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作者:月上撫花      更新:2020-07-07 13:11      字數:3331
  司一接著說:“以後別再被人利用!”

  葉小魚目光微閃,對著司一深深禮拜:“謝公子成全!”

  這個結果,葉小魚還是有點意外的,它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她隨花音去了鄭國,也就是白凝公主和親的鄭國。

  鄭國四季分明,山靈水秀。

  花音住的地方叫花靈山,有山有水有花的地方。

  花靈山建造的房子都是掛在懸崖峭壁上的,出入上下,都要拉著藤蔓才可。

  一開始,小魚很不習慣,她就待在屋子裏從不出去。

  後來,花音天天給她做吃的,吃胖了些,有了力氣,才勉強能從懸崖峭壁中爬著藤蔓出入。

  偶爾也會去鄭國的城中走一走,看看鄭國的皮影戲,有時候隨著花音去買些胭脂水粉,或是劫富濟貧,調戲調戲良家公子。

  日子過的倒是得意。

  沒多久,她就從麵黃肌瘦的小孩子變成白白嫩嫩有著嬰兒肥的少女。

  都說山中無歲月,沒想到一晃就是兩年過去。

  葉小魚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性格也比剛來的時候開朗了許多,偶爾也會翻翻花音擱在桌上的龍陽斷袖小-書,一看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睡。

  花音有空就會跟她討論“這本書是不是很感人,是不是也想化作書裏的小公子,與那些容顏好看的男子斷袖一場?”

  葉小魚合上手裏的書,甜甜地笑起來“所以,這便是姐姐為什麽一副俊俏公子的打扮?”

  花音喝了口酒,越想越惆悵:“對呀,以前我總是問我爹娘,為什麽我不是男孩兒?”

  她抓著葉小魚的手,認真地說:“小魚,你知道嗎,我要是個男的,我第一個要斷袖的對象就是司一。”

  司一?

  這兩年,葉小魚隻從花音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每次都聽姐姐說起公子,可是喜歡公子?”葉小魚笑著遞了杯茶問道。

  花音剛剛喝進去的茶,一口噴了出來:“喜歡司一?我恨死他了!我恨他才想斷袖他,讓他知道什麽是菊花殘滿地傷!”

  “......”

  花音真性情。

  “不過,他最近很慘。”花音將手裏的茶杯放下,拿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

  她嘴上說著司一有多可惡,可心裏卻關心的要命,她說:“白凝這個賤人,下毒下的狠,她不僅封印了司一的靈力,還想把司一活活封死。現在,他已經坐在輪椅上不能動了。”

  作繭自縛可不僅僅隻是將靈力封印,它會慢慢擴散,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動不動的蛹,顧名思義,作繭自縛。

  最後死掉。

  “他那脾氣也是倔,這兩年,我勸了他足足九次,叫他先解毒,先解毒,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成了個殘廢,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最慘天命師。”花音就喜歡說大實話。

  葉小魚隻是淺笑,默默傾聽。

  這兩年,花音不僅規勸司一用藥,還勸葉小魚獻身,說什麽司一人很好,成了他的藥人,他是不會虧待小魚的。

  小魚沒說不可,也沒說願意。聽完,隻是輕笑一聲揭過。

  花音與葉小魚相處了兩年,早已有了感情,是那種朝夕相伴的姐妹情,現在讓她強迫葉小魚去做司一的藥,好像也狠不下那個心。

  花音撒完氣,突然又笑起來,說“不過這頭倔驢來信求我了。”

  葉小魚目光微沉,她努力掩飾自己在意的表情。倒了杯茶,自己喝了起來。

  花音喝了酒就話多,什麽都說“他求我殺了他,另選天命師!”

  葉小魚手中的茶水輕輕一抖,差點濺落在桌上。

  他求死?

  花音放下手中的酒,笑起來,像隻狐狸,甚是得意:“他終於扛不住了!”

  葉小魚疑惑地看著花音,這兩年不是很擔心司一嗎?

  怎麽他要求死,她看起來反而更激動?

  說起來,花音還有一點失望,她說:“我以為他扛不住的是作繭自縛的痛苦,卻沒想到,會是白凝那個小賤人。”

  這兩年,白凝從貴妃成為皇後,又從皇後變為太後,她的手段,她算計,可見絕非一般。

  鄭國的朝堂被她玩得遍地鮮血,誰反她,她就在大殿上殺一個忠臣。

  每隔一個月,就會有一朝中大臣的家被抄。

  鄭國王室的人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為什麽要娶一個敢造反的公主來禍害鄭國,死了皇帝,死了太子,現在隻有一個三歲小皇帝在宮裏玩木馬,而朝中內外大小之事皆在白凝手中裁決。

  身為天命師的司一,他沒有能力阻止白凝,無法開啟天書,所以想到一死,結束自己身為天命師的使命。隻有他死了天嵐諸神就可以尋找新的天命師來打開天書,維護天命。

  “小魚,我知道勸你救司一不公平,可是,對如今的鄭國來說,你救的是七十萬鄭國黎民百姓。”花音正兒八經地說。

  又來了……

  花音說“救了司一,你不會吃虧的,你得到了他的身體,他就是你的人!得到天命師的人,何等幸運呀!”

  “……”這個不切實際好吧!

  葉小魚緊緊地抓著手心的茶杯,神情僵硬地笑了笑。

  第4章 求歡

  藥人?

  葉小魚從來不會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花音也跟著笑了起來,免得尷尬。

  就好像剛才的話沒有說過,或者是,她開了一個玩笑。

  “今日天氣不錯,咱們去城裏逛逛。”花音站起來,甩甩衣袖,理理頭發,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好。”葉小魚笑著點頭。

  花音給葉小魚送來男子的衣著,一襲白衣,溫潤如玉。

  葉小魚這兩年長高了不少,臉上的肉也多了些,穿上這量身定做的衣服,更加飽滿剔透了。

  “小魚,你要是男孩該多好。”花音捏了捏葉小魚粉嘟嘟的臉調侃。

  葉小魚沒有說話,這兩年,她早已習慣了花音的魔怔。

  鄭國都城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副繁榮昌盛的景象。

  隻要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街上沒有孩童,百姓的臉上也沒有笑容,他們走路很是慌張,行色警惕,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華麗的馬車三三兩兩穿過,這裏的貴人一個比一個矜貴。

  所謂的繁華,不過是他們弄出來的假象。

  “這些人都是白凝的寵臣嗎?”葉小魚輕聲問。

  如今的鄭國,也隻有白凝寵信的奸臣才敢如此囂張,光天化日,睡到打酣。

  花音盯著前麵的那輛馬車,馬車是敞開的,裏麵的人長什麽模樣也看得清清楚楚。

  “寵臣?寵物還差不多。”花音嗤之以鼻。

  花音雙手交叉抱在懷裏,氣定神閑地說:“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眉眼神情皆有三分像司一。你可知道為什麽?”

  “她喜歡公子,所以看誰都是公子的樣子。”葉小魚淡淡道。

  “錯了,她隻是想做個和司一一模一樣的紙縛靈,結果靈力不濟,做出來的紙縛靈都不像。”花音冷嘲道。

  白氏縛靈術,是梨國皇室最高秘術之一,他們可用白紙縛人靈魂,做成紙縛靈,與常人無異,換句話來說,不過是隻有載體的鬼而已。

  這時,身邊又一輛馬車過去,趕車的人很囂張,直接揚起鞭子甩向路邊的人:“讓開,都快讓開,別擋著冷公子的路。”

  花音和葉小魚抬首看去,車裏坐著一個男人,白衣寬袍,溫潤如玉,有七分像司一。

  花音交叉在胸前的手緩緩放下來,有點意外,她不得不說句心裏話:“這個紙縛靈做的有七八分像。”

  葉小魚愣愣地看著車裏的男子,她雖與司一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司一的長相和氣質,是她見過最完美的,沒有之一。

  車裏的這位冷公子,的確有點像司一。

  但卻沒有司一那樣表麵溫文爾雅,從骨子裏又透著冷豔的氣質。

  “小魚,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會會他。”花音拍了拍葉小魚的肩膀,抬手撩了撩肩膀上的頭發,款款走去。

  葉小魚搖了搖頭,碰上花音,冷公子估計要麻煩了。

  她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烈日太毒,她又躲到屋簷下等。

  旁邊有個老伯在賣糖人,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往事,忍不住過去買了一支。

  正當她拿著糖人回頭時,一頂華麗的轎子停下來,好巧不巧,停在了她的麵前。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裏麵伸出來,指尖輕輕挑開轎簾,朱紅色的寬袖上是栩栩如生的彼岸花,紅得讓人胸悶。

  簾子打了一半,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葉小魚的眼裏。

  男子的五官好像畫師畫作的一樣,完美的似乎有些太過刻意,烏黑的頭發又直又長,半係半披在身後,妖嬈詭異。

  他衝著葉小魚微微一笑:“兩年不見,你長大了不少。”

  馮如生,天蝶宮宮主,九州第一秘術師。

  傳言他在兩年前死在了梨國皇帝的白紙縛靈下。

  隻有葉小魚知道,馮如生活得有多自在。

  “進來,我們敘敘舊。”馮如生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著。

  葉小魚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糖人,目光左右不定,她多希望花音此刻能夠出現在這裏,幫幫她,救救她。

  “我趕時間。”馮如生的聲音雖溫柔,卻已經失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