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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女王不在家      更新:2020-07-08 13:35      字數:3360
  從齊王府離開後,蕭正峰陪著阿煙坐在馬車裏。在馬車清脆的鈴聲中,車輪緩慢地碾壓過地上的積雪向前行去。

  阿煙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卻見他眯著眸子,半靠在那裏不知道想什麽呢。冬日裏天黑得早,外麵已經有店家開始掌燈了,馬車裏光線陰暗,她這麽看過去,隻覺得身邊的男人剛毅的臉龐上清冷凜冽。

  她不免微微蹙眉,想著今日這是怎麽了,竟然仿佛是在對自己擺臉色,往常可不曾見他這般的。

  她輕笑了下,也便不曾說話,就那麽靠在軟枕上假寐。

  馬車就這麽往前走,忽而間馬車一個停頓,就那麽猛然震了一下,阿煙猝不及防,身子便控製不住往旁邊驟然甩過去,險些撞在那裏。也虧得蕭正峰眼疾手快動作迅捷,長臂一伸將她撈在懷裏了。

  阿煙靠在他胸膛上,軟綿綿地道:“剛才可嚇壞我了。”

  此時暖玉溫香,任憑再是怎麽冷心腸的男人聽到都難免要酥了的,更何況是蕭正峰。當下蕭正峰攬緊了她,低聲道:“是我的不是,倒是驚到你了。”

  阿煙占了上風,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當下膩在他身上,抬起手指來輕輕戳著他結實的胸膛,頗有些哀怨地道:

  “莫不是我在齊王府有什麽不得當,讓你對我這般冷淡?”

  蕭正峰聽她語氣中很是委屈,垂眸望過去,卻覺得這女子眼波溶溶,水眸流轉間情絲嫵媚,不免將心頭那種種不喜拋卻,緊緊抱住這嬌嬈動人的身子,用自己粗硬的下巴去磨蹭她的發絲,喃喃地道:

  “沒有對你冷淡,隻是我剛才心裏不喜罷了。”

  阿煙伸手攬著他的頸子,低聲問道:“那你為何不喜,怎麽不和我說,卻在那裏獨自生悶氣?”

  蕭正峰低啞一笑,道:“原也沒什麽。”

  阿煙挑眉,嬌嗔道:“沒什麽是什麽意思,我是聽不懂的。”

  蕭正峰被阿煙逼得無奈,隻好如實道來,卻是有些不自在的:

  “今日我瞧著你朝123言情侯家的公子看了好幾眼呢。”

  蕭正峰自然是明白,當初她是險些和123言情侯府的公子沈從暉做成親事的,後來隻是不知道因了什麽才黃掉,這才便宜了自己,得了這麽一個嬌媚鮮嫩的人兒。可是今日同席而坐,阿煙的眉眼偶爾間望向沈從暉的目光,讓他注意起來,知道沈從暉實在是生得纖塵不染猶如謫仙一般,這樣的人物才能匹配阿煙這般世間難見的容顏。

  以前倒是不曾覺得,如今一比較,隻覺得自己竟是和阿煙不配的。

  阿煙聞言微怔,倒是不曾想到蕭正峰心裏竟然吃得是這一口醋,半響後忽而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啊,心裏想著什麽呢!我哪裏是看沈家公子,分明是看得沈越小公子!”

  這下子輪到蕭正峰不解了:

  “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你以前也是不喜他,怎麽今日竟然看起他來?”

  阿煙低哼一聲,嬌道:“我是看著阿媹小郡主仿佛很喜歡沈越呢,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以後會就此成了一段姻緣,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此時蕭正峰聽到她的這般解釋,又被她嬌滴滴的這麽嗔著,原本堵在心口一處的憋悶頓時煙消雲散,渾身直如吃了人參果一般暢快自在:

  “這個是別人家的事兒,你我倒是不必操心。不過我卻隱約聽說,殿下確實有意把阿媹郡主許配給沈越小公子的,要不然今日也不會特特地請了123言情侯夫人過來了。”

  阿煙點頭,笑吟吟地道:“那就對了呢。”

  不曾想,原本該在十一年後才落定的一門親事,這一輩子竟然早早地便定了下來。這樣也好,至少123言情侯府這輩子的命運算是扭轉了,攀附上齊王這棵大樹,再沒什麽好操心的。

  而且還有一點讓她放心的,那便是沈越既然搭上了齊王,這就意味著他為了123言情侯府的前途性命,會全力輔佐齊王。如此一來,她就不必擔心沈越會出手對付蕭正峰了。

  這一晚回到家裏,或許是因了之前蕭正峰這麽個大男人竟會爭風吃醋的事兒吧,想起來他當時那繃著臉的模樣阿煙便想笑。蕭正峰見她這樣,便幹脆捉住了她,在她耳邊狠狠地道:“今晚看我怎麽饒你!”

  他這麽說話,阿煙非但不覺得怕,反而身子都仿佛化成水了一般癱在那裏。如今成親也有十幾日了,夜晚的那些事兒她也慢慢習慣下來,並漸漸地從中品出一點滋味來。而這點滋味,卻是她上輩子不曾得的。事到如今,她倒是開始明白過來,為什麽有人說這事兒開始的時候越是疼,後麵越是喜歡,竟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而蕭正峰呢,其實是早已弄過這娶進屋裏的嬌人兒不知道你多少次,隻是平時憐惜她,格外地控製著力道,唯恐一個不小心把她弄壞了,根本不敢隨心所欲的。今日則是一個喝了酒的,二個是覺得她經了這些日子的拓弄,也該是受得住自己了,三嘛自然是今日她實在是比往日越發的溫順可人,看著讓人心裏發癢,於是便開始恣意起來,動作狂肆,一時間仿佛征戰沙場的豪氣和幹勁全都湧上心頭,便越發張狂起來。而下麵的阿煙卻是嗚嗚咽咽,跪趴在那裏,身子是一抽一抽的往前抖著,一頭烏絲就那麽被甩的前前後後,散落一榻。

  末了阿煙身心俱疲,卻又仿佛說不出的舒暢,蜷縮在蕭正峰懷裏,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不歡喜,就那麽一忽兒用手捶打著他,一忽兒又用臉頰在他懷裏磨蹭著,猶如一個小動物般啜泣著,身子輕微抽動。

  這實在是把蕭正峰弄得胸口發疼,隻覺得心裏有股無處安放的溫柔往外泛,真恨不得將她藏到懷裏,一輩子就這麽疼著愛著。

  阿煙埋首在他懷裏,卻是心緒無法平整,適才似有若無的啜泣竟漸漸變成淚水四溢,她掐著他的胳膊,帶著讓人嬌憐的哭腔道:“你若是——你若是敢……”

  可是她聲音太低太柔太啞,後麵因為啜泣便不成聲,以至於耳力驚人的蕭正峰也不曾聽到下麵的話。

  於是他攬著她,湊到耳根低柔地哄道:“阿煙,你說什麽?”

  阿煙被這男人如此憐惜地抱在懷裏疼愛,卻是不自覺地想起了往事種種。她以為自己能堪破的,以為自己可以如同母親一般終究淡然地望著這一切,可是如今發現,卻是不能的。

  這個男人對她太過疼愛憐惜,又帶給她這麽許多從未有過的悸動,她已經漸漸地開始把他當做自己的。

  自己的,隻能是自己的,不能是旁的女人,也不能有旁的女人。

  阿煙咬著唇兒,淚光漣漣之中仰起頸子望著身邊的男人。

  她有時候回想起母親的一生,便總不免一聲歎息。

  其實母親如果自私一點,抓住父親不放手,父親又何嚐會說半個不字呢?可是母親偏不,她在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孕育孩兒後,固執地要為父親納妾延續香火。她就是寧願強顏歡笑躲在一旁獨自舔舐傷口,也要成全父親一個美滿人生。

  可是她這樣委屈求全的避讓和成全,父親真得就美滿了嗎?

  阿煙輕輕歎息,迷離的眸子朦朦朧朧地望著這個將自己抱在懷裏的男人,伸出手去撫摸他的剛硬的臉頰。

  “今生你若不負我,我定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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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眼看著要過年了,外麵稀稀拉拉的雪停下來後,慢慢地化開了。阿煙這幾日和何霏霏通了幾次信函,於是何霏霏便鬧著要過來看看阿煙。阿煙便在一次玩牌的時候和老祖宗說起這事兒來。

  老祖宗自然是連連點頭:“整日裏不是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打牌,便是教那些小子們讀書,也是無趣得緊。正峰這些男人家能夠出去和同袍喝個酒,咱們卻是沒什麽可走動的。既如今你那昔日同窗要過來,自然是該好好招待的。”

  一時便吩咐一旁的蕭家大夫人:

  “既是阿煙的同窗要過來,你吩咐下去好生準備招待。”

  阿煙見此,忙笑道:“也不必的,不過是幾個姑娘家罷了,來到這裏吃點果子我們一起在房中說說話就行,若是太鄭重其事了,反而讓她們不自在呢。”

  老祖宗也聽著在理,一邊摸著牌一邊道:“說得是,左右讓你大伯母上心些,你隨意處置便是。”

  因了這話兒,蕭家大夫人後來特意問了阿煙到底哪些人來,列了列名單,卻是有德誠候家的嫡女,有博運侯家的次女,更有五嶽將軍家的幺女等等,皆是燕京城中豪門之女。

  蕭家大夫人縱然也算是有些見識,可是心中明白,這都是頂級豪門,和自己這等人是沒法比的,當下便道:“這都是京中貴女,雖說隻是一個聚會,可是萬萬不能讓人家小看了去,不但是丟了咱們蕭家的臉麵,也連累得你臉上無光呢。”

  阿煙自然是明白蕭大夫人的意思,是以當下也沒再多做推辭。畢竟這是她嫁人後第一次在婆家招待昔日好友,而在昔日好友眼中,怕是都認為自己低嫁了的。這次來的幾個姑娘,多少帶著要看看自己是否過得好的那個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