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們？”

  握緊了紅袖的手，霓裳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著被常揚威抓回來，還未曾將夜行衣脫去的姐妹們，心中卻早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不由自主的想要轉過身去，不願意麵對已經近在眼前的現實。

  但霓裳心中清楚，自己今日所看到的急事最為真實的現實，自己不想麵對也必須要麵對。

  於是霓裳隻能強忍著心頭的不情願，在常揚威的注視下走至被捆綁著的姐妹們麵前，張開嘴巴，支支吾吾的問道“你們真的已經屈服於快活林，幫助他們來對付我和紅袖，是嗎？”

  或許已經知道自己被抓住後再無任何逃生的機會，被繩索捆縛著的五個女人盡皆開口承認了自己確確實實已經在為快活林做事，並且此前霓裳遇到過的任何一件事情的背後其實都是由她們親自配合快活林而為之。

  包括在夜晚嚐試襲殺紅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們五個人做的，而這麽做的目的正是為了奪得快活林的信任，讓自己真正的成為快活林的一員。

  而紅袖與霓裳，恰恰是快活林最不想放掉的兩件寶物。

  “原來是這樣”，霓裳神色陰沉，兀自嘀咕著說“我就在想，那個男人直到現在都不肯殺了我，原來是因為一直以來保護著紅袖，讓他難以下手，而當我將紅袖送走之後，便想著將我殺掉，再將紅袖抓回去，讓紅袖成為他的禁臠！”

  說著，霓裳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自己這些年來頗為照顧的姐妹們，不甘心的問道“枉我對你們是掏心掏肺，無論你們遇到了什麽困難，都是由我親自出馬幫你們解決，甚至是在那幫禽獸官員的麵前也是我親自說盡好話，而你們卻在背後與快活林狼狽為奸，甚至是要親手將紅袖送到那個男人的懷裏！”

  “你們可知道那個男人根本就是禽獸不如！就算你們真的成為了快活林的人，你們接下來所要經曆的與我沒有任何的區別，你們將會成為無數個禽獸官員的發泄工具，你們的一輩子都將會被貼上那個惡心的標簽，以供他們取樂！”

  ‘啪！’

  一道紅紅色手掌印出現在女人的臉上，但霓裳卻早已經帶著紅袖回去的林間小屋，她似乎不想要再看到自己最為珍視的這幫姐妹。

  在一旁假意看戲的常揚威則是在霓裳離開後，先是將其中一人放了下來，親手將其身上的繩索解開，然後用手死死地扣著對方的肩膀，讓對方無法逃脫後，才在其耳邊非常小聲的說道“很多時候，人的生命是把握在自己手裏的，隻要你肯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能幫你求得一線生機，保證快活林再也無法威脅到你”

  說完，不等女人回答，常揚威便直接抬起頭來，看著其他的四個女人，大聲喊道“可惜啊！你們四個人已經沒有機會了，這位姑娘已經答應要回答我的問題了，但是！她似乎還在猶豫是不是要現在就和我說，所以！你們還有機會”

  “若是誰願意現在就和我說實話的話，我就放她生路，而其他的四個人嘛······我會直接殺了她！”

  被率先釋放的女人再次被掛在了樹上，但是這一次她可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本就沒有將互相當做是朋友的五個女人已經開始因為常揚威的那番話互相猜忌，懷疑對方就是那一個打算出賣自己來謀求生路的背叛者，而最先被釋放的那個女人則是成為了其餘四個女人一致仇視的對象。

  於是當日夜裏，發現身上的繩索似乎稍有鬆動的女人們便開始互相扭打，其中被四個人同時仇視懷疑的那個女人更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被發現已經遭遇圍毆致死，屍體上也已經爬滿了嗜血的蠅蟲，而其他的四人也或多或少有著輕重傷。

  但得以解開繩索的女人們沒有一個選擇逃跑，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等待著常揚威從房屋裏出來。

  “看來你們已經決定了要與我說實話了？”

  看著一個個都在門前等待著自己的女人，常揚威拿出一張紙與一支筆，與眼前的四個女人說道“現在我的手上有一支筆和一張紙，也就是說，你們四個人裏麵，還是隻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對了！”

  正想要將紙筆隨意的扔在一旁，看著四個女人互相爭搶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麽的常揚威突然開口，說“差點忘了告訴你們，昨日夜裏，就在你們對另一個人進行拳打腳踢的時候，我已經將你們的行蹤偷偷地告訴給了快活林知道，還稍稍的添油加醋了一番，我想，現在快活林已經將你們當做是叛徒，已經打算要殺了你們吧？哈哈哈哈！”

  笑著將手中的紙筆丟在門前，回到屋中的常揚威則是開始享受著霓裳和紅袖兩人聯手製作的早飯，還不時的將頭伸出窗外，看著正在門前的泥土地上爭搶著紙筆的四個女人。

  隨著陣陣血腥味的上湧，在半個時辰之後，隻有一個人活到了最後，至此，被抓來的五個女人中，隻有一個人得以重傷幸存，但由於互相出手過重，唯一還活著的那個人，若不送去醫館治療的話，也已經是命不久矣。

  到了這個時候，唯一還活著的女人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隻見到她拿著已經斷裂的筆和被撕碎的紙條走到常揚威的跟前，垂著頭跪在門前，輕聲道“其實，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我們，你想要做的，就是讓霓裳看清楚我們的真麵目而已，對嗎？”

  蹲下身子，與對方平視，常揚威讚同的一笑，回應道“現在才意識到已經太遲了，你不如看看被你殺死的其他人，再想想霓裳是如何待你們的······原本你們都可以全身而退，可以不用再受到快活林的掣肘，但是你們卻是在一日日的委曲求全中漸漸地自我形成了奴性，將自己當成了對方的奴隸，任由對方將你們的身體當作工具”

  “簡直可笑！”

  “如今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可以繼續活下去”

  站起身來，丟下一瓶用於療傷的藥水，常揚威背對著女人，沉聲道“霓裳心裏還是舍不得你們這些姐妹，等會你便親自去和她說你的打算吧”

  ——————

  明州城，通惠錢莊。

  離開林間木屋，第三次進入明州城已經是常揚威來到這裏的第十天。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去之前的那座客棧，而是轉頭去到了位於明州城南側城門附近的一家名為‘通惠’的錢莊，在那裏見到了已經化身為錢莊掌櫃的尉遲飛羽。

  比起在林間小屋享受了幾日來自於霓裳和紅袖親自烹飪的佳肴美食的常揚威，待在錢莊裏的尉遲飛羽卻是日日粗茶淡飯，在看到常揚威時更是愁眉苦臉，甚至是擺出一副恨不得將常揚威當做美味的烤肉給吃了的神情。

  但尉遲飛羽還是乖乖地將自己這些日子調查得到的消息轉達給了常揚威知道，並且告訴對方，順天鎮遠府的人還有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明州城。

  但是女人的失蹤已經讓快活林上下內外開始戒備，尉遲飛羽更是觀察到快活林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收拾行李，顯然是要準備離開明州城。

  “如果我們現在不出手的話，等到順天鎮遠府的人到了，隻怕快活林的人也早已經全部逃走了！”

  看著被記錄在卷宗上的種種線索，常揚威稍作思量後，說道“既然順天鎮遠府的人還有一天才能到，那我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幫你拖住他們！”

  說完，常揚威便離開了錢莊，換上一身行裝，再偽裝成另外一副模樣後，徑直去到了如今已經戒嚴，不準任何人進出的快活林。

  在被攔住不準進入時，常揚威將自己從霓裳那裏得來的一塊玉牌拿在手裏，晃了晃，說“這塊玉牌的主人好像是一個女人，似乎叫做霓裳還是什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們這裏的人？我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雖然常揚威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湊巧，但由於他手上的玉牌乃是貨真價實，正是屬於霓裳那一塊，所以阻攔著他的侍衛隻能將其放行，讓他進入快活林，見到了正在正堂圍著一張圓桌而座的諸多屬於明州城的官員。

  “你就是那個得到了霓裳貼身玉牌的人？你是誰啊？”

  被侍從帶到正堂，且被眾多官員看到的常揚威在聽到其中一人質問自己的時候，登時奸笑著走上前去，然後在眾人麵前，一邊點頭哈腰的將玉牌交了出去，一邊與眾人說“正是小的，隻是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哼！我的身份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將玉牌拿在手裏，質問常揚威的中年男子繼續問道“你是如何知道要來這裏的？難道說是霓裳告訴你的？”

  “不不不不！”

  常揚威急忙回答說“小的曾經有幸來過這裏，也曾見到過霓裳姑娘，所以這一次偶然得到這塊玉牌，才知道要來這裏”

  “這位大人，霓裳姑娘現在就在那通惠錢莊呢！我還聽到那霓裳姑娘說什麽自己要和一個叫做紅袖的妹妹離開南疆，還說什麽自己有銀子存在錢莊裏頭，正打算全部取出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