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鋒歎了口氣，說道：“原來燕大當家，所修的當真是旁門之術。”

  燕明說道：“那些旁門之道，或許大半不如今世的武道，但是總有那麽一些道術道法，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些道術道法，都涉及天地規則，說了，你或許也不明白。”

  司馬鋒又說道：“料想這滿地的枯屍，也必是燕大當家以道術所為了。”

  燕明輕輕一笑，說道：“既算，也不算。”

  司法鋒整了整衣衫，說道：“不知燕大當家，對我這敗軍之人，又如何處置？”

  燕明又環視了營寨，然後凝視司馬鋒，說道：“僅看這營寨，便知你曾熟讀兵法，是知兵之人，我想邀你入夥，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馬鋒苦笑數聲，說道：“我一家老小俱在，倘若棄官為匪，隻怕他們受到牽連。更何況，燕大當家修旁門之術，他日即便有所成就，恐怕那些武道大能者，亦不會放過你。所以，區區在下寧願一死，也不願趟這趟渾水。”

  燕明燦爛一笑，說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需要你這條命，你可以走了！”

  司馬鋒皺眉說道：“你肯放我走？”

  燕明歎道：“剛才，你說你三歲學文，五歲學武，天文地理，星相占卜，無所不精，無所不通。武道修為，也早已到了聖骨境。隻是可惜啊！”

  司馬鋒說道：“又有什麽可惜的？”

  燕明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說道：“你從小學文修武，想來出身也不算太差。隻是，如今你奉命前來圍剿我黑風山，這等苦差事，隻怕也不是高門大閥的子弟願意接的。所以，你也非出自楚國的高門大閥。不好不壞的家世，此次大敗，你返了回去，又哪裏還有仕途可言？即便我現在放你回去，你也再掀不起什麽浪花，說不得還要替人背鍋，落個論罪發配。這又是何苦由來？”

  司馬鋒仿佛被說中了心事，苦笑連連，當即緩步要出營寨，一邊走，一邊說道：“一切皆是命數，我認命便是。”說完這話時，他的身軀剛剛經過燕明的身側。

  燕明歎道：“順為凡，逆成仙，須知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又何必這麽快認命？你在我這裏，二十年之內，讓你所有的抱負，一一實現。”

  司馬鋒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我的抱負之大，倘若我說出來，可能你都不信。”

  燕明負手輕笑道：“哦！你的抱負，又能有多大？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呢？還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你我齊心協力，一統這天下，如何？”

  “一統天下？你竟胸懷此誌？”司馬鋒心中駭然。

  燕明心道：“非是我心懷此誌，隻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不論是全麵壓製這個世界的另一位輪回者，還是輪回屬性欄的三次領悟機會，皆非我單槍匹馬所能夠盡善盡美，還得依靠體製的力量。當然，最好的辦法，便是一統這個世界……”不過他口中卻說道：“成事雖在天，但事在人為。不努力一番，又如何知道成與不成？”

  司馬鋒聽後，沉思片刻，終於轉過身來，跪了下去，朝燕明叩首，沉聲道：“屬下司馬鋒，拜見主上。”

  燕明伸出手來，扶了他起身，說道：“今日我之所言，非是誑語，以後你便知之。今日，便任你為黑風山四當家。”

  司馬鋒說道：“如此，多謝主上。屬下還有一事須得稟明，屬下的家人，終究還在楚國之內，恐連累他們，以後我便戴了麵具，化名司馬天下，追隨主上。”

  “我黑風山的弟兄，不少人曾犯了大楚律例，臉有刺字，所以，也有不少人曾戴著麵具行走江湖。何人有麵具？快拿一幅出來。”燕明喝道。

  未幾，便有人呈了一幅青銅麵具過來，那麵具猙獰可怖，不過似乎卻正合司馬鋒的心意。

  司馬鋒換了衣衫，又戴了麵具，緊跟在燕明的身側。

  “也是時候，下山摘果子了！”燕明微微一笑，又命老瘋子等人，火速向穀縣進發。

  此時穀縣、周縣兵敗，死傷不少，正是士氣低落之時。

  八隊人馬，共計二百餘人，朝穀縣疾行，那些新入的青壯，亦早已脫去了枯屍的鎧甲，穿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的穀縣，殘餘的近二百敗兵、長樂幫幫眾、各大戶人馬，已退回城中。

  穀縣縣令等人，懼怕黑風山偷襲，趕緊關了城門，再命人在城牆之上鎮守。

  到了城下，黑風山眾人眼見城門緊閉，又見城牆不高，正要攀爬。

  正在此時，城上的官差、廂兵，以及各大戶家中的青壯，皆上了牆頭。牆頭之上，各神箭手持了弓箭，又有人熬煮金汁……

  “如此攻城，死傷必重！”燕明心道，他止住了眾人，三道死氣從他的手中飛出，向城頭奔去。

  “這便是主上的旁門之術嗎？”司馬鋒心道，他已是聖骨境武者，可是此刻見了這三道死氣，心中也不由得莫名的驚懼。

  燕明意念疾動，三縷死氣在城牆之上，來回遊蕩。

  但凡有人觸了這死氣，非死即傷。

  不多時，城頭之上，又多了不少枯屍。

  “妹的，有詭異，快逃！”有年老的廂兵已開始逃離。

  “擅離崗位者，死！”一位百夫長手拿長劍喝道。

  “死你妹啊！再不走，那才是死！”另一位年老的廂兵說道，話音剛落，果然，其中一縷死氣便向那阻攔眾人退卻的百夫長纏繞了上來，那百夫長轉瞬便化為了一具枯屍。

  又過片刻，城牆之上，除卻枯屍，便再無人鎮守了。黑風山一眾人等，攀爬上牆，接著打開了城門。

  城門既開，燕明便下令道：“司馬天下，你領二隊人馬，鎮守南門。老風，你領三隊人馬，鎮守北門。城中所有人，皆不得出城。”這穀縣縣城，可進出的僅南門和北門，司馬鋒乃是聖穀境武者，所以領二隊人已足矣。老瘋子修為稍差，所以領三隊人。

  “其餘三隊人馬，隨我入城，先取縣衙。”燕明大手一揮，這八隊人馬，便各行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