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對於這點柏鬱也算是自信，他和沈鷙生意場上死敵這麽久了，就算不想也將對方了解了個七八。

  沈鷙的初戀早就因病去世了，沈鷙的一顆心都在初戀身上，和許顏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而許顏的曆任男朋友，大多數都是少年感十足的，總之和沈鷙不是一個類型。

  但是……也和他不是一個類型。

  想到這裏柏鬱原本還算輕鬆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將死敵pass後發現自己也沒什麽上位的可能，怎麽辦？有點麻煩#

  “也是。”柏錦虞點了點頭，“從這次的實驗數據上來看，許顏的小世界最大的影響是沈新餘，和沈鷙其實也沒什麽關係。”

  “而且沈新餘也算許顏初戀吧？看他那樣也不是準備來幫許顏一次就深藏功與名的，你最大的競爭對手我覺得應該是……”

  柏鬱伸手揉了揉眉心，直接開口打斷了柏錦虞，“你們研究所我覺得沒有什麽繼續投資的必要了。”

  柏錦虞微愣兩秒，立刻明白了自己說的話柏鬱不愛聽。

  柏錦虞改口，有些浮誇道：“我親愛的哥哥，我的意思是沈新餘雖然算是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但是有我在這裏，我一定會永遠站在哥哥你這邊的。”

  “我想見許顏一眼。”

  “啊？”柏錦虞愣了，“我說我站在你這邊你也不能這麽快就提要求吧？我才說了今天她誰都不見。”

  “這裏還會有人知道嗎？”柏鬱的食指關節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柏錦虞：“……”

  兩人沉默對視了三秒。

  柏錦虞站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我給她送點營養餐，會忘記關門。”

  柏錦虞敲了敲門，然後拿著兩個橘子和一杯牛奶走了進去，意外的發現許顏還在熟睡中。

  他將東西放在了許顏的床頭櫃上，然後直接走了出去，看向柏鬱，“她睡著了，要不然你還是進去看看吧。”

  柏鬱的目光遠遠落在了許顏的臉上。

  和記憶中一樣的麵龐，卻因為病痛顯得更清瘦了幾分，還有些病態蒼白，讓人更加心疼。

  柏錦虞用肩膀撞了撞柏鬱，又催促道：“傻站著幹什麽？”

  “不用了。”柏鬱搖了搖頭。

  既然她今天很累，那麽這樣遠遠看一眼也就夠了，不用走的太近，不應該打擾她。

  柏鬱收起了眼底的眷戀，然後轉身向外走去，隻留給了柏錦虞一個背影。

  柏錦虞有些莫名其妙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然後也把門輕輕關上，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裏。

  休息室的桌上，放著一束幹花。

  分明是記憶裏那場婚禮上，她給他的那束手捧花的模樣，在小世界中也被他一直保留。

  回到現實之後，鬼使神差般，他找人專門去定製了一束。

  想到柏鬱剛剛的狀態，柏錦虞用腳勾出了桌下的垃圾桶，將桌上的捧花直接丟了進去。

  既然是哥哥想要的，他沒那麽喜歡，也該早點掐斷那一點不該有的心思。

  以後，還是希望有機會能夠叫她一聲嫂嫂。

  *

  等許顏一覺睡醒，又是一天天亮。

  進來了一群人檢查了她的身體，為首的那個主任十分震驚，“恢複的非常好！這簡直是醫學界的奇跡！”

  柏錦虞冷不丁的插話，“這是科技的力量。”

  許顏：“……”

  許顏又在醫院休息了幾天，確定了身體完全沒有問題，做了數據檢測之後便可以出院了。

  許父許母這才被允許來醫院接她，兩個人都是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許顏有些嫌棄的把父親的臉推開，半開玩笑道：“爸，爸！差不多得了！你鼻涕眼淚都蹭我衣服了啊！”

  許父這才起身，拿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我……我才沒哭呢！”

  許母擦了擦眼角的淚，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扶著許顏，“好啦好啦，我們先回家。”

  三人開車離開了醫院，樓道裏走出了一個身影，柏鬱沉默的目送著那輛車離去。

  許顏拒絕了和他們任何一個人見麵，所以柏錦虞的采訪是分別麵對許顏和他們的，這些天他們也一直沒能見麵。

  如果她也沒那麽想見他的話。

  那他……應該找個什麽時機去許家拜訪比較合適呢。

  *

  回去的路上，父母都在關心著她的身體，然後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回到現實世界的這種真實感，讓許顏對這一切都格外有興趣。

  而回到家之後，因為久病才愈，所以許父許母簡直將她拿豬喂養。

  許顏吃了幾天昂貴至極的食物體重加了五斤之後，終於迎來了第一個來看她的人。

  和慕煥麵麵相覷的坐著，許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尖。

  嗯……有點尷尬。

  許顏還記得，她和慕煥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正在和慕煥提分手。

  前男友前女友，這不是什麽值得懷念的關係。

  慕煥又為什麽要來看她呢？他們之間也不是能有什麽話聊的關係吧。

  許顏勉強扯了扯一側唇角，然後先開了口，“很感謝你願意參與幫我的治療。”

  “這都是應該的，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呀。”慕煥揚起一側唇角，露出了可愛的酒窩。

  許顏沉默了幾秒，“等等，可我們明明分手了啊。”

  慕煥一臉無辜的回答，“是你單方麵提出，我沒有答應啊。”

  許顏抬手捂住了額頭，有些無奈，還是道；“慕煥，你不要這樣。我很感謝你，但僅僅是感謝而已。”

  “之前的事情，是我的問題。這樣吧，你想要什麽資源之類的，我都可以幫你。”

  慕煥眼神黯淡了幾分，垂下了眸子，似有幾分委屈模樣，“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隻是為了利用你嗎？”

  “許顏姐姐，你知道在小世界裏，我為什麽會是那樣一個形象嗎？”

  許顏有些意外的問道：“為什麽？”

  這個問題，其實她也一直都有些疑惑。

  因為許顏也察覺到了，在每一個小時間裏發生的劇情和現實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聯係的。

  所以許顏也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慕煥應該是和小世界裏一樣的原因才會接近她。

  “當時你和我提分手，其實我是有點生氣的，我就想著，不應該喜歡姐姐。”慕煥伸手托腮，然後頭埋得更低了些，“所以進入全息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我完全是為了利用姐姐，想從你身上謀取利益，那麽你和我提分手，甚至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會難過吧。”

  慕煥說著，抬起頭對許顏淺淺的笑了笑，眼底卻又是說不出的悲傷。

  這樣幹淨的眼神，讓許顏覺得自己是做盡了錯事的惡人。

  但是偏偏，感情又是最勉強不來的東西。

  許顏清楚的知道，自己找的每一任男友都是看臉而已，定期遇到更好看的便會更換。

  既然已經讓慕煥傷心了，那麽就更應該幹淨果斷的做出了斷，對他的傷害才可能盡量的小一點。

  許顏抿了抿唇，隻能道：“對不起。”

  “明明在你和我提分手的前一天，我們倆還一起去看了電影，為什麽啊。”慕煥看向許顏，眼底寫著迷茫，“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麵對這個問題，許顏也稍稍思考了一下。

  原來的原因許顏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在小世界裏經曆了那些事情，讓她本能的就沒有辦法再和慕煥過於親近了。

  她心裏實在是有道坎邁不過去。

  許顏有些為難，但是也和慕煥說了實話。

  本也來就不是真心喜歡，又更何況經曆了一個不算太愉快的世界，便更沒有辦法生出好感了。

  慕煥眼底名為希望的光破滅了。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這樣嗎？”

  “可是那些事情都是虛擬的，是部分我們自身的因素被世界整理出了完整的劇情，並不是真實發生的啊。”

  “你憑什麽拿我沒有做的事情，來否認現在的我對你的感情。”

  “姐姐，這對我一點也不公平啊……”

  第86章

  兩人沉默的對視著。

  許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敲門聲卻又突然響起。

  許母推開門走了進來，笑著看向許顏，“柏鬱來了，媽已經說好了留人家吃午飯，還有小慕也一起呀。”

  慕煥搶在許顏開口之前先答應了下來，笑著道：“好的，謝謝阿姨。”

  想到柏鬱在樓下，又看了看麵前的慕煥，許顏就覺得有些頭痛。

  “我留在這裏吃飯也會給姐姐添麻煩嗎？”慕煥看出了她的為難，沉默了兩秒又道：“那我去和阿姨說我有事要先走吧。”

  慕煥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這副委屈的模樣，讓許顏覺得如果真的讓他走的話，就像是十惡不赦一般。

  “吃頓飯可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