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妖氣[重生] 第30節
作者:
秋白鴿 更新:2020-07-08 01:22 字數:3455
隻是那笑意詭異萬分,令人背脊生寒。
霍長嬰眯了眯眼睛,這和攻擊劉家小姐的妖物不同,雖然是同樣的黑衣黑袍,但是劉家那個分明有皮有肉。
眼神觸及劉遇的屍體,霍長嬰心頭生出一絲愧疚,要是他早些來,劉遇可能便不會死……
目光掃過屍體旁的白綾,驀地一頓。
反鎖的房門,地上的白綾。
等等,劉遇……想要自裁?
瞬息間,還未及想清楚事情的原委,那廂木偶猝然出手,濃重的妖氣化作根根細小銀針向著眾人兜頭撲來。
蕭鐸幹將出鞘,劍鋒舞動,滴水不流,將霍長嬰牢牢地護在身後。
有幾個侍衛不妨間被銀針射中,傷口處瞬間蔓延開青黑之氣,霍長嬰飛快移動至那幾個侍衛身邊,運起內力,手指飛快封住侍衛周遭幾處大穴。
霍長嬰目光驟冷,捏訣拔出銀針,刷地展開折扇,劃開手掌,鮮血溢出,霍長嬰手掌一揮,沾滿眼前一排浮動的銀針,內力催動折扇,手腕翻轉,血色銀針陡然反向衝向木偶!
反應衝來的銀針飛快逆行,細如牛毛不察間瞬間釘入木偶的四肢。
木偶僵硬了片刻,攻擊向眾人的銀針陡然停在半空中。
霍長嬰眯了眯眼,指尖夾起黃符,正欲收了這妖物。
忽的,木偶頭微微一動,又是一陣喀拉拉的聲響,從木頭的四肢關節傳來,它將頭轉向霍長嬰,雕刻的嘴巴忽然裂開一個上揚的弧度。
霍長嬰瞳孔微縮,手腕翻轉折扇飲血,內力催動,折扇霎時衝向木偶的脖頸。
細長的脖頸應聲而斷。
木偶的頭顱咕嚕嚕滾落到了人腳下,禁軍侍衛一驚,揮刀猛地擊向那頭顱。
那木頭晃了晃,又重新回到脖子上,轉頭看向眾人,咧嘴一笑,喉嚨中發出咳咳的聲音,聽的人雞皮疙瘩直冒。
眾禁軍侍衛紛紛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們從未見過被砍斷的頭顱還能回到脖子上的。
若都是如此,那戰場之上……
曾經馳騁沙場的禁軍侍衛們仿佛看見了滿地咕嚕嚕滾動的人頭,紛紛背脊發涼。
霍長嬰心下一驚,他看不出眼前著木偶究竟是什麽,似乎並非隻是單純的妖物,那股子妖氣中還夾雜著幾分邪性,甚至……魔氣?
隻見那木偶五分手木頭做的手指尖細無比,並攏在一起瞬間化作利刃,它驀地在劉遇脖頸一劃,手指一勾,劉遇的麵皮便到了它的手上。
眾禁軍侍衛倒抽一口涼氣,紛紛抹了把自己的脖頸。
“嗬嗬嗬——”
木偶手中拎著劉遇的麵皮,眨眼間翻出窗戶。
霍長嬰被那血腥一幕嚇出一身冷汗,腳步踉蹌一下,便有人在身後攬住他,默默支撐。
他知道,是蕭鐸。
來不及多想,蕭鐸吩咐眾禁軍侍衛留守京兆尹府,便攬緊長嬰飛身朝那木偶追去。
木偶在永安城的坊牆上蹦跳前進。
追電聽見主人的呼哨,早已候在府外,蕭鐸攔緊霍長嬰從牆上縱身躍下,穩穩落下追電背上。
在蕭鐸懷中的霍長嬰此時來顧不得恐高,眼睛注視著蹦跳飛快的木偶,快速地向蕭鐸告知追蹤路徑,蕭鐸催動追電,一路尾隨。
兩人共乘一騎,配合默契。
蕭鐸勒馬,追電嘶鳴一聲,麵前已無路可走,正是個死巷口。
“這間院子?!”霍長嬰喃喃,眼中閃過複雜神色,仿佛有什麽在腦海中陡然閃過,絲絲縷縷,卻是抓不住的絲線。
那木偶消失之地,正是前些日子,鼠災猖獗的城南昌樂巷子那間宅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禁軍侍衛忙扶住老人家。
侍衛甲(手一僵):等等,老人家萬一誤會……永安房價這麽貴,好不容易跟蕭將軍貸款才買了房,要還房貸,馬還沒買,媳婦還沒娶,巴拉巴拉巴拉
翻牆眾侍衛:媽的智障,不是夫人戳暈的麽
長嬰(路過):夫君,他們在說啥?
蕭鐸(瞪眼):嗯?
眾侍衛(忙擺手,齊刷刷指):沒錯,就是他!我們中唯一買了房的那個!
侍衛甲(暴風雨哭)
第31章 沒忘
前日永安城大雪, 今早天空放晴,日頭曬了一天,帶了夜晚積雪逐漸消融。
而昌樂巷子裏的這間宅子, 卻像是被陽光刻意遺忘在了角落裏, 積雪皚皚, 不見融化。
隨著呼吸, 人哈出陣陣白氣。
霍長嬰搓了搓被凍僵的手指,周遭空氣中漂浮著陣陣陰寒之氣, 直刺的他骨節發疼,身後人卻像個小火爐般溫暖,令他不由向身後不著痕跡地靠了靠。
“嗬嗬嗬——”
那空蕩蕩撐著黑衣的木偶站在牆頭,咧嘴一下,繼而倏地縱身一躍, 翻身進了院子,再不見蹤影。
追電不安地磨著前蹄, 鼻中噴出熱氣。
馬背上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警惕和疑惑。
這間宅子有秘密。
霍長嬰抬頭凝視著木偶消失的方向,眸光幽深。
近日永安城命案連連,甚至驚動皇上, 今夜主辦此案的劉遇突然遇害, 其中牽連之廣不言而喻,若被這個木偶逃了,蕭鐸來監察協助破案,這根線索便斷了蕭鐸再查便不易。
這次的妖物剝皮飲血, 明顯比前兩隻要心狠手辣, 更何況……
霍長嬰垂眸蹙眉,摸了摸衣襟, 那裏隨身放著師父給的捉妖簿子,一路之上若有妖物作案,定會出現在其上,如今命案接連而至,捉妖簿子卻一點兒動靜也無,莫邪竟也從未示警。
這究竟是緣由?
巷子盡頭,破敗的院子幽暗詭譎,帶著絲絲邪氣,仿佛黑暗中蟄伏的猛獸,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來往獵物。
霍長嬰抿了抿唇,眼底閃過擔憂,他側頭對蕭鐸道:“此間宅院古怪的很,我一人進去,你,”
“不可!”
話未說完便被身後男人粗暴打斷,霍長嬰張口欲言,便感到蕭鐸攬在他腰間的手掌一緊,男人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壓抑著的薄怒:“你想要支開我,自己一人犯險?”
霍長嬰臉上閃過些不自在,他故作輕鬆戲謔道:“哪兒啊,我是擔心將軍被院子裏的妖氣所惑,到時我還要分|身乏術,未必照看得了你。”
“假話。”
男人輕飄飄的兩個字幾分怒氣幾分笑意,卻是不容抗拒的威壓,帶著溫熱的氣息飄進了霍長嬰的耳中,令他不由紅了耳朵。
心頭莫名一熱,霍長嬰怔了片刻,等他回過神來,蕭鐸已麻利抱起他,在馬背上一個借力,縱身翻過了牆頭,穩穩落在地上。
霍長嬰:“……”
在霍長嬰凝視下,蕭鐸不自在地皺眉斜瞥他一眼,“怎麽?”語氣中帶了些惱羞成怒。
霍長嬰一挑眉,將有些礙事的帷帽摘了下來,“感歎將軍不愧‘長風’之號,”見到蕭鐸似有些不解,他忽而勾唇一笑,道:“真快!”
蕭鐸額角猛地一抽,並沒有感覺到被誇獎……
院子與那日鼠災之時看的沒什麽變化,隻在房門上貼上了京兆尹府衙的封條,被大雪打濕,字跡都有些模糊。
霍長嬰拿出羅盤,這院子中的妖氣濃而雜,他修道尚淺,便隻能借助器物。
前日來時,鼠災泛濫,但今夜兩人一路走來卻不見一隻老鼠的蹤影。
院中靜謐,隻餘風聲和兩人的呼吸聲。
蕭鐸低頭看見少年緊抿的唇角,心中滑過一抹心疼,大掌默默地虛扶在少年後腰,眼神冷厲地掃視周遭,一旦有危險便能即刻將人護住。
羅盤指引,兩人一路轉到了後院,手中羅盤卻定住不動。
霍長嬰目光一凜,抽出腰間折扇,警惕地環視四周。
月光清冷,料峭飛簷,光影明暗。
忽的,手中羅盤指針飛速旋轉,霍長嬰心下一驚,便見周遭不知從哪裏跳出數十黑影,將兩人團團圍住。
嗡——
蕭鐸幹將出鞘,一把將長嬰攬在懷中,目光冷厲地掃視周遭。
那包圍他們的黑影,正是和劉遇家中木偶相似,均是撐著黑衣的木偶,動作詭異,如同傀儡戲中的提線木偶。
唯一不同的,便是這些木偶都沒有五官。
忽的,一陣清越悠揚的絲竹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周遭的傀儡木偶突然隨著樂點敲擊不停變換著隊列,手腳舞動起來,仿佛在跳著最平常的傀儡戲。
霍長嬰眼睛微微一眯,繼而瞳孔微縮,他低喝一聲:“是迷陣!”
話音方落,木偶便猝然向兩人出手,一招一式都仿佛踩在樂點之上。
樂點加快,木偶動作陡然加快,包圍圈越來越小。
人會疲憊,木偶卻不會。
兩人背靠而立,為對方擋去身後的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霍長嬰折扇猛然割斷一個木偶的左臂,木偶腳步一頓,仿佛踩錯了樂點,那隻手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又重新接了回去,木偶頓了頓,踏上樂點,再次向他攻來。
折扇刷地劃破掌心,鮮血潑灑而去,臨近木偶臉上均被濺上鮮血,卻仍不見停頓,而那飛濺而出的血珠卻反複凝結在空中,懸而不落。
他眼神忽的一亮,同蕭鐸飛快道:“砍其頭顱上空。”
蕭鐸聞言瞥一眼霍長嬰鮮血淋漓的掌心,眸中閃過心疼,視線刷地掃向那空中漂浮在空中的血珠,忽的明白了什麽,幹將長嘯一聲,利落地縱身一躍,幹將劍鋒刷刷掃過。
耳邊似乎有細線崩斷的細小之聲,而列陣的無麵木偶應聲而倒。
霍長嬰眼神微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果不其然,即便再過妖異,也依舊是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