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作者:孤君      更新:2020-07-07 23:19      字數: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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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終》

  作者:孤君

  文案

  李書意是將死的枯樹,白敬是他最後活命的養分,不過最後養分沒了,他對這世界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靳言是朵圍著白昊轉的向日葵,可惜他的太陽從來不會低頭看他。

  主CP:白敬 李書意(淡漠薄情攻,偏執狠戾受)

  副CP:白昊 靳言 (別扭攻,二貨忠犬受)

  兩對CP都是先虐受後虐攻,重點是:

  狗血!折騰!天雷!虐心!玻璃渣!小學生文筆!

  【慎入慎入慎入!!】

  看得不開心就點叉,不準送人參和公雞給我!!

  不然詛咒你以後萌的CP前世今生都BE噢

  內容標簽: 情有獨鍾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敬,李書意;白昊,靳言 ┃ 配角:左銘遠,宋思樂,寧越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狗血虐心文,先虐受後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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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李書意是晚上七點的飛機到的國內。這次他是一個人提前回國,他那些下屬他也沒讓跟著來,他們磨了幾個星期才跟那群鬼佬把合作談妥,給年輕人放個假讓他們好好享受享受國外的大海沙灘也是不錯的。

  國內他沒通知人來接,但是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左銘遠帶著一撥人站那兒等他,旁邊還跟著機場安檢部的劉超,那架勢跟迎接什麽貴賓似的。李書意挑了挑眉,問:“你們怎麽來了?”這段時間的高壓工作讓他整個人瘦了許多,五官線條顯得越發淩厲,眉眼間透出隱隱的不耐來。左銘遠斟酌了下正要開口,旁邊的劉超卻先他一步迎了上去,哀道:“哎喲祖宗,我沒幾年就要退休了,你可別害我!”本來他們之前才在安檢口查了個人,那孫子行李裏麵居然裝著枚一米長的炮彈,他的人把封圍拉起來了,防爆設備都推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控製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白家那邊就來了電話說李書意一個人回來了,讓他們這邊的安保注意點。再然後,白家最上麵那位的助理就帶著人過來了。

  李書意看著這位上了年紀但是依然氣勢迫人的老大哥垂著頭賣慘,笑了笑道:“哪有這麽嚴重。”

  劉超簡直想朝天翻個白眼,不嚴重?這金海市裏想弄死李書意的人加起來可以繞城一圈了吧?

  李書意像是看出了他所想,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弄死我倒是簡單,弄死我以後的事就不好辦了。”早幾年白家跟秦家鬥得最凶的時候他什麽沒經曆過,現在身上還帶著槍眼,後來秦家敗了,白家把這金海城完完全全地收歸在自己手中了,他難道還畏畏縮縮躲起來過日子?

  劉超看他談起自己的生死時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摸了摸鼻子一時間也不敢接話了。左銘遠趕忙上前打了個圓場,笑著道:“老板本來是要親自過來的,上麵突然來了人,今晚有個飯局。”以白敬現在的身份,如果是連他都要出麵做陪的那必然是什麽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李書意“嗯”了一聲,卻也沒多問。

  等出了機場上了車,左銘遠接著把這段時間裏一些重要的工作匯報了一下,再答了李書意的幾個問題,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他才放鬆了臉上的神情,學著劉超的樣子苦笑道:“以後外出還是盡量帶著人吧,你要是出點什麽事,我們這些人都要去見閻王了。”

  李書意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聽了這話,睜開眼睛看著左銘遠,似笑非笑地喊:“左助理。”

  左銘遠瞬間僵硬了身體。

  “外麵的人鬧騰就算了,你跟著演什麽?”李書意的臉上淡淡的,原先的那點笑意也不見了影。

  左銘遠在心裏歎口氣,閉緊了嘴沒繼續提這個話題。

  李書意也不願把話挑得太明讓大家難堪,轉而問道:“靳言呢?”那小崽子向來狗腿,知道他回國了怎麽可能不來。

  左銘遠一聽到這名字就露出頭疼的表情來。

  李書意也知道靳言的德性,看左銘遠這副樣子就明白過來了,皺眉問:“他又做什麽蠢事了?”

  左銘遠知道瞞不住李書意,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李書意這次出國沒帶靳言,他走了後靳言就溜回白昊身邊去了。白昊跟宋家那小少爺宋思樂是至交好友,宋家現在出了事,靳言被白昊調去保護宋思樂,就前幾天兩個人一起著了道被綁了,雖然最後被救了出來,不過靳言也受了傷,現在都還在醫院躺著。

  李書意聽左銘遠把事情講完了才問:“那些人什麽來頭?”

  左銘遠嘖了一聲:“還能是什麽來頭,那宋少爺頭上不是還有三個擔心自己分不到家產的姐姐?”

  李書意嘴角扯出個玩味的笑來,宋老爺子還沒死呢,他這三個閨女就撕破臉了,要是人死了,宋家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他也沒再問下去,隻讓司機把車開去醫院。

  等到了醫院,看到床上被裹得像個木乃伊的人李書意氣笑了起來,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床邊等人醒。左銘遠看他的樣子是要久留了,走過來問:“我叫人去準備點吃的?”

  李書意搖頭:“不用。”完了又讓他們先走,他一會兒自己開車回去。左銘遠是知道他的脾氣的,也不敢再勸,但也不敢真留他一個人,安排了保鏢在樓下守著。

  李書意坐了沒一會兒靳言就醒了,他這次受的傷不輕,身上就跟被剁碎似的,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他剛醒來也沒察覺床邊有人,躺在病床上不停哼唧。

  李書意聽到聲音了,視線卻沒從手機上移開一下,隻是淡淡地問了句:“醒了?”

  靳言一聽是李書意的聲音,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他怕得要死,又口渴得要死,終於還是壓下心裏的恐懼伸著脖子聲音嘶啞地喊:“我要……我要……”

  李書意收起手機,冷冰冰地接了話:“不要才剛醒就躺在床上對著男人喊你要。”

  靳言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咬牙深呼吸了一下,胸腔都要爆炸了,才憋出後麵的話:“喝……水……”

  李書意白了他一眼,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然後一點也不溫柔地把吸管插進靳言嘴裏。

  靳言被他折騰得都快哭了,他明明是個傷員,為什麽要受到這種像懲罰階級敵人一樣的殘酷對待?他又不敢說李書意,隻能可憐兮兮地一下一下地吸著吸管。

  喝了水後靳言覺得舒爽了許多,又舔了舔幹裂的嘴皮,才看著李書意問:“李叔你回來了?”

  李書意都懶得回他這句廢話,把水杯擱在桌子上,轉身直勾勾地盯著他。靳言臉上還有瘀青,身上也有傷,左手還骨折了。李書意坐回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問:“你跟我說說,你怎麽傷成這樣的?”靳言身手好得很,那些人也是衝著宋思樂去的,靳言說白了不過是個小保鏢,沒理由要特別“照顧”他。

  靳言打了個抖,看著李書意冰刀一般的眼神他又不敢不答話,許久才用蒼蠅似的聲音哼哼唧唧解釋了一遍。他其實就是在那些人要對宋思樂動手時逞著去當沙袋,再連帶說幾句挑釁的話,遭殃的自然就是他了。要不是那邊顧忌他是白家的人,他一個小保鏢哪有可能活到現在。不過靳言壓根沒想那麽多,他就是覺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挨幾頓打不算事,宋思樂那從小就錦衣玉食的貴公子,能讓他挨拳頭嗎?

  他這邊說得振振有詞,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李書意的臉色能凍死人,瞬間就蔫了,跟漏了氣的皮球似的。

  李書意氣得想踹這個傻逼一腳,看他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樣子又忍了下來,伸手掐住他臉上的肉狠狠往外扯,罵道:“養不熟的狗崽子。”

  他是一點都沒留情,靳言痛得“嗷”了一聲,眼淚立刻就飆了出來,口齒不清地喊:“李叔我錯了!”

  李書意不放手,一直到守在外邊的醫生看不下去了,進來委婉地勸阻了一下,李書意才饒了他。

  第2章

  李書意離開醫院時已經九點了,他今天一天都沒怎麽休息,又被靳言氣了一頓,就算察覺到後麵有白家的人跟著自己,連脾氣都懶得發了。

  其實他剛才罵靳言是養不熟的狗崽子挺沒理的,靳言哪裏是養不熟,他就是被養得太熟了才會對白昊這麽死心塌地。

  直到今天李書意都還記得他初見靳言時,這小孩躲在花園後麵,手上拿著個雞腿啃得滿嘴是油的樣子。當時他看見李書意被嚇個半死,也顧不上跑,一口把雞腿全塞進嘴裏,差點沒被送去醫院搶救。李書意之前就聽說了白敬那個父母雙亡的外甥撿回了個小乞丐,不過他一直沒放在心上,見到了靳言才覺得這小孩挺逗。白昊當年也才13歲,因為身世比較特殊一直被白家養在外麵,他心思比較深,不是個討喜的小孩,靳言則是個一根筋的蠢貨,整天蹦躂得像頭撒歡的小驢。李書意那時忙著跟人鬥,反正不是他弄死別人,就是被別人弄死,生活中真是再難見到一個像靳言這麽蠢的,所以時不時就去逗弄幾下,把個靳言嚇得每次見到他拔腿就跑。

  後來白昊出國讀書,靳言沒法跟著去,李書意就把他要了過來放在身邊養了幾年。現在白昊回來了,這小兔崽子還是找著機會就往白昊身邊跑。李書意有時候忍不住想說些重話點醒他,想想自己又隻能把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咽下去。在感情這回事上,他是沒一點資格去教訓靳言的。

  李書意想得遠了,一直到進了住所的第一個門崗才回過神來。這個地方是白家開發的莊園別墅區,實行全封閉管理,私密性很高。他們在的這片區域隻有10家人,每棟別墅帶的花園大概是建築區的四、五倍,在寸土寸金的金海市,這是個有市無價的地方。當年李書意幫白家拿下這塊地時費了很大的功夫,背後不知道多少人恨得牙癢癢。

  待李書意把車停進車庫,才剛下車,管家吳伯就出來接人了。吳伯親自接過李書意手上的行李,看著他溫和地笑道:“李先生回來了。”

  吳伯是白敬的爺爺留給他的人,看著白敬長大的,在很多事上照顧著白敬,說是管家,其實是極為重要的長輩。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老管家年紀大了早該休息,李書意點頭回他的話:“你去歇著,不用管我。”

  吳伯還是笑,把他迎進屋道:“給你準備了些吃的,用一些再休息?”

  李書意最近的睡眠和胃口都不好,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麽,現在也沒什麽食欲,但又不忍心辜負老人的一片心意,就點了點頭。

  他這邊脫了外套剛在餐桌旁坐下,就聽門外有了聲響,吳伯給他端過來一碗暖胃的湯,笑著道:“該是少爺回來了。”

  李書意嗯了一聲,端起碗垂下眼瞼喝了一口湯,並沒有起身去接。等到那人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最後停在自己對麵,他才放下碗抬起頭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白敬實在是長了張英俊至極的臉。高鼻薄唇,從眉眼到下巴的輪廓好像被人精心雕刻過,就連此刻身上帶著的微微酒氣,也隻讓這人顯得更加慵懶性感。他外表不如李書意般淩厲刻薄,舉手投足間那股上位者的氣質卻越發吸引人,又讓人不敢接近。

  李書意跟白敬從年少相識至今也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了,他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卻也依然在這一刻失了神。

  大概是因為醉酒有些不適,白敬從坐下起就一直在按揉太陽穴。李書意收回心神,看他喝過解酒湯後才問:“叫醫生來看看?”

  白敬擺手,抬起頭一邊解袖扣一邊道:“魏老來了,今天喝得有些多。”魏老曾是上麵手握大權的人物,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但在各方依然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力,所以今天白敬很是用心地招待了一番。

  李書意在腦子裏過了一下這名字,聯想到最近收到的消息,聲音變得有些冷:“他想插手城東那個項目?”金海市老城區東部要打造一個項目,建成後將成為集旅遊居住為一體的金海市副中心,是金海市幾年內最大的一個標誌性項目,李書意一直在負責這事。

  白敬搖頭,笑道:“提了一下,不過是說魏家不摻和這事。”從魏老退下來後魏家人就低調了許多,有人想拉魏家當合夥人,魏家卻明顯不願意攪這種渾水。

  李書意放了心,話題一轉,又提到了剛剛在國外談攏的這次合作,白敬聽得專注,偶爾會提些問題。

  吳伯在餐桌旁給兩人布菜,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半個多月沒見的兩人,沒有擁抱親吻,沒有溫軟情話,甚至連客套的噓寒問暖也沒有。好好的一頓久別重逢的晚餐,又變成了一場工作會議。

  他們兩人聊得有些晚,李書意去洗澡時已經無比困倦,浴室門開了他都沒注意,直到白敬從後麵圈住他的腰,把他攬進懷裏,他才反應過來。

  李書意一身的水汽,白敬卻並不在意,手臂圈緊了些,皺眉問:“怎麽瘦了那麽多?”

  李書意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養幾天就好了。”他跟白敬貼得極近,說話間就感覺到身後的人有了反應。李書意猶豫了一瞬,扯開白敬的手轉身就要往下跪。

  白敬察覺到他的意圖,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起來,李書意不明所以,抬頭跟白敬對視。

  白敬鬆開李書意的手,擦掉他臉上往下滾的水珠,視線掠過他身上因槍傷留下的疤痕,微歎了口氣道:“不用,今天不做。”話音一落,不等李書意多說,人就已經轉身離開。

  李書意看著他的背影,在一瞬間的征愣過後又恢複了漠然的神情。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白敬已經睡著了。李書意關了壁燈上床,躺下時麵朝著白敬的方向,但中間還是隔著不短的距離。他跟白敬的關係就是這樣,不親近,也從不交心,像一根緊繃的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掉。白敬或許是全不在意的,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刻意阻攔,三年前他就已經訂婚了。

  想到這裏李書意有些自嘲地笑了下,以前心理醫生就說過他對白敬的感情有些病態,可無論怎麽往下挖,怎麽進行誘導,都沒有人能從他嘴裏問出更多的東西來。他的戒備心太強,就是看再好的心理醫生也無濟於事。不過李書意對此倒並不是太在意,他知道自己問題在哪兒,更知道沒人能救得了他,所以明知道白敬不愛,他也要費盡心思待在白敬身邊。

  就像將死的枯樹,緊緊抓住最後活命的養分一樣。

  第3章

  第二天公司的月度例會是李書意主持的。各個部門的頭頭看到他進門的那瞬間通通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個別心髒不太好的,還趕緊從兜裏摸出藥來含了兩片。這也不怪他們,之前收到的消息明明是這人還在國外出差,誰知道這閻王怎麽就回來了?李書意這人不近人情得很,要是被他揪住了錯處,接下來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就算你有千萬個情有可原的理由,他也懶得抬起眼皮看你一眼。

  開會的整個過程有些壓抑,矛盾爆發在公司最近的一個商場項目上。

  項目不算小,建築麵積四千多平方米,總投資九百多萬,負責人是白恒,白敬同父異母的弟弟。本來這個項目的設計單位之前就已經定好了是華睿設計院,現在卻換了個聽都沒怎麽聽說的。李書意問為什麽換,白恒讓人遞上資料,清了清喉嚨開始陳述理由。李書意一邊聽他講,一邊翻著設計圖紙看,看了幾頁就突然打斷了白恒的話,淡淡道:“我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讓公司幫著養小老婆的。”

  白恒那邊正說得眉飛色舞激情昂揚的,突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整個人都僵在了座位上。周圍有一些人不明所以,知曉內情的也不敢吭聲。

  白恒張了張嘴想解釋,奈何在李書意的眼神下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書意說的並沒有說錯,他的小老婆剛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新合作的設計院院長是他小老婆的父親,這家設計院其實並沒有資質接下這麽大的項目,但是為了討老丈人開心,他還是忍不住假公濟私了一把。白恒知道這事是瞞不過李書意的,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李書意會這麽當眾削他的麵子,再怎麽說,他也算得上是白家的二少爺不是?

  整個會場死寂一片,李書意合上資料,點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讓他接手。然後又交代今後公司旗下所有項目均不得跟這家設計院合作,算是把人拉進了黑名單。

  白恒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氣得發抖,哆嗦了半天才跳起來回了句:“你敢!”

  李書意回過頭來看他,心裏甚至覺得奇怪,這個連白家股份都沒有的孬種身上竟然流著跟白敬一樣的血?他垂下眼,冷聲道:“另外,在白少爺回家哄好小老婆前,暫時就不用來公司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