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拆遷排頭兵
作者:瘋陳      更新:2020-08-01 00:45      字數:2351
  禽獸腦電波話題之後,胡浪忽然道:“賈院長,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什麽事?”

  “特管局的劉光光要收我當徒弟,還要……我……加入特管局。”胡浪小心翼翼道。

  電話那頭的賈院長心中一震,但語氣卻平靜如常:“你答應了嗎?”

  “我……不想答應,但如果不答應,他們就要廢了修為。”胡浪半真半假道。

  賈院長沉默了片刻,道:“其實這種事你可以不必和我說。”

  “……”

  “既然你說了,那我也就實話與你說,特管局和興鹿會的身份你可以兼得,隻是興鹿會的身份需要放在暗處!明白嗎?”賈執事斟酌發聲。

  胡浪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

  掛了電話,賈執事眉頭緊鎖,他已經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就憑胡浪大眾型小雞崽的特征,這無論是背景、年齡、修為都不符合特管局一貫的收人標準。

  那特管局為什麽還會看上他?那個浪.貨劉光光做為五行特使竟然也會看上他?這情況大不同尋常啊。

  莫不是這家夥資質很高?

  雖然搞不清緣由,但賈院長認為被特管局看上的人肯定有獨到之處。興鹿會正值多事之秋,需要大力發展,如果錯過一個人才,豈不可惜?關鍵是這個人才早就被自己預定了,而特管局卻半路截胡!

  賈執事打電話給胡可:“小胡,你和胡浪關係怎麽樣?我想讓你做一件事兒……”

  胡浪和花榮說了一下在特管局的情況,又約定第二天一起去找個典當行,探探首飾的底。此時距離寒假還明兩個多月,是時候做一些去龍城的準備工作了。

  臨走時花榮神情有點兒不自然,欲言又止。

  “有啥話就說。”胡浪不滿地瞅了一眼花榮。

  “你……和特管局的那個女人……在談戀愛嗎?”花榮囁嚅了半天,終於道。

  “談你二大爺,滾!”一聽到有人提柳新岩,胡浪就覺得胳膊一陣疼。

  一個多月沒有回到家,家裏一股子久無人居的黴味。胡浪擦拭著大姨骨灰盒上落下的灰塵,一禁一陣傷感。這個家再也沒了家的樣子,散發著一種悲涼的氣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胡浪正在睡覺,忽然聽到樓下聲音嘈雜,機器轟鳴!

  他知道顏明春的房地產項目已經動工。聽說這個項目規劃近百畝,選址把這半條街都囊括在內。之前驢子多次率眾到家裏鬧事,就是為了逼大姨把房屋賣給顏明春。

  顏明春是本地的一個地頭蛇,早些年在申城跟著一幫大哥級人物混。那幫大哥後來都發家致富搖身一變成了上流人物,頭戴“人da代表”的頭銜出入政樞機關。顏明春在這幫人模狗樣的大哥提攜下,開始由純粹的黑社會轉舵為商人,依靠官府和強大的黑社會背景涉足房地產、娛樂業,短短幾年身價扶搖直上。

  黑道上的人一旦混到一定的身家,就會開始洗白。這顏明春也不例外,什麽人da代表、民營企業家、慈善家……各種耀眼的頭銜。外人看來光鮮亮麗,而知根知底的人心裏都明白,這億萬財富裏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家的血淚。

  就拿本次拆遷來說,沒有幾戶同意補償方案。但在多次被縱火、潑糞、扔蛇、斷水斷電,甚至有人被打斷手腳的情況下,很多住戶不得屈辱地妥協。弱勢群體麵對強橫的“野蠻勢力”,隻能把血淚往肚子裏吞。

  機器的聲音很大,吵得人無法安睡。胡浪坐在床上行氣一個周天後,煩躁地翻身爬起來,推開後牆窗子往外看,隻見屋後有三台挖掘機正開足了馬力拆一排老房子。不遠處,有十幾個戴著黃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忙碌,一個微胖的男子嘴裏刁著香煙,一手叉腰一手揮舞著指揮旁邊的幾個工人。

  拆遷現場一片狼藉,隨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一棟三層的舊樓被扒掉了半個山牆。大量灰塵揚起,現場如冬日京都的霧霾一般,連人都看不清了。

  胡浪窗子也沒關,轉身走到床邊坐在床欞上發呆。現在這條街上的住戶陸陸續續都在搬遷,隻有廖廖幾戶還在堅守。按大姨生前的意思,如果對方給出的補償方案不合理,那麽自己堅決不會同意拆遷。因為這套房子是他們立家根本,是一家人生活的經濟來源。但現在大姨已經離世,麵對大勢,自己能阻擋這滾滾洪流嗎?

  他站起來,走到大姨的骨灰盒前上了一柱香,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大姨,如果他們把一切都攤在陽光下公平的談補償,我不會無理取鬧。但如果他們玩陰的,我決不會與他們善罷幹休!

  外麵的幾棟破房子已經被推倒。工頭吐出一個渾圓的煙圈,吆喝了一嗓子:“大家夥兒歇息十分鍾,今天要把前麵的兩棟也拆完!”

  司機們把挖掘機熄火,然後跳下車圍到工頭旁邊歇氣兒,另外十幾個戴安全帽的工人也蹲到一邊休息。

  一個司機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問道:“黃頭兒,聽說前麵那棟不是沒談好嗎?”

  姓黃的工頭隨口道:“管他談好沒談好,我接到的任務就是今天要把它拆掉!”

  “不會有事兒吧?”另一個司機有點兒忐忑。

  黃工頭瞪了對方一眼:“能有啥事兒?有事兒也不用你扛雷!”

  被懟的司機臉上露出尷尬的笑:“我不是怕出人命嘛,咱們天朝因為拆遷,年年出人命!”

  第三個司機湊過來,神秘兮兮道:“上個月被驢子捅死的人,就是這家的吧?”

  “對,應該是這家,現在好像隻剩下一個男娃。聽說這男娃學習好著哩!”

  “挺可憐的娃兒!”

  “今天應該能拆掉它,畢竟就一個小雞崽,頂不了事兒!”

  三個司機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樂乎。

  黃工頭聽不下去了,低聲喝斥道:“都他娘的閉嘴,別亂嚼舌根,不知道水深嗎?”

  三個司機唯唯諾諾,不再說什麽。

  十分鍾很快過去,黃工頭大手一揮,道:“都他娘的起身兒,該幹活了!”

  一個司機抬頭看向胡浪家,忽然皺眉道:“黃頭兒,他家窗子開了,那小娃兒是不是在家?”

  黃工頭抬頭一看,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娃兒不是好久沒回來了嗎?他戴上安全帽,對著另外十幾個散坐在廢建材上的工人喊道:“順子、二狗、阿全,你們三個去把那家娃兒拎出來,別礙著咱們正事兒!”

  三人應了一聲,氣勢洶洶往胡浪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