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取錦囊幼南勵公子 拆信筏不愚決入仕
作者:九十四個夢      更新:2020-06-28 23:50      字數:3190
  我與陳風看著昏迷不醒的柳幼南。

  “瘸子,該如何是好?”我看著陳風著急的問道。

  “若是胡兄不願與她同行,我們就此離去便是。”陳風拎起竹杖向外走去。

  “你這瘸子,你既答應了那圖蘭台,又怎能離去?”我向陳風喊道。

  陳風轉過頭,“我幾時答應他了?”

  “你你”我竟無話可說。

  “眼下,斷不可將事實告知她。”陳風看著我道。

  陳風將竹杖靠在床邊,將柳幼南的手輕輕抬起,兩根手指搭在脈上。

  “嗯,無妨。半個時辰內應能醒來?”陳風說道。

  “中毒所致?”

  陳風站起身來,“嚇的。”

  我將陳風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瘸子,這齊佳大人,真的死了?”

  陳風猶豫了一下,“不知,但我覺此事背後涉及之人,非你我能夠猜測。”

  “救命!”

  我剛想說我對此事的想法,昏迷的柳幼南發出聲音。

  我與陳風趕忙行至床邊。

  柳幼南閉著雙眸,輕聲搖頭,嘴中喊道:“救命!救命!”

  陳風將錦袍一撈,側身坐下,將手放到柳幼南後頸,“去取些白酒來。”

  “啊?”我詫異的問道。

  “盡是虛汗,怕是夢魘了,需用酒激醒她。”陳風急切的說道。

  我連連點頭,去往樓下,取了一兩白酒。

  “燒刀子來了。”我將白酒遞給陳風。

  陳風捏開柳幼南的嘴巴,將一兩燒刀子直接灌進,然後快速合上,一套功夫,好不嫻熟。

  “咳咳咳”柳幼南忽的坐起身,低頭朝著地上咳起來,嘴中白酒吐了一地。

  陳風拿起竹杖,站了起來。

  “柳姑娘,柳姑娘,你無事吧。”我上前問道。

  柳幼南異常艱難的抬起頭,“胡公子,陳神醫,這是何地啊。”

  “這裏是眠江樓啊,柳姑娘。”我蹲下身說道。

  “眠江樓?我為何在此地啊?”柳幼南看著我眼神鬆散的問道。

  “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記得昨晚家中管家管家”柳幼南顯得異常恐懼。

  “管家怎麽了?幼南?”我輕聲的問道。

  “管家管家死了。”柳幼南驚恐的說道,“一個人用刀抹了他的脖子,血濺的好高。”

  “那,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嗎?”我繼續問道。

  柳幼南搖了搖頭。

  我回頭看著陳風,不停的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上前解圍。

  陳風心領神會,走上前來。

  “柳小姐,昨晚府上遭人行刺,圖蘭台將你救下,送你至此處。”

  柳幼南看著陳風:“行刺?那那父親他?”

  “齊佳大人下落不明,圖蘭台前去尋找。”陳風說道。

  聽聞陳風此話,柳幼南掩麵而泣。

  “神醫怎會有人行刺父親”柳幼南梨花帶雨,叫人好不心疼。

  陳風摸了摸竹杖上的玉石,“小姐,這事我也甚覺蹊蹺,但在下猜想,恭親王一日在朝中,你父親便一日無虞。”

  柳幼南撐著床,緩緩坐起身,“陳神醫,幼南不瞞你,前幾日,父親便一直與我說,南兒,為父禍在旦夕。當時我還說父親胡言亂語,沒想竟一語成讖。”

  “齊佳大人何處此言?莫不是得罪了何人?”陳風問道。

  柳幼南思索片刻道:“陳神醫,父親交際這一塊,我知甚少,要說得罪的話,幼南隻知那一位。”

  “哪位?”陳風湊上前問道。

  “醇親王。”柳幼南輕聲說道,“前些年間,醇親王信聯父親,讓父親為其上疏爭位,因父親早已無心朝堂,便回絕了。此後,醇親王便一直對我家懷有報複之心,若不是恭親王從中調和,恐父親早已被貶。”

  陳風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醇親王?他可是當今皇上的父親啊。”我說道

  柳幼南點了點頭。

  醇親王便是那愛新覺羅·奕譞。

  他是道光帝第七子,鹹豐帝異母弟,光緒帝生父。

  晚清政治家,光緒初年軍機處的實際控製者,他的孫子溥儀,便是清朝的末代皇帝。

  這樣一個人物,也會卷進此事嗎?恭親王、醇親王看來這晚清的紅牆朝堂之水,深不可測。

  “你父親可還跟你說什麽了?”我問柳幼南。

  柳幼南低頭細想,尋找腦海中的絲絲線索。

  “還有一事!”柳幼南激動的說。

  “何事?”陳風搶先問道。

  “在那日亭中之筵後,回家後,父親交給我一個錦囊,並叮囑我要將這錦囊交於一個人,我問他要交於何人,他卻隻說四個字。”柳幼南說道。

  我湊到柳幼南麵前,“齊佳大人所說,是為何字?”

  “無水而開。”

  “無水而開、無水而開,卻是何意?”我轉過身問陳風。

  陳風搖頭,表示不知。

  “柳姑娘,這錦囊現在何處?”我問道。

  柳幼南從身上取下一個布兜,布兜裏拿出一個錦囊。

  “你沒打開看過?”我看著柳幼南問道。

  柳幼南肯定的搖了搖頭,“幼南斷斷不敢違背父親意思。”

  看著錦囊,我托著下巴,這到底是何意呢?

  無水而開,無水而開。

  陳風突然拎起竹杖,“胡兄,無水而開,即是你啊!”

  我詫異的看著陳風,“為何是我?”

  “無水、無水,你單姓胡字,且問是不是湖中無水!”陳風眼睛放光的說道。

  “你這,也難免太牽強了。”我說道。

  陳風沒在言語,過了半晌,又忽然說道:“胡兄,齊佳大人不是還給了你一封信?何不打開一看?”

  我點了點頭。

  從懷中拿出信件,撕開封好的筏封,我將信件展開。上麵用清秀的小篆寫道:

  “胡公子,見字如麵。

  若你打開此信,很可能我已遭大禍。

  我與公子初見之時,便覺公子你氣質不凡,堪以重托。更甚的是,公子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但這些我並無告訴你。

  現齊佳鬱恒有一事托於胡公子。此事巨大,亦隻有胡公子能行此事。

  胡公子請務必前往京城入仕,隻有去了京城,方能解開所有的謎題。

  信中不便解釋太多,我送一寶與胡公子,盼胡公子有了此物,能如虎添翼,如鷹展翅。

  此物在小女幼南手中,胡公子定當取來。

  胡公子京城事成之時,便是真相大白之時。”

  “果不出我所料。”陳風道。“齊佳大人早已安排好一切。”

  “幼南,打開吧。”陳風說道,“此物就是交於胡兄的”。

  陳風將信遞給了柳幼南。

  柳幼南看後,驚奇的看了我一眼,“胡公子,你且打開吧。”

  我接過錦囊,解開上麵的繩子,向裏拿出了東西。

  “金牌!”我喊道,“大清光緒年製,見此物如同見聖。”

  “齊佳大人怎麽會有當今聖上所賜金牌?”我看著柳幼南問道。

  柳幼南搖了搖頭。

  我轉頭看向陳風,陳風也是一無所知。

  “此物有何用?胡公子。”柳幼南問道。

  “此物,便是皇上的化身。”我看著金牌說道。

  心中轉念一想,光緒帝年僅5歲,尚未親征,何以能賜金牌?莫不是那那拉氏?難道,齊佳鬱恒背後之人,是慈禧?

  太多的疑問,讓我算不清,看不透。

  柳幼南站起身走到我身邊:“胡公子,父親既交於你重托,你?”

  “幼南,這裏麵太多未知了,那紅牆之下,不知多少陰謀。”我說道。

  “你還有我,你還有陳神醫。”柳幼南接著說道。“父親從來不看錯人,他既然選擇了你,這其中定有他的道理。”

  “可我可我”我糾結萬分。

  滿清腐朽,那朝堂之上,更為可怕。

  我胸無絲毫權謀之術,盲目前去,極有可能旦夕禍福。

  “胡公子莫要擔心,你至京城自有人助你。”柳幼南堅定的說道。

  我看了看柳幼南,“柳姑娘,可我壓根不會這朝中之事啊。”

  “不會可以學,這世界上沒有什麽難事,若是胡公子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談什麽男子氣概!”柳幼南有點生氣了。

  “父親一生忠君愛國,沒想到到頭來,也看錯了人。”

  我看著柳幼南,“柳姑娘莫要再激我。”

  “胡公子,且將金牌給我,你不願去,我自當去。”柳幼南走過來說。

  “夠了!”我說道。

  我看著柳幼南,“我去!我要親手解開這中間的所有謎題!”

  柳幼南見我如此,抿起嘴角,“這才是公子模樣。”

  在一旁的陳風,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東西,朝門外走去,“胡公子,前方之路,你我共行。既意已決,我們便上路罷。”

  “柳姑娘,且上路罷。”我轉頭對柳幼南說道。

  正道是:一入朝堂旦與夕,生死禍福難得知。