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朱大勇帶著杜風去了風語原。

  林雲則和曲哲一起，研究起了第九中隊和守備營的人事安排。

  第九中隊的事，自然是林雲說了算，但守備營這邊還得和曲哲商量著辦了。

  守備營這次在與中央軍的兩個營的對抗中表現糟糕，總有人要承擔責任。領導要領導負責，下麵的人該挨板子的也躲不掉。

  兩人一合計，一套方案很快出爐。

  二連、三連的連長副連長都被直接擼了，下放到第九中隊擔任排長。這是曲哲的主意，他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守備營的軍官放到第九中隊好好鍛煉一下。

  風烈擬晉升中尉軍銜，任第九中隊副隊長，主持全隊工作。

  張德彪擬晉升上尉，任藍關守備營二連代理連長。

  趙鐵膽擬晉升中尉，任守備營三連副連長，主持三連工作。

  除了三人外，第九分隊還有張生富等15名老兵擬晉升少尉軍銜。

  方案拿出來後，曲哲拿著認真看了會兒，看著背皮一陣陣的發涼。

  一個正排級的兵站，一口氣提拔了近20名軍官，這在第三軍或者整個邊軍的曆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事。林營長，你這是逮著機會就往死裏作啊。

  “營長，這個人數是不是稍微多了點？”曲折委婉地問道。

  林雲皺眉道：“多嗎？我還覺得少了呢！九分隊的兵隨便拎個出來，在邊軍幹個少尉沒問題吧？”

  “我知道九分隊的兵很優秀，全部提幹都是應該的。但這麽弄好像不符合規則吧？你說說看，這麽霸氣的方案報上去後，軍長是批呢還是不批？”曲哲勸道。

  “規則？嗬嗬……”林雲冷笑，“按規則，朱大勇能從營長一夜變成列兵嗎？我能從九分隊隊長一躍成為守備營代理營長嗎？你會一直窩在邊境上當個副營長？”

  所謂規則，不過是強者往弱者脖子上套的繩索罷了。

  “趙軍長，既然舍得把人事權下放給我，我自然要抓住機會把它用好。”林雲又道，“我不是存有私心，想把自己的人都提拔起來。我隻是覺得，講武堂未來是所軍校，總不能讓老讓一群兵帶著一群未來的軍官訓練吧？”

  “你說的很有道理。”曲折點了點頭，但他心裏仍然有些擔心。

  再次見麵，林雲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行事風格變得張揚起來。

  痛打中央軍的兩個營長，一次性提拔這麽多軍官，設計刨坑埋杜風，都足以說明這點。

  “老曲，你記住了，一名優秀的參謀，絕對不能被規則所束縛。指揮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戰場規則我來定，牽著敵人鼻子走。”林雲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另一邊，杜風正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在朱大勇的帶領下，他進了講武堂轉了一圈，眼前所見所聞所感，讓他深受震撼。

  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新鮮的訓練科目、鐵一般的紀律、身手不凡的老兵、精神飽滿的少年們，都讓他無比激動。

  訓練間隙，他在朱大勇的慫恿下，親自下場和區隊長張德彪較量了一番。

  杜風拚盡全力，兩人你來我往激烈纏鬥半天後，最終打了個漂亮的平手……

  人家是手下留了情的，杜風對此心知肚明。大家相互吹捧吹捧一番後，便見好就收了。

  “一群見錢眼開的貨啊！太不要臉了！”朱大勇想起自己在第九分隊時的遭遇，心中憤憤不平。

  那時候的張德彪，多狠啊？幹趴下他後，還他麽坐在他身上，抽著小煙死命地把他的頭往泥水裏摁……

  那個狠人死了嗎，槽！

  參觀完講武堂，又聽完朱大勇對林雲和第九分隊的詳細介紹，再參考自己與林雲接觸這段時間的感覺，杜風心中對林雲有了自己評價：奇貨可居。

  商人的世界，沒有太多感情，所有的選擇都必須符合利益訴求。杜風選擇經商救國，他最大的利益訴求就是大越的未來。

  誰能給他希望，他就願意把錢花在誰身上。

  講武堂是不是一條光明的路，現在還很難說，但林雲這個年輕的軍人，卻是黑暗中極為難覓的一道光。

  若非如此，朱大勇、曲哲這樣的軍中驕子，怎麽可能委屈自己跟隨他的腳步？邊軍那位趙中將，又怎會冒著天大的風險，給予他能和傳奇人物相媲美得待遇？

  可以預見，在趙將軍站出來後，未來邊軍所有的資源都會向這個年輕人傾斜。

  時勢造英雄。

  不管軒轅長歌的那段曆史能不能過去，當下的大越，當下的邊軍，都需要一個新的英雄站出來。

  在和秦暮風見過麵之後，杜風愉快的接受了林雲安排的講武堂後勤部長職務。他留下了兩百萬金幣和身邊的兩名管事，然後啟程返回華京城。

  他準備回到杜家，先把手裏的事情暫時交割出去，再籌集三百萬金幣的經費，然後帶上一批最好的工匠趕到風語原，協助秦暮風搞好講武堂的基礎設施建設。

  既然決定做了，他就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講武堂，按林雲的說法，未來會是一座獨一無二的軍校。這個夢想對此時的杜風來說有些飄渺，他不敢想太多。

  但是，心中有夢是件幸福的事。

  他們都還年輕。

  萬一，不小心真的實現了呢？那他杜風，將會以別樣的方式，在大越的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送走杜風後，林雲帶著守備營重新接手了藍關的防務。緊接著，他和朱大勇親自登門拜訪中央軍的兩位營長，友好磋商前期代收稅金的移交事宜。

  一個打不過，一個惹不起。

  兩人一起上門來了，兩個營長表現的很光棍，你二位爺說怎麽辦，咱們就怎麽辦。

  前期收的各種稅，一共22萬多點，賬目清楚，一分沒動。還有五萬金幣，是林雲要收的雜七雜八的費用，大家也集體湊上來了。

  “這突然變成乖乖羊了，倒讓我不好嚇刀了啊！”見他們這樣配合，林雲高高舉起的刀，隻好輕輕落下。

  “這事到此為止吧，我也不為難你們了。老朱是中央軍出來的，這個麵子我必須得給！”林雲收好金票，爽快地說到。

  “哼，要不是勞資通知他們把錢全吐出來，你會給我麵子？”朱大勇冷笑。

  “對了，我琢磨著，你們交了錢後手頭估計比較緊張。有個賺錢的活，你們接不接？”林雲問道。

  “還賺啥錢啊！兄弟你有事盡管吩咐就是了，隻要力所能及，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二營長搶著說到。

  “不要錢？幫幹忙都願意？”林雲奇道。

  朱大勇無語了。這小子帶上自己，果然沒安好心……

  “那當然！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一家人，親兄弟！”一營長笑道。挨了一巴掌後，他的臉皮厚實了許多。

  “好，兩位哥哥，那我就不客氣了。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