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可以,他不行
作者:霏霏我心      更新:2020-06-29 06:06      字數:2305
  她微微怔了下,

  身後有凜冽的寒意劃過,她下意識的聽著韓靳晏的話,往身後看了一眼,眸光倒映著那一把寒光閃閃的不斷接近的匕首,刀刃翻滾間危險而冰冷。

  “呲——”的一聲,是刀刃劃破肌膚時所發出的聲音。

  南酒在那一瞬間堪堪反應了過來,但是那一秒的時間,甚至連躲閃都很難做得到。

  她踉蹌的側了下身,躲開了往背部捅來的匕首,可刀刃卻依舊劃破了手臂,血液從手臂滲了出來,原本幹淨的校服外套瞬間暈染開來大片大片的鮮血,在地上流淌。

  電光火石之間所發生的事情,

  韓靳晏在那時唯一剩下的想法就是衝上去,擋住。

  他原本平靜的眸底掀起了驚濤駭浪,打破了一切的情緒。

  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在短短時間內完全無法到達。

  縱然有心卻無力。

  身後發了瘋似的衝過來的青年眼神陰沉沉的,他手中還拿著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這樣的動作看樣子對他來講並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很顯然的是,他並沒有收手的意思,直接朝著女生再次衝了過來。

  南酒擰了下眉,一言不發,單手捂著手臂,臉色卻蒼白了下來,她仰身躲開刺過來的匕首,剛剛想要還手,餘光中似乎劃過了一抹如雲般的雪白顏色。

  隨後。

  “砰——”的一聲。

  匕首掉落在了地麵上。

  發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響。

  在這樣荒涼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修長少年此刻神情冷冰冰的,單手扣著人的手腕掰下,硬生生聽到了骨頭錯位所發出的聲音,匕首因為動作掉落在了地麵。

  他那一雙眸像是染了血,翻滾著衝天的戾氣,暗沉沉的窺不見絲毫光影。

  少年長腿重重往那人身上踹去,力道之大,就連雪白襯衫衣擺都掀開了衣角,在那一瞬隱約露出了薄薄腹肌和白的晃眼的腰線,勁風中帶著幾分狠勁。

  那人被踹在地上,痛苦哀嚎了一聲,麵色顯得有些扭曲。

  其他人都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再出來一個少年,剛剛那個少女就已經把他們打成這樣,這要是再來一個人,那些人警惕的後退了幾步,在心底暗罵了幾句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倒了八輩子血黴。

  韓靳晏冰冷著俊美側顏,從地上撿起了拿一把匕首,一步步往青年的方向走去,往日疏涼而透亮的眸光,此刻卻深而晦澀的像是那風雨欲來的深色天空,顯得幾分暴風雨前的平靜。

  南酒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

  在她的印象中。

  這人永遠都是一副平靜疏冷,遺世獨立的模樣。

  漠然的不像是一個少年,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那一身氣質也是極為幹淨而冷淡的,像是料峭冰雪。

  可是現在……

  那一身幹淨的氣息,在現在這樣的場景下,卻無端地多出了幾分暗沉危險的氣場。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直接衝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攥住了少年的手腕,南酒氣息有些亂,“韓靳晏!”

  看少年拿著匕首的這副樣子,其實不難想象出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麽衝動的舉止來。

  手腕上傳來的溫涼觸覺,讓少年理智回來了幾分,他有些輕緩的眨了下長睫,側眸看她。

  “別動手。”南酒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堅決,她勾著唇,一臉的無所謂,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疼,除了臉色過分的蒼白和那侵染了外套的血,唇角掛著的是痞裏痞氣的笑,有種肆意感,甚至還甩了下手臂,“我沒事,小傷而已,死不了。”

  隻不過是匕首劃了而已,

  又不能死,

  沒什麽大不了。

  她從來沒想到韓靳晏會為了她動手,那一刻的情緒無以名狀,無法言喻。

  從小到大,

  韓靳晏是除了陳奶奶之外,第二個能這麽護著她的人。

  可是……

  不行啊。

  她怎麽樣都沒關係,她就算是打架了,逃了課,亦或者說殺了人……

  都是她自己來承擔。

  但是不能因為她的事情把韓靳晏從神壇上拉下來。

  南酒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幹淨的少年,她私心的想要守護這樣的純淨。

  這樣的人,就應該一直好端端的,平靜自持的在神壇之上,光明磊落,幹淨坦蕩。

  至少不要身陷這樣的事情……

  她可以。

  他不行。

  “別怕。”韓靳晏神情放軟了些,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掰開少女的手指,“很快解決的,你別看。”

  說這話的時候,

  他的眸光對南酒是溫軟的,可是那語氣,卻無端的滲出了絲絲縷縷的寒意。

  南酒腦海空白了一瞬間,她重新攥緊了少年的手腕,沒鬆開,急中生智,就脫口而出:“我傷口疼。”她眨了眨眼,看著少年,那一雙桃花眼一貫是朦朧著似是而非的霧氣,語氣放的很低:“你別管他們,先管管我。”

  疼這個字,

  南酒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說過了,似乎自從懂事以後,明白以後,就已經習慣了。

  再疼也死不了。

  有什麽值得疼的。

  就是這麽一句話,

  卻讓少年頓住了動作,他垂下眸,看了看少女手臂上大片的血,在那瞬間鬆了匕首,指尖細看的時候,在不停的、輕微的顫抖。

  “好。”他牽強的笑了下,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瞳眸中倒映著少女的影子,長睫垂下細碎的溫柔,小心翼翼的答應:“我們去醫院。”

  南酒:“……”

  “我……”不,南酒那個字還沒說出口,又默默咽了下去,算了,先把人穩住在說。

  去醫院醫藥費太貴了,她身上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不管有多疼,死不了就是沒事,到了最後都是自己買的紗布消毒水包紮的,哪用得了去醫院,她沒那麽金貴嬌氣。

  “你是誰?!”那個青年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痛苦的捂著肚子,因為疼痛麵色都隱隱有幾分猙獰,咬牙切齒的陰冷感:“你多管閑事做什麽?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

  韓靳晏眸光中的溫軟和破碎緩緩褪去,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又恢複到最初的模樣,瞳湖像是冰封的湖泊,又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被抽空了所有的暖意,沒有半分溫度在其中,他扯了下薄唇,低嗬了一聲,一字一頓,在陰涼的天氣下,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