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妖氣[重生] 第57節
作者:秋白鴿      更新:2020-07-08 01:22      字數:4305
  聽言不能言語,便抬手在王皇後伸出來的手心裏劃了幾下,而後點了點頭。

  王皇後看著自己的手心,而後慢慢收緊,尖細的護甲戳紅掌心,卻好似絲毫不覺疼痛。

  半晌,她忽然深呼一口氣,緩緩擺了擺手示意聽言退下,便獨自回頭向殿內走去。

  隻是沒人看到,轉身之時,王皇後眼角似有水光滑過,轉眼間卻又消失在歲月流經的微微溝壑之中,再不見蹤影。

  晚間,霍長嬰卸去一身偽裝,坐在桌案前,手中符紙靈巧翻飛,不多時,便有一隻紙鶴出現在掌心裏,他笑了笑,微微張口將想說的話,如同悄悄話般告訴了紙鶴。

  “記住了麽?”

  紙鶴乖巧地認真一點頭,繼而飛快地飛出了窗戶,直想著想那人的方向飛去。

  不多時,小紙鶴便撲棱棱地飛了回來,累得隻呼扇翅膀。

  霍長嬰眼中流露出喜色,一打響指,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話語便從紙鶴出傳來,甜蜜蜜地隻叫花盆裏的花妖咋舌,他真無法想象這般花式倍出的情話,竟是從那冷冰冰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

  簡直,太嚇花了!

  一串兒情話放完,連小紙鶴都有些臉紅,低著頭用翅膀遮住小腦袋,準備聽見男人的話,再讓霍長嬰回信兒。

  霍長嬰臉頰微熱,拉過屏風擋住牡丹花酸溜溜的眼神攻勢,正絞盡腦汁,想回信,忽然,一道黑影從窗口一閃而過。

  霍長嬰神情一凜,抓起手邊的折扇便衝了出去。

  月上中天,不見一人。

  霍長嬰停在廊下,卻忽然聽見不遠處簷角銅鈴“叮鈴”一聲響,他猝然回頭,卻並非見到有異樣。

  國公府戒備森嚴,他也並未感到妖氣,便也隻得作罷。

  當晚夜間,霍長嬰正躺在床上,忽的感到一道視線正站榻邊注視著他,他驟然轉醒,猛一翻身,袖底折扇滑出,手腕一轉,藏於折扇中的利刃瞬間抵上來人的喉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鐸:今天又沒吃到嬰嬰,拔劍!

  ——————————————

  感謝雪哥哥的小尾巴啾小天使的地雷,小魚幽幽入水小天使的營養液,用力麽麽啾!= ̄ω ̄=

  第60章 來使

  天色已經黑, 深夜的國公府四下寂寂。

  而屋內,氣氛卻仿若凝滯,此時, 霍長嬰手中折扇鋒利的利刃直指向那人的喉嚨, 折扇尖的利刃閃動著冰冷的鋒芒。

  “什麽人!”

  那人卻不答話, 隻是低笑了聲。

  男人低沉熟悉的聲音從黑夜裏傳來, 霍長嬰動作一頓,眼中狠厲層層退去, 不可思議地喚了聲:“阿鐸?”

  與此同時,他手中折扇也好似罷工般,顫動著不肯和幹將過招。

  光影從窗欞透過,照亮男人英朗的側臉,此時麵上正帶著幾分無奈, 幾分欣慰,他反手握住霍長嬰的手腕, 將人往懷裏拉了拉,“長嬰,是我”

  蕭鐸熟悉的氣息噴在耳邊,霍長嬰心頭一暖, 卻仍時推開蕭鐸湊上來的胸膛, 驚訝問道:“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這人不是還在迎接突厥使臣的路上麽,今夜還同他紙鶴傳信兒,怎麽……等等,霍長嬰眯了眯眼, 麵上忽然湧上一絲尷尬來, 紙鶴傳信他似乎忘記給蕭鐸回信兒。

  果不其然,聞言蕭鐸手腕一轉, 將幹將隨意放在榻邊,隻簡單脫了外衣,便直接翻身上榻,將霍長嬰拉進懷裏摟好,才慢慢道:“今日暗衛傳消息來,說你被皇後傳召進宮,加之今夜的通信中斷,我,”

  蕭鐸頓了下,他似乎還不習慣當著長嬰的麵,說著這般親昵的話,低頭往長嬰溫熱的頸邊湊了湊,才悶聲道:“我擔心你,就過來了。”

  他今日一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雖然王皇後同他們蕭家沒有過節,甚至早年間交情甚好,但後宮女人們的彎彎繞,今日是朋友,明日便成仇敵的他也不是沒有聽聞過。

  長嬰雖麵上嘴硬,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實則最是心軟,看府中那一大一小兩隻妖精便能知曉。

  是以,突厥使臣的隊伍進了外城後,他便馬不停蹄趕了回來,直接翻牆了院子。

  “明日天亮前再趕回去,”蕭鐸像是看出了霍長嬰的顧慮般,解釋道:“直接翻牆進來,省去許多麻煩。”說這話時,他看著長嬰好似怕他生氣般,緊緊抓著長嬰的手。

  此時蕭鐸這般孩子氣的動作,讓霍長嬰瞧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知道蕭鐸執著的是什麽,看著他麵上隱約的倦色,霍長嬰心頭一軟,主動湊過去,吻了吻蕭鐸緊抿的薄唇。

  長嬰主動送吻,自然得到蕭鐸的熱烈回應。

  兩人真正在一起本就不多時日,如今幾日離別,再相見時自然蜜裏調油,恩愛非常。

  空氣中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濕潤水聲,合著壓抑而歡愉的低低**聲再次回蕩在房間裏。

  案腳,習以為常的牡丹花,此時已經從開始的臉紅跳腳,到如今能一臉冷漠地給自己打個結界,安心修養而完美過度。

  屏蔽一切聲響的花妖,默默翻著小白眼,心說,他從前和青青在一起的時候,為了青青的身體著想,克製,忍耐,不主動。

  雖然……他也想的緊。

  反觀這兩位,怎麽就沒半點犧牲精神呢,哼!

  絕對不承認隻是嫉妒的花妖,如是這般酸溜溜的想著。

  雲收雨霽,霍長嬰懶懶地趴在枕頭上,激烈的**讓他眼皮沉重得很,但卻也還想起今日裏的事情,便同蕭鐸仔細說了。

  此時蕭鐸側身一條手臂搭在長嬰光裸的腰上,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著長嬰汗涔涔的光裸背脊,邊思考道:“同精怪打交道的事,我並不如你擅長,但是王皇後,”

  他眉頭蹙了蹙,“她絕對沒有表麵上的溫柔沉靜,當年流落民間之時,邊境災荒,今上那時被發配卻到底也是皇室貴胄,家中存糧不多,但也比普通百姓強,”

  “那時候災民如同餓瘋了的野獸,但凡富戶都逃脫不了被搶的命運,而今上家,非但沒有被哄搶,還庇護了一些在災荒中失了雙親的孤兒,”

  “那時候主持中饋的便隻有王皇後一人。”

  霍長嬰想起今日,含光殿中溫柔慈愛的王皇後,眼角眉梢的溫柔中透露出的堅毅,不由得出神。

  忽的,他眉心一蹙身體輕輕顫抖了下,歡愛後的身體格外敏感,他反手啪的一聲拍掉蕭鐸不老實向下滑動的手。

  霍長嬰側頭問道:“我那日瞧含光殿裏隱約有古怪,像在供奉著什麽,但不是牌位,而個瓶子。”

  “瓶子?”

  蕭鐸亦是不解,想了想道,“有件事兒到時聽說過,”蕭鐸口裏說著正經的話,被長嬰拍下去的手,邊又百折不撓地摸了上去,細細的摩挲著長嬰纖瘦的蝴蝶骨。

  “說是王皇後姐妹家有個早夭的孩子,因為姐妹感情甚篤,陛下又念其舊恩,便許王皇後將其排位供奉宮中受香火,望早日登極樂。”

  “但事情真假,也沒人會去問,怎麽有問題麽?”

  聽他這般說,霍長嬰心中跟是困惑,可也想不出所以然,便隻是搖了搖頭。

  兩人又細細碎碎地說了些話,長嬰困意上湧,可又被蕭鐸掌心的老繭摩擦的有些不耐,便不舒服地動了動,說了聲睡覺,回過頭就要睡去。

  蕭鐸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背過身,將細白柔韌的背脊腰線,和那挺翹渾圓之處露給他。

  他深吸一口氣,可瞧著長嬰昏昏欲睡的疲憊模樣,也不忍心讓再揉搓他,便隻將人拉進懷裏,牢牢摟好,兩人相擁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長嬰醒來時,蕭鐸已不在屋內,而榻邊的小幾上卻放了包用油紙包好的糕餅,霍長嬰打開嚐了嚐,便知曉那是蕭鐸特意為他去德興齋買的桂花糕。

  心頭暖意融融,連帶著周身都仿佛溫暖了許多。

  吃著,霍長嬰忽然右手搭左手,凝神為自己診脈,卻發現盤踞在自己體內的寒氣竟然許久不曾發作,即便那日他掉進結冰的太液池,高燒下,也沒有發作。

  他側頭蹙眉,半晌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一陣臉熱。

  “嘖嘖嘖,”伸著懶腰的牡丹花,懶懶道:“陰陽調和,你猜的不錯。”

  霍長嬰:“……”知道也別說出來啊。

  今日,突厥使臣進城,隻因這次來朝見的不僅僅是西突厥的普通使臣,而是在西突厥聲望甚高的大祭司,阿史那公主。

  沉浸在新年喜悅中的永安百姓,也被這西突厥最尊貴的公主點燃了好奇心,紛紛拖家帶口前去圍觀。

  是以,今日城中熱鬧非凡。

  霍長嬰早早便喬莊出府,正坐在主街茶樓的二樓窗口,邊悠閑品茶,邊看著樓下,等著看蕭鐸引領使臣隊伍的英武風姿。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一大早,小阿肥跑到是他枕邊一陣叨叨,說他偷聽廚房的張嬸兒說,阿史那公主有多麽多麽美麗,胸口有些堵才來的。

  而就在他邊似乎不在意,實則聚精會神地注意著街口的動靜時,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一人,霍長嬰神情一凜,放下手中搖晃的茶盞,仔細分辨了。

  卻發現,像是在追人般滿麵慌張地跑著的,正是盧靖遠家嫡子——盧庭彥。

  霍長嬰原本對這個浪蕩子沒什麽好感,但尋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他好似正在追著一輛馬車,而這位貴公子,連匹馬都沒騎,竟生生用兩條腿在追。

  霍長嬰猶豫片刻,還是抓著兜帽追了上去。

  馬車停在一道幽暗的小巷口,幾個大漢將一個被麻袋困住的人抬了下來,便要想著巷內跑去。

  蹲在牆頭的霍長嬰眉心微蹙,他若沒記錯的話,這條巷子通向的便是這永安城有名的瓦子勾欄院,銷金窟,溫柔鄉。

  他回頭看了眼,盧庭彥還在焦急地往這兒追著,可以他這貴公子的體格,等追來,那麻袋裏的人早就不知去了誰家的榻上。

  當下便也不再猶豫,霍長嬰瞅準時機,迅速將猝不及防的兩名大漢敲暈,接住麻袋裏倒下來的那人。

  “竹顏!”

  霍長嬰剛剛解開麻袋,露出一張少年巴掌大的驚慌麵容,那廂,盧庭彥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

  他一把從霍長嬰手中搶過還被堵住嘴巴的竹顏,看都沒看霍長嬰一眼,急忙問道:“怎麽樣?傷哪兒了?”邊急急替竹顏解開捆綁著的繩子。

  霍長嬰在一邊靠牆抱手而立,冷眼瞧著,卻發現這位盧大少竟一改平日裏的憊懶紈絝氣,麵上的焦急和關切全然不似作偽,不由得令他咋舌。

  竹顏雖受到了驚嚇,但也沒被人施暴,盧庭彥這才放下心來,想將人緊緊攬進懷裏,竹顏卻是推了推他,示意道:“是這位救了我。”

  盧庭彥像這才看見這兒有個人般,扭頭過去,卻是一愣,遲疑道:“蕭家的?”

  霍長嬰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並不接話,轉身便要走。

  “等等!”

  盧庭彥叫住他,見霍長嬰轉身,他眉頭動了動,半晌才像是從鼻子裏哼哼出的聲音般,“這次算我盧庭彥欠你的人情,改日一定奉還!”

  霍長嬰這才發現,盧庭彥麵上青腫,明顯是被人揍過,而盧庭彥看霍長嬰的眼生也全然沒了當初的輕佻,摟著懷中的瘦弱少年全是維護姿態,看向霍長嬰的眼神甚至還有一絲警惕。

  霍長嬰擺了擺手,沒說話,徑自向外走去。

  而等他回到主街上,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顯然使臣隊伍已經進城。

  霍長嬰張望半晌,也遠遠地看見領頭高馬之上男人的熟悉背影。

  蕭鐸身後,迤邐跟著的使臣隊伍,其中一圓頂轎子,四角垂銅鈴,想必便是阿史那公主的轎子,霍長嬰看了兩眼,發現並不能看清坐在其中的人,便正想作罷。

  可他正欲回頭時,卻忽然感道一絲熟悉的氣息從前方人群簇擁中飄散而來,他愣了下,猝然轉身,卻也隻能看見來簇擁著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