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武小牛交托吳國諸事後，燕明心道：“這天下的走勢，已大致明朗，如今的南方，再無任何勢力可阻吳國。吳國雖元氣大傷，一統南方卻是指日可待之事，不過是重收舊山河而已。隻是，卻也再無暇北顧。

  至於北方，北方聯軍新近慘敗，太平道主、天魔教主、花間道主等人又身死異鄉，必然是亂戰連綿。或許，那孫忠正好趁勢而起。

  十數年之內，南北終有一戰，孫忠攜北方之優勢，或許天下可定……”

  他腦中正思索之時，卻見那古懷滅緩步走了過來，他手持殺生刀，刀尖向下，漆黑的刀鋒上，不時閃爍出陰寒之氣。

  “燕明，你我之間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古懷滅冷聲說道，其語如萬年寒冰。

  燕明歎道：“法相寺之滅，與我確有些關係。嗬嗬……”他又望了望武小牛，又說道：“昔年，我猜出張小滿的死因，也猜測此是天意三百餘年前的特意安排，其目的，不過是要借你之手，毀去法相寺，終究這法相寺是天外之道，在天意的眼中，須得毀之。

  天意再假借我之手，向你揭開慧空才是真凶這個謎底。天意如此精心部署，即便沒有我，終究還是有人來揭開這個真相。

  這事我已看穿，原本也不必由我來說這個謎底。之所以說，一來，我認為你應該知道這個真相。二來，便是因為小牛，以南統北，自古未有，隻有除去三教，方有一線機會。所以，我又有意無意之中，告訴你洞天之秘，引你獲取毀滅法相寺之法。”

  古懷滅的眼神之中，殺氣已愈發顯現，說道：“我終究救你一命，你卻以怨報德，如此坑我。或許，你所做之事，還不止如此？”

  “我告訴你真相，也向你說了洞天之秘，這些都是天意假我之手，有不有我，都是一樣的結果。我的私心，不過是為了小牛一統南北而已。另外，如我不揭開這謎底，來揭開這個謎底的人，或許就隻能是謝飛。他亦是我的朋友，這些罪孽，還是由我來承擔吧！”燕明歎道。

  “我來揭開謎底？嗯，明白了。這世間，知曉洞天之秘的，也僅我二人而已！你不說，這天意也會讓我得知此事，那麽便是由我來說。嗬嗬，倒是多謝燕兄省去了我諸多煩惱。”謝飛說道。

  “這件事之上，縱然我有私心，可是也並無過錯。我既不是張小滿之死的元凶，向你所說的猜測又是事實。唯一令我感到愧疚的，便是我假冒玄空的身份，潛入天魔教後的一件事情。”燕明歎了口氣說道。

  “你告訴了慕容小蛟，張小滿的轉世之人，便是青鸞。”古懷滅手中的刀，已愈握愈緊。

  燕明慘笑道：“慕容小蛟最擅以戰養戰之法，所以好戰。他在鍛神境十七重之時，慘敗於你手，待到他突破鍛神境十八重之後，更是想一雪前恥。可惜你避而不戰，他糾結於心。於是我就告訴了他這些事。

  我的目的，不過是想借你之手，除去慕容小蛟。慕容小蛟一死，天魔教主年事又高，算是斷了天魔教的根基。”

  武小牛苦笑道：“小明哥這麽做，原是為了我。古先生若是心有不忿，大可衝著我來。”

  燕明又道：“我假冒玄空，告訴慕容小蛟，張小滿的今世之人，便是張青鸞，慕容小蛟遂前往捉拿張青鸞。我原以為，慕容小蛟不過是捉拿張青鸞要挾你，不想他竟然瘋狂到……”

  “我救你一命，你卻如此害我。你該死！你真的該死！”古懷滅的額頭青筋已現，瘋狂的吼叫道，他雙手緊緊握住殺生刀，背後洞天顯現，不斷有洞天之力傾瀉而出，加在刀身之上。

  古懷滅雙手握刀，劈向燕明。

  燕明苦笑一聲，說道：“你要這條命嗎？給你又有何妨？”

  他深知此事，自己頗有些對不住古懷滅，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把這個世界的性命賠給他。他自己的輪回屬性欄之中，下一次輪回的進度，早已達到百分之百，大可在這具身軀死亡之前，輪回其它世界。

  是以，殺生刀劈砍過來之時，燕明竟無意抵擋。

  眼見於此，就在古懷滅出刀的刹那，武小牛早已出手相攔，他以自身九兩九錢的根骨所化之七彩氣劍，出劍相阻。

  “哐當”一聲後，殺生刀和七彩氣劍相碰，武小牛、古懷滅各退三步。

  古懷滅怒喝道：“吳帝，你我之前有秘約，我殺燕明之時，你須助我一臂之力，如今你背棄誓約，不幫忙也就算了，為何還要相阻？”

  武小牛當然記得二人之間的契約，不由得苦笑道：“以前的我，被至尊之位迷惑心性，今日之我，非往日之我。”

  “吳帝，你與他之間，終究有誓約，不宜出手。這一戰便交給我，如何？”謝飛負手而出。

  “天意化刀，一名割龍，一名殺生。你持殺生刀，我掌割龍刀。你我之間，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惜，燕明是我的朋友。”謝飛的神色之中，頗有惋惜之意。

  “你要殺他，就得先問我手中的割龍刀。舉世皆知，世間有凶刀二把，然而，卻不知這兩柄凶刀，誰更勝一籌。

  又或許，我涅盤枯滅的機緣，還在古先生身上。”謝飛的右手之中，已然多出一柄斷刀。

  “擋我者！死！”古懷滅雙手持殺生刀，朝謝飛狂攻而去。

  二人皆是刀道高手，一時間，刀光亂舞，寒氣逼人。

  那刀中八法，掃、劈、撥、削、掠、奈、斬、突，二人皆運用得淋漓盡致。一時之間，竟是難分伯仲。

  謝飛、古懷滅二人鬥法，刀氣縱橫，周遭的樓宇，成片成片的倒塌。

  不多時，千招已過，二人刀來刀往，依舊難分難解。

  “洞天！開！”古懷滅背後的洞天之中，湧出不少陰寒詭異的負麵氣息，附在殺生刀的刀身之上。

  謝飛狂笑一聲，亦抽取觀想洞天中的所有枯榮真力，以及全身所有生命精氣，附於割龍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