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留下來過夜
作者:霏霏我心      更新:2020-06-29 06:05      字數:2437
  “唔,好了太晚了,我先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好的,有事叫我噢。”簡肆笑得恣意,“畢竟我就在隔壁。”

  想當初還是為了過來找南酒的時候方便,

  就順手這這一層樓南酒住的房子旁邊隔壁買了下來。

  這樣就不用找完再走了。

  南酒點頭:“好。”

  簡肆不緊不慢的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懶洋洋地低聲嘟囔:“還有,你早點睡,別成天給我熬夜。更別半夜寫歌詞什麽的,詞譜不急,哪有你身體重要?少碰煙那東西,對身體不好……”

  “簡肆,你好囉嗦啊。”

  簡肆:“……”

  他是為了誰?

  為了誰?!

  完球。

  沒愛了。

  門關上的前一刻,南酒掀了掀眼,頓了一兩秒後剛剛想要開口:“那個……”今天,謝謝你啊。

  可還沒等南酒說完,簡肆就已經知道她想要說什麽,歌星單手抄著口袋靠在旁邊,墨鏡往臉上一帶,正兒八經的:“可別,你忘記我跟你說什麽了,你可算是我哥們,正常,客套話就不用了。”

  南酒笑了。

  她話不還沒說呢嗎。

  確實。

  在好久以前,

  簡肆跟她說過一句。

  “你說你第一次見麵跟我說謝謝,第二次見麵跟我說謝謝,到了第三次還是,我可告訴你事不過三,你這一次不會還要說吧?”年輕歌星嗓音痞氣邪肆:“不至於,不知道還以為你對謝謝這兩個字情有獨鍾呢。”

  “行了晚安……酒酒。”耳旁的聲音再一次重疊。

  八年了。

  似乎沒什麽變化。

  卻又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滄海桑田。

  物是人非。

  誰都在變。

  又有什麽會是亙古不滅的永恒呢。

  “晚安。”南酒垂眸,淡淡的想,說了一句。

  門被關上。

  南酒安靜了幾秒,然後緩緩走回臥室,她翻出了醫藥箱,坐在床邊,挽起了褲腿,能看得到膝蓋骨那上麵青了一大片,甚至有些紫了,破了皮,隱隱有血滲出來。

  她膚色原本就特別偏白,每次受傷的時候,傷痕都會顯得觸目驚心些。

  南酒想著,沒什麽表情的給自己上了點藥,中途不管再疼,眼睛都沒眨一下。

  畢竟以前受過的傷多了去了。

  現在她性子收斂了很多。

  至少很少打架了。

  上完藥之後,

  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麽。

  南酒起身,走到了玻璃窗邊,想了想還是把窗簾拉開,從這個角度可以俯瞰著城市的夜景,車輛川流不息,霓虹燈閃爍不停。

  是屬於大城市的繁華和喧囂。

  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炸也不眨的放在了樓下那一輛純黑色的豪車上。

  那一輛車……

  南酒怎麽可能不記得。

  她今天下午就是坐這樣一輛車回來的。

  怎麽還停在這,

  南酒眼神淡淡的盯著下麵的場景,按住了窗簾的指尖縮了一下。

  他是……

  還沒走嗎?

  可還留著做什麽呢。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韓靳晏,南酒一言不發,直接拉好了窗簾,轉身。

  “糖糖?”

  “糖糖?”

  她隻是輕輕叫了兩聲。

  就有一隻小橘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喵嗚”的叫喚了一聲。

  南酒抱起小橘貓,用手熟練的撓了撓它的小下巴,又給它順了順毛。

  橘貓慵懶又舒服的窩在了女人懷裏,甩了甩小尾巴。

  擼了會兒貓之後,南酒就去洗漱了。

  今天折騰了這麽久,

  能入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可是南酒躺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今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以及韓靳晏的影子,還有一直停在樓下的那一輛車。

  自從韓靳晏回來毫無預兆的再次闖入她的世界之後,她心底就沒有一刻真正安靜過。

  毫無疑問的是,

  她今天晚上又失眠了。

  失眠對於南酒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以前經常失眠,她從床上爬起來,沒開燈,臥室是黑的,來到床頭櫃前熟練的拉開抽屜,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安眠藥,就著放在那裏的水杯咽了下去。

  這才重新躺了回去,蓋好被子,閉上了眼

  兩小時後,

  南酒又睜開了眼睛,眼底隱約有些紅血色,像是染了血般。

  失眠又嚴重了。

  她思考了一瞬間需不需要找個醫生,然後起身,穿著一身寬鬆的真絲睡衣。

  睡不著。

  再躺著也沒用。

  房間裏沒有開燈。

  她也沒想著開。

  隻是伸手將窗簾拉開了一角,然後自己就靠在了旁邊,找出了一盒煙,從裏麵拿出來一根叼在口中。

  微卷的長發垂落在腰間,略微有些淩亂,女人就隨意倚在那,神情懶懶散散的,眼尾上挑,她玫瑰花色般的唇瓣半叼著一個煙,指尖煙霧繚繞間,模糊了精致眉眼,有種頹廢美。

  這煙太烈了。

  烈到她嗆了好幾口,重重咳嗽了好幾聲,卻依舊自虐般的抽著。

  其實她以前最討厭抽煙了,也不喜歡那個味。

  可後來不知道是誰告訴她,

  在抽煙那一瞬間可以麻痹感情。

  大概就是八年前吧,是她第一次碰了這東西。

  黑暗昏沉的臥室中,

  隻有被掀開的窗簾一角露出微明的光來。

  俯瞰著城市的夜景。

  樓下那一輛車始終沒有離開。

  最後,

  南酒猛烈咳嗽了聲,掐滅了煙,開了一盞小台燈,抽出紙筆來,思索著歌詞。

  女人伏在桌案旁,台燈微弱而昏暗的光芒朦朧她精致的眉眼,在那瞬間,長睫垂下,青影沉沉,眸色顯得深諳晦澀。

  地上的紙團被扔了一個又一個,全部被揉捏成廢紙,然後安靜的躺在地麵上,是廢棄的歌詞,被主人遺棄。

  南酒喜歡在深夜中透過玻璃窗欣賞俯瞰著陌生城市的夜景。

  她也喜歡在淩晨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不斷的編寫精修詞曲。

  而樓下,

  街道兩旁的路燈打著昏暗光線,投落在地麵,陰影顯得不斷扭曲,再扭曲。

  旁邊停著車,可韓靳晏卻一動不動,吹著夜風和寒氣,眼神始終盯著樓上那一層已經滅了的房子。

  他心裏像是硬生生被人撕裂,如同拿著一把鈍刀不斷在裏攪動,刻骨的劇痛,撕心裂肺,卻又無可名狀,無法言述。

  是難以治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唇色更白了,整個人都失去了血色。

  卻始終固執的盯著樓上。

  成年人的世界,

  一對男女留下來過夜。

  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不會有人相信什麽都沒做。

  就是這樣,更讓韓靳晏感覺到那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