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妖氣[重生] 第62節
作者:秋白鴿      更新:2020-07-08 01:22      字數:4440
  他靠著車廂內的軟墊,打個哈欠,撩開眼皮瞥了麵目嚴肅的男人一眼,心中嘖嘖歎息搖頭,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家阿鐸當真是衣冠禽獸。

  內心中暗自腹誹,蕭鐸冷不防地看了過來,霍長嬰忙閉上眼睛裝睡。

  永安夜晚寂靜,隻有馬蹄敲擊在石板路上的噠噠聲。

  霍長嬰幾乎快要睡著,感到身體一空,便被人抱到了腿上,他頭枕在蕭鐸腿上,半晌才聽見男人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帶著些讓他麵紅耳赤的寵溺。

  “睡吧,”蕭鐸一手攔著長嬰的腰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梳理著長嬰的頭發幫他放鬆,“馬車到國公府還有一段時間,累了就睡會兒。”

  霍長嬰心尖一暖,側過臉,隔著布料貼上男人硬實的腹肌,迷迷糊糊就要睡著,忽的,霍長嬰臉一熱,騰地坐直身體,順便伸手摘掉男人向下摸去不安分的手,直直地看著蕭鐸。

  麵不改色的蕭將軍,此時在霍長嬰直勾勾的注視下,耳尖漸漸熱了起來。

  片刻後,霍長嬰忽的笑了聲,雖然隻是輕輕一笑,但那聲音對此時的蕭鐸而言,天然帶著無盡的魅惑,他握在長嬰腰間的手掌逐漸用力。

  霍長嬰愣了下,男人掌心的炙熱也漸漸讓他有些躁熱,他忽然勾唇笑了聲,勾住男人脖頸,便吻了上去。

  嘴唇相碰細細摩挲,緩緩勾勒,不多時,難以忍耐的蕭將軍便瞬間掌握了主動權,霸道而強烈的氣息刹那覆蓋了霍長嬰。

  一吻終了,兩人皆是呼吸急促,跨坐在蕭鐸身上的霍長嬰,忽然感受到男人身體的異樣,他眼神迷離地盯著蕭鐸低低笑了聲:“要不要我幫你?”

  都是男人,自然明白對方現在處於何種難耐的境地。

  蕭鐸不說話,但看著霍長嬰的眼神卻炙熱得仿佛著火一般。

  霍長嬰笑而不語,纖細有力的手指便沿著男人結實的胸腹向下滑去。

  正當他要握上那處炙熱時,馬車猝然勒住,黑夜裏馬匹的嘶鳴聲甚是明顯,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合著駕車侍衛的怒斥:“什麽人,膽敢攔國公府馬車!”

  而馬車前方一道少女清朗的聲音傳來,“蕭將軍,是我。”

  車內兩人皆是一僵,都聽出來此番膽大攔車的正是嘉顏縣主。

  霍長嬰從蕭鐸身上下來,他瞧著沉下臉的蕭鐸,在心底歎息一聲,姑娘,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而那廂,蕭鐸麵上帶著明顯的不悅,他見長嬰整理好衣衫,才伸手撩開馬車簾子,冷聲道:“永安宵禁,半夜三更姑娘家還是不要在外行走,否則,”

  他沉著臉看向嘉顏,“別怪蕭某無情。”

  嘉顏縣主被蕭鐸的目光看得一哆嗦,她咬了咬唇,繼而上前一步,瞪眼道:“我拿了父王的令牌算不得犯禁,再說我也不是要找你,我是找,找……”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如何稱呼霍長嬰。

  正待蕭鐸不耐煩要吩咐侍衛將她架走時,嘉顏忽然閃開侍衛,鼓足勇氣大聲道:“我要找將軍夫人!”

  空氣一時凝滯。

  馬車內,霍長嬰被嘉顏縣主這一聲嘹亮的“夫人”喊得有些尷尬,他輕咳了聲,拍了拍蕭鐸的肩膀示意無事,改變聲線,問道:“縣主有何事?”

  嘉顏聽見忙道:“我是特地來感謝夫人救命之恩!”

  今日馬場驚馬,雖在外人看來是蕭鐸雷厲斬馬,但隻有兩人知曉,是霍長嬰的術法讓驚馬減弱了攻擊力,否則,即便是蕭鐸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在殺馬後驚馬不會繼續傷人。

  是以,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疑惑。

  當下也不再說什麽,兩人便直接下了馬車,三人避開侍衛,到了一處談話。

  嘉顏縣主見到長嬰後,才試探問道:“今天是你救了我,對不對?”她見霍長嬰不說話,便接著道:“我自己清楚,僅憑我自己,今日是躲不開的,”

  她看長嬰沉默不語,蕭鐸甚至眼底有著隱約的戒備,心裏苦笑聲,道:“我不是想試探什麽,”聲音裏難免帶上了些落寞,她攤開手掌,掌心中的帕子裏包著的,赫然是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是我從那馬背下撿到的,”嘉顏解釋道:“這般細的針並不常見,陸大人家的馬匹又是難得的良駒,又怎會無緣無故驚馬呢?”

  霍長嬰眉心微蹙,他接過嘉顏手中的帕子,麵色愈發凝重,那銀針上繚繞著的濃鬱黑氣,的確不常見。

  嘉顏見到兩人認真起來,鬆了口氣,“還以為你們會不信我,”而後她看向沉著臉的蕭鐸笑了下,“蕭將軍不必擔憂,我嘉顏雖不是金枝玉葉,也好歹是王府貴女,是萬不會覬覦有婦之夫的,”

  她看了眼蕭鐸和霍長嬰,雖然心裏仍有些苦澀,但忽然放下的暢快,也讓她愉悅,“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霍長嬰看著嘉顏,笑了笑,他其實並不覺得嘉顏有錯,甚至很是羨慕,世間女子本就不易,能像嘉顏這般愛時熱烈,放手時又灑脫的又有幾個。

  他將那銀針收下,並且說同蕭鐸會留心,忽又想起今日嘉顏識破他使術法的事兒,眼中多了些猶豫。

  嘉顏卻像是知道他在顧慮什麽似得,忽的展顏一笑,那笑容燦爛得如向日葵,“這永安城裏,誰沒有秘密啊。”她說著衝兩人揮揮手,轉身向候在一側的福王府侍衛走去。

  走得遠了,嘉顏仰頭深吸一口氣,永安夜裏冰冷的空氣瞬間蔓延肺腑,她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笑著抹了把眼角的淚水,跟候在一旁的侍衛說到聲“走吧,回王府。”

  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背離兩人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幾人的身影就已融入夜色之中。

  霍長嬰才探口氣道:“嘉顏縣主,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啊。”

  蕭鐸不知在想什麽,眉頭蹙起,聽見長嬰說話才回過神來,他攔上長嬰的腰,將人往懷裏帶。

  下巴低著霍長嬰的額頭,溫聲道:“我隻覺得你最好。”

  霍長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劇場:……加載失敗QAQ

  ————腎虛的作者君去圍觀了將軍和嬰嬰鼓掌,流鼻血ing————

  第66章 諾言

  永安城夜風寒冷, 還帶著冰雪消融後的濕潤。

  城內宵禁,但此時各坊內依舊熱鬧非凡,帶著節後的熱鬧和喜悅, 不時便會有歡聲笑語從坊牆內飄散而來, 朦朦朧朧地落到了霍長嬰的耳中。

  他此時被牢牢抱在蕭鐸的懷抱中, 踏實和溫暖環繞著他, 似乎能將周遭一切寒冷和詭譎都隔絕開來。

  蕭鐸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霍長嬰愣了片刻, 繼而不爭氣地紅了臉。

  心中感歎一聲,他家阿鐸情話說的真是愈發順口了,保不齊某天他都會接不上阿鐸的話。

  可這話聽在耳中,也著實受用,霍長嬰輕笑聲, 抬手在蕭鐸結實的腹肌上用力捏了一把,隨後一矮身, 靈巧地如遊魚般,從蕭鐸懷裏滑開。

  霍長嬰抱臂站在一側,笑道:“將軍這說情話的本事,又是從哪個話本子上學來的?”他可沒忘了兩人洞房後, 蕭鐸書房裏無端多出來的那些肉麻的情愛話本子。

  蕭鐸麵上一僵, 繼而若無其事地握拳輕咳一聲,伸手將笑得滿麵得意的人往懷裏帶。

  兩人笑鬧了一陣,才上了馬車,向國公府走去。

  國公府, 後院臥房。

  彌漫一室的春天味道, 讓花妖連連牙疼,他想著, 是不是該抱著花盆搬去阿肥那裏,躲一陣子,等這對不知節製的少年人冷淡下來,他再回來。

  收拾小包裹,打開結界,花妖瞬間被少年難耐又愉悅的低吟聲,以及男人強有力的粗喘聲包圍。

  花妖騰地一下通紅了花枝,險些催開了花。

  連忙默念著靜心咒,花妖拖著花盆向窗外跳去,邊搖頭歎息,頗像個怒其不爭的操心老父親。

  可等花妖亟不可待地來到阿肥的窗戶邊時,他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枝幹貼上窗紙,正要傳音阿肥為他開窗,便聽見房間內小男孩溫聲哄人的聲音。

  “嚐嚐這個,”

  藍念君趴在桌案上,捏著今日新蒸的糕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一臉為難的阿肥,“別擔心,很好吃的。”說著自己嚐了一口,示意阿肥很好吃。

  原本遲疑的阿肥,見他家小仙人都覺得好吃,瞬間眼睛一亮,正要張嘴,又想起今日被嘲諷胖的事兒,劃拉著小爪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可不時又拿小黑豆眼,偷瞥那被小仙人咬了一口的美味糕點。

  藍念君被阿肥這小模樣逗得咧開嘴笑了起來,他像是看懂了阿肥在顧慮什麽,溫聲哄慰道:“乖,阿肥長胖點才可愛。”

  正值換牙期的男孩,說話牙齒漏風,但阿肥卻很是受用,他像是被鼓舞了一般,當下也不再猶豫,顛顛湊過去,輕輕咬了一口,香甜的糕點味占滿口腔,阿肥幸福地眯起眼。

  他小爪子抱著糕點,心中得意,還是他家小仙人懂他,胖胖的鼠,可比外麵那些骨感鼠可愛多了!

  室內溫暖香甜,室外北風淩冽。

  拖著花盆艱難爬上窗口的花妖,此時,隻覺得冰冷的北風胡亂拍打在他臉上,令他尷尬地僵硬了方要舉起的枝條。

  與此同時,蕭鐸居住的院子,臥房內,亦是同樣的暖意融融。

  床笫間激烈的運動過後,兩人都躺在榻上,正是愛人之間最舒服的時刻。

  霍長嬰靠在蕭鐸的肩頭,懶懶地把玩著蕭鐸的手指,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虎口掌心帶著粗糙的老繭,甚至還有幾處或深或淺的傷疤,他一遍遍摩挲著,深思也有些恍惚。

  蕭鐸的身上或深或淺,傷疤分散分布,甚至連貼近心口的位置都有箭傷,他問蕭鐸,男人隻淡淡說是但年在軍中創敵營時,留下的。

  蕭鐸語氣平淡好似全然不在意,但霍長嬰卻知曉,這一箭的凶險,隻稍偏半分,便會即刻斃命。

  而他也沒忘記,兩人第一次歡愛時,他一眼注意到蕭鐸背後的舊傷疤,從肩胛延伸整個脊背,他知道,那是當年阿鐸為他擋下的那一刀。

  霍長嬰心疼地吻著男人的指尖,似是不經意問道:“阿鐸,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連日來的種種,包括皇上和突厥公主之間打的啞謎,馬場驚馬,以及嘉顏縣主送來的銀針上繚繞不散的烏黑邪氣,都讓長嬰感覺到,暴風雨來時的寧靜。

  蕭鐸聞言揉著長嬰頭發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頓,看著帳定的眼睛多了些複雜。

  半晌,當霍長嬰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蕭鐸才緩緩開口道:“陛下……懷疑大殷有突厥的細作,此番怕是借助西突厥示好之意,借刀殺人,所以……”

  他說著吻了吻長嬰的側臉,“必要之時,陛下會發兵漠北。”

  一句話讓霍長嬰混沌的腦海登時清明,他撐起身子,看向蕭鐸蹙眉道:“所以陛下答應那突厥公主,借兵?”

  蕭鐸點頭,“今日馬球賽,不過是兩方在固定結局上,爭取利益的一個賭局,”他對上長嬰帶著**餘韻的眼睛,“和親之事,無可回轉,馬球賽不過是討價還價。”

  霍長嬰蹙眉,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殷和突厥積攢多年的舊賬,終於要算清了麽?

  屋內燭火搖曳,劈啪一聲熄滅。

  月光微涼,透過窗欞灑落進來。

  蕭鐸握緊了長嬰的手,眼中神色愈發發雜,大殷安穩數十年,當年的宿將大多數年事已高,一時又無人能繼,若那日到來,他必定會是領兵出征將領中的一員。

  沙場刀劍無眼,永安城中又暗流湧動。

  他不放心將他的長嬰留下,卻也舍不得讓長嬰隨他受行軍之苦。

  這般想著,蕭鐸忽然想起許多年前,霍家那場滅門夜中,兩人相依為命,小長嬰對著奄奄一息的他許下的諾言——

  “若有一日,你能掛帥出征號令千軍,旗開得勝之日,我便點頭。”

  答應與你相守,同你白頭。

  想著,蕭鐸心頭微動,他張了張口,最終像是鼓足勇氣般,深吸一口氣道:“等我掛帥出征號令千軍,旗開得勝之日,我們……成親吧?”

  霍長嬰聞言一愣,被他遺忘了九年的承諾,阿鐸一直幫他記得,努力忍住湧上鼻頭的酸澀,才點頭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