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還有呼吸。<r />

  <r />

  常揚威趕緊與羅天岑上前查看，發現老者的胸膛還有些許起伏，微微張開的嘴巴也還在呼氣吸氣。<r />

  <r />

  眼看老人還沒有死去，常揚威當即拿著自己的酒葫蘆去外頭的溪流裏裝滿了水，讓嘴唇都已經幹裂出血的老人能夠用水潤潤自己的喉嚨，解解渴，然後再將二人剛才吃剩下的一些食物放入老人的口中，看看老人是否會因為食物而蘇醒過來。<r />

  <r />

  在火光搖曳的山洞裏等待了足足半個時辰後，躺在床上的老人才終於是發出了聲聲幹啞的吼叫，一雙渾濁的雙眼也終於是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r />

  <r />

  聽到動靜的常揚威與羅天岑則是立刻湊上前去，拿著手裏頭還沒有吃完的各種食物，與老人說道：“老人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需要吃點東西嗎？”<r />

  <r />

  “我？我······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r />

  <r />

  醒過來的老人或許是因為長久的饑餓與幹渴變得迷糊，當他看到常揚威與羅天岑手裏的那些食物時，竟是如狼犬一般手腳並用的撲了上去，甚至是將包著食物的紙殼都給一並吃了下去，然後才將酒葫蘆裏的河水全部喝下肚子。<r />

  <r />

  等到食物吃完，水也喝完之後，老人才漸漸平靜下來，那張蓬頭垢麵的臉也終於是完整的展現在常揚威與羅天岑的眼前。<r />

  <r />

  見老人終於是冷靜了下來，常揚威便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老人家，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或者說你還記得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r />

  <r />

  “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r />

  <r />

  吃飽喝足，有了思考與說話的力氣的老人轉過頭看著常揚威，許久不曾說話，終於開口說話時也沒有回答常揚威的問題，反而是略帶興奮的說道：“你的年紀雖然已經不小，但是由於你骨骼驚奇，眉眼之間更是具有靈氣，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學刀？我的刀法可厲害了！全天下沒有人能打得過我！”<r />

  <r />

  見到老人這般瘋瘋癲癲的樣子，另一邊的羅天岑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便開口說道：“那老人家認為我怎麽樣呢？不知道晚輩我是否有那個福分，能夠學到前輩你的刀法？”<r />

  <r />

  聽到羅天岑的聲音，老人便即刻轉身過去，在上下打量了一番羅天岑後，更是瞪大了眼睛，比起之前還要興奮的伸手撫摸著羅天岑的臉龐，並同時開口驚呼：“你的體質可謂是老夫我平生僅見，更不用說從你身上傳來的那極為濃鬱的靈性，若是能夠將你收作徒弟，教你刀法的話，你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刀客！再也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r />

  <r />

  “可是······”<r />

  <r />

  不等羅天岑開口，老人突然後退，隨後挺直了腰板，臉上神色負責，支支吾吾的說道：“可是你已經學了劍術，而且已經將劍術修煉至爐火純青，又為何要問我那些問題？你······你究竟是什麽人？”<r />

  <r />

  眼看老人的樣子越來越奇怪，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常揚威當即伸手將其攙扶著，並在其耳邊說道：“老人家，如果我們願意學你的刀法，當你的徒弟的話，你是不是就願意回答我們的問題？”<r />

  <r />

  “做我的徒弟？”<r />

  <r />

  “好啊好啊好啊！”<r />

  <r />

  老人恢複了精神，嬉笑著與兩人說：“隻要你們願意做我的徒弟，繼承我的刀法，不管你們想要問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你們，就算你們要殺我證道，老夫我也是一萬個願意！”<r />

  <r />

  如此癡傻瘋癲的模樣實在是讓羅天岑極為不忍，於是隻好在常揚威的點頭示意下，同意拜老人為師，並且以水代酒，奉上了自己的拜師禮。<r />

  <r />

  而在常揚威與羅天岑成為自己的徒弟的瞬間，原本看起來幹瘦矮小，甚至都沒有幾天日子可活的老人竟是突然生龍活虎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更是隨手就拿起了被掛在石牆上的那一把早已經生鏽的長刀。<r />

  <r />

  落地時，老人也沒有絲毫的停頓，也沒有受傷，竟是如蜻蜓點水般在床上輕輕一躍，就如落葉般輕飄飄的站在了地上。<r />

  <r />

  看到這般景象，常揚威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推測，於是走上前去，在老人的身邊站定後，說：“師傅既然已經收下了我們這兩個弟子，那現在還強師傅您履行承諾，回答我們之前的問題了”<r />

  <r />

  “回答問題？好說好說！”<r />

  <r />

  雖然比起之前的癡傻瘋癲要顯得正常一些，但老人還是猶如一個孩子般笑嘻嘻的與常揚威說：“我隻記得我的名字叫做程太阿，是一個叫做程家堡的門主，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要不你們跟我說說，說說這裏是哪裏，或許我還能想起來一些”<r />

  <r />

  “果然如此”<r />

  <r />

  正如自己的猜想，常揚威神色逐漸冷冽，但為了不驚動身邊的程太阿，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常揚威還是略帶笑意的回答說：“這裏就是師傅您記憶中的程家堡，但現在的程家堡卻又不在這裏，而您也已經不再是程家堡的門主，門主早已經另有他人”<r />

  <r />

  “這裏就是程家堡，這裏又不是程家堡······”<r />

  <r />

  “程家堡門主不是我？另有他人？”<r />

  <r />

  越是思索著常揚威說的那些話，老人的模樣就顯得更加的奇怪。<r />

  <r />

  而在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中，老人的雙眼再次變得渾濁起來，隨後更是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喊叫著，就連手中的那把刀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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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疼痛與喊叫沒有持續太久，看起來垂垂老矣的老人終究還是恢複了正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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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這一次，老人看向常揚威與羅天岑的臉色卻不像之前那樣幼稚，也不再說一些如同孩童般的話語，而是目光如炬，更似一柄剛剛被磨利的刀劍。<r />

  <r />

  再次看到常揚威與羅天岑，老人似乎沒有忘記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就沒有質問兩人究竟是誰，而是順著之前常揚威的問答繼續說道：“看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連我都忘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r />

  <r />

  “既然你們兩人已經拜我為師，那就先與我學刀吧，等到你們倆能夠將我的刀法融會貫通，修煉的爐火純青之後，才能夠與我一起離開這裏”<r />

  <r />

  “這麽說來，師傅您是回想起了······”<r />

  <r />

  “我當然想起來了”，程太阿沒有給常揚威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反倒是自己率先開口解釋說：“當年我以為自己即將老死，所以就派人將我埋藏在這座山洞裏，並且用金銀珠寶為我安葬，卻不料老夫我根本就沒有死，反而是在這裏獨自存活了這麽久”<r />

  <r />

  “隻可惜時間過去太久，就連老夫我也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想起來，更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活過這段時間，或許是有人在暗中照料我吧”<r />

  <r />

  “不過老夫我也不是傻子，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想必照料我的那個家夥是不想要老夫我醒過來，是想要我真正的死去，好讓自己能夠真正的掌控整個程家堡”<r />

  <r />

  “那師傅您是否已經有了打算？”，常揚威見縫插針，開口問道。<r />

  <r />

  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羅天岑，再回過頭來看著常揚威，被問到的程太阿隻是笑了笑，而後才回答說：“老夫我已經是心力交瘁，已經不想再去與任何一個人爭奪權力與金錢了，不過我倒是很樂意教授你們刀法，讓我程太阿刀法能夠繼續流傳下去”<r />

  <r />

  “師傅這麽說，難道說就連程家堡已經成為他人手中的殺人工具，也沒有任何怨言是嗎？”<r />

  <r />

  “你說什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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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常揚威隻覺得雙肩疼痛，仔細一看才知道是程太阿以無人能比的速度用雙手扣住了他的肩膀。<r />

  <r />

  看著程太阿那張突然充斥著陰翳的臉龐，常揚威雖然感覺雙肩疼痛，但還是咬著牙說：“師傅您有所不知，如今的程家堡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程家堡，現在的程家堡正在研製一種能夠將人製作成傀儡的藥丸，並且想要借助這種藥丸來控製全天下的人，甚至是以此來推翻現在的朝廷，自立為王”<r />

  <r />

  “師傅，這可是和您的本意背道而馳，難道您就真的甘願程家堡就這樣遺臭萬年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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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揚威的一字一句讓程太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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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或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舉動過於激動，於是程太阿趕緊鬆開了扣著常揚威肩膀的雙手，轉身拿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刀，並與常揚威說道：“程家堡成立之初，本是為了救助在江湖路上遭遇麻煩的苦難之人，加入程家堡的人本該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如今卻是變成了這般肮髒模樣”<r />

  <r />

  “不！絕對不行！老夫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r />

  <r />

  終於，常揚威的一席話語讓原本隻想要在這裏任由時間侵蝕而老死的程太阿選擇回到程家堡。<r />

  <r />

  而作為建立程家堡的初代門主，程太阿的決定將會起到最為關鍵的作用，或許能夠讓常揚威與羅天岑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天尊創造出來的所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