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的話，鬱司言沒有全信。不過怨鬼之地，大概是真的。短短的四天，她就深刻的了解到了怨鬼之地的厲害。殘破祭壇之外，是陰氣森森，怨氣環繞的荒地。這裏不僅有荒地，還有不少荒墳。

  她一出去，就遇到了別的怨鬼。

  怨鬼的形象，真的是不敢恭維。一對比，竟然還是劉兆比較順眼一些。

  鬱司言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出現在怨鬼之地，自然吸引了不少怨鬼的注意力。

  一出場，就是要命的攻擊。

  所以連續四天，鬱司言的符紙消耗倍增。不過，也有極大的收獲。

  “我們怨鬼，也有辦法短暫的離開。那便是借助天師的力量，簽訂合約。”森森發抖的老鬼，全身怨氣都快要被打散了。

  小心的瞅了眼鬱司言，看不清她的神色，以為她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又趕緊搜刮其餘的信息補充道：“不過你們不小心誤入的人類，隻要通過三王守護的門就可以離開怨鬼之地了。”

  “門？什麽位置？”鬱司言一路高歌，目的不僅是引起怨鬼之地怨鬼們的注意，也有意引起混在其中的玩家的注意。

  可目前遇到的，是再簡單不過的怨鬼。能力與劉兆不相上下，怨氣也奈何不了她，沒有得到更有價值的消息。

  今日，倒是有一個有價值的消息了。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是三王守護的，肯定是三王都能接觸的地方。至於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老鬼哀哀戚戚的求饒，希望鬱司言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鬱司言目光一轉，問：“最近這裏有出現新麵孔嗎？”

  老鬼遲疑，“你是說……人，還是新怨鬼？”

  “都有，”鬱司言目前的身份在劉兆的嘴裏算是角色扮演，她目前不能確定其他玩家會如何，所以任何消息都不能放過。

  “那我倒是知道一些，”老鬼抓住了這一點，趕緊道：“最近幾天比較奇怪，”比如突然冒出來的鬱司言，“北部新怨鬼短短幾天已經多了十五六個了，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

  要知道，以前一個月能產生一個新怨鬼就不錯了。可最近幾天單單怨鬼之地北部合起來就有十五六個，都超過一年的總量了。

  聽到這個消息，鬱司言疑惑：“你怎麽如此確定？”

  老鬼直說：“鬼碑上有所有怨鬼的名字，這些都是從鬼碑上得知的。”

  “鬼碑？”鬱司言好奇了。

  “自怨鬼之地誕生，四塊鬼碑就存在了。所有在怨鬼之地誕生的怨鬼，都會出現在鬼碑上。誰也不知道，那鬼碑是什麽東西。反正我們怨鬼無法破壞，據說天師也無法破壞。”老鬼解釋，順便試探地說：“若是您想去，我也可以給您帶路。”

  隻求，留他一條鬼命。

  有這麽方便的東西，鬱司言還真想去看看。不過，四塊鬼碑，四個方位，這個跨度就有些大了。

  於是她問：“鬼王是呆在中部？”

  “對，”老鬼點頭。

  那意味著，那道門也在中部。

  任務時間緊張，鬱司言也不準備繼續耽誤工夫。四個鬼碑之上的名字，她還是得探一探。於是就道：“帶我去鬼碑處看看。”

  老鬼忙答應。

  比起再次丟了命，他寧願當個認命的小弟。

  就這樣，第七天，在老鬼的領路下，鬱司言見到了北部的鬼碑。

  三四米寬寬大大的石碑，矗立在亂墳堆中，很是顯眼。從上往下看去，黑色流傳的怨氣圍繞著這一片區域，看起來那怨氣都快要實質化了。

  老鬼躲在上方一個枯樹後方，隻伸出一顆脖子被拉得長長的腦袋，對鬱司言說道：“下麵就是北部的鬼碑。鬼碑附近，怨氣強橫。這裏的怨鬼，比之外麵的怨鬼，不知道強橫了多少。”

  反正在這裏，他是不會再冒頭的了！

  要不然，一出現就會成為別的怨鬼的食物。

  下方的亂葬崗，怨氣確實凝實。鬱司言本也沒有打算強迫老鬼下去，她從背包中拿出一張卡牌，隨手扔給老鬼。

  “這根香，能保你神魂不滅，算是酬勞。”

  聽起來很厲害，但這張卡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一旦被相克的東西破解，神魂將灰飛煙滅。

  老鬼雙眼一亮，唰的一下腦袋回到脖子上，雙手激動的接過那張卡，看清楚那上麵的介紹之後，更是激動。

  他忐忑又激動的問：“真的……是送給我的嗎？”

  鬱司言回頭看向他，直白地問：“你看我像是撒謊的樣子嗎？”

  老鬼忙搖頭，“是我太激動了！您別放在心上！”

  好歹對方帶路倒算是盡心，也沒有坑人，所以鬱司言給了他這張卡，直言道：“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時間確實是不早了。

  快黑了，亂葬崗附近就會出現更多比老鬼更厲害的怨鬼。那個時候，他的下場可能就不會多美妙。

  提起這個，老鬼冷靜了。不過臨走之際，倒是多說了一句。

  “其實你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的人類。我聽別的老鬼說過，一些高級怨鬼和三王稱呼你們為玩家。他們召喚你，並不是想讓你們帶他們出去，而是他們想要成為這裏的怨鬼之一。”

  鬱司言挑眉。之前問過老鬼劉兆嘴裏的那些人是什麽，之前老鬼還表現的一臉茫然，現在看來倒也不盡然啊。

  不過她還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句：“為什麽？”

  怨鬼之地就這麽大，多一個怨鬼不就是多一個敵人競爭地盤嗎。

  “因為吃了你們的怨鬼之身，他們才有機會徹底擺脫與怨鬼之地的聯係，離開這裏。”

  鬱司言：“……”

  那一句話的正經，下一刻就沒有了。老鬼滿臉垂涎的收緊手中的卡牌，轉身就離開了。那架勢，像是懷中抱著百萬獎金一樣。

  待他的身影融進四周的怨氣之中，鬱司言才收回視線。

  無論是最初遇到的劉兆還是老鬼，這兩個怨鬼明顯都不可信。可他們說的話結合在一起，能信服的地方不少。

  她看向下麵的鬼碑。

  天色晚了，怨氣暴增，下麵藏起來的怨鬼也開始活動了。她現在站在最上方，雖然不是風口。但隨著天色越黑，她身上的人氣也就越明顯。

  那個時候，怕是會被怨鬼群起而攻之。

  她的手撫摸過長劍，輕輕一笑。她不怕群鬼攻之，就怕他們畏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