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看不上我
作者:霏霏我心      更新:2020-06-29 06:06      字數:2319
  初春的天氣還沒有回暖,夜風襲來的時候更是挾裹著寒氣,淩晨的夜,昏黃的路燈,地上如一線青煙般落寞孤絕的影子。

  韓靳晏就那麽在樓下站了一晚上,

  一動不動。

  整整一夜,目光都放在了樓上。

  那個人一直都沒出來……

  所以他們兩個,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想到這裏,

  韓靳晏牽強的扯了下薄唇,發出了一聲近乎自嘲的笑。

  男女朋友,

  留下來過夜發生關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又在奢望著什麽呢?

  在晨曦第一縷光破曉之前,

  韓靳晏攥了攥手,低著眸,近乎狼狽的離開。

  凍了一晚上,

  動作都有些僵硬了,麻木又漠然的開車離開。

  隻是韓靳晏沒想到,

  回到房子後會見到這麽一個人。

  “媽?”他擰了擰眉,聲音微啞卻平靜的說了一聲,不冷不淡的語氣,韓靳晏心底想著的卻是幸好帶了口罩,要不然林女士看到了,還不知道有多麻煩。

  林靜珠坐在了沙發上,她臉色略微有些難看,視線落在了一夜未歸,風塵仆仆的年輕男人身上,

  “我問你,你這一晚上去哪了?”

  韓靳晏沒先回答,隻是脫下了黑色風衣的外套,刮在了衣架上,伸手扯了扯衣領,然後低著眸解開了一顆袖扣,“我有自己的自由空間和私人事情。”

  聽到這不溫不淡的話,林靜珠心底竄著一股子無名火,她一拍茶幾,“你是不是見到了南酒?!”這話一出,便一發不可收拾,“你這一回國就直接碰到了南酒,你難道感覺這是一個巧合嗎?”

  “你現在是不是還對那個南酒餘情未了?還想重修舊好?我告訴你,絕無可能!”他們韓家是不可能接受一個從小就身處那樣生活環境,而且還打架叛逆的姑娘。

  “嗬。”韓靳晏聽到這話,抬了下眸,似嘲非嘲的語氣,“餘情未了?重修舊好?我倒是想,可人家不願意。”

  “你以為你兒子是誰,誰都要喜歡?一個意外相遇到了您的口中都能變成了她的處心積慮。”韓靳晏反唇相譏,頓了頓,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和受傷,稍縱即逝,仿佛不曾出現,“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又看不上我。”

  林靜珠完全沒有想到韓靳晏會說出這種話,她一時間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之後疾言厲色道:“靳晏!我不管你心底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再和南酒有任何的牽扯!”

  “媽,你該回去了。”韓靳晏聲線平靜,語氣中沒有半分波瀾起伏。

  林靜珠有些不甘心,可她心底也清楚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兒子骨子裏到底是個多固執的主,她這樣說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看來……

  還是得跟以前一樣,

  從南酒那邊入手。

  等林靜珠走了之後,

  偌大而空曠的房間瞬間又清冷了下來,恢複了安安靜靜的孤寂。

  韓靳晏吐出一口鬱氣,他隨手摘下了口罩,側顏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很容易讓他想起了那個冰涼卻熾熱的吻,和當時那人毫不掩飾的厭惡神情。

  他神情微怔,目光放空了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最後一個人到了書房,隨意拉開抽屜,能看得到裏麵放著的各式各樣的糖果,很是漂亮。

  韓靳晏盯了兩秒,然後麵無表情的關上抽屜,單手放在口袋中,冰涼指尖壓在了一張照片上。

  他緩緩摩挲了下,最終還是拿了出來。

  晨曦破曉,第一縷陽光普照萬物。朝陽似火,冉冉升起。

  有清晨的光透過了巨大的落地窗,細細描繪在那一張照片上。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已經泛黃了,看樣子是經常被主人拿出來摩挲,邊角處都有了許些毛邊褶皺,不過依稀可以知道這一張照片被保存得很好。

  細碎的光灑在那上麵,勾勒出照片上的女孩。

  她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笑的時候十分醉人,眉眼彎彎,如同皎潔又清冷的新月,融著一泓月色。

  照片上的人,

  容顏還有些青雉,看得出是年少時期。

  身上還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逆光而站,容顏是幾乎可以灼傷人般的驚豔,眉目間斂著屬於年少的桀驁不馴,眉梢輕挑間笑得散漫又灼烈。

  那是南酒。

  十七歲的南酒。

  而如今,

  已經八年了。

  這一張照片也過去八年了。

  韓靳晏就盯著照片出神,自己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澀,卻還是舍不得眨眼。

  心底也是酸漲的難受,像是被什麽充斥著,又像是什麽脫離了,空蕩蕩的,隻留下了滿腔絞痛。

  原來她都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真的。

  韓靳晏看得出來,

  那兩個人相處談話間的自然熟悉。

  自然也能看得出來簡肆眼底含笑下的溫柔情感。

  很像是一對男女朋友。

  事實上,還真的是。

  想到那一幕,韓靳晏譏諷一笑,可眸底深處更多的是荒涼,是死寂。

  那他呢。

  他算什麽。

  這八年間走不出來的從始至終隻有他一個。

  所以這張照片,留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他多想用力一攥,把照片像是廢紙一樣揉碎,然後毫不留情的扔進垃圾桶裏拋棄。

  可這隻是想。

  真的要那麽做,他卻下不去手了,如同灌了鉛般。

  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透過落地窗照耀了書房,像是灑了一地的碎鑽。

  韓靳晏伸出手,擋住了有些刺眼的光線,然後認命的閉上了眼。

  那一張照片,

  被放在了距離心髒最近的位置上,

  溫度灼熱。

  …

  生活還在照常繼續,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了誰,失去了誰就會停下運轉。

  最多也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飲盡荒蕪。

  夜晚,

  是屬於酒吧的狂歡。

  今晚卻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在這樣迷人又混亂的場所中,

  角落裏站了兩個不合時宜的身影,注視著駐唱台上的一幕。

  五顏六色的迷離光線打落了下來,靡麗而低奢,是紙醉金迷的風月場地。

  一個穿著皮夾克,柳釘靴,幹練又帥氣的女人就那麽半靠在高腳凳上,長發,耳釘,桃花眼,她懷中抱著一把電吉他,就在麥克風前縱情歌唱,不斷地從紅唇中飆出了一個又一個令人熱血沸騰的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