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煙。

  “姐！這可貴了呢！”張飛一臉無奈，重新將煙收了起來，想了想，提議道：“要不去老地方？”

  自從南酒改邪歸正之後，很久都沒有和他們一起去過了，張飛也不確定南酒會不會答應。

  誰料少女拍了拍衣袖，淡著神情，隨意嗯了聲。

  張飛驚訝了，一拍大腿，“行！正好就在附近，趕緊去！”

  他所說的地方是一個網吧。

  開黑去的。

  順便帶了幾個南酒熟悉的哥們。

  和社會沾點邊，但又不算什麽。

  網吧隱約有點亂，人也多，不時有人因為遊戲勝利發出高昂的歡呼聲。

  南酒勉強挑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坐下。

  少女懶洋洋的靠著椅背，眉眼桀驁不馴，單手搭在鼠標上麵，漂亮帥氣的操作，顯得得心應手。

  不久，

  她起身。

  “姐你去哪？”張飛就坐在南酒鄰桌，眼神盯著電腦。

  “廁所。”

  在這期間，

  有人匆匆跑過來，沒看路，不小心絆倒了，好巧不巧的撞上張飛的桌麵上，張飛旁邊的椅子被撞歪了，放在桌上的水瓶都倒了。

  張飛有些惱了：“我靠沒長眼睛？！”

  “抱歉、抱歉。”那人帶著口罩和鴨舌帽，手忙腳亂的將水瓶拿起來，他穿的衣服很寬鬆肥大，一瞬間遮住了張飛看桌麵的視線。

  張飛也懶得再計較。

  左右這不過是中途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南酒回來的時候，

  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稍微擰了擰眉，淡聲問：“有人來我座位了？”

  張飛剛剛一局遊戲結束，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啊了一聲：“剛才有個人毛毛躁躁撞上來了。”

  南酒沒再問，隨意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兩口，重新坐下。

  他們大概玩了一個多小時，知道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網吧中卻是顏色各異，電腦屏幕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映在人的臉上。

  南酒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她默默甩了下手，剛剛操作失誤了，不知道為什麽手指忽然沒了力氣，導致了直接閃現撞牆。

  莫名其妙。

  這種情況並沒有好轉，南酒把這局打完之後就沒再繼續，狀態不行，打了也沒用。

  她一個人懶懶起身，有些漫不經心的往外走。

  到了晚上，網吧中的人數隻多不少，甚至場麵有些混亂了。

  少女沿著牆邊的地方走，卻直接撞上了一個人的身影。

  她麵無表情，站著不動。

  “等我呢？”大概過了一兩秒，她似笑非笑的出聲。

  那是一個高挑的男生，氣質很頹，有種格格不入的陰沉氣息，帶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五官。

  江河嗯了一聲，他抬起頭來，陰涼而侵略的視線落在南酒身上，笑眯眯道：“猜對了。”

  他上前幾步，靠近麵前的少女，探究道：“聽說你和韓靳晏在一起了？”

  南酒神情冷漠，不為所動。

  “和他在一起好玩嗎？”江河笑了，輕佻到極致：“不如跟我吧？”

  “真有病啊？”南酒隨意靠在牆壁上，唇角勾著的弧度緩緩收斂了。

  江河很輕的否認了：“現在有問題的應該是你，不是我。”

  電光火石間，南酒腦海中極快的劃過了什麽，她冷了臉，那一雙桃花眼隱隱透著戾氣，“剛才是你？”

  “為了達成最終的目的，偶爾用點小手段也沒什麽。”江河無所謂，伸手輕輕扶住了身形不穩的少女，“或許你不應該怪我，原本我也沒想那麽做的。”

  南酒大力道的打掉了江河的手，原本用了十分力，可結果落下的時候，卻什麽力氣都使不上，指尖發軟。

  她剛剛唯一碰了的就是那一瓶水。

  “這藥對你造不成傷害，隻是軟骨而已。”江河很輕低聲：“你別動嘛，我好心跟你商量，不如和我在一起吧，我對我每一個女朋友都很好的。”

  南酒勾唇笑了，“是挺好的，成績一落千丈的幾個？退學的又幾個？”

  燈光昏暗朦朧，江河看著麵前精致冷漠的少女，輕輕眨了眨眼，伸出手想要搭在少女腰間，“那是她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但是你好像算錯了一點。”南酒輕笑。

  在江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漠然著側顏，單手擒住江河手腕，在他怔愣的神情下，

  一個幹脆利落的過肩摔將人撂倒在地上，隨即帶著狠勁的伸出腳踩在他手上，輕而易舉的碾壓。

  “我看起來很弱？”

  江河：“……”

  艸！

  失算了！

  被摔得很疼，尤其是又嗑在了牆角，他俊顏有一瞬間的扭曲，眼底陰鬱得很，如情人般的輕聲抱怨：“你好狠。”

  “嗬。”南酒毫無顧忌的再次踩上了江河的手，腳下狠狠一碾，笑意盈盈，慵懶不羈，“是不是我太久沒打架了，給你這樣愚蠢的錯覺？”

  要怪就怪這種藥太劣質。

  雖然確實影響了她的狀態，也不至於絲毫沒有防備之力。

  她是從小打到大的，怎麽可能折在這裏？

  撂倒了江河，將人收拾了一頓之後，南酒快步走出酒吧。

  微微泛著涼意的夜風吹在身上，稍微冷靜了些，她單手按住手腕，看了一眼手心，指甲嵌入的痕疾很明顯，隱約有血跡。

  她嘖了聲。

  很煩。

  這些天遇到的事情沒有一個順心的。

  如果當時她沒有防身之力，麵對江河，南酒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不過事實總歸是不一樣的。

  隻要結果滿意，過程怎麽樣又何必在乎呢。

  她有些發愣，沉默的站在夜裏，仔細思考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沒等她怎麽想，遠處卻傳來了一道透著薄怒的聲音，有些發沉：“南酒！”

  很熟悉的音色。

  劃破了黑暗。

  南酒下意識地抬起頭，往遠處看了過去。

  那道匆忙走來的身影，

  是韓靳晏。

  少年身上還穿著一身校服，身形修長高挑，很顯現，隻是那往日平靜漆黑的眼瞳中此刻卻像是微微跳躍著火光，微惱的怒意。

  “你為什麽在這？”他一步步走近，停在南酒麵前。

  南酒不冷不淡的反問：“我為什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