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作者:孤君      更新:2020-07-07 23:19      字數:6382
  白恒一瞬間就傻了,跟個木樁似的杵在那兒。周圍那些受過他少爺氣的人內心都開始放煙花了,表麵上卻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隻聽李書意做下一步安排。

  白恒見沒人理他,一咬牙坐了回去,憋著一口氣忍到了散會。他本想再找李書意說幾句話,哪想李書意連聲都沒應,收拾了東西就往外走。喜歡拍他馬屁的幾個人過來勸慰,張口閉口提他在白家的身份,一下就火上澆了油。白恒甩開那些人,快步追到李書意身後罵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白家養的一條狗!”

  會議才剛剛結束,大部分人都還沒離開,這句話一出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李書意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他轉身走向白恒,周身的氣息極為淩厲。白恒雖然比他小,但也是近而立之年的人了,竟然腿軟得快站不住。

  李書意停在他麵前,臉上帶了點笑意,雙眼卻冷得像結了冰。他伸手拍了拍白恒的臉,笑道:“我就算是白家的一條狗,你也不是狗主人。”話音落了,沒再看白恒一眼,轉身離開。

  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待李書意走了半晌,整個會場放佛凝滯了的空氣才重新流動起來。白恒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也不敢去找白敬。對上李書意他還能搬出白家人的身份耀武揚威一番,見到他大哥他連頭都不敢抬。可他又不甘心被李書意這麽羞辱,當下便收拾了東西氣衝衝地回白家老宅告狀去了。

  今天發生的事早有人跟左銘遠報告,連白恒說的那些話都一字不差。但是李書意去白敬辦公室的時候卻隻字不提,隻是說了對白恒的處理結果還有一些決策變動,白敬卻顯然不怎麽把白恒的事放在心上,鼻腔裏嗯了一聲,就沒了後話。

  左銘遠看得透,掃一眼李書意的那張冰山臉,再想想外界對他的評價,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人人都說李書意陰狠刻薄,做事不擇手段從來不給人留後路,其實這種種背後都有白敬的示意。他隻是被推出台麵的那個人,是一把被白敬用得太好的刀。就像對白恒,白敬早就想讓這個草包滾出公司了,但這事卻不能由他來做,他父親雖從未掌過白家的權,但若是故意要給他使絆子讓白家陷入內鬥,那也是一樁糟心事。

  一直到李書意走了左銘遠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白敬看他臉色不對,問他怎麽了,左銘遠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哪怕李書意已經跟白敬住在一起了,左銘遠也拿不準白敬心裏的想法。

  左銘遠跟在白敬身邊那麽多年,少有這樣支支吾吾的時候,白敬這回連手上的文件都放下了,臉上帶了點好奇的笑問:“到底什麽事?”

  這下是不說也得說了,左銘遠就把早上的事撿重點說了一遍。白敬聽完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重新拿起文件看了起來。就在左銘遠暗暗後悔自己多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齊露在哪兒?”

  左銘遠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在國外參加時裝周。”齊露是白恒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個熱衷於參加各種活動的大小姐。

  白敬垂下頭在文件上簽字:“把白恒的事放一些風聲出去。”

  左銘遠當下有些吃驚。白恒在外麵養小老婆齊露是不知道的,且齊露還沒有給白恒生下個一兒半女,所以這小老婆現在的地位可不低。要是讓齊露知道了,白恒在很長一段時間是沒好日子過了,就連白家老宅,估計也要被鬧得雞飛狗跳。白敬對那邊的人和事一向是極為厭煩的,現在卻要主動去攪混水?

  白敬半晌沒聽到回答,抬起頭看了過來,左銘遠忙定了定心神,應了一聲是。

  第4章

  李書意忙完了公司的事就去了醫院。想著靳言那個兔崽子在醫院也吃不到什麽好的,還先去了一趟金廣源,打包了一些滋補的湯和清淡爽口的小菜。但是等他提著食盒推開病房的門,竟然空落落的一個人也沒有,找來護士詢問,說他去看另外一個病人去了。李書意一聽眉就皺了起來,想他自己都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到處瞎跑。

  小護士看李書意臉上不悅的表情,趕忙報了房間號,又具體解釋了是在哪個方位哪層樓。李書意道了謝,放下食盒準備去抓人。

  這邊靳言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還在幫白昊勸人,勸的也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宋家的小少爺宋思樂。

  其實宋思樂根本沒受什麽傷,他爸雖然進去了,但人還沒死呢,而且不一定就出不來了,他那幾個姐姐哪敢把他怎麽樣。但他是宋富華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兒子,從小含在嘴裏捧在手心地養著,嬌氣得很,又逢家中變故,還被綁架嚇亂了心神,這會兒正躺在病床上鬧著,說吃不下飯。

  白昊本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因對方是宋思樂所以收起了所有脾氣,把碗端到宋思樂麵前道:“把粥喝了。”

  宋思樂眼眶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樣子,還想接著鬧呢看見白昊此刻的表情知道他快沒耐性了,就吸了吸鼻子,嘟嚷道:“那你喂我。”

  白昊臉一沉,低聲道:“不準胡鬧。”

  宋思樂這下是真的不敢鬧了,垮著一張漂亮的臉,乖乖接過碗開始喝粥。

  坐在沙發上跟著勸了半天的靳言也鬆了口氣,還語重心長地道:“宋少爺你要好好吃飯啊,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再不按時吃飯怎麽行!你看我那麽壯,一頓至少吃三碗!”

  白昊聽他這活力十足的聲音,轉身看著吊著手還鼻青臉腫的人,皺眉問:“你的傷沒事了?”

  靳言聽見白昊的問話恨不得跳起來耍一套拳,連聲答:“沒事沒事!少爺我好著呢!”

  宋思樂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抬起頭看了靳言一眼,臉上再不複剛才和白昊說話時的嬌氣任性,倒是帶著一點淡漠和戒備。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就是他那三個姐姐,但是對於靳言的厭惡,就是他這三個姐姐加一塊都抵不上。他這次被綁架,靳言拚了命救他,他卻隻覺得遺憾,如果綁架他的那些草包再狠一點,一槍把靳言打死了該有多好。當然他可不蠢,這些想法是絕不會表現出來的。

  宋思樂低下頭喝粥,下一秒突然大聲咳嗽起來,臉咳得通紅,手抖得快端不住碗。白昊聽到咳嗽聲立刻轉頭,從他手裏接過碗,輕拍著他的背教訓道:“慢點喝。”

  一邊的靳言也趕忙起身用沒受傷的手倒了一杯水,隻是走動間牽扯到了身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的。還沒等他把水遞過去,門卻突然被敲響了兩下,然後也不等裏麵的人應聲,這敲門的人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李書意站在門口,見床上的兩人一個咳一個拍背,床邊還有一個端著水眼巴巴地看著。他連招呼都沒打,壓抑著怒氣抬手對靳言道:“你過來。”

  靳言把水放下,走過去有些心虛地問:“李叔你怎麽來了?”旁邊的白昊也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李叔。”就連床上的宋思樂也坐直了身體問好。

  李書意朝白昊隨意地點了下頭,對宋思樂卻連個正眼都沒給,徑直提著靳言後頸上的肉把他拎了出去,口裏冷聲罵:“誰讓你下床的?”

  靳言痛得嗷嗷叫,不斷跟李書意求饒,連轉頭跟白昊道個別都顧不上。

  白昊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幾絲冷意。

  宋思樂在一邊不高興地道:“你家這位李叔,從來都不把人放在眼裏。”

  白昊不說話,宋思樂小聲嘀咕:“難怪你舅舅不喜歡他。”

  白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宋思樂卻不解道:“靳言跟他的關係好像不錯,這是為什麽?”話沒說全,但是白昊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李書意這樣的人該瞧不上靳言才對。

  “我在國外的這幾年靳言都跟在他身邊做事。”

  宋思樂撇撇嘴:“看來靳言也不笨嘛,知道什麽時候該抱好誰的大腿。”

  白昊因為這句話冷了臉,宋思樂趕緊轉了話題,跟白昊商量起他家的事來。他才不關心靳言到底抱誰的大腿呢,反正隻要白昊心裏對靳言有隔閡,兩人再也回不到小時候那般親密,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李書意把靳言拎回病房,又叫醫生來把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確認沒什麽問題後,臉色才好了一些。

  靳言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李叔你放心吧我好著呢。”說完舉起他沒受傷的那隻手想擺個大力水手的姿勢,被李書意涼涼地看了一眼,又訕訕地把手放下坐好。

  李書意問:“你過去幹什麽?”

  靳言猶猶豫豫地答:“我就是想去看看宋少爺好沒好……”

  李書意瞥他一眼,冷笑道:“你是去看宋少爺呢,還是去看白少爺?”

  靳言愣住,回過神來後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搖著頭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看看看看……”

  李書意看他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臉,簡直想鑿開他腦袋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他為了救宋思樂丟了半條命,這麽多天了,沒人來看他也沒人照顧他,他就跟個報廢的垃圾似的,被丟進醫院就完事。他倒好,傷好些了又上趕著往白昊身邊湊,可是想想剛剛那畫麵,誰又在意他?

  李書意被氣得胃疼,看著靳言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是個賤骨頭。”罵完人了,又不忍心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提起食盒塞他懷裏,自己走到窗戶邊抽煙去了。

  靳言本來在醫院吃了幾天的清湯寡水早就饞得不行了,一看到金廣源的盒子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來。他也不跟李書意客氣,打開盒子就開始狼吞虎咽,一邊吃還一邊配音:這個湯多鮮美可口啦,那個肉口感多嫩滑啊……

  李書意被他吵得頭疼,轉身想罵他,一看他那吃得眉飛色舞的樣子又有些好笑,煩悶都褪去了大半。他就喜歡看靳言這活力十足的樣子,這小孩從小就這樣,無論遭遇什麽都不怨懟不氣餒,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好像人生從來都該這樣簡單明亮。

  李書意走過去狠擼了一把他的頭發,靳言的臉差點被按進飯盒裏,等他委屈地抬起頭來,李書意收起臉上的笑意,教訓道:“以後不準再摻和宋家的事。”

  靳言一臉為難,“可是……”

  李書意知道他要說什麽,打斷他的話道:“白昊的吩咐也不行。”宋家的事複雜得很,靳言算個什麽東西。再或者,他白昊又算個什麽?是,他在白家的後輩裏是算得上拔尖的,可是現如今白家的權勢他能調得動幾分?他想保宋思樂是他的事,靳言這種無足輕重的蝦兵蟹將,就不用去當炮灰了。

  靳言知道李書意是為了他好,就默默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在心裏偷偷想,他少爺要是讓他做什麽,他上刀山下火海也還是要去做的。

  第5章

  白敬晚上去了白家老宅。

  倒也不是白恒告狀的原因,他父親白正元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小病小痛的就沒斷過,管家許叔打來電話,請他無論如何回家一趟。

  他到的時候許叔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一向謹慎沉穩的人眉頭緊緊皺著,神色間都是焦慮。等白敬下了車,他先是簡單交代了下白正元的身體情況,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湊上前在白敬耳邊說了幾句話。

  白敬聽了,嘴角露出個淡淡的笑來,讓許叔放心他心裏有數。許叔點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進門的時候趙芝韻正在給白正元喂藥,一邊喂一邊哭哭啼啼,一會兒抱怨白恒在公司被欺負,一會兒又是白正元偏心長子不看重她們母子什麽的。白正元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現在年紀大了也越發糊塗,不但沒嗬斥,還一個勁地安撫趙芝韻。

  許叔跟在白敬身後輕輕咳了一聲。趙芝韻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到白敬,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手上的小湯勺啪嗒一聲掉進瓷碗裏,藥都被濺了出來。

  不同於趙芝韻的緊張,白敬倒是不慌不忙地笑著打了招呼:“父親,趙姨。”

  趙芝韻站起身,不敢對上他的視線,扯起嘴角笑得很是僵硬:“白敬回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也好等你一起吃飯。”

  白敬在他們兩人對麵坐下,臉上的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不麻煩趙姨,我已經吃過了。”他看向始終冷著臉的白正元,道:“我聽說父親近段時間身體不太好,來前已經跟付老先生約過了,請他明天過來看看。”付老是在全國都享有盛名的中醫,早就已經退了,現在金海市沒幾個人請得動。

  白正元嗯了一聲,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跟這個兒子不親,但白敬這樣恭敬的態度讓他找回了做父親的威嚴,隻是想到白恒,他的臉色又冷硬下來,責問起今早在公司的事來。

  白敬也不急,不緊不慢地把前因後果交代了一遍,順帶把白恒以前給公司捅出的各種婁子也一並說了。

  白正元一時間仿佛被人打了臉似的難堪,急聲打斷白敬的話道:“他就是有再大的錯處,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去教訓他,那李書意算個什麽東西!”

  白敬臉上的笑淡了下來:“要不是這個東西,白家祖墳裏留給我的那塊地,現在就不會空著了吧。”

  “……你!”白正元猛地起身,臉上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白,指著白敬罵了句:“逆子!”然後轉身上樓,再不願多看他一眼。

  趙芝韻也慌忙跟著站了起來想追上去,白敬卻突然叫住了她。

  “趙姨。”

  趙芝韻有些哆嗦地應了一聲,白敬臉上的笑意不變,眼神卻讓人心底發寒:“勞煩趙姨幫我轉告白恒,以後有什麽事,就來找我說。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就不要再去叨擾他了。”

  趙芝韻唯唯諾諾地點頭,一直到白敬走了,她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其實她早就不想爭了,她生的兒子是什麽樣她最清楚,就是十個白恒也不是白敬的對手。她在白正元麵前哭鬧,不過是想幫白恒多要點東西,可惜白正元自大又頑固,總以為自己還能拿捏得住白敬,想把白家從白敬手裏拿過來。趙芝韻想著,突然就從骨子裏浸出一陣怕來,若是有一天白敬連最後的這點父子情分也不顧了,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白敬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跟白正元鬧得不歡而散。等司機把車開出了老宅,他有些煩躁地抬起手按了按眉間,再睜開眼時,黑澤的眸中全是冷意。外麵的人都以為他跟白正元關係不錯,其實這不過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他對白正元可以說是一絲感情也無。

  白正元年輕時是個極其風流的人,娶了白敬的母親沈晗秋後也不定心,在外麵一樣玩得夜夜笙歌。白敬才剛出生,他的私生女就找上了門,後來又被年輕嫵媚的趙芝韻迷得神魂顛倒,幹脆在外麵成了另一個家。沈晗秋性情溫婉隱忍,受了委屈也不說,整日過得鬱鬱寡歡,最終年紀輕輕就病逝了。

  說白敬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如今還能耐著性子對白正元恭敬忍讓,全是因為他的爺爺白偉堂。白老爺子從小就偏愛白敬,沈晗秋過世以後更是把白敬接到身邊親自教養。他臨終前提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要白敬善待白正元,說如果他們真的落到了父子相殘的地步,他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老爺子那樣驕傲強硬了一輩子的人,說這話時滿臉都是淚。

  白敬每每想到那畫麵心中都一陣沉鬱。

  他爺爺不愧是一手帶大他的人,連他心裏在想什麽都清清楚楚。而既然他爺爺的遺願如此,他就不能不讓步。老爺子從小為他花了多少心思鋪了多少路,別人不知,他卻是最清楚的,他不可能不顧及他爺爺。所以隻要白正元別太過分,那麽這個孝順兒子的角色,他也會好好演下去。

  車子開了一段,眼見就要上岔道了,白敬還是沒說話,司機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要去哪裏?”白敬這才回神,拿起電話打給了李書意,知道人在醫院後,就交代把車開過去接人。

  李書意本來正準備走,白敬說要過來他就在醫院又多坐了一會兒。

  靳言自從知道電話是白敬打來的以後就一直在偷瞄李書意,李書意被他看煩了,不耐道:“有話就講。”

  靳言這才哦了一聲,又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李叔,你跟……你們現在還好吧?”他不敢提白敬的名字,但是李書意知道他的意思,漫不經心地答了三個字:“就那樣。”

  這回答好像跟靳言預想的不一樣,他呆了一下,想了半天才繼續說:“如果不好……你也別勉強,反正你老了,我會給你養老的。”

  李書意愣住,回過神後就有些啼笑皆非,這蠢貨難道是覺得他能把自己餓死?他存心要逗靳言,眯著眼語帶曖昧地道:“要是我老了還是一個人,我也不嫌棄你,我們就湊合著過吧。”

  靳言一瞬間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滿臉驚恐地道:“李李李叔,我我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長輩……”見李書意表情不變,他又結結巴巴地補充,“在我心裏你你你就跟我爸似的……”

  李書意的臉瞬間就黑了。

  正好這時手機響了,他掃了一眼是白敬,拿起外套起身就走,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下,大步折了回來把靳言的臉按進枕頭裏,咬牙切齒地道:“我才沒你這麽個蠢兒子。”

  第6章

  一直到下樓上了白敬的車,李書意臉色都沒好起來。白敬知道他肯定又被靳言氣著了,不禁覺得好笑。靳言還是個小孩的時候,成天被李書意欺負,現在長大了,倒沒那麽笨了。

  李書意問他:“你回老宅了?”

  白敬嗯了一聲,頗為無奈的樣子:“又被老頭子訓了一頓。”

  李書意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