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作者:桑玠      更新:2020-07-08 10:37      字數:4278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他們倆去美國玩的時候,他正好接了緊急電話,要去處理和其他黑色交易者之間的問題前就是這樣的眼神,當他回來時,他帶著滿身的血腥味和肅殺氣。

  如果不攔著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根本不敢想象。

  那兩個男的充其量就是繡花拳腿的小流氓,可這個男人,平時可是把真刀真槍當玩具耍的。

  “你,你他媽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你要是敢動我們,你……”

  那倆男的一開始被踢到地上還在破口大罵,可一對上柯印戚的眼神,渾身下意識地就一哆嗦。

  “沒有,”陳涵心也不顧他們倆還在冷戰,趕緊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們沒碰過我。”

  他聽完她的話,輕輕眯了眯眼,這時幾步上前,一把扯著其中一個男人的領口將他提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那男人瞪大著眼睛,嚇得臉都綠了,被他提在半空中兩腿拚命撲棱,陳涵心感覺那個男人好像還在用微弱的聲音喊“救命”。

  柯印戚冷漠地看了那個男人幾秒,提起了另一隻手。

  眼看那一拳就要朝男人的腦門上砸過去,有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輕輕用一隻手臂擋住了他的手。

  是穆熙。

  他來得有些急,身上竟然還穿著家居服,原本在後麵抱著手臂準備看柯印戚手撕小流氓好戲的鄭韻之臉色立刻就變了,繃緊了身體,緊蹙著眉頭看著他。

  “你當這裏是美國?”穆熙這時將臉靠近了他的耳朵,略微壓低了聲音,“姓柯的,這裏不是你的地盤,萬一真弄出了點什麽人命關天的事,沒人給你擔著。”

  柯印戚一動不動地看了他幾秒,終於放了下手,將那個男人重重甩在了吧台旁,砸碎了一堆酒,兩個原本一心要來泡妞的公子哥覺得自己今晚簡直是從死神的手裏逃過一劫,嚇得都差點尿褲子,互相掙紮著抱成一團,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現場。

  “抱歉,剛剛打擾到各位的雅興了,”穆熙這時轉過身,拿起了旁邊的一杯酒,衝著圍觀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客人舉了舉杯,“小小插曲,不必介懷,今夜我請大家一人一杯。”

  其他人一看到他,又瞬間歡呼了起來,再次投入到各自的夜生活中,他轉頭又叫來了夜店的領班,給了對方一點小費,示意對方這些砸壞的酒和器具都直接記到他的賬上就好。

  幾乎是頃刻之間,剛剛還亂糟糟一片的地兒立刻又變得井然有序起來,穆熙這時回到了柯印戚麵前,對著他戲謔道,“這位柯大少爺,你是中學生嗎?你要是今天帶了槍,是不是還想衝著他們倆的腦門一人來一槍?”

  柯印戚懶得和他周旋,冷笑了一聲,轉過身輕輕地摟過披著他衣服的陳涵心,麵無表情地對著穆熙說,“我警告你最後一次,管好你的女人,別再讓她發瘋的時候牽扯到別人。”

  穆熙沒說話,臉色也很冷。

  陳涵心白著臉咬著唇,回過頭看了鄭韻之一眼,鄭韻之皺著眉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快走。

  下一秒,柯印戚就帶著她大步離開了夜店。

  -

  鄭韻之剛剛喝酒喝得急,還在舞池裏拚命蹦,一下子就有點上頭了,然後後來還擋在陳涵心她們麵前對著那兩個男的各種羞辱加威脅,用盡了渾身的勁兒,現在整個人又累又暈。

  而且該死的,這個男人居然來了。

  她這時朝後稍稍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在亂糟糟的卡座上坐下來,整個人往後一仰,眼神放空。

  翁雨向柯印戚發出緊急救援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柯印戚會把穆熙也給叫來,而且看這樣子,今晚這兩對之間估計都得鬧得天翻地覆,她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帶鄭韻之回家去,可穆熙這時朝她走了過來,淡淡地對她說,“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你不用擔心她。”

  翁雨看了一眼穆熙臉上的表情,再看了一眼一旁躺在卡座上的鄭韻之,咬了下牙,點點頭走了。

  穆熙這時走到卡座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鄭韻之。

  她一開始就當沒看到他,後來實在是被盯得有點煩了,側著頭看向他漆黑的眼珠,“你最好離我遠點兒,我一看到你就有點想吐,我是說真的,想吐。”

  他沒吭聲,這時微微彎下了腰,用手臂撐在卡座的靠背上看著她,“你有本事就吐我身上。”

  鄭韻之雙眼空洞地看了他兩秒,然後從卡座上半直起身,撩起了自己的頭發,低下頭二話不說對著他的褲子就嘔了出來。

  穆熙眼皮一跳,以最快的速度避了一下,但自己居家服的褲子上還是遭了殃,一堆不明液體此時粘在他的褲子上,無比醒目並散發著惡臭。

  他磨了一下後牙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是你自己讓我吐你身上的,”她理直氣壯地白了他一眼,一張小臉吐完之後煞白煞白的,此時整個人作勢又要往回躺。

  穆熙覺得自己但凡隻要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超過五分鍾就一定會被氣得原地飛升,他又再次掃了一眼自己褲子上的嘔吐物,沒好氣地衝她說,“走到洗手間還走得動嗎?”

  人壓根沒回音。

  他咬著牙,從桌子上抓了瓶礦泉水和一個空酒桶過來。

  然後他把軟綿綿的人撈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把空酒桶塞到她手裏,“還想吐就接著吐。”

  鄭韻之側頭沒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抱著手裏的空酒桶,低下了頭。

  穆熙就這麽摟著她,看她在自己懷裏吐得風生水起,並被她吐出來的東西的臭味熏得臉色發青。

  等到他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熏吐了的時候,她才終於把酒桶還給了他。

  他把盛滿她嘔吐物的酒桶放在她麵前的地上,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湊到她嘴邊。

  “漱口,”他從牙縫裏蹦出了兩個字。

  她機械地在他的逼迫下漱了幾次口,然後喝完了半瓶水,眼一閉又想躺下去,“……我好困。”

  穆熙的耐心已經徹底喪失殆盡,此時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外麵走去。

  鄭韻之被他抱在懷裏,整個人還有點沒回過神,等他們倆一起出了Babyface,淩冽的寒風對著她的腦門一吹,終於是把她原本懸在頭頂上的醉意吹滅了一半。

  她輕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剛想說話,就被他扔進了副駕駛座。

  穆熙把她那邊的門一關,轉身上了駕駛座,然後他發動了車,並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褲子。

  她也看著他的褲子……還有他額頭上漸漸暴起的青筋。

  鄭韻之知道這個男人有著嚴重的潔癖,是嚴重到令人發指的那種程度,舉個例子,就連拿鑰匙開門他都得用濕巾紙包著鑰匙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必須保持一塵不染,有一粒灰塵都不行,不然他就會渾身焦躁。

  可剛剛,她不僅吐在了他的褲子上,他還摟著她讓她在他懷裏接著吐。

  這讓她想起以前,她住在他家的時候,經常會因為生活習慣邋遢被他罵,可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繼續把吃一半的零食和換下來的衣服隨便亂丟,走哪丟哪,然後這位尊貴的穆少董就整天跟在她的屁股後麵,一邊吼她一邊幫她收拾幹淨。

  她那個時候得意得不得了,雙手叉腰看著低頭在幫自己收拾的男人,歪著頭說,“穆熙你是不是抖M啊?”

  握著吸塵器的他抬頭掃了她一眼,對她說,“鄭韻之你皮又癢了?”

  然後她就笑得東倒西歪,走到他的麵前對著他吧唧一大口,把他撩得渾身起火之後,跑到臥室去把門反鎖了。

  原來他們之間,也是存在著快樂的回憶的,不是隻有傷害和痛苦。

  她閉了閉眼,低低開口道,“穆……”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被汙染的褲子扒了下來,卷成一團,扔在了後座的地上。

  她動了動唇,情不自禁地就往隻身穿一條貼身內褲的他看去。

  穆熙感受到了她的眼光,眉頭一挑,轉過頭來,“你在看什麽?”

  她嫣然一笑,“看你挺大啊。”

  他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鄭韻之,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別招惹我。”

  “招惹你怎麽了?”她舒舒服服地伸展了身體,修長白皙的兩條腿妖精似的勾在一起,“招惹你會沒命嗎?”

  穆熙看著她,忽然勾了一下嘴角。

  然後他半個身子直接越過座位之間的扶手,伸出手將她整個人重重摁在了座位靠背上。

  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然後貼著她的嘴唇,啞聲一字一句地說,“你再惹我,我就在這兒把你幹沒命。”

  作者有話要說:  ……草!草!我沉寂已久的少董終於要崛起了!這車!到底能不能上!!

  少爺黑色氣場全開真的太他媽帥了(像他爸媽),我可太愛看他和少董互懟了!我願意為少爺死!啊!我想寫少爺打人嗚嗚嗚你們想看嗎!!

  少爺香嗎!少董帥嗎!我要看到你們瘋狂激動的小手(留言和營養液)!!我在這扔個flag,10000條留言我就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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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伺候

  *

  鄭韻之聽完穆熙的話,渾身顫了一下,然後嗲嗲地道:“……我好怕啊。”

  她話雖然是這麽說的,眼神裏卻是一幅“你不幹你就不是男人”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聲,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這麽近在咫尺的距離,她能看到他微垂的眼眸裏泛著淡淡的波光,這個男人實在是生了一副好皮相,無論是笑還是生氣的時候,都有一股在無形中招人的感覺。

  在她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動手扯她裙子的時候,他卻猛地退了開來,麵無表情地幫她係好了安全帶,坐回駕駛座。

  鄭韻之眯了眯眼,再低頭瞥了一下他的居家服下麵:“……真不幹?”

  他腳一踩油門,車直接往前躥了出去,語帶嫌棄:“你自己聞聞你身上和嘴裏那股味兒。”

  她愣了一下,翻了個白眼。

  這會嫌棄起來了?剛剛在夜店裏不還摟著她陪她吐呢?

  “穆董,我知道你開車很猛。”

  眼看他把車當飛機開,她一手抓著把手,一邊說,“但現在咱們得開慢點兒,我又有點兒想吐了。”

  一聽這話,他條件反射就臉一綠,然後瞬間就把車速降慢了下來,還順手給她開了車窗。

  看來剛剛她那一吐,是把他給吐出心理陰影來了。

  她勾著嘴角靠在車窗邊,深深呼吸了一口窗外夜間的空氣,忽而輕聲說:“你為什麽要來?”

  他沒回答。

  “是你的小模特摸著不夠舒服,還是你實在閑得蛋疼?”她轉過臉,“而且還穿著居家服就蹦出來了,咱們穆董的人設什麽時候竟然變成熱心市民了,那麽愛湊熱鬧?”

  穆熙抿著唇開車,完全把她的所有話都當耳邊風。

  鄭韻之看著這個男人英俊的側臉,忽然就覺得渾身哪兒都煩躁。

  明明晚上在派對的時候,他還親口對她說他不喜歡她這樣折騰,當著她的麵維護那個小模特,而且最後還狠狠地奚落了她,說她可笑。

  可沒過幾個小時,他又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連衣服都忘了換就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了,這男人是一個多麽注重個人形象多麽有包袱的人啊,穿著深色帶斑點的睡衣私服就滿大街跑這種事不是跟要他的命一樣?

  而且她可沒有錯過他剛剛衝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個表情的可怕程度,可根本不亞於煞神似的柯印戚。

  更重要的是,他的表情裏,還有忘記掩飾的擔心。

  他擔心誰啊?

  擔心她嗎?她有什麽好擔心的?她是死是活,和誰睡,和誰吵架,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她這時關上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