有每天拿著大刀要砍你家夫君,那不是他這個做人上峰的所能知道的。

  阿煙抿了下唇,指著桌上那一碗藥道:

  “這幾日你傷重不醒,洑溪是不分晝夜地照料你,你看,剛才你醒來的時候,他那端著藥碗要喂你的。”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不是你們素日恩愛,他怎麽會對你這麽細心體貼。”

  孟聆鳳見有兩個證人都這麽說,當下也是信了,看向那成洑溪的目光便不那麽淩厲了,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成洑溪見她這樣,實在是捉摸不透,他可是沒忘記當初他被這女人痛打一頓的情景。

  於是他戰戰兢兢地走過去:“鳳兒,什麽事兒?”

  孟聆鳳聽到那聲“鳳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過她還是鄭重地對成洑溪道:

  “雖然關於你我如何成親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可是既然我嫁給了你,又據說你我曾經恩愛,我也就盡量努力接受你吧。”

  成洑溪沒想到她竟說出這一番話來,當下唇動了動,凝視著床榻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點頭道:“好。”

  蕭正峰和阿煙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回到馬車上後,難免說起這事兒來:“我瞧著他們兩個雖然是成了親,可總覺得夫妻之間其實極為疏離,成洑溪就像個狗兒一般跟在聆鳳後頭,聆鳳對他可是不假辭色。如今聆鳳受了傷,又失去了這段記憶,也許對成洑溪是個好事兒?”

  蕭正峰卻是想起成洑溪說的話,他和孟聆鳳還沒圓房呢,不免想笑。

  不過這話他卻不好對阿煙說,到底是別人房裏的事兒,他這個男人哪能跟長舌婦一般呢。

  於是他隻是笑了下,淡道:“好事,千載難逢的好事呢。”

  如今孟聆鳳這邊已經沒法提供線索了,成洑溪一時又要伺候自家夫人,無暇顧及這事兒。蕭正峰思來想去,也沒其他線索,於是幹脆命人暗地裏監視著南鑼郡主。

  他心裏到底是懷疑這個女人的。

  然而監視了約莫一個月,也並無什麽異常。

  這個南鑼郡主每日裏的心思看起來就是借著各種事情想接近自己,擺明了對自己興趣十足的樣子,至於其他,她仿佛並不放在心上。

  麵對這樣一個結果,蕭正峰竟有點莫可奈何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蕭正峰派出去追查線索的人竟然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沄狨出現在北狄邊境一代,且看來已經藏匿在此地有一個多月了。

  這讓蕭正峰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這事兒是沄狨幹的。

  如果是沄狨,那麽孟聆鳳不敵而重傷是完全有可能的。

  自從上一次沄狨大敗後,他就去投奔了西邊蠻族,如今帶著人手來到此處,分明是要和自己過不去。

  當這個消息報告給齊王的時候,齊王馬上糾結人馬,親自去捉沄狨,不過沄狨多年為北狄大將,兵敗之後又投了西蠻,如今聞風之後,竟立馬討回了西蠻去。

  齊王的人馬一路狂追三千裏,依舊沒能捉住。

  蕭正峰將這個事兒告訴成洑溪後,成洑溪皺眉很久後道:

  “蕭大哥你在山中現場帶過來的各樣證據我都看過,那些屍體我也都仔細檢驗過了,他們雖然看樣子是北狄人,可應該是長期生活在大昭境內的,這件事疑點重重,一時也不能下定論。”

  蕭正峰皺眉沉思良久後:“你覺得南鑼郡主有沒有嫌疑?”

  成洑溪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南鑼郡主這個人非常奇怪,性情多變,不過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也就是說,成洑溪也認為南鑼郡主的嫌疑很小。

  其實自從南鑼郡主進入錦江城後,她的動靜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如果她真是有什麽異心,自己應該早發現了才是。

  兩個男人在分析一番後,到底是排除了南鑼郡主的嫌疑,這件事也成為兩個人心中的一樁疑案。蕭正峰沉吟片刻後,卻是暗地裏命人去了北狄都城,要徹查這南鑼郡主往日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